帝尊像是低低叹了口气。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眸底洒下一小片黑影。

  “冰雪湖已没有玄冰草了。”

  “没有了?可无尘说……”

  帝尊看墨久面上露出的惊讶之色,道:“他说起的时候玄冰草还是在的,只是之后你被树妖掳走,冰雪湖也被树妖破坏掉了。”

  墨久惊异地抬眸,帝尊所说的确很符合常理,按他所说冰雪湖中没了玄冰草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只是他所知会不会太细致了些?无尘是他的使者,无尘和他报告发生过的情况不奇怪,可就算是使者也不会连冰雪湖被毁这样的细节也会报告的吧?

  离得近了帝尊身上的清冷香气更是清晰了不少。墨久也终于想起来她曾在哪里闻过同样的香气了。是无尘。

  有一个模糊的假设在脑海中迅速成型,让墨久也被自己的猜测愣住。

  可能吗?二人不管是体型,说法方式,连年龄都相差很多,又怎会是同一人?

  不过,她的确没有看过二人同时出现过。虽然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心中那个猜测无限接近事实。

  这个想法起的突然,墨久垂下眸子隐去了眸中情绪。但从帝尊的角度看过来,墨久像是在走神。

  帝尊微微蹙起眉头。为何他这个小徒弟这么容易走神?当然在他面前走神也没什么,只是这样的走神如果是在敌人面前,可是致命的。

  “走吧,待出了黑冥森林为师会给你玄冰草。就算现在给了你,你也没有办法保存它完好无损,还是由为师先替你保管吧。”

  墨久这才回过神,眸光还有些发怔地抬眸,道:“谢谢师父。”

  这样的墨久比起平常精明的样子,多出几分憨态可掬来,让帝尊见她的神色,忍不住想伸手去掐掐他的脸颊。

  但又被自己这突然起的想法愣了愣,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甩袖飞了下去。

  墨久心中因有了怀疑,更是对帝尊的一举一动持探究的态度。但见他忽然甩袖而去,又有些摸不着头绪。

  比起无尘,帝尊的心思更让她琢磨不透。若说无尘身上还有一些烟火气息的话,帝尊就像是云端的神,少了那份烟火气息。

  他刚才说他没有理由给她玄冰草,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决定去冰雪湖。可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要给他,会不会太过善变了些?

  想归想,既然冰雪湖中没了玄冰草,墨久也没有必要再去冰雪湖,她考虑了片刻便随着帝尊飞了下来。

  黑冥森林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未知数。虽说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但有一个了解地形的人在身边也不只是坏事。

  待她飞下来,就发现帝尊又一次变出了桌椅,桌椅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点心。

  此场景对她来说并不陌生,曾经也有一个少年如此这般变出精致点心来。

  墨久走了过去,坐在了帝尊的对面。

  桌上共摆放着七个盘子,盘中的点心各色各样,虽不知道味道如何,卖相却很好,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帝尊用筷子夹起其中一块点心,故技重施,用宽大的袍袖掩面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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