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钟向阳去了一趟省城，去见省政府副秘书长胡春来。他要农业局局长夏村生准备一个信封，做见面礼。还要粮食局局长老梁弄几包南山市的上等大米，几罐纯花生油，送给有可能会帮助他们的人。
老梁问：“这点土特产，我们拿得出手吗？”
钟向阳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去探探路。”
其实，他并没想把突破的重点放在胡春来身上，只是想利用老关系带路，通过他，去见枝子的父亲汪卫国。虽然，汪卫国也认识他，但是，未必会买他的帐。
有胡春来带路，情况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当着他的面说清楚，这次，是受伍国栋的委托。这次，争取万亩示范田的立项，是伍国栋安排的任务。
胡春来见钟向阳带着两个局长过来，就知道是谈公事了，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钟向阳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串串门，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刚好有点事来省城，就过来看看你秘书长。胡春来请他们坐，给他们倒茶，钟向阳却没有坐，左右看看，就走到办公桌前，装着看墻上的字匾，用身子拦着其他人的视线，从公文包里，拿出夏村生交给他的信封，放在办公桌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做给胡春来看的，让他放心，夏村生和老梁都没有看见他拿出这个信封。其实，他们看见钟向阳朝办公桌走去，就猜到了几分，只是假装不知道，低着头喝茶。
胡春来没话找话说：“小钟，你对这字匾感兴趣？”
钟向阳说：“上次来，应该不是这幅吧？”
胡春来“哈哈”笑，说：“换了，换了，提这幅字匾的人，名气更大。”
两人都清楚，墙上的字匾，还是以前那幅，他们只是在演戏。胡春来演给那两位局长看，钟向阳却是演给胡春来看的。他问，这字匾上是什么字？胡春来说，你看像什么字？钟向阳歪着脑袋从左看，又歪过脑袋从右看，然后，说看不懂。
胡春来就“哈哈”大笑，说，这才叫书法？随便什么人都看得懂，就叫写字，看不懂的，才叫书法！这么说，胡春来就把信封拨进抽屉了。
钟向阳说：“深奥，深奥！”
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两位局长见钟向阳走回来，知道他的事办好了，这才抬起头，把视线移到那幅字匾上。
胡春来问：“你们看得懂是什么字吗？”
两位局长连连摇头，说：“看不懂，看不出来。”
即使看得出来也不会说，傻瓜才会在这时候逞能，表现自己的眼力和水平比钟向阳还高。
胡春来也没真要他们回答，自问自答，说：“这是‘索’字，探索的‘索’。”
两位局长的脑袋更是摇得厉害，钟向阳说：“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但硬说是‘索’字，好像少了一点吧？”
胡春来说：“对，就是少了一点，所以，我们还不能满足，还要继续探索。”
大家似乎恍然大悟，都笑了起来。
老梁说：“妙，太妙了！”
夏村生是一个恢谐的人，说：“这探索的‘索’和索取的‘索’是不是同一个字？有时候，我们不能只是探索，还要适当索取索取。”
夏村生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想这家伙，太没有大没小了，怎么能在省领导面前提“索取”二字呢？
钟向阳反应快，说：“鲁迅说过，我们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所以，必须有这个境界，但是，我们毕竟还要吃草，所以，我们不索取，连草都吃不上，那还有奶可挤。”
胡春来“哈哈”大笑，说：“正确，完全正确！”
几个人谈了一会字匾，都坐了下来。胡春来就说，谈谈来意吧？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是顺便来看我。你小钟，那次来找我不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工作，你是不会登我这个门的！
钟向阳笑着说：“秘书长是批评我，批评我和领导沟通不够。”
两位局长便说：“以后多点沟通，多多争取领导的支持！”
钟向阳小叹了一口气，说：“老往秘书长这里跑，别人不知道，还没什么，如果知道了，会有看法的，会以为我不干实事，只知道跑领导路线。”
夏村生说：“领导路线还是要跑的。”
老梁说：“没有领导的帮助和支持，下面的工作，也无法开展呀！”
钟向阳不想多说什么，对两位局长说，你们谁向秘书长汇报工作？夏村生笑着说，还是老梁吧？我嘴笨，只是吃草的角色，他是粮食局局长，好歹吃的是米。其实，事先也商量好的，老梁假意推辞了一下，就端正身子，把南山市要争取万亩示范田的决定说了一遍，最后说，希望秘书长能助我们南山市一臂之力。
胡春来摇着头说：“这个嘛！不好办呀！”
钟向阳笑着说，我们也知道有难度，所以，才过来请秘书长帮忙的。临来前，国栋同志也嘱咐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拿到这个立项。他提起伍国栋，是希望胡春来知道，这件事，也是伍国栋的意思，或者说，他是在执行伍国栋的决定。胡春来不是担心他与伍国栋闹不团结吗？所以，他在暗示胡春来，他们现在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了。
当然，他还为接下来的话题，做了一个铺垫。
他要胡春来带他们去见汪卫国，不能太突然，更不能让他觉得，他们认识了汪卫国，就不把他当回事，把他甩到一边了。钟向阳要尽量消除这种误会，要让胡春来认为，他们去见汪卫国是顺理成章的。
他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打前站，先向领导们打招呼。国栋同志说了，要团结一致，形成合力，争取关心和支持南的省里领导，再一次帮助和支持我们。
他说，一直以来，你对南山市都非常关心，也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所以，我先来见见你，然后，还准备去见见汪副省长。国栋同志说了，枝子来我们南山市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要争取汪副省长的支持。
胡春来说：“这事，不是我分管的，不过，据我所知，立项工作，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好像初选入围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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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问：“这点土特产，我们拿得出手吗？”
钟向阳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去探探路。”
其实，他并没想把突破的重点放在胡春来身上，只是想利用老关系带路，通过他，去见枝子的父亲汪卫国。虽然，汪卫国也认识他，但是，未必会买他的帐。
有胡春来带路，情况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当着他的面说清楚，这次，是受伍国栋的委托。这次，争取万亩示范田的立项，是伍国栋安排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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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做给胡春来看的，让他放心，夏村生和老梁都没有看见他拿出这个信封。其实，他们看见钟向阳朝办公桌走去，就猜到了几分，只是假装不知道，低着头喝茶。
胡春来没话找话说：“小钟，你对这字匾感兴趣？”
钟向阳说：“上次来，应该不是这幅吧？”
胡春来“哈哈”笑，说：“换了，换了，提这幅字匾的人，名气更大。”
两人都清楚，墙上的字匾，还是以前那幅，他们只是在演戏。胡春来演给那两位局长看，钟向阳却是演给胡春来看的。他问，这字匾上是什么字？胡春来说，你看像什么字？钟向阳歪着脑袋从左看，又歪过脑袋从右看，然后，说看不懂。
胡春来就“哈哈”大笑，说，这才叫书法？随便什么人都看得懂，就叫写字，看不懂的，才叫书法！这么说，胡春来就把信封拨进抽屉了。
钟向阳说：“深奥，深奥！”
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两位局长见钟向阳走回来，知道他的事办好了，这才抬起头，把视线移到那幅字匾上。
胡春来问：“你们看得懂是什么字吗？”
两位局长连连摇头，说：“看不懂，看不出来。”
即使看得出来也不会说，傻瓜才会在这时候逞能，表现自己的眼力和水平比钟向阳还高。
胡春来也没真要他们回答，自问自答，说：“这是‘索’字，探索的‘索’。”
两位局长的脑袋更是摇得厉害，钟向阳说：“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但硬说是‘索’字，好像少了一点吧？”
胡春来说：“对，就是少了一点，所以，我们还不能满足，还要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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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说：“妙，太妙了！”
夏村生是一个恢谐的人，说：“这探索的‘索’和索取的‘索’是不是同一个字？有时候，我们不能只是探索，还要适当索取索取。”
夏村生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想这家伙，太没有大没小了，怎么能在省领导面前提“索取”二字呢？
钟向阳反应快，说：“鲁迅说过，我们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所以，必须有这个境界，但是，我们毕竟还要吃草，所以，我们不索取，连草都吃不上，那还有奶可挤。”
胡春来“哈哈”大笑，说：“正确，完全正确！”
几个人谈了一会字匾，都坐了下来。胡春来就说，谈谈来意吧？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是顺便来看我。你小钟，那次来找我不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工作，你是不会登我这个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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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村生说：“领导路线还是要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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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春来摇着头说：“这个嘛！不好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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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打前站，先向领导们打招呼。国栋同志说了，要团结一致，形成合力，争取关心和支持南的省里领导，再一次帮助和支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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