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苏菲就是一个非常单纯、基本上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好妹子,想要骗她实在太容易了。然而这个单纯的妹子却对革命事业有着非比寻常的责任心,来到现代,初步接触了现代那丰富和匪夷所思的物质生活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好享受一下,而是在那颗单纯的小脑瓜里迅速进行着乱七八糟的演算,看能不能利用这里的资源为革命事业作点贡献……这着实让薛剑强有点欲哭无泪,姑奶奶,当我怕了你了,你赶紧放弃这个念头吧,我们不玩了,不玩了啊!

  嗯,如果按实际年龄算,苏菲当他姑奶奶是绝对够了的……不对,他给苏菲当孙子都嫌小了,尽管这位姑奶奶现在还是个黄毛丫头……

  不管怎么说,苏菲安然苏醒都是一件好事。医生过来给她作了一次检查之后对薛剑强说:“病人康复情况良好,只要再经过一个月的静养就能出院了。”

  薛剑强问:“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后遗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后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薛剑强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苏菲一直用星星眼看着医生,等医生走了之后她一脸崇拜的对薛剑强说:“这里的医生好专业哦,我要向他学习!”

  薛剑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学你个头啊,睡觉!”

  苏菲不满的嘟嚷几声,睡觉去。

  等她睡着了,薛剑强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活动一下身体,浑身关节啪啪作响,累,真累啊!

  他这么累自然是有原因的。也不知道打哪得来的消息,得知他跑到南京来之后,南京、上海等地的餐饮业巨头一窝蜂的跑过来跟他洽谈业务,挥舞着支票要跟他签约,订购大龙虾、刀鱼、河豚、鲍鱼神马的。没办法,这两个月来强记水产批发部已经在全国打响了名气,只要是做饮食的就不可能不知道有那么个小子能搞到大批品质极佳的珍稀水产,比如说一斤重一个的大龙虾,半斤多重一条的刀鱼,还有上好的鲍鱼、海参,甚至还有几乎已经在长江绝迹的鲥鱼,这些都是钱啊!气人的是这家伙的业务仅限于北京,所以害得他们只能跑到北京去订货,真是太麻烦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他回南京了,马上就有一大帮人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薛老板,什么时候在南京也开一个批发部啊?我们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在苏菲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主要就是在折腾这些事情,天天跟那些生意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累啊!但是累也得干,做生意哪有不累的?

  袁蕙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小声问:“那丫头醒啦?”

  不等薛剑强开口,薛敏便说:“不光醒了,还跟我吵架呢!她可真逗,开口闭口都叫同志,提醒她别叫同志,同志是基佬她还不高兴,那小脸都能刨下一两冰碴子了!”抱着薛剑强的手臂笑嘻嘻的叫:“哥,你上哪找来这么个活宝啊?她的思想该不会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吧?”

  薛剑强瞪了她一眼:“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对吧?”

  袁蕙也瞪她:“七十年代怎么了?老娘就是从七十年代走过来的,我们七十年代的人可比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实在多了!”

  薛敏举手投降:“行行行,我错了,当我没说过!不过你们不觉得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一口一个同志的叫别人,而且神情严肃是件很诡异的事情吗?”

  袁蕙手一抡,卷成一卷的杂志啪一声敲在这丫头的脑袋上:“诡异你个头!我们那年代的人啊,能让别人喊自己一声同志不知道得多高兴,多自豪,看看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把这个高尚的称呼变成什么鬼样了!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一肚子火!”

  连遭打击的薛敏揉着头,哭丧着脸闪到一边去,不敢再说了。她忘记了自己老妈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对那个年代的一切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她面前卖弄九零后的叛逆绝对是自己找削。

  袁蕙更关心儿子的切身利益:“儿子啊,那丫头没事了吧?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呀?”

  薛剑强说:“暂时没有,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袁蕙大为高兴:“那肯定是没事了,医生都这德行,建议留院观察基本上等于‘没事’。”

  薛剑强大为崇拜:“……妈,你的目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

  袁蕙说:“去,少转移话题!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呢!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未婚夫了?我可警告你,那丫头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干的!”

  薛剑强叫冤:“先上车后补票?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薛敏蹦了过来:“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那你是怎么成为人家未婚夫的?”

  袁蕙也万分惊奇:“对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老天爷,这对母女又开始八卦了……

  “她是外国人。”事到如今,小薛同志也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她来自一个比较贫穷、落后的国家,那里还在闹革命呢,所以习惯的称陌生人为同志,就像我们过去那样。她的家庭情况我不大了解,没怎么跟我说,总之就是到我们国家来留学,学医术的,不过在前些天出了意外,受了重伤……”

  ……上帝啊,饶恕我吧,今天我说了太多的谎话,去忏悔室已经不足以洗刷我的罪孽了……不对,老子是中国人,信个毛线上帝啊!雷公爷爷,别劈我,千万别劈我,我不是故意的!

  骑虎难下,薛剑强只能继续忽悠:苏菲来自一个贫穷落后、战乱频繁的国家(实话),她本人小小年纪就投身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实(大实话),由于种种原因来到中国(绝对真话),然后在偶然间与他相遇,上演了一幕白雪公主爱上扫烟囱的穷光蛋的浪漫肥皂剧(鬼话),一见如故之后苏菲拿出一笔钱资助他,让他做点小本生意,现在也赚了些钱了(鬼话连篇,天空中乌云密布,电光飞舞)……总之就是编得七情上脸,他头一回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当编剧的天份!这通鬼话实在是破绽多多,但是感谢《还珠格格》,感谢《苍天有泪》,感谢琼瑶奶奶,感谢席娟阿姨,你们的佳作为这位蹩脚的编剧提供了还算充足的弹药,愣是让这对母女信了个九成九。袁蕙隔着窗子看着苏菲那恬静的睡容直抹眼泪:“这孩子,命真是太苦了,怎么就出生在那么个乱七八糟的国家呢?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差点连命都没了……真难为她还能安之若素,从容面对……”

  薛敏也有些唏嘘:“我再也不嘲笑她思想保守了……”

  薛剑强说:“总之你们多关心她一点就对了。过几天我还要出一趟远门,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

  袁蕙瞪他:“她才刚醒你就要四处乱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的?”

  薛剑强苦着脸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已经耽搁了好些天了!”

  薛敏拍着胸口保证:“你不放一百个心吧,我和妈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对她的保证薛剑强持怀疑态度,因为这个宝贝妹妹从小到大,一直对“搅事”有着近乎狂热的爱好,她一旦抱着极大的兴趣参与到某件事中去,那件事被搞砸的几率便猛增五十个百分点……当然,学业除外。但他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把水产批发业务扩展到南京来势在必行,总不能老是拿黄金来买东西吧?真当挖黄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而且大量贵金属流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很危险的,贵金属储备是一个国家的金融业最后一道保险丝呢!所以在接下来几天,他必须继续跟那帮脑满肠肥的家伙打交道;此外延安之行也必须抓紧,放屁放到一半还能憋回去不?事情一大堆,他哪里还顾得上照顾苏菲,只好拜托老妈和小妹啦。

  对了,他突然想起,貌似自己应该给那边报个平安……突然失踪,也不知道那帮老革命都急成什么样了,让人家提心吊胆可不好。于是,好不容易把老妈、小妹骗走之后,他弄来纸和笔,翻开新华字典,在上面逐字逐字的找,逐字逐字的抄……虽说那边也是有简体字,但书信往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习惯用繁体字嘛,入乡随俗喽!

  然后到了深夜,启动虫洞返回到富县,正好看到一支部队正在这一带搜查,显然是想将可能潜藏在这一带的日军特工揪出来。富县离延安仅咫尺之遥,日军居然可以在这里针对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进行暗杀,而且又是轰炸机又是伞兵闹得惊天动地,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必须将这一带可能潜伏的日本特务连根挖起,永绝后患。他悄悄溜进人家的营地,将这封信塞进连长大人的口袋里,然后闪人。

  几经波折,这封信最后还是送到了延安。

  然后一大帮学识渊博的老革命对着信上那歪歪斜斜、抓心挠肝的字迹发了N久的呆,最后连蒙带猜总算弄懂了他的意思:

  我们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很好,苏菲也很好,她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正在与一群大老板谈合作开水产批发部的事情,打算将水产品批发业务扩展到南方,占有更大的市场……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返回延安!

  天可怜见,百来个字的信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搞懂他的意思,由此可见这家伙的繁体字写得是多么的惨不忍睹。看完了,总理苦笑着说:“看这孩子的信怎么就比破译鬼子的密码还难呢?”

  黄克成将军的嘴角直抽抽:“那孩子……他说他们那年代早就不用繁体字了,这封信估计是他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找,一个字一个字的抄的吧?”

  如果薛剑强能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激动得尿流满面,大呼理解万岁!

  看信的人受罪,写信的人也他娘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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