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熙帝说话算话。

  太医收获不少珍贵药材,杜若楠苏之钰则选了珍贵布料。

  圣熙帝库房里的布料又不少是他国进贡的珍品,后来这些国家在战乱中没了,珍品也就变成了绝品。杜若楠拿到布料,恨不得天天呆在若钰楼研究。

  苏明月就让圣熙帝去陪,杜若楠表示瘆得慌。

  有的大臣天生看不得圣熙帝顺心,见圣熙帝连着两天在早朝给笑脸,立刻蹬鼻子上脸地提起立后一事。这次,大臣们将人选都准备好,就差圣熙帝下旨。

  拂袖而去的圣熙帝下定决心要立苏明月为后。

  “之钰你鬼点子多,快帮我出出主意,这些大臣正经的不上心就喜欢关注歪门邪道。”圣熙帝改头换面去若钰楼找苏之钰,“还是你轻松,有时间能陪杜姑娘。”

  “你心里就没人选?”苏之钰反问。

  一直知道圣熙帝想立苏明月为后,苏之钰并不想帮忙。

  作为朋友,他了解苏明月的性子,和杜若楠一样,适应不了勾心斗角的生活。

  “我只想娶明月为妻,你这次帮我,我就将我库房几本织布残本给你。”圣熙帝很了解苏之钰,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了。

  重情的人靠得住,值得深交。

  还是个闲散王爷时,圣熙帝就一直安排人收集古籍残本。

  他还真找到不少好东西,防的就是某天有求苏之钰,现在可不就排上大用处,圣熙帝美滋滋。

  幽幽望着圣熙帝,苏之钰咬牙同意。

  得到苏之钰出谋划策,圣熙帝次日早朝主动提起立后一事。

  “诸位爱卿的好意朕明白,后宫的确不可一日无主,但皇后人选,朕有更好的选择,月妃苏明月才德兼备贤良淑德堪为国母。”

  “陛下万万不可!”煮熟的鸭子飞了,大臣们顿时急了。

  望着丑态百出哭闹不止的大臣,圣熙帝想起苏之钰的立后三步。

  第一步,圣熙帝松口立后放松大臣警惕,趁机提出苏明月为后。

  第二步,大臣们肯定会以苏明月出身低微为由反对,圣熙帝搬出救驾之功说苏明月生命垂危应该受封皇后说服大臣们。

  第三步,立后成定局,圣熙帝宣布苏明月康复。

  特别不想夸苏之钰料事如神,圣熙帝叹气安排太医为晕过去的言官把脉。

  “朕知道你们想说月妃出身低微不配为后。”

  “但月妃对朕有救命之恩,如今生命垂危,封个皇后,朕觉得可行。”

  北地遇刺一出,大臣们顿时傻眼。

  早朝上鸦雀无声,可是赵国开天辟地头一回。

  掂量着救驾之功的份量,大臣们谁都不愿去触碰圣熙帝眉头,刚被弄醒的言官见状直接装晕。

  这是一群老狐狸,特别擅长自我调节。

  见立苏明月为后一事没有缓转余地,确定死对头占不到便宜,大臣们纷纷开口称赞圣熙帝圣明,圣熙帝当即痛快下旨让礼部筹备。

  散了朝,大臣们抱团商量对策,有人突发奇想找到苏之钰这。

  礼部尚书是个聪明人。

  滴水不漏将人打发后,苏之钰感慨,转头去找杜若楠。

  “刚刚是谁来找你?”杜若楠歪着头往门外看,没看到人经不住打翻了醋坛子。

  回皇城后,苏之钰没差事就呆若钰楼陪杜若楠。

  凭借一副好相貌,苏之钰为若钰楼招揽不少哎俏的小娘子。

  刚得知若钰楼销量涨了一大截,杜若楠就想将苏之钰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她听茹哑说,有个小娘子连着来了三天,就是为了来看苏之钰的,还特意跟伙计们打听苏之钰是否有家室。

  “礼部的同事,问我点二爷的事。”

  杜若楠闻言,推着苏之钰出门说:“既然同僚找你,你就上心点。”

  “杜姐姐,有苏大人在这,我们日进斗金轻而易举。”茹哑看戏不嫌事大,就差瓜子零嘴。

  苏之钰秒懂,歪头偷个香,施施然离开。

  杜若楠闹了个大红脸。

  店里一小娘子突然抹着泪跑了,哭得杜若楠莫名其妙。

  一盏茶后,若钰楼里顾客减少,茹哑带着伙计能轻松应付,杜若楠刚打算进宫看望苏明月,店里就出岔子——徐娘子来者不善,身后跟着个不情愿的小娘子。

  羞愧掩面的小娘子劝徐娘子说:“阿姐,我真没受委屈,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当阿姐的这双招子是白长的?你没被欺负能把脸给哭花了?”

  徐娘子不依不饶,往店里一站就开始撒泼,“掌柜的是谁?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住这了。”

  店里客人诧异,怕惹事,悄悄溜走。

  杜若楠想管,被茹哑支支吾吾阻拦,她实在不知怎么说这徐娘子的事。

  徐娘子前段日子搬来跟茹哑家当了邻居,因家里男人不成器,做事泼辣爱计较。她身后的小娘子是徐娘子的亲妹妹,最近老来店里偷看苏之钰,还拐弯抹角打探起苏之钰的情况。蛋疼

  “杜姐姐,这事你出面处理不合适。”

  “这小娘子就是刚抹眼泪跑的,她对苏大人有几分意思。”

  茹哑眼一闭,破罐子破摔。

  苏之钰长得玉树临风,小娘子们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可学徐小娘子死缠烂打的,少见。

  一听有情敌,杜若楠顿时拉着茹哑刨根问底,将徐娘子一家问得清清楚楚。

  “怎么连个主事的大活人都没有?你们店做了亏心事不敢认?”徐娘子不仅骂人还动手,推开阻拦的伙计,抱起柜台上的布料就噼里啪啦往地上扔。

  杜若楠心疼得直哆嗦。

  “徐娘子你要发脾气回你家去,我这若钰楼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泼妇赶出去。”

  徐娘子顺势往地上一坐,拍着地骂店大欺客。

  习以为常的徐小娘子四下张望,没见到苏之钰才遗憾地劝徐娘子消停。

  徐娘子立刻追问哭泣缘由,徐小娘子支支吾吾不肯说,这越发让徐娘子觉得她占理。

  “徐娘子,你在这闹只会让你妹子没脸。”

  “这店里的谁不知道徐小娘子天天来楼里呆着,就想多看苏大人一眼,今凑巧见苏大人与我家掌柜感情深厚当然得哭了。”店里伙计看不下去,仗义执言。

  徐娘子当场炸了,“你胡说,我妹子不可能……”

  “不信就问你妹子,我说的是真是假,看你妹子敢不敢回你。”

  徐娘子浑身僵硬,扭头去望徐小娘子。

  被戳破心思,徐小娘子扭头就跑,气得徐娘子破口大骂。

  徐娘子自知理亏想溜,被众人拦住赔布料钱。

  一场闹剧就此揭过。

  杜若楠进宫看望苏明月,并将此事当成笑话说给苏明月听。

  “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茹哑研究出新的染色配方,鲜亮眼色收到顾客好评。”

  “苏之钰就一招蜂引蝶的大混蛋,今有小娘子为他闹了笑话,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这两天老被同僚喊出去应酬,问就保密,明月你说会不会……”一想到苏之钰身边出现别人,杜若楠就心如刀割,越发委屈,“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有问题就去问,别怕。”

  “好主意,苏之钰敢不说我就收拾他……刚谁说话?”

  杜若楠后知后觉发现多了个声音,吓得四处张望,正对上苏明月的盈盈笑脸。

  使劲闭眼睁眼,确定不是幻觉,杜若楠欣喜若狂。

  她跌跌撞撞往外跑,命令宫人传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后,杜若楠抓着苏明月的手潸然泪下,“明月你可算醒了,大家都担心坏了。”

  “陛下他……”苏明月记挂着圣熙帝的安危,挣扎着想坐起。

  杜若楠连忙将人按住说:“你别动,陛下他没事。”

  将圣熙帝的所作所为一股脑告诉苏明月,杜若楠轻声说:“看到他想随你而去,我能确定陛下一直没变,他一直都是那个在你面前手足无措的傻大个,明月你现在愿意放心不安了吗?”

  “幸好你们拦住他。”苏明月又哭又笑。

  她轻轻按着心口,这里扑通扑通跳不停,很踏实。

  就算当不了圣熙帝的妻子,苏明月也能坚信她是特别的。

  想通的苏明月冒出惊人之语,“我会劝陛下立后,听说大臣们推荐了好些贤良淑德的女子……”

  “明月,你怎么……”杜若楠急得团团转。

  这想法对也不对。

  放在皇帝身上,苏明月的想法没问题。

  身为后宫嫔妃,享受荣华富贵,苏明月应当为皇帝为江山社稷考虑。

  可苏明月与圣熙帝两情相悦,这想法就问题大了。

  “我听到你说苏之钰最近做事神秘,就想到立后一事。陛下提出微服私访,有一部分是想带我出宫散心,避开立后一事,可出宫一趟经历了生死,我想开了,只要陛下心里有我,谁当皇后都一样。”

  苏明月紧紧抓着杜若楠,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就算想开,依旧会心酸。

  她曾梦想与爱人依山伴水而居,为五六个孩子操心,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一辈子守着对方。

  可她爱的人是皇帝,不该为儿女情长纠结。

  “若楠,你说陛下的皇后会是什么?”

  比太医先赶到的圣熙帝震惊,脱口而出:“明月,我的皇后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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