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胳膊”陆小乙在青溪县亲眼目睹方腊起事造反后,就按照西门庆的分付,离开睦州,北上江州和无为军,将方腊造反,将会祸乱江南的消息用最短的时日告知了王禀和黄文炳二人。

  陆小乙将西门庆的话转告王禀和黄文炳二人,告知他们这一次是难得的立功机会,让他们预做筹谋,整顿兵马,看准时机杀向杭州,抢得征讨方腊之战的首功。

  陆小乙还留下两个已经熟悉青溪县帮源洞的手下给王禀,以便他日后可以挥军直捣方腊的老巢。

  此时的黄文炳因为在无为军击败宋江等梁山泊强盗之功,受到蔡京的儿子蔡九知府的赏识和信任,在蔡九知府的力助下,黄文炳已经被实授为江州通判,成了蔡九知府的助手。

  若是真如西门庆所言,黄文炳能够在平定方腊之乱中再立新功,相信升迁为一州知府,对他而言也不再是难事。

  王禀也因为在无为军击败梁山泊强盗之功,由无为军的兵马都监升为了江州的兵马都统制。

  黄文炳和王禀二人皆因西门庆之助,才能在无为军立下大功,所以他二人一直感念西门庆之情谊。此次西门庆又千里迢迢地派人给自己送来如此厚礼,怎能不让二人铭记于心?

  在陆小乙离开前,黄文炳和王禀在江州城的浔阳楼热情管待了陆小乙,以此为他践行。

  酒席上,黄文炳和王禀送了许多礼物给陆小乙,又请他给西门庆带回一份厚礼,让他回返阳谷县后,代二人转达他们诚挚的谢意。

  将陆小乙送走后,黄文炳和王禀就入了蔡九知府的府邸,将方腊造反之事告知了蔡九知府。

  如今黄文炳和王禀二人一文一武,都成了蔡九知府的腹心之人,也算是宰相蔡京一派的人了。他二人见有这立功的机会,又怎能不告知蔡九知府,让他也分一杯羹呢?

  蔡九知府并无十分本事,只是顶着父亲蔡京的招牌在这富饶的江州做了一个富贵知府,当真遇到这等贼人造反之事,他哪有甚么主意,一切还不是尽都交付给黄文炳和王禀二人料理。

  三人在知府衙门里密议了许久,决定由王禀加紧操练军马,黄文炳四方筹措征集船只、军资和粮草,随时做好出击贼人的准备。

  在方腊之势不张时,三人就在江州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倘若方腊席卷江南,威胁到了两浙路的首府杭州,则由王禀和黄文炳率领官军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船沿江而下救援杭州,打退围困杭州的贼军。

  为了能够顺利实施这一方案,黄文炳请蔡九知府给他京中的父亲蔡京写了一封密信,向蔡京转述了三人之计,请蔡京在京城中运作,在朝廷要出兵时,为江州的王禀军争得东进平叛的机会。

  蔡京虽是赋闲在家,却是党羽密布,坐在家中而知天下事。他收到儿子的信后,很快回信,支持三人的计划,并让儿子蔡九知府随时关注方腊反贼的消息,传回京中报与自己知晓。

  在江州蔡九知府、黄文炳和王禀三人磨刀霍霍的等待中,从两浙路陆续传来反贼方腊攻城掠地的各种消息。

  方腊在青溪县万年乡造反起事后,很快就聚众上万人,在青溪县的息坑打败了前来平叛的一千官军,并杀死了睦州宋将蔡遵。

  睦州知府向朝廷报急,却遭到了宰相王黼的训斥,王黼行文质问两浙路和睦州官员,为何面对此等小贼都无能为力,难道还要惊扰圣上?

  两浙路官员不敢承担玩忽职守的罪名,急忙派出睦州常驻官军五千人,由兵马都监察颜坦率领,杀向息坑平叛。

  可是此时方腊军裹挟十里八乡的农户,已经壮大到数万人。那五千官军爬山涉水杀到青溪县息坑后,在山区遭遇埋伏,全军覆灭,兵马都监察颜坦也战死沙场。

  在息坑两次打败进剿的官军后,方腊的贼军声势大振,乘胜进取青溪县,攻下了县城,杀死了知县,俘获了上次脚底抹油溜走的县尉翁开。

  方腊的贼军能够如此迅速的崛起,接连两次打败官军,一方面是因为地形优势,其次是因为官军战力低下。

  那青溪县境内山高谷深,地形崎岖复杂,许多山路窄得不容两人并行。这样的山区,对于土生土长的方腊军极其有利,对于前来征讨的官军却是千难万险。蔡遵和察颜坦二人都是因为轻敌冒进,被方腊军引入山谷之中,中了埋伏后全军覆没。

  除了地形的优势之外,方腊军面对的官军也比晁盖、宋江对阵的官军战斗力更为低下。

  河北、山东一带的官军主要是禁军构成,虽然缺乏训练,毕竟在招兵选材时还是录用的身强体壮之人,尚有几分战力。

  而江南地区承平已久,不似河北、山东还要面对北方的辽国,因此,江南诸州驻扎的大多是厢军,战斗力极为低下。面对方腊军强壮的山民时,这些厢军不过是拿刀枪的百姓,哪里能够匹敌。

  正因为江南地区的官军实在孱弱得不堪一击,方腊军在占领青溪县后,乘胜追击,很快攻克睦州,先后占据了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兵锋直趋当时花石纲采办中心的杭州。

  此后不久,方腊军又突然转向,向西攻下歙州,全歼大宋东南第三将“病关索“郭师中部。

  在攻克歙州,确保老巢帮源洞的安全后,方腊军东进攻克富阳、新城,直趋杭州,以“杀朱“相号召。

  杭州是两浙路的首府,聚集着大批官吏和富商、地主。同时杭州又是宋徽宗宠臣朱勔控制的江南造作局所在地。

  这江南造作局是为宋徽宗建造艮岳而设的花石纲采办中心,朱勔通过它在江南地区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民怨极深。

  在方腊军“攻占摧毁江南造作局,诛杀贪官朱勔”的口号下,江南地区受到官府盘剥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处州霍成富、陈箍桶等人皆加入了方腊军。与此同时,衢州摩尼教的组织亦起兵响应圣公方腊。战火蔓延数州,江南地区很快糜烂。

  当蔡京收到儿子的急报,就知道打击王黼的时机到了。他立即将江南的情报通报给了太尉童贯。

  太尉童贯知悉江南方腊造反之事后,冷笑几声,连夜入宫去觐见道君皇帝宋徽宗。

  闯下这般大祸,且看那王黼再如何隐瞒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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