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人这斗鸡似的模样,江篱简直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二人刚打了个照面怎么就能结下梁子了。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心想要弄清楚究竟这种草是怎么来的。

  “张大夫,你也不要卖关子了,明知道我们对这件事十分好奇,却是偏要吊人胃口,你这样可是不厚道。”

  被江篱吐槽了一句,张清庭这时候也恢复了正经,不再兜圈子,而是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刚才也提到了重点,只是有人不耐烦听罢了。”

  说着,张清庭没忘记斜睨一眼月华,这才转过头对江篱说起来。

  “刚才也说了,这个莱洲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百姓都是自给自足。但是,这话表面上没有问题,实际上就是这里的人也不过是勉强度日,能吃饱饭罢了。而且收入完全是看天吃饭,一旦天公不作美,日子就难过了。”

  “前面也提到了,我师傅的兴趣就是寻找各种没见过的草药,试一试药性,看能否入药。”

  说起这一点,张清庭又是一顿,话锋一转就说起了救起他师傅的这户人家。

  这家人家中有一亩菜地,种了一些蔬菜供自家食用,其中就有一种是这柯古草。”

  “于是你师傅就开始研究这东西了?”

  月华虽然看张清庭不顺眼,但是对于他讲述的故事还是十分感兴趣,急忙接话。

  张清庭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话。

  “师傅从那户人家口中得知这种草能够让人精神振奋,食用后就能精神百倍的干活。其实也不止这一户人家种了柯古草,整个村子不少人都知道这回事。”

  张清庭的师傅当时只当自己寻得了一种好药材,见猎心喜,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对柯古草的研究之中。

  他一心想要配置出能够让人无时无刻保持精神的药物,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精进自己的医术了。

  可以说张清庭这位师傅也是一个疯狂的人,竟是为了能精进自己的医术寻求这样的方式,情愿放弃睡眠时间。

  不过江篱略微思索了一下,也觉得如果能有轻松的方式获得更高的效率,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他成功了没有?”

  月华听着张清庭的讲述,虽说对方并不是一个说书先生,但是此刻她却已经俨然化身为了热心听众,满心都想着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师傅研制出一种药,效果比起单纯的食用这种柯古草要更加明显。而就在这个时候,莱洲的国君发布了一条旨意,要提高赋税。”

  原本这些底层百姓的生活只能达到三餐裹腹,再多却是不能够了。如果靠着捕鱼和种地无法保证生活,赋税还要加重,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师傅受到村民的帮助,也决定要帮一帮他们。他自己试过了用柯古草制出的新药,效果极佳,他就将制作这种药的法子教给了村里人,希望大家制药卖钱,如此赋税的问题也就不需要担心。”

  原本张清庭的师傅也是一片好心,想着要让这种药传出去,不但能够降低村人的经济压力,同时也能够让一些有需要的人保持精神。

  可是凡事都是具有双面性的,张清庭的师傅高估了自己的医术,也高估了人性。

  “这其中发生了差错是不是?”

  江篱想起张清庭一开始的态度就猜出了几分。

  如果这件事进展的很顺利,没有人受到不好的影响,张清庭也不会在最初见到柯古草的时候露出那样严肃的表情了。

  “事与愿违,师傅原本以为村子的人会因为他做的药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有想到这种药很快就出了问题。一开始,众人做出的药在城里卖的不错,也陆续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跟村人买药。”

  “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他们不差银子,就想着自己的日子能过的舒心。”

  张清庭解释着整件事的经过,起初众人都觉得这种药物美价廉,又能让人在干活的时候保持精神集中,一些读书人格外的青睐这种药物,一下成了忠实客户。

  但是最初发生状况的,也正是这一批人。

  “那些书生对药物的渴求很大,这一点很快就引起了师傅的警觉,他知道是药三分毒,用量太大很容易会造成不好的后果。要知道即使是人参这样的大补之物,若是使用不当也会让人暴毙身亡。”

  江篱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凡事都是要有一定的度。

  如果超过了界限,很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张清庭的师傅很快发现这些书生对于药物的依赖并非是单纯的为了求学,而是他们的药量在超过一定的份额后,开始对药物产生了依赖。

  这种依赖让他们发狂,后来渐渐的演变成非常严重的结果,那就是只要超过一天不服药整个人就会开始发疯,好像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个时间随着药量不断的缩短再缩短,然后终于有人熬不住自尽了。

  还有一些人则是因为用药过量暴毙身亡。

  “师傅没想到他的好意却演变成这样的结果,虽说后来他竭力的阻止村人再卖药,甚至还毁了好几处种植柯古的药田,但是悲剧一旦造成就无法再更改。他也因为这件事险些丧命,后来逃到了一艘商船上,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件事必然给张清庭的师傅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在那之后就直接躲入深山之中,再也不与外人接触。

  张清庭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被这位师傅收作徒弟,但也在他学成后被赶出师门。

  “师傅自认为害了人,所以他不愿意我对外人提及自己是谁的徒弟。不过他的医术绝对是非常高超的。”

  张清庭说完了整件事的原委,看着面前的柯古草,眼神变得凌厉。

  “师傅说他在逃离那一座岛的时候设法将种植柯古草的药田都烧毁了,而且他在教授村人制药的时候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将药方给他们。”

  “那么蔡老板应该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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