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无锋等一行人迟迟没有进村。

  鹿濯濯一下子慌张起来。

  云松推了阿宝一把说道:“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阿宝歪头瞪眼伸舌头,给他一个弱智的眼神。

  谁也搞不懂它的意思。

  简直是一头哈士熊。

  鹿濯濯无奈了,说道:“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村外看看怎么回事。”

  云松摇头道:“这时候咱们不能分兵,必须同进同退——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起身往外走,老村长忽然出现,问道:“客人你们要去哪里?这早饭快准备好了。”

  云松说道:“我们同伴一直没能进村……”

  “坏了,我们这里山外有大虎!”老村长大惊,“会不会是他们遭了大虎的祸害?”

  鹿濯濯摇头道:“这绝不可能,我们的同伴都是军中好手,个个身经百战,别说一头老虎,就是一群老虎也奈何不了他们。”

  老村长凝重的说道:“客人这是不了解我们山中大虎的厉害!”

  “这老虎已经成精了,我们都叫它插翅虎,山里曾经纠集一群猎户去找它、山外县里的老爷也请了军队去抓它,但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没了消息!”

  “走,我与你们一起出去看看,怕是那大虎近了我们村子!”

  他吆喝两声,村里头一些壮汉青年手持刀叉棍棒跑出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得知可能是插翅虎来村子外害人了,这些壮汉青年又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老村长气的破口大骂。

  云松表示大开眼界。

  他寻思有老村长陪同也行,结果老村长骂着骂着回家了,回家之后还把门关上了……

  鹿濯濯无心看热闹,她急匆匆往村外跑去,云松只好跟上去。

  等他们到了村子口的时候‘鬼屋’突然开了半扇门,一个老人露出半张脸低声道:

  “见识到里面的那些鬼了吧?知道害怕了吧?还不赶紧进来避一避!”

  云松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们进村里了,村里并没有鬼而是有许多人,这些人说你才是鬼!”

  “他们才是鬼!”老人气的跺脚,“你们爱信不信吧,反正你们记住,以后事情不妙想要活命就来我这里,我或许能带你们离开这村子!”

  他说完这话又把门关上了。

  鹿濯濯心急,已经走出村了。

  云松只好跟上去。

  两人沿着来路跑出去没多远,看到了一行人正在走来。

  正是公孙无锋等人!

  看到他们的身影鹿濯濯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难免生气:“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磨蹭到现在?”

  “广三死了!”公孙无锋疲惫的说道。

  鹿濯濯脸上的急迫之情顿时凝滞了。

  云松问道:“广三死了?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尸首呢?”

  金营长面色难看的说道:“尸骨无存,被尸饿鬼给吃掉了。”

  鹿濯濯终于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又有人死掉了!广三不是与你们在一起吗?他是怎么死掉的!”

  金营长三言两语将他们离开后的变故说了出来。

  云松三人联袂进村,金营长便想带众人给他们做掩护。

  但水牛村里多有银杏树,房屋被树木半遮半掩,村外却没有什么茂盛树木——这是村里人自己砍掉的,以防止有山贼土匪藏身于内做掩护。

  所以他们不能隔村子太近,而是在稍微远处停了下来。

  三人安然进村,而且有村里人出现,看到他们好像没有遇到异常,金营长等人便放松下来。

  这时候广三说是要去解手,结果他一去不复返,还是公孙无锋回来后才发现他不在了。

  公孙无锋顿时着急了,赶紧带人去找他,然后在一处山阴中找到了他的半截尸首……

  广三落在了一头尸饿鬼口中,他们想要给广三报仇,却有一个很厉害的鬼出现在山阴中,说这是招惹夜行游女的教训。

  公孙无锋与这鬼交锋却无法斩杀对方,只能将对方给赶走,也是刚刚赶走,他们正准备进村,云松两人便找了出来。

  听了金营长的话,鹿濯濯喃喃道:“夜行游女?是飞天军追上来了么?”

  夜行游女是半人半鸟的一种鬼。

  它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姑获鸟,相传是产妇死后的怨气所化,它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会偷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饲养。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姑获鸟还是大体的鸟身,少有人的形象,它们修炼有成才能成为夜行游女,而夜行游女身上就没有鸟的痕迹了,整体形如正常人,且往往是美貌姑娘。

  公孙无锋便知道这个说法,他问道:“你们说,咱们路上遇到的彩云会不会是夜行游女?”

  金营长皱眉说道:“有这可能,它若是夜行游女,那咱能遇上飞天军的这事就说得通了。”

  “夜行游女缠上咱们,然后以鬼打墙的邪术把咱们困住了,这时候它手下的飞天军到来想要对付咱们,结果却被道长变出沪造克氏山炮给轰了一通。”

  “飞天军惨败溃逃,夜行游女一看咱们不好惹便也逃跑了,没了它也就没了鬼打墙,所以咱们才……”

  “你这倒是能说得通。”公孙无锋打断了他的话,“但我感觉彩云若是夜行游女的话,那她跟飞天军没什么关系。”

  金营长说道:“没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咱们被困在鬼打墙里飞天军就来了?”

  “为什么咱们打了飞天军它也没了?”

  公孙无锋说道:“彩云的修为很厉害,它可以不知不觉间挨个害死咱们的人……”

  “司马少门主就是它害死的!”长峰道士激动的叫道。

  公孙无锋断然摇头:“绝对不是,夜行游女杀人怎么会砍断人的脑袋?”

  “而且它跟咱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害死司马少门主?”

  “它还不是无缘无故害死了阿三?”杨子美阴沉着脸说道。

  公孙无锋突然怒了:“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我为什么能做出这些结论?因为我知道三少爷招惹过彩云这件事!”

  “你们初来那天在三小姐面前争风吃醋,三少爷被灌了一肚子水差点淹死,回到营地后二小姐让彩云帮忙去照顾三少爷。”

  “三少爷应当知道自己在三小姐面前出丑丢了脸就没有机会再娶三小姐……”

  “本来也没有机会。”鹿饮溪气的俏脸发白,“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他这种男人!我的男人一定是盖世英雄,一定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说着她偷偷瞥了云松一眼。

  云松急忙露出肾虚的样子。

  这个他有经验,演起来活灵活现。

  鹿濯濯生气的说道:“小溪,你让公孙继续说,不要插话!”

  公孙无锋说道:“总之三少爷看到彩云美貌,竟然对她上下其手想要侵犯她,我恰好遇到这件事便将他臭骂了一顿。”

  “当时彩云脸色很不好看,我还安慰了她……唉!”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郁闷:“说来都是马后炮,但如果我当时没有现身,恐怕彩云身份早就暴露了。”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鹿濯濯脸上也露出疲惫之色。

  她冲着公孙无锋苦笑一声说道:“司马少门主和广少爷——两个了,咱们黔南四门四家,已经有两家失去了新代传人,回去让我怎么向父亲交代?”

  公孙无锋平静的说道:“二小姐为什么要向鹿大帅交代?这都是四门四家自愿派人来接应咱们的。”

  “他们比你更清楚江湖险恶,却执意让晚辈弟子来江湖打滚,有所闪失也怨不得别人。”

  金营长也大大咧咧的说道:“不错,怕死的去娘怀里找奶吃,少他娘出来厮混!”

  云松看向魏琰、杨子美等四人。

  四人表情难看。

  公孙无锋和金营长这话说的在理,但不应该在这里说,这让魏琰等人听了会怎么想?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与他无关,他率先回到村里练功。

  他们身心俱疲,进村就准备歇息。

  可是村里很闹腾,有人吵架、有人大声说笑,吵得众人睡不安稳。

  大头兵脾气火爆,一些人忍不住便出去吼了两嗓子。

  公孙无锋对此大为不满,他们毕竟是客人,客随主便,当然是人家怎么方便怎么来。

  他呵斥金营长几句,金营长又把气撒在手下人身上。

  这样折腾了一通就该吃午饭了。

  午饭很简单,不仅是粗粮,而且都不是新粮,做出来的饭里有一股霉味。

  老村长连连道歉,说今年新粮本来就产量低,结果城里当兵的还来征粮,他们的新粮都被抢走了。

  听到这话大头兵们没意见了。

  他们也干过从老百姓手里抢粮的恶心事。

  大头兵们下午本想好好睡一觉,但又有值守卫兵丢失不见。

  这下子都不用睡了,金营长又惊又怒,一边安排人手全村搜罗一边控制老村长进行拷问。

  卫兵们在村里搜索一番又发现长峰道长也没了!

  这样一共丢失了三个人。

  丢失的两个卫兵是沉默寡言的双胞胎兄弟,大哥叫左一,弟弟叫左二。

  公孙无锋分析说道:“长峰道长涉嫌杀害司马少门主,他会不会是畏罪潜逃了?”

  “可左一和左二呢?他们去哪里了?”金营长气得要命,“把村长给我抓过来!”

  老村长没想到飞来横祸,他吓得连连哆嗦:“老总、军爷,我们村里人就是胆子再大,他们也不敢绑你们的人对不对?”

  一个老兵拎着个妇女走过来,正是花嫂子。

  妇女叫道:“你们抓我做什么?欺负妇道人家呀!欺负寡妇呀!”

  “我都说了、说了别去鬼屋,你们那两个老总他就是不听,他们非要进去!这能怪谁?都说了那是凶宅,里头有鬼!”

  老兵沉声道:“大姐你别嚷嚷,我没想欺负你,只是你知道我那兄弟的下落,所以让你来……”

  “那我知道,我肯定知道,还是我跟你们说的你们那两个老总不见了。”花嫂子着急的说道。

  金营长细问,情况立马明了。

  说来简单,两个卫兵在街道上巡逻,途经鬼屋,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凑了上去。

  花嫂子偶然看见了,赶紧招呼他们远离鬼屋。

  可两个卫兵低声讨论了什么,先后进入鬼屋,后面就失去了他们身影。

  搞清楚这事后金营长立马抽出枪来带人进鬼屋。

  鬼屋里头家徒四壁,地面窗台乃至墙面都干干净净。

  好像有人每天都会打扫这里。

  然而这里面没有人!

  金营长就差把这屋子给拆掉了,却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云松想起古城里头马大猷家的暗道,他凑到墙壁前想敲一敲,结果发现墙壁的青石条面上有一些线条。

  这些线条组成了一幅幅图画。

  他对公孙无锋使了个眼色,两人站在墙壁前仔细看了起来。

  图画线条简陋且浅,所以很难发现其存在。

  这些图像算是连环画,起初是一些人在一起,有一个人背着行囊离开。

  后面背行囊的人回来了,它带着一队人回来,而那些人还在,一直站在那里。

  接下来有两队人拉开了枪炮打仗,这次最早出现的人群没了。

  再往下最初那些人又出现,打仗的一队人扛着枪炮走向他们。

  再后面最初那些人横在了地上,打仗的一队人背对他们离开。

  最终横在地上的人又站起来了。

  这些图像应当出自同一人的手,小人刻画的简单却传神,起码能让人清晰的分辨出他们的区别。

  公孙无锋仔细观看,看到最后他发现青石条面上还有隐约线条,他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

  石粉脱落。

  又有新的雕画出现!

  这幅画里并肩站着两个人,它们半侧身在青石上,头顶有箭头,箭头尾巴上写了一个字:左。

  这两人半侧身看向前方,在它们前方还有人影,而这些人影就很诡谲了:

  每一个人影的下身很正常,就是打横躺在地上。但上身却很不正常,好像是每个人影都有两个身躯,这两个身躯连在下身上,其中一个上身跟下身保持同步躺在地上,另一个上身则是竖坐在下身处。

  像是人灵魂出窍坐起来的样子!

  云松看到这里猛的想到了这点。

  公孙无锋则迷糊了,他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雕痕是怎么出现的?”

  一个士兵跟在两人身后看了看,猛的伸手指向最后图像中那两个侧身并排在一起的人影说道:“这是左一和左二呀!”

  公孙无锋急忙问道:“你怎么认出的?”

  这士兵说道:“左家兄弟俩有个毛病,就是不管打仗时候在阵地落位还是平时站坐卧,只要是两人在一起,那一定是大哥的位置在左边第一个,而弟弟的位置在左边第二个。”

  “你看墙上这两个人头顶标注了左右,不就是为了证明它们两个身份的吗?”

  公孙无锋喃喃道:“那这是什么意思?”

  云松心里悚然出现一个猜测:“会不会是左家兄弟被封印在这面墙壁上了?”

  公孙无锋指向两人面向的那些双身一体怪人问道:“这些又代表什么?”

  云松将猜测说出:“像不像是人死了然后魂灵离体的景象?”

  公孙无锋伸手在怪人群里数了数,突然凑到了云松耳畔:“我们现在一共二十八个人,这上面也是二十八个!”

  云松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左家兄弟看到了咱们剩下的人死了?你还记得这鬼屋里的人吗?”

  公孙无锋一怔:“这屋子里有人?当真有人?”

  云松大惊,这是什么话?

  他问道:“咱们刚来到这村里的时候这屋里有个老人跟咱们说过话,你和二小姐跟与老人交谈过的呀。”

  公孙无锋看起来比他还震惊:“怎、怎么回事?道长,你是不是记错了?”

  云松去找鹿濯濯,结果鹿濯濯的回应跟公孙无锋一样,满脸吃惊:

  “道长你记错了吧?当初进村之前你在我们后面,结果你忽然就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

  “早上咱们跟公孙先生一起进了村长家宅,但公孙先生出去接人迟迟未归,咱们决定去找他们,对吗?”云松打断她的话继续问道。

  鹿濯濯点头:“对。”

  云松再问道:“福生无上天尊,好,那咱们走到村口的时候有人与我交谈,我质问了他几个问题,对吗?”

  鹿濯濯说道:“不对,你没有说话呀,你就是跟在我后面了而已。”

  云松顿时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两次看到了鬼屋里有个老人并且两次与它交谈过,为什么鹿濯濯和公孙无锋竟然都没有印象?

  鹿濯濯担心的看向云松问道:“道长,是不是最近旅途劳累你出幻觉了?”

  云松断然道:“不可能,只是熬了一个夜而已,以前看片、看电影的时候,小道经常通宵达旦!”

  公孙无锋想的比鹿濯濯还要长远。

  他沉重的说道:“如果是有东西迷住了道长的眼睛,那这东西修为得多厉害——难道是夜行游女?!”

  听到这名字,鹿濯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之前被鬼打墙迷住的恐惧又开始支配她。

  云松没有答案。

  他回头看向村子。

  感觉这座平静的村子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村里各家各户都在从门窗探头探脑往外看。

  本来他们是看热闹。

  但现在云松却感觉他们是别有所图。

  于是琢磨了一下,他让大笨象把从马大猷家门卸下来的两幅门神给挂在了村长家大门上。

  事情这么一闹腾很快便是傍晚降临。

  一行人没有胃口,便随便对付了几嘴回去吃。

  公孙无锋与金营长安排人手来守夜。

  大家伙都很累了,保险起见他们将守夜批次增加到了三批。

  每一批次有士兵六人,另外云松、公孙无锋和杨子美等四人各加入一波守夜队伍中。

  万事俱备。

  夜幕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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