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有梦 27.第 27 章

小说:楚襄有梦 作者:未晏斋 更新时间:2018-10-19 03:20:47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男人的汗水滴落下来, 梅蕊半昏厥中感觉着胸口一片湿腻腻的, 这样的苦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疼痛渐渐麻木了, 唯有这湿腻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突然, 上头激烈动作的人停了下来。梅蕊预感到这样的极苦快要走到尽头了,竟有些百味杂陈的庆幸。

  湿腻腻的感觉涌了过来, 而后,男人肥壮的身子死死地压在梅蕊的身上。她想叫, 叫不出;想躲, 躲不开;想推,推不动。

  突然,光又涌了过来,刺得她挣不开眼。好像有一群人在她上方嚷嚷:“淫贼已经毙命了”

  梅蕊心底一悸,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恐惧,只是茫茫然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直面那光。

  上头好像是无数人,手里执着明晃晃的兵器。奸污她的那个犹自压在她脖子侧边,沉甸甸的累得不能动一般。

  其他人难道是在排队等候

  梅蕊绝望地落着泪, 嘴唇翕动着, 无声地喊:“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突然身上一轻, 脖侧那个被拖开了,离开些距离才发现, 那人眼睛睁得巨大而瘆人, 络腮胡子里滴滴答答的, 再一摸身上黏腻的部分,手指猩红都是鲜血。

  那人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极了刚才他扑上来、狞笑时咧开的嘴。

  上头的人乱哄哄扯下什么盖在梅蕊赤裸裸而伤痕累累的身上,然后纷纷扭过头问:“还有活着的小宫女不”

  梅蕊依旧茫茫然的,双手攥紧了披在身上的床单,看着屋子里的灯烛被次第点亮了。

  “大汗”有人在说话,“河西王和他带来的几个人都已经就戮尸体在这儿。”

  乌翰的声音:“什么河西王是混账王八羔子是大逆”

  “是。大逆已经就戮了”

  梅蕊的眼泪瞬间汹涌了。她张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撕碎绵纸般的哑声:“大汗”

  乌翰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铁黑色的铠甲,猩红色的斗篷,衬得那张脸好像也有了三分英气,一种枭雄般的英气。

  他语气温柔如旧:“梅蕊,朕来晚了,你吃苦了。”

  “大汗”哽咽得难以为继。

  乌翰目光也温和,但是双手始终背着,没有抚摸她红肿青紫的脸颊、蓬乱稀疏的头发,更没有肯触碰她被打得紫黑,咬得血迹斑斑的身体,薄薄的床单上已经有一处被血湮了,不看即知是女人最娇弱的宝地已经被刚刚的暴行撕裂毁坏了。

  他不喜欢不美的身体,也不要别人玩剩下来的。

  他是大汗,普天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人儿。

  外头的小宫女死了好几个,活着的也和梅蕊一样奄奄一息。皇帝恨恨地骂道:“禽兽”厌恶地踢了自己弟弟的尸体一脚,然后吩咐:“把他那东西给朕割下来喂狗叫他投胎转世也别想再做男人”

  他转身离开了。过了不知多久,派来新的宫女和嬷嬷,不敢言声地为梅蕊擦拭身体,涂上药粉,大概自己看了都害怕,脸色都发青。

  疼痛也慢慢随着恢复的知觉而来。梅蕊痛苦地呻吟着,抓着一个小宫女的衣袖:“我不要在这儿,我要回去”

  小宫女苦着脸劝她:“娘娘,大汗没有发话,谁敢送您回去呢您这身子骨也不宜动弹,还是在北苑先好好养伤吧。”

  屋子里到处是血腥味,拖洗了三遍仍然中人欲呕,一地的残花败柳。仰躺在榻上的梅蕊,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乌翰回到平城宫里,拔脚到了皇后所居的凤翔殿。此时才是早晨,贺兰氏在接受宫妃们的问安,一屋子莺莺燕燕,甚是热闹。

  “大汗来了”她起身道,从乌翰笑吟吟的表情,便可知他赢了,他们谋划的计策果然知己知彼,对付忽伐刚刚好。

  乌翰也是真高兴,也不觉得一屋子的人有谁需要避讳,而是疾步上前握着皇后贺兰氏的手:“忽伐已经伏诛早晨朕叫禁军出击郭外他带来的骑兵,果然那些人都没有准备,还在营帐里睡得呼呼的,不少是光着屁股就呜呼哀哉了还有些仗着马快,逃到外头去了。不过擒贼擒王,忽伐这恶熊不在了,其他人也凝聚不起来,再给朕大清早这么一顿突袭,再无哗变反抗的能耐了”

  他由衷地感谢皇后,说:“多亏皇后的妙计呢”

  皇后矜持地笑笑,看看垂首侍立在一旁的翟思静脸色有些变化,故意说:“欸,那林家妹子呢”

  翟思静目光闪动,偷偷抬眼看了乌翰一眼。

  乌翰咳嗽了一声,说:“还活着呢。伤得有些重,我怕她路上颠簸对伤口不利,先让她在北苑养伤吧。”

  他像是在说服皇后,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毕竟是于社稷有功的人嘛。”

  “极是。”皇后笑着点点头,“只是大汗委屈了。”

  绿云压顶,男人好像是挺委屈的。

  乌翰的脸色变了变,好像压了什么话没有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其他的再说吧。”

  皇后云淡风轻道:“是。该赏要赏,多不容易哪为大汗受这样的委屈,啧啧。”

  有人在一旁偷笑。“委屈”二字真是用得妙极了爬床的小丫鬟,正不知怎么淫荡的天性,这“委屈”都是便宜她了吧

  乌翰的脸色又变,呵斥那几个露出笑意的嫔妃和宫女,然后抚膝说:“什么赏不赏的”

  接着正色道:“还是先好好治伤吧。万一人家问起忽伐为何被诛,还需个凭证。”到底还不想她死。

  翟思静晓得上一世这样的“仙人跳”也必然是皇后贺兰氏的主意她哪有什么神机妙算她就是妒忌有宠的嫔妃,偏偏装作为丈夫着想的模样,借刀杀人,一举两得

  上一世杜文没有中计,早早地清理了北苑的伏兵,所以恣意妄为,还赶在乌翰到来之前离开了。而翟思静被奸污生子,堕入冷宫。乌翰虽然可恶,到底一念之仁,没有杀了她来甩脱绿头巾。

  皇后正是心里熨帖之际,又说:“不论怎么,还是要恭喜大汗,这一仗赢了,其他藩王暂时不足为惧。哦,还有个扶风王,倒不知有没有到藩地,妾的妹妹已经送过去了,就等着与扶风王大婚呢”

  杜文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足为惧,其他人大概看着最强悍凶横的忽伐都被皇帝制住了,一时也不敢有太大动作。乌翰点头说:“杜文已经启程了好些日子,算来应该到了。贺兰氏的女郎尊贵,大婚之后便封正妃。”

  他有心感激皇后贺兰氏,笑道:“大婚的嫁妆,册封正妃的赏格,宫中都按最好的给”

  贺兰氏笑道:“我们贺兰部又不是嫁不起女儿”

  乌翰说:“其实吧,也是她自己心心念念要嫁扶风王,小丫头片子就是看脸不然,朕哪里找不到好人家嫁小姨子”挑衅地望了一眼翟思静,心道:你心里不是还有他吗现在他要娶妻,而你只能待在我这里,你们便是天造地设,如今也只好做牛郎织女,一辈子遥遥相期,而终不得见

  杜文在扶风郡外等的,既是平城那里的消息,也是赐婚给他的小贺兰氏皇后贺兰氏的妹妹,上一世他的皇后。

  古时的消息传递得慢,隐隐听说河西王谋逆伏诛,部下四下狼奔,如覆巢的鸟儿,早已经散掉了。贺兰部的队伍缓缓开近平城,与皇帝的禁军成犄角之势。大约接下来,重掌军权的乌翰就要在朝野中一步步开始清洗,异己杀光,他的权力就稳固了,再来一个个削藩,慢慢把这些兄弟的实力也削干净。

  扶风郡已然靠近了边界南楚,天然的青山为脉,割开两国的边境线。

  杜文一直不肯大婚,不肯就藩,其实是母亲闾氏的主意。闾氏说是舍不得儿子远离,实际用她的得宠,为儿子创造学习国政的最好机会:不仅就读和太子一样在青宫,有最好的太子太傅为师,而且受宠的儿子常常有腻在父亲身边,看他批阅奏折,听他和大臣论政务的机会,耳濡目染,心领神会,绝不是表面上纨绔的样子。

  “南楚自从四王乱政,内战频繁之后,便是衣冠南渡,整个国政一片混乱,便有群雄纷起的势头出现了。”杜文对着翟量说,“衡权兄,扶风接壤雍州,雍州刺史名叫盛铭,是南楚皇帝的舅舅,裙带上攀上去的主儿,除了内讧,百无一用。我打算借他做个局,不过,得由你支持。”

  翟量早就被他收服了,只管点头:“好的,殿下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杜文眯着眼睛点点头,脸上的笑意连翟量都迷瞪瞪想:我妹子真是好福气啊

  杜文圈马到驻扎在城外山谷里的翟家部曲那里,高声说:“大家伙儿肚子里寡不寡”

  “寡啊”一群汉子喊,离开驿站,没能进城,天天就着腌菜吃麦屑粥,吃得嘴里冒酸水儿。

  杜文的马“咴咴”嘶鸣着,他又笑着问:“敢不敢跟我猎食去”

  部曲们训练不得法,打仗不行,但是打猎是跟动物搏,好像要简单些,大家哄笑着,有的喊:“有没有狼”还有的回应:“有狼也不怕,打点狍子、鹿,烤熟了撒上盐,油汪汪的特别好吃呢”

  杜文笑道:“老子就是狼王,还怕几头狼崽子走嘞”

  他明明是个少年,但喊着“老子”做自称时,一点少年气都没有,那些翟家的部曲不由真把他看待作一只果敢冷血的狼王了。

  留在谷地间的翟量和翟素宁,再想不到这小狼王的所谓“猎食”,并非在山林里打打狍子、鹿,而是直接带着一群人穿越山谷地,袭击了还在歇午晌做梦的雍州军营一角,血流遍地中,他一个人都没少,反而抢得了腊肉、腌鱼、白米面和盐巴、酒囊,挂在马匹上又回来了。

  翟量和翟素宁知道之后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没心没肺的部曲们在溪水边乐滋滋地淘米和面,刷洗腌鱼腊肉上的盐霜和香料末,热腾腾烧着篝火打算好好慰劳寡淡出鸟的嘴巴和肚肠。翟素宁找着杜文,说:“郎君今日去突袭雍州了”

  杜文正在擦自己重剑上的血污,闻言回头冷淡淡笑道:“是啊,怎么了”

  翟素宁咬了咬嘴唇,垂头说:“郎君两国目下和平着,来之不易的,您抢了人家军营,人家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打起仗来,两国百姓谁能善终我到底还是个汉人,实在不忍心”

  杜文看看她,说话毫无温度:“你不忍心,我也没办法。你们汉人说的:水至清则无鱼,我只有搅乱这浑水,我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要像你这么干净善良”他轻浮而又无情地伸手拧了一把小姑娘的脸颊,拧得红彤彤的让她差点要哭了,杜文觉得这姑娘好娇弱好没意思,于是撒手又说:“我给人剁成肉糜都不够。”

  然后说的话更是无情:“素宁,你还要晓得一点,你夫君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郎君。还是你们汉人说的:人至察则无徒,将来你到我的府里,也要学着不察,学着糊涂,不然”他笑迷了眼,可是鹰隼般的眸子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人渣的模样

  晚餐的篝火燃起来,翟素宁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关门坐在帐篷里只想掉眼泪。

  而杜文和翟家的部曲一起盘膝坐在篝火边,喝酒吃肉,聊得唾沫横飞。

  翟量上前对他们家的部曲说:“早些睡罢,明日进扶风郡城。”

  杜文回眸横了他一眼。

  那些吃喝正爽的部曲没一个理他们的正主儿。

  翟量有些怒了,文弱的汉族:“我们是送扶风王就藩来的,在这里天天吃吃喝喝算是怎么回事谁再不听吩咐,我就”

  杜文一跃起身,那柄重剑的锋刃一下子抵在翟量的脖子上,还左右慢慢地移动,仿佛要把他的脖子锯断:“你要怎么的”

  说话带着笑意,然而神色里恶得可怕。

  翟量也不知脖子伤成什么样了,只觉得疼痛,顿时瑟瑟发抖,生怕那剑再使重一分气力,他的脖子就要断成两截。于是乎期期艾艾地话都说不囫囵:“我们家部曲我们家部曲的规矩”

  他不过一个旁支的庶子,在家就不受待见,不过是临时受命带这帮子部曲,送亲兼押送杜文就藩,现在明显人已经被杜文收服了,他说话还顶什么用只怕要抽打哪个不听命的兵油子一顿,他都没法做主了吧

  翟素宁听见外头的声音,出营帐门一看,惊得捂嘴尖叫一声,然后颤声问杜文:“你你在做什么”

  杜文握着剑的手动都没动,唯只目光转过来,冷冷地看了翟素宁一眼,而后说:“他不继续啰嗦,我也不打算要他的命;但是,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最不耐烦有人不听我的话,你们谁要试试”

  翟量只觉得脖子里流下黏糊糊的血,早吓得心胆俱裂,以为自己活不过去了,现在听杜文说并不是要他的命,心里略定也不敢再质问、顶撞,缓了声儿说:“殿殿下,我不是不听您的”

  杜文收了剑,回头对那帮部曲说:“刚接到前头的消息,明儿大汗赐婚给我的贺兰氏要到扶风郡城了,咱们这儿是必经之路。愿意听我的,将来我做主,郡城里头封门户,赏铜钱,我还是有这个权的。更不用说,泼天的富贵还在后头”

  大家愣了愣,后头这“泼天的富贵”不用说,扶风王早就有所图谋,而且势在必得了。

  随即有几个早被杜文的能耐收服的汉子嚷嚷道:“听殿下的听扶风王的”其他人生恐表忠心落后了,也纷纷叫起来。声音渐渐连成一片,把翟家两位正主儿早撇在一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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