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疑问一问出口，芸豆儿立刻满脸的不屑和瞧不起：“说起那位郡主，我知道她是王爷的女儿，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太难缠了些，带了一大帮人过来，点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菜，明明是深秋，却非要吃什么百花羹，什么新鲜菱角，什么热锅子，分明是故意为难人的，结果吃了饭还不肯结账，不讲理罢了还这么赖皮，我也算是长见识了，在戏里郡主不都是贤良淑德的么，她倒好，摆明了是故意欺负人，我们虽然是小本生意，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呀，自然要把这饭钱讨回来了，为了这事，我和掌柜的还耽误了半天功夫，再加上误工费，这一千多两银子还要少了呢。”
这一席话说的周彦文满脸尴尬，他自然是知道朱霞平日的作为的，但却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的这么直白，如今这个小丫头一针见血，直指他教女无方，说实话，实在是有些难堪。
但周彦文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生气，遂道：“朱霞是有些刁蛮，这也是我对她约束太少了，我代她赔礼道歉如何？”
芸豆儿满不在乎道：“她的事跟您不相干，反正掌柜的说了，下次她再敢来，就只给她吃臭豆腐，她虽然是郡主，可我们也不怕她。”
芸豆儿到底还小，说的都是孩子话，周彦文不仅不恼，反而笑起来，道：“她若是再胡闹，你只管送信给我，我来管教她。”
芸豆儿听了这话才高兴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周继明一直在旁边笑着，却没有插嘴，直到芸豆儿退下这才道：“义父瞧见没，所谓臭名昭著也不过如此了，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义父还这么纵容她，难道仅仅因为她是顾侧妃的女儿吗？”
周彦文笑了笑，没说话，等回到王府才屏退下人跟周继明说起了私房话：“虽然你不肯承认，但静安王府的重担将来就要交给你了，有些话告诉你也无妨。”
周继明一听，倒像是有什么秘密隐情似的，不由起了好奇心，道：“义父想说什么？”
周彦文道：“朱霞出生那一年，正是个多事之秋，那时候顾雪华失踪，风华整日往娘家跑，你祖父又病着，我又在床前侍疾，所以家里上下的事都交给了王妃管着，包括请稳婆和安排奶娘的事。”
周继明有些糊涂，王妃萧氏出身永恩侯府，素来温婉贤良，即便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也十分慈爱，对待朱霞就更没的说。
只是她虽然有王妃之尊，但却没有子嗣，而且不得宠爱，说起来也是外头体面里头苦罢了。
周彦文的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我当时也并没有在意，直到风华生孩子那天，我有事被绊在了宫里，等到回家时孩子都生下来了，当时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直到朱霞满月时，王妃突然发作了两个奶娘，说她们服侍的不精心，给撵了出去，我偶然碰见了，谁知有一个奶娘却突然抱着我的腿喊冤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听闻这两个人出府后竟然先后出意外死了，我才觉得不对劲，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这才知道这两个奶娘家里都骤然发财，又骤然丧命，而她们又都是王妃亲自找的人，所以我就猜测和王妃有关。”
周继明听到这儿也觉得不可思议：“义父是觉得王妃利用她们做了什么坏事？可是不可能呀，不管是顾侧妃还是朱霞，不都十分平安么？如果说要故意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动动手脚一尸两命不就成了？”
周彦文苦笑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思来想去也没什么不对劲，朱霞又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于是就把这件事搁下了，直到去年，萧三爷去世，我去吊唁，听了几句闲话，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周继明看着义父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也觉得紧张起来：“什么想法？这件事和萧三爷有什么关系？”
周彦文道：“萧三爷是王妃的亲弟弟，他年轻时候是十分风流的，偏偏又娶了个十分厉害的妻子管着他，夫妻俩天天吵架，在当时都被当成笑话，最厉害的那次是萧三爷养了一个外室，被他妻子知道了，结果闹上门去，害死了一条人命，这件事虽然很快解决了，但也有很多人家知道，当时正值风华刚有身孕，事情也多，我也没放在心上，打那以后萧三爷就被家里严厉的约束起来，去年他喝醉了酒失足落水去世了，有人听到他喝醉酒大骂他妻子，说把他的女儿偷走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萧三爷与那个外室生了一个女儿，结果却不知所踪了，那时候，正是朱霞出生的时候。”
周继明张大了嘴巴：“义父是觉得王妃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周彦文摇头道：“我不敢确定，毕竟时隔十几年，想要再找什么证据也找不到了，但是当时我独宠风华，若说王妃心里没有怨恨我是不信的，她有胆量，也有能力办成这件事。”
周继明恍然大悟：“当时顾侧妃忙着寻找弟弟，稳婆奶娘都是王妃寻找的，事后又有奶娘无故丧命，所以义父怀疑王妃杀人灭口。”
周彦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但又道：“我没有证据，所以不能轻举妄动，生怕激怒王妃，你真正的妹妹受到什么伤害，但也怕冤枉了王妃，伤了朱霞的心。”
周继明道：“义父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不过照我看来，朱霞多半不是您的女儿，我并不是因为讨厌她才这么说，实在是她并没有什么与您或者顾侧妃相似的地方，尤其是您说顾家人特有的那一双凤眼，按理说，朱霞身上也有顾家的血脉，但她的眼睛却与顾侧妃不一样。”
周彦文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只是让人在暗中打听罢了，把这件事告诉你，也是看你沉稳，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祖父，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怕听说后立刻就要彻查，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周继明点点头，抬头看向了义父，只觉得他突然老了十岁一样，眉眼间全是疲惫与黯然，让他顿时生出几分不忍。
这一席话说的周彦文满脸尴尬，他自然是知道朱霞平日的作为的，但却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的这么直白，如今这个小丫头一针见血，直指他教女无方，说实话，实在是有些难堪。
但周彦文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生气，遂道：“朱霞是有些刁蛮，这也是我对她约束太少了，我代她赔礼道歉如何？”
芸豆儿满不在乎道：“她的事跟您不相干，反正掌柜的说了，下次她再敢来，就只给她吃臭豆腐，她虽然是郡主，可我们也不怕她。”
芸豆儿到底还小，说的都是孩子话，周彦文不仅不恼，反而笑起来，道：“她若是再胡闹，你只管送信给我，我来管教她。”
芸豆儿听了这话才高兴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周继明一直在旁边笑着，却没有插嘴，直到芸豆儿退下这才道：“义父瞧见没，所谓臭名昭著也不过如此了，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义父还这么纵容她，难道仅仅因为她是顾侧妃的女儿吗？”
周彦文笑了笑，没说话，等回到王府才屏退下人跟周继明说起了私房话：“虽然你不肯承认，但静安王府的重担将来就要交给你了，有些话告诉你也无妨。”
周继明一听，倒像是有什么秘密隐情似的，不由起了好奇心，道：“义父想说什么？”
周彦文道：“朱霞出生那一年，正是个多事之秋，那时候顾雪华失踪，风华整日往娘家跑，你祖父又病着，我又在床前侍疾，所以家里上下的事都交给了王妃管着，包括请稳婆和安排奶娘的事。”
周继明有些糊涂，王妃萧氏出身永恩侯府，素来温婉贤良，即便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也十分慈爱，对待朱霞就更没的说。
只是她虽然有王妃之尊，但却没有子嗣，而且不得宠爱，说起来也是外头体面里头苦罢了。
周彦文的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我当时也并没有在意，直到风华生孩子那天，我有事被绊在了宫里，等到回家时孩子都生下来了，当时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直到朱霞满月时，王妃突然发作了两个奶娘，说她们服侍的不精心，给撵了出去，我偶然碰见了，谁知有一个奶娘却突然抱着我的腿喊冤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听闻这两个人出府后竟然先后出意外死了，我才觉得不对劲，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这才知道这两个奶娘家里都骤然发财，又骤然丧命，而她们又都是王妃亲自找的人，所以我就猜测和王妃有关。”
周继明听到这儿也觉得不可思议：“义父是觉得王妃利用她们做了什么坏事？可是不可能呀，不管是顾侧妃还是朱霞，不都十分平安么？如果说要故意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动动手脚一尸两命不就成了？”
周彦文苦笑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思来想去也没什么不对劲，朱霞又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于是就把这件事搁下了，直到去年，萧三爷去世，我去吊唁，听了几句闲话，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周继明看着义父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也觉得紧张起来：“什么想法？这件事和萧三爷有什么关系？”
周彦文道：“萧三爷是王妃的亲弟弟，他年轻时候是十分风流的，偏偏又娶了个十分厉害的妻子管着他，夫妻俩天天吵架，在当时都被当成笑话，最厉害的那次是萧三爷养了一个外室，被他妻子知道了，结果闹上门去，害死了一条人命，这件事虽然很快解决了，但也有很多人家知道，当时正值风华刚有身孕，事情也多，我也没放在心上，打那以后萧三爷就被家里严厉的约束起来，去年他喝醉了酒失足落水去世了，有人听到他喝醉酒大骂他妻子，说把他的女儿偷走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萧三爷与那个外室生了一个女儿，结果却不知所踪了，那时候，正是朱霞出生的时候。”
周继明张大了嘴巴：“义父是觉得王妃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周彦文摇头道：“我不敢确定，毕竟时隔十几年，想要再找什么证据也找不到了，但是当时我独宠风华，若说王妃心里没有怨恨我是不信的，她有胆量，也有能力办成这件事。”
周继明恍然大悟：“当时顾侧妃忙着寻找弟弟，稳婆奶娘都是王妃寻找的，事后又有奶娘无故丧命，所以义父怀疑王妃杀人灭口。”
周彦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但又道：“我没有证据，所以不能轻举妄动，生怕激怒王妃，你真正的妹妹受到什么伤害，但也怕冤枉了王妃，伤了朱霞的心。”
周继明道：“义父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不过照我看来，朱霞多半不是您的女儿，我并不是因为讨厌她才这么说，实在是她并没有什么与您或者顾侧妃相似的地方，尤其是您说顾家人特有的那一双凤眼，按理说，朱霞身上也有顾家的血脉，但她的眼睛却与顾侧妃不一样。”
周彦文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只是让人在暗中打听罢了，把这件事告诉你，也是看你沉稳，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祖父，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怕听说后立刻就要彻查，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周继明点点头，抬头看向了义父，只觉得他突然老了十岁一样，眉眼间全是疲惫与黯然，让他顿时生出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