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煎,几乎没经过咀嚼就吞了下去,嗓得他直伸脖子瞪眼,曲小白忙把汤送到他面前,哭笑不得地道:“你慢点,谁也不跟你抢,你急什么!”

  陈醉喝了一大口汤,把嗓在喉咙里的生煎送下去,舒了一口气,“太……嗝,太饿了。”

  把个风流倜傥的佳公子给饿成这个样子,简直是罪过。曲小白好笑道:“饿也要慢慢吃,吃猛了肠胃受不住。”她瞧着身边的杨凌,继续:“你看看你主上,就算是病了,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的,多么优雅啊。”

  陈醉附和道:“可不是,主上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的。想当初在白马镇,主上都包成那样了,那可还是玉树临风倾城绝世,唉唉,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董朗从书桌前缓缓抬起头来,瞟了这边一眼,收拾起手札,不言不语拿着手札就往外走。

  张氏看见,道:“小神医,今天的生煎是牛肉馅儿的,你要不要也尝尝?”

  “不必了,我又没长途跋涉饿坏了肚子。”

  董朗继续往外走。

  陈醉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笑道:“早就听闻小神医桀骜不驯,看来传言不假。”

  董朗回头冷冷看他一眼,嗤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外走。

  杨凌抬头,搁下汤匙,忽然道:“小直男,你没礼貌。”

  曲小白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使劲憋笑,陈醉瞧着她,不由也跟着露出笑容,他撇开脸,朝曲小白做口型:“‘小直男’是什么鬼?”

  曲小白憋笑,不语。

  董朗恼得咬牙,但又不能逆杨凌的意,只得低头:“主上,对不起,我错了。”

  “嗯。”杨凌像模像样地点点头。

  “那……属下先告退了。”他抖了抖手里的札记,“我去研究这些手札。”

  “嗯。”

  行吧,主子如今已经跟个正常人似的了,甚至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董朗半是郁结半是开心地离开。

  曲小白终于忍不住笑,噗哧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冲杨凌竖大拇指,“还是你厉害,也就你能治得了他了。”

  陈醉极聪明,董朗到现在琢磨不懂的“小直男”三个字,他琢磨一瞬就已经明白了,董朗走后,他不由轻笑:“这三个字倒蛮适合他的。我以前以为这位盛名远播的小神医定然是个高冷的人,没想到这么接地气儿。”

  曲小白道:“他呀,别看医术高明,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和他年岁相当,却比他成熟得多,以后啊,共处一个家里,多让着他点儿。”

  陈醉笑:“我明白的。主上的病,可全指着他呢,小主母放心吧,我不是没分寸的人。”

  风流倜傥、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人又长得好,陈醉这个小子,才是真的由内而外合曲小白的审美。

  曲小白把桂花马蹄糕推到陈醉面前,道:“也尝尝这个,大娘做的,可好吃了。”她自己也拈了两只生煎,一只给杨凌,一只给自己,咬了一口,也不觉得有多油腻,只觉得咸香适口,不由就多咬了几口。

  陈醉依言夹了一块马蹄糕,先瞧了瞧,笑道:“做的倒是别致,这个不能让我哥看见,不然他非得跟到厨房里去学。”咬了一口,赞不绝口:“这是那位张大娘做的?手艺真心不错。对了,小主母,你是真的有喜了吧?”

  曲小白点点头:“是啊。”容色里掩饰不住喜悦,“这算是意外之喜,也算是老天赐予我绝望里的一点点希望。”

  明明是挺悲情的一句话,但她眉梢眼角都透着平和的欢喜,似乎她更看重的是那一点点的希望,而对于那些会击倒人的绝望,她并没有看在眼里。

  陈醉心里的滋味复杂,说不清是酸甜苦辣咸。其实杨凌遭遇如此大难,包括他在内的子虚庄的所有人,内心里都颇受打击,甚至是绝望的,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受打击最大的,实应属年纪小小的主母曲小白。

  却没想到这个年纪小小、身量小小的女子,却成了他们最强大的后盾和倚仗。他以前视曲小白如师如友,这一刻,却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实当得起主母二字。

  曲小白继续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倚,眼前的黑暗不算什么,但如果我们放弃寻找光明,才是最可怕的。”

  杨曲氏日常鸡汤,好喝不贵。

  陈醉道:“小主母,放心吧,主上一定会好起来的。主上从来都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况且还有云大夫和小神医在,他们一定能医治好主上的。”

  曲小白点头:“嗯,杨凌比先前已经好了很多。他现在都会管着小神医了呢。”她含情脉脉看着杨凌,温柔几乎要化成水。

  陈醉摇头轻笑:“有你在身边,主上真是幸福。”

  曲小白不由好笑,陈醉这嘴巴一定是抹过蜜的。

  等陈醉填饱了五脏庙,曲小白又问了些关于陈相的事。陈醉一一说明情况:“接到书信,我先来了,哥哥要交代一下生意上的事,顺便把该集结的人都集结起来,他会和他们一起过来,因为人数不少,也有拖家带口的,所以路上会慢一点,估计还得七八日才能到。”

  所谓该集结的人,自然是曲小白之前跟他们兄弟提过的擅长冶炼的工匠。彼时曲小白不知门前大山是一座矿山,也不知这座矿山最终会归她所有,只是出于一个商人的直觉,觉得那些工匠就是生产力,是未来之希望,所以大加笼络。

  不光这些擅长冶炼的,她一路上结交的那些位匠人,酿酒的王庆,瓷器大师苏斯等等,她日后未必会做那一方面的生意,但还是一力结交,一是出于敬重,也是出于想要他们的技艺传承下去,对他们提供一些保护和帮助。

  她倒未必全是出于想要利用他们手上的技艺。

  “一共来了多少人?我先命人把住处收拾出来。”

  “大概,一等工匠三十几人,次等工匠有百余人。这么多人迁居过来,其实过州府大门也有些费事,各个州府不加为难还好,如果有州府的主事人想要从中作梗以捞取好处,那可能过来的时间还要拖后一点点。”

  曲小白没想到陈相能一下子集结这么多的人,很是惊喜,道:“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手呢。”

  陈醉得意地笑道:“哥哥的能力,可是很强的。”看曲小白冲他翻白眼,他就又收敛了得意,很真诚地跟她解释:“其实自小主母离开神川口郡之时吩咐下那件事之后,大哥就猜到小主母以后定然会转行制造业,他很是上心,暗里把相交比较好的工匠都笼络了起来。”

  “咳咳,怎么说呢,这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曲小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当时我并没有想过以后会从事这个行业,人算不如天算,算是命运一步步把我推到了这个行业里吧。”

  其实说是误会,但这里面也不无她的未雨绸缪。当初她就对那座山脉的印象很深,原主偶尔也会上山,对那座山说不上熟悉,但也说不上是陌生的,山上是什么样子的,她大概还是知道的,她依稀猜测那是一座矿山,至于是什么矿,她不知道,而能不能拿下那座山的所有权,更是一无所知。

  若不是杨凌出事,她的计划里,在走遍大凉南北之后,就回到南平来重点勘测一下这座山脉,没想到,杨凌发生意外,命运把她和这座山锁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也顾不得那许多,现在,她不为别的,为了杨凌也得把这做矿山拿下。

  “其实我哥哥他自小的梦想不是开什么酒楼,他还是想要继承家里的手艺,只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这次小主母要做的这件事,实实让哥哥很惊喜,他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实现抱负了。”说到这个庶出,陈醉明亮的眸子里浮出些轻蔑之意。

  世道如此,歧视庶出,他和哥哥没办法改变,但他们一样可以很出色。事实是他们已经做得很好。

  曲小白心里也明白他们的痛处,并不揭发,只是笑着道:“哦?你哥哥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自然。他虽然从家里出来的早,但从没忘了根本。”说到这里,陈醉微微一叹,“哥哥其实是很希望得到家里的承认的。”

  曲小白一时感慨,道:“你和你哥哥日后都会成为家族的骄傲的。那些曾经看不起你们的人,终有一天,会跪伏在你们的脚下,对你们俯首贴耳,向你们膜拜。”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些话有些上头了,不太理智。

  谁知陈醉倒比她还理智些:“无所谓,那些人在我眼里一点不重要。我潇潇洒洒过我的生活,比他们可逍遥多了。只是,既然我哥哥有那样的心愿,我自是会帮助他的。”

  曲小白心里默默替自己汗了一把,“嗯,应该的。对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一路奔波,肯定累了,你回房先睡一下,咱们明天再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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