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听得灵感迸发,杜若楠找来笔纸快速制图。

  一男一女两套喜服跃然纸上,边角修饰以树叶脉络叠加云纹,其余部分大面积留白,异常简洁清丽。

  “这套适合当常服,不如推出夫妻款?”没头绪,苏之钰干脆放下报告看杜若楠画花样。

  他瞧着式样不错,想先给自己与杜若楠做一身。

  “你别捣乱,赶紧去忙正事。”

  不愿让苏之钰继续围观,杜若楠连声催促,这时,暗卫面色古怪地回来。

  他说:“属下可能找到死者遇害的现场。”

  就在张家铺子的后院。

  张家铺子是那种前店后院的格局,忙碌时能在后院屋里休息,徐明与张娘子成亲后极少呆在后院。

  苏之钰眼睛一亮,捎上杜若楠前往现场。

  这是福星,不能落下。

  暗卫发现凶案现场十分凑巧,他按杜若楠吩咐来查八卦,习惯性不走正道走墙上。

  刚跳上张院后院,暗卫就发现问题。

  刀口上舔鱼的,对血腥味灵敏得像猫发现血,更何况后院并未被凶手收拾过。

  大条拖痕从屋子口拖出,散落的绣花鞋,暗红的痕迹。

  屋里丢着染血的榔头和几圈绳子,床榻上绣花肚兜要掉不掉,桌上放着馊了的酒菜,那味道熏得人脑壳痛。

  看院内痕迹似人有受辱,特意查看屋里的暗卫十分后悔。

  幸亏眼尖地发现床脚的珠钗,钗子与杜若楠在河堤边发现的是一对,暗卫连忙赶去通知苏之钰。

  巡抚迅速带捕块封锁了张家后院。

  仵作面不改色进了张家后院,捕快分头去寻找徐明,那个讲徐张爱情的捕快两眼恍惚,直说不可能。

  杜若楠好奇地探头探脑。

  “想看?我带你进去。”案情有进展,苏之钰心情舒畅地使坏。

  就在门口看了眼,杜若楠捂着嘴吐得一塌糊涂。

  顿时苏之钰脚背受罪,杜若楠踩的。

  捕快动静过大,引来百姓围观。有见识的大娘立刻盯上杜若楠,端着水套近乎。

  “张家的糕点铺子出啥问题了?”

  “大娘想知道就说谈张家铺子的事。”杜若楠反套话。

  憋了几天的大娘可算能打开话匣子了,将张家里里外外都透露个底朝天。

  张老板是外地搬来的,就独身带着闺女。

  附近的寡妇大闺女都想给张老板当续弦,进门就过享福日子,又没有公婆压着,谁不乐意。

  但张老板硬气,独自拉扯大姑娘。

  张姑娘温柔清秀,除没有娘亲教养这点,一切都好,听说被张老板定给了书生。

  “我怎么听说张姑娘招婿了?”杜若楠吃惊。

  这跟捕快的走访记录不同。

  “就徐明,那小子是好的,他那一家子却不是好相与的,谁都不会将姑娘往火坑里送,张姑娘能选他听说是跟张老板赌气,看不上张老板选的书生。”大娘神色鬼祟,压低声音说。

  吃瓜吃到波璃渣,杜若楠难受,不想理人。

  又听仵作确定死者是张娘子,杜若楠找苏之钰吐苦水,被他随手记一条张娘子与丈夫可能不合气着。

  知道不是闹的时候,杜若楠选择四处走走。

  巧的是,茹娅和三王爷也在附近。

  “那个是不是杜姐姐?没想到杜姐姐男装模样十分俊俏,你看看你现在模样,哪里像金尊王贵的王爷?”眼尖认出杜若楠,茹娅十分嫌弃三王爷。

  茹哑和三王爷真的宅。

  成亲后,两人低调行事,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亲朋好友不上门就不去拜访,逢年过节送上拜礼聊表心意。

  摸着毛胡茬,三王爷委屈。

  前天刚有人说他留胡须帅的,说变就变。

  拉住要往杜若楠身边凑的茹娅,三王爷摇头,“别打扰他们,苏之钰与杜若楠有事在身。”

  刚苏之钰与巡抚前来,三王爷就看见。

  张家铺子一被封,身边飘来诸多议论,三王爷听了几耳朵,知苏之钰在查案,最忌讳的是暴露身份。

  倒是张家铺子主人的八卦有意思。

  三王爷听了个与杜若楠不同版本,就一穷小子娶了金凤凰摇身富贵。

  金凤凰张娘子并非自愿的。

  穷小子徐明在张家铺子打工,使手段污了张娘子清白,逼使张娘子嫁他,张老板一怒之下要求入赘。

  说话人十分羡慕徐明的好运。

  实在想见杜若楠,茹娅忍不住往张家铺子上,被三王爷抓得死死的。

  折回张家铺子,杜若楠看仵作与苏之钰站一块。酷

  “已确认死者身份是张娘子,现只要确认张娘子平时与人的关系,可顺藤摸瓜找到凶手。”苏之钰觉得可以当甩手掌柜,剩下的捕快们能胜任。

  巡抚不愿苏之钰撒手不管,当即请苏之钰到附近茶楼坐坐,正好与茹娅三王爷只有一墙之隔。

  捕快们先寻来了杏花。

  杏花是张娘子的贴身丫鬟,前段时间才被张娘子许了人。

  她眼里的张娘子是十足的大善人,平时就爱在闺阁里绣花,对下人也从不打骂,但凡有丫鬟嫁娶都会送副嫁妆,就这样的性子不可能与人结怨。

  提起张老板,杏花一脸厌烦。

  明着为发妻守身如玉,暗地里对姿色好看的丫鬟动手动脚,张老板就逼死了她的好姐妹。

  杏花能逃脱毒手,多亏张娘子护着。

  她还提到张娘子为她说的亲事,对方是个读书人,过门就等着当秀才娘子。

  当苏之钰问起有什么特别的时,杏花摇头,随口提到张娘子与徐明成亲两月后因身子弱没了个孩子。

  大家认为小夫妻刚成亲贪欢,没在意。

  送走杏花后,在张家做事的被找来,说法与杏花大同小异。街坊邻居说的大都是些添油加醋的闲话,不可信。

  一时间,案件陷入僵局。

  仵作带来了新进展,他在案发现场发现枚男子配饰。

  这配饰是枚简单的平板扣,价值不过百两银,打上络子挂在腰间,极为雅致,是书生爱用的。

  张家没有读书人,用不上这东西。

  经调查,张家家底不错,花销大都是给张娘子添加珠宝首饰,这平安扣一看就是男款。

  让捕快拿平安扣去查出处,苏之钰猜张娘子想送给谁。

  杜若楠却不乐意听众人在这分析。

  她想去若钰楼,将在衙门弄好的花样图纸变成实物。

  偷偷寻求苏之钰的意见,被冷酷拒绝,杜若楠不开心。隔壁包厢里,三王爷拦不住茹娅。

  面对再拦就睡书房的危胁,三王爷怂了。

  他不傻,也不是圣熙帝。

  有香香软软的媳妇不抱,跑去书房独守空房,这不是自虐是什么。

  “杜哥,想我没?”

  杜姐姐觉变成杜哥,茹娅随机应变。

  搭在杜若楠肩膀上,勾着杜若楠臂膀,茹娅眉开眼笑,落其他人眼中就是郎才女貌,也成功打翻了苏之钰的醋坛子。

  感受到苏之钰炙热的目光,三王爷特别怂地将茹娅从杜若楠身上撕下来。

  她咬牙切齿,目光威胁三王爷。

  想清楚怎么被收拾没?

  使劲朝苏之钰方向努嘴,三王爷机智救自己。

  见苏之钰不爽,茹娅翻着白眼贴杜若楠更近了,都是女子有什么好吃醋,她主动约杜若楠前往若钰楼,“要不去若钰楼转转?没你引路,我怕是连若钰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竟说胡话,之钰,我和三王妃往若钰楼去。”

  在这呆着很闷,又帮上忙,杜若楠早想去若钰楼了,就怕苏之钰不放心。

  命案闹得人心惶恐,不安分的又趁机生事。

  她刚还看捕快顺手抓了个小偷小摸的。那该是个惯偷,被抓到时嬉皮笑脸地跟捕快套近乎。

  这惯偷对徐明的事很了解。

  他说徐明与张娘子分居,平时就住在铺后院,对他这种也态度极好,每次往张家铺子过都能得一点心解馋。

  这都大半个月不见张家铺子开门,惯偷忍不住来看。

  “你去过铺子后院?”捕快追问。

  “那不能,我这小偷小摸,算不上大罪,真要进了后院那就得牢底坐穿,你们要寻徐明去城外村子找,正好跟他说后院进贼了,我有天溜达瞧见后门的篓子翻了。”

  想一点说一点,惯偷耍无赖。

  被问得急了,他就咬死当时喝醉又隔好久记不清。

  这惯偷又进牢房呆几天,捕快见苏之钰走神解释说:“这是附近的泼皮,家中无人又不肯好好踏实干活,没口粮就是上街小偷小摸,铺子关门前一直受徐明接济,他的话不能信。”

  接济惯偷?

  有问题。

  种种情况都表明,徐明在张家做不了主,这种不利情况还要接济惯偷,那惯偷肯定做过什么让徐明在意的。

  “放了惯偷,找人跟着,说不定抓到凶手就看他。”

  这话,捕快不信。

  泼皮不闹事,给乡亲添赌就得放鞭炮。

  可苏之钰是老大,听他的,众人又调头去看了后院院墙附近,靠墙根处找到两双脚印。

  一双与河堤也发现的一致。

  另一双痕迹较轻,从现场看略带慌乱,似在躲避什么人。捕快测量判断,这也是男性脚印。

  又翻验尸报告发现只有头部重击,苏之钰猜测凶手十分惧怕死者,曾有过杀人埋尸的念头,真动手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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