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常委心里是非常有气，想你南山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来力挽狂澜，你一个小市委书记却不亲自检讨，还连吃饭都不陪我？但是，见伍国栋又是拉车门，又是哈腰，想想他与张东方的关系，想想他是唐浩华的红人，气就消了一半。
一个拉车门，一个哈腰免去一个挨批评和检讨，对伍国栋来说，还是否非常值的。但是，挨唐浩华的批评，向唐浩华检讨，却是难于逃脱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伍国栋把黄健壮叫到办公室，说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黄健壮当然知道，他不只是为了吃饭，而是要谈今天选举的事，就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有一个习惯，只要不是接待，只要是两个人吃饭，就不去大酒店，而是去吃大排档。当然，他们都把自己的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他们来到一条小街的大排档，桌椅都摆在街上，只是在家门口弄了一个简易的灶，就开摊了。这里有好几家大排档，伍国栋和黄健壮各处走了走，各处点了一个拿手菜，凑成一桌，便吃着大排档的廉价菜，喝着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
伍国栋问：“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黄健壮说：“邝长河简直是疯了。”
伍国栋又问：“他事先没和你打过招呼吗？”
黄健壮说：“他怎么敢？他知道，如果跟我说了，我不会不告诉你的。”
伍国栋说：“他好像暗示过我，我没有意会。”
黄健壮说：“开始，我还以为是钟向阳在玩苦肉计，以为他想蒙蔽大市市委，栽赃于你。”
伍国栋说：“他没有那么的大胆。现在，他的处境，这么玩，分分钟玩出火，把自己玩掉。”
他说，他很清楚，大市市委也很清楚，我要违背大市市委的意图，操纵这次选举，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做掉。我出手，他不可能那么侥幸，所以，他以微弱优势胜出，或者平分秋色，都不是我操纵的。
黄健壮说：“大市市委会对邝长河秋后算帐吗？”
伍国栋说：“很难说，这正是我担心的。”
他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市市委会动他，凡是在选举中，违背地级市委意图操纵选举的，组织上都不会轻易放过。即使没有证据，但这事也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再说了，组织上动他，也不会提这事，可以提的理由多的是，只要心照不宣，就行了。
他说，还有一种可能，大市市委不动他，这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并没既成事实。不过，大市市委会严厉地批评他。这种批评可以不点名，只说事实，只说现象，只说危害性，可以叫你引以为戒。这样，会产生一种什么结果呢？邝长河将斗志消沉，再不会旗帜鲜明地支持我。
他说，也就是说，不管出现哪一种结果，对我来说，邝长河都失去了他的价值。
黄健壮说：“在与钟向阳的争斗中，你就失去了绝对优势。”
伍国栋想了想，问：“老钱这个人怎么样？”
黄健壮问：“你想争取他的支持？”
伍国栋说：“看来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黄健壮说：“我总觉得他靠不住。也觉得，市委副书记不支持你，比如在五人组中，我和老钱支持你，虽然也算大多数，但还是有点儿虚。”
伍国栋说：“你的意思是，我还要保住邝长河，让他留在南山市。”
黄健壮摇摇头，说：“这个事很敏感，你想保，却未必保得了。”
他说，上下都知道你和钟向阳的关系，做掉钟向阳明显对你是有利的，虽然，不怀疑是你干的，但你掺和这事，总感觉不好，钟向阳那边要发难，硬要把你拖进去，反而有理由了。
他说，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不要管，离得越远越好。
伍国栋就说：“这个邝长河，几十年的英明，毁于一旦。他毁了不要紧，倒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
黄健壮笑了笑，说：“喝酒吧！”
两人碰杯，伍国栋就把杯里的酒喝了。大排档没有酒店喝酒的酒杯，用的是喝水的玻璃杯，一满杯至少有三两酒，虽然杯里的酒喝了一些，但也有二两左右。
黄健壮摇着头说：“你这是何必呢？还不至于那么糟糕吧？”
他说，你自己想想，你刚回南山市的时候，钟向阳是绝对的胜势。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你都能扳过来，现在少了个邝长河算什么？当然他对你很重要，但是，缺了他，还不至于就那么悲惨吧？即使换一个副书记，我相信，他也会站在你这边，虽然，不会像邝长河那么坚决，也不会像你想得那么可怕。
他说，你还是太多愁善感，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还是改不了，一点事，就想得像天那么大。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是市委书记一把手，是南山市的太阳，钟向阳了不起也就是月亮，再怎么说，月亮是围着太阳转的。
他说，你不再是刚回南山市了，完全可以大耍市委书记一把手的威风，当然不能像曾解放那么武断专横，但是，必要的威风还是要耍起来。
伍国栋连连点头，说：“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王凤霞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在哪？伍国栋说，在大排档，和黄健壮喝酒。王凤霞就说，怎么跑到那种地方？一点也不卫生。伍国栋说，没关系，不是喝酒嘛，酒能消毒。王凤霞说，反正你就是有理，现在，选举出了那么大的问题，看你怎么交代！伍国栋很惊讶，说这才一顿饭的时间，你那边也知道了？
王凤霞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我想，现在大市，包括各区市（县）都在议论这件事了。你伍国栋真够可以的，开创大市历届选举的先河！”
伍国栋看了看时间，一刻也不敢耽误，忙拨打周秘书的电话，问唐浩华明天有没有时间？他必须马上汇报，马上检讨，同时，也接受唐浩华严厉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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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拉车门，一个哈腰免去一个挨批评和检讨，对伍国栋来说，还是否非常值的。但是，挨唐浩华的批评，向唐浩华检讨，却是难于逃脱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伍国栋把黄健壮叫到办公室，说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黄健壮当然知道，他不只是为了吃饭，而是要谈今天选举的事，就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有一个习惯，只要不是接待，只要是两个人吃饭，就不去大酒店，而是去吃大排档。当然，他们都把自己的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他们来到一条小街的大排档，桌椅都摆在街上，只是在家门口弄了一个简易的灶，就开摊了。这里有好几家大排档，伍国栋和黄健壮各处走了走，各处点了一个拿手菜，凑成一桌，便吃着大排档的廉价菜，喝着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
伍国栋问：“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黄健壮说：“邝长河简直是疯了。”
伍国栋又问：“他事先没和你打过招呼吗？”
黄健壮说：“他怎么敢？他知道，如果跟我说了，我不会不告诉你的。”
伍国栋说：“他好像暗示过我，我没有意会。”
黄健壮说：“开始，我还以为是钟向阳在玩苦肉计，以为他想蒙蔽大市市委，栽赃于你。”
伍国栋说：“他没有那么的大胆。现在，他的处境，这么玩，分分钟玩出火，把自己玩掉。”
他说，他很清楚，大市市委也很清楚，我要违背大市市委的意图，操纵这次选举，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做掉。我出手，他不可能那么侥幸，所以，他以微弱优势胜出，或者平分秋色，都不是我操纵的。
黄健壮说：“大市市委会对邝长河秋后算帐吗？”
伍国栋说：“很难说，这正是我担心的。”
他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市市委会动他，凡是在选举中，违背地级市委意图操纵选举的，组织上都不会轻易放过。即使没有证据，但这事也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再说了，组织上动他，也不会提这事，可以提的理由多的是，只要心照不宣，就行了。
他说，还有一种可能，大市市委不动他，这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并没既成事实。不过，大市市委会严厉地批评他。这种批评可以不点名，只说事实，只说现象，只说危害性，可以叫你引以为戒。这样，会产生一种什么结果呢？邝长河将斗志消沉，再不会旗帜鲜明地支持我。
他说，也就是说，不管出现哪一种结果，对我来说，邝长河都失去了他的价值。
黄健壮说：“在与钟向阳的争斗中，你就失去了绝对优势。”
伍国栋想了想，问：“老钱这个人怎么样？”
黄健壮问：“你想争取他的支持？”
伍国栋说：“看来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黄健壮说：“我总觉得他靠不住。也觉得，市委副书记不支持你，比如在五人组中，我和老钱支持你，虽然也算大多数，但还是有点儿虚。”
伍国栋说：“你的意思是，我还要保住邝长河，让他留在南山市。”
黄健壮摇摇头，说：“这个事很敏感，你想保，却未必保得了。”
他说，上下都知道你和钟向阳的关系，做掉钟向阳明显对你是有利的，虽然，不怀疑是你干的，但你掺和这事，总感觉不好，钟向阳那边要发难，硬要把你拖进去，反而有理由了。
他说，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不要管，离得越远越好。
伍国栋就说：“这个邝长河，几十年的英明，毁于一旦。他毁了不要紧，倒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
黄健壮笑了笑，说：“喝酒吧！”
两人碰杯，伍国栋就把杯里的酒喝了。大排档没有酒店喝酒的酒杯，用的是喝水的玻璃杯，一满杯至少有三两酒，虽然杯里的酒喝了一些，但也有二两左右。
黄健壮摇着头说：“你这是何必呢？还不至于那么糟糕吧？”
他说，你自己想想，你刚回南山市的时候，钟向阳是绝对的胜势。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你都能扳过来，现在少了个邝长河算什么？当然他对你很重要，但是，缺了他，还不至于就那么悲惨吧？即使换一个副书记，我相信，他也会站在你这边，虽然，不会像邝长河那么坚决，也不会像你想得那么可怕。
他说，你还是太多愁善感，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还是改不了，一点事，就想得像天那么大。你怎么就不想想，你是市委书记一把手，是南山市的太阳，钟向阳了不起也就是月亮，再怎么说，月亮是围着太阳转的。
他说，你不再是刚回南山市了，完全可以大耍市委书记一把手的威风，当然不能像曾解放那么武断专横，但是，必要的威风还是要耍起来。
伍国栋连连点头，说：“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王凤霞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在哪？伍国栋说，在大排档，和黄健壮喝酒。王凤霞就说，怎么跑到那种地方？一点也不卫生。伍国栋说，没关系，不是喝酒嘛，酒能消毒。王凤霞说，反正你就是有理，现在，选举出了那么大的问题，看你怎么交代！伍国栋很惊讶，说这才一顿饭的时间，你那边也知道了？
王凤霞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我想，现在大市，包括各区市（县）都在议论这件事了。你伍国栋真够可以的，开创大市历届选举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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