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声震天,令天地变色。

  万余陶军将士,战意怒涨到极致,挟着沸腾的热血,还有那嗜杀的狂意,呼喊着向惶恐的敌人轰然杀出。

  攻守之势已逆!

  乱军中,惊慌的蔡瑁,方才从洪流中回过神来,回头猛见陶商的大军汹涌扑来,其势比那洪流还要汹汹,意志又再遭沉重一击。

  “全军撤退,给我快撤!”蔡瑁沙哑惊慌的一声大叫,声音还没出口,自己就拨马先走,涉水向着南岸逃去。

  水中的一万士卒已被冲垮,上岸的两万兵马,数量虽多于陶军,但士气却完全崩溃,阵形也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抵挡陶商的精锐之士一击。

  身为主将,判断局势,率先逃命也是一种本领,蔡瑁也不傻,看到兵败已定,哪里还敢再逗留半步,当然是即刻逃跑。

  主将一撤,其余两万惊恐的荆州军士卒,皆是轰然而散,一窝蜂的向着河边冲去。

  此时洪峰虽已境,但河水的深度已从原来的过膝,升到了大腿根处,过河的难度大大增加。

  蔡瑁这样的主将还好,仗着战马高度,很快就能轻松渡河,那些步兵就惨了,你推我掇的,不时的倒在水流中,甚是艰难。

  身后,天崩地裂的杀声中,陶商的精锐虎士已狂涌杀至。

  英布当先杀至,手中那枪钢枪如流虹般四面标射,枪影过处,血雨横飞。

  后潮过处,更是毫不留情的辗向那些惊恐的蝼蚁,惨叫之声掩去了滚滚水声,沿河一线很快就尸伏遍地,喷涌的鲜血将河岸一线染成了一片血沼,腥红的鲜血淌入水中,竟将河水赤染。

  英布枪芒四射,眼中血丝密布,尽情的发泄着他的怒火。

  他狂杀之时,陶商随后所统的主力,也狂杀而至。

  刀起如风,陶商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花木兰和吕灵姬,两位武艺高强的夫人,也跟随左右,一个使枪,一个用戟,杀人如麻,谁人能挡。

  一万陶军虎狼之士,如驱猪羊一般,将两万惊恐的荆州兵,无情的辗入了淯水中,肆意的狂杀。

  水中的敌军,一时片刻间难以过河,被迟滞在了水中央。

  陶商的大军追至岸边,便以弓弩向着水中的敌军任意杀射,行动不利的敌军士卒,如稳动缓慢的活靶子一般,任由陶军射杀。

  鲜血把水面染红,数不清的荆州军死在冰冷的水中,一具具漂浮的尸体,被水流卷走。

  射杀持续半个时辰,直到最后一名敌卒逃上南岸,陶商才下令停止放箭。,勒马岸边,陶商举目放眼望去,整个河面已为漂浮的尸体血覆盖,沿河两岸更是爬满了尸体,整条淯水都变成了荆州军的葬场。

  南岸处,抢先一步逃上岸的蔡瑁,看着这惨烈的景像,一张脸已扭曲到不成人形。

  粗粗这么一估算,这一仗,他至少损失了近两万的兵马。

  他身为荆州军方的最高统率,刘表是出于信任他,才敢把三万主力大军交给他,令他放心大胆的去追击陶商。

  谁料到,他一战就给刘表折了两万多的兵马,败到如此惨烈,自己颜面受损不说,回去之后,还如何面对刘表?

  而且,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在南阳一线,他们跟陶商的兵力对比,已经逆转,别说是夺回天子,灭了陶商,只怕陶商趁胜追来,他们连宛城都要守不住。

  痛苦的蔡瑁远望着对岸,那面迎风傲然飞舞的“陶”字大旗,狰狞扭曲的脸上,涌动着惊怖与愤恨之色。

  “陶贼,没想到你如此奸诈,今日之耻,我蔡瑁记住了,你给我等着……”

  蔡瑁恨得是咬牙切齿,但他却不敢再稍留片刻,只能率领着他残存的万余败军,急急忙忙的继续向南撤去。

  对岸的陶商,却只冷笑着目送蔡瑁败军逃离。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淯水之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70。”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提示音。

  “坑爹,这一仗杀了敌军两万多,才给1点魅力值。”陶商抱怨道。

  “根据平衡原则,敌将蔡瑁兵力虽多,统帅能力却低,所以……”

  “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说说,别激动,不用再跟我解释你那平衡原则,我耳朵都要听的起茧子啦。”

  陶商就知道系统精灵又要长篇大论,赶紧打断了它。

  “夫君,咱们何不追过河去,一鼓作气把宛城也给夺回来,好好收拾了刘表。”花木兰兴奋道。

  陶商冷笑一声,挥刀一指:“这还用问么,全军渡河,跟我重夺宛城。”

  ……

  宛城,行宫大堂。

  刘表自己秉笔疾书,笔走龙蛇,兴致昂然的展示着自己的书法才华。

  虽身为一方诸侯,刘表却时刻不忘自己名士高雅的出身,当此春风得yì之时,兴致一起,自然写上几个字。

  蒯越等文武部下们,则围于书案周围,不时的点评赞叹几句。

  “主公这字,苍劲却不失隽永,深得书法之妙。”蒯越一面称赞,一面奉上杯水。

  刘表放下笔来,举杯一饮,俯视案上将成的大作,苍老的脸上涌动着得yì之色。

  蒯越聚精会神的将他的大作,细细的品位过一番,又赞道:“主公的笔法意境,当真深得书法之妙,越自愧不如啊。”

  “异度谬赞了,随兴之作而已。”刘表嘴上谦逊,脸上却难抑得yì之色。

  蒯越见刘表高兴,趁势又道:“主公今派蔡将军率三万大军去追击陶商,看主公这兴致,似乎对战此已志在必得。”

  “陶商虽奸诈,但有异度你传授的军阵,只要蔡瑁稳步追击,岂有不胜之理。”刘表语气极是自xìn,说话时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蒯越忙是陪笑道:“主公说的是,陶贼虽然奸诈,有蔡将军出马,又有越所献的军阵,料到陶贼也无计可施,说不定这个时候,蔡将军已经将天子救出,正在回来宛城的路上。”

  刘表呵呵一笑,苍老的脸上浮现丝丝得yì,目光虽盯着案上的字画,脑海里却仿佛已浮现出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光耀未来。

  笑声中,刘表又提起笔来,想要趁着兴致正浓,再写几幅字。

  正笑的得yì时,一名亲兵匆匆而入,拱手叫道:“主公,大事不好,蔡将军兵败而归啦。”

  铛啷!

  手中的那支笔陡然跌落,刘表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骇然的表情中瞬间涌起无xiàn的惊怖。

  蒯越也愕然变色,众人赞赏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大堂陷入死一般的静字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每个人的脸都定格在惊骇的瞬间,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刘表脸上的得yì和潇sǎ,顷刻间灰飞湮灭,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震惊。

  “这怎么可能!”刘表沉声一喝,将手中笔扔下,大步流星的奔出大堂。

  蒯越等部属们,也蓦然惊醒,赶紧跟了出去。

  刘表一众出府,策马直奔北门而去。

  刘表刚上了城头,便见大道方向,成百上千的自家士卒,正灰头土脸,正相互搀扶着向着襄阳而来。

  去时之兵,有三万之多,回来之时,却不足一万。

  这意识着,蔡瑁不仅仅是大败,更是一战折损了他近两万的精兵。

  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刘表不接受。

  “怎么会这样,我三万精兵,远胜于陶贼,也提醒过蔡瑁不可轻敌,为什么还会败的这么惨?”

  刘表的心情既是痛苦又是迷茫,眼前这事实已经超乎了他的理解能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陶商是怎么奇迹般的击败了自己的三万大军。

  左右属下蒯越等人,同样是惊骇万分,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其中道理,统统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中。

  城门打开,失魂落魄的败军黯然入城,很快,蔡瑁兵败的消息,便是遍传全城,城中所余的七千荆州军,无不为之恐慌。

  众败兵中,灰头土脸的蔡瑁也黯然入城,惭愧的登上城头,前来见刘表。

  “蔡瑁,你——”

  看到蔡瑁的第一时间,刘表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想严厉斥责。

  话到嘴边,那满腔的骂词,却生生给他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眼前这人,不仅是他统治荆州的主要支持者之已,前不久他又娶了蔡瑁的妹妹,成了他的姐夫。

  “唉——”咬牙半晌,刘表只能拂袖一叹,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

  蔡瑁也是一脸的惭愧,跪伏于地,自认指挥无方,请求刘表治罪。

  这一场的大败,刘表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若论责任,身为前军统帅的蔡瑁,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表心中恼怒,知道不治蔡瑁的罪,难以服众人,但若治罪,又有种种顾虑,下不了手。

  正当刘表进退两难时,蒯越看出了他的顾忌,忙道:“主公,胜负乃兵家常事,蔡将军虽然指挥失策的过错,但到底还是那陶贼太过奸诈所致,还请主公不要太过责怪蔡将军。”

  蔡瑁乃军方之首,又是荆州两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在众武将中极有声望,蒯越都站出来替他开脱了,其余幕僚们,也纷纷为蔡瑁求情。

  蒯越等众人这么一求情,刘表这才有了台阶下,沉吟片刻,方才叹道:“看在众人求情的面子上,也暂shí记下你这一过,将来戴罪立功。”

  蔡瑁长松一口气,忙是拜谢刘表开恩。

  刘表恼火的表慨,这才收敛,便向蔡瑁询问他如何兵败的经过。

  蔡瑁不敢隐瞒,便将陶商如何截断上游,放水淹没他大军的经过,如实的道出。

  众人听到这样的奇计,恼怒之余,无不是为之惊叹。

  刘表心中虽恨,却也不得不叹道:“这等不可思议的离奇计策,那陶贼竟然也能想得出来,看来老夫还是小看了他,能击败曹操的人,怎么会容易对付。”

  众臣僚尽皆默然,无不为陶商用兵如神而震慑。

  正当众人沉浸于惊叹中时,又一名亲兵匆匆入内,拱手道:“禀主公,陶商大军折返而回,向宛城杀奔而来,前锋已至十里之外。”

  又是一道惊雷轰落。

  刘表那刚刚平伏下的表情,再度骇然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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