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力气。

  只这一句,花想容便想通了这其中的问题,若说不想让夜重华死,花想容说自己是第二,那就绝不可能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只是阎君总是这样昏睡着,到底不是办法,要么你们两个先回天柱山?”花想容提议道。

  苏蓁摇头:“天柱山的距离太远,再说,阎君现在也不是受伤,只是不知因何而昏迷罢了,就算是回了天柱山也未必会有用处。就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了。”

  说着,苏蓁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将鲜血喂到夜重华的口中。

  花想容目光惊诧的望着苏蓁,好一阵才蓦地回过神儿来,给苏蓁比了个大拇指:“好苏蓁,舍血救主,大公无私,我辈楷模啊。”

  苏蓁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就只想赶紧让夜重华醒过来……然后撕烂花想容那张破嘴。

  红莲之血渗出伤口,可见伤处莹莹辉光斑驳。夜重华沾染到苏蓁的血腥气。即便是昏迷时也像是突然有了意识,竟然吻住苏蓁的手掌,开始吮吸她伤口处渗出的鲜血了。

  温软的唇舌舔舐着伤处,微微有些痒,倒是缴纳痛楚都没那么剧烈了。

  苏蓁举着自己的手,抵在夜重华的唇边,毫不吝啬自己的鲜血被他吞吃入腹。昔有佛祖舍身饲虎,现有苏蓁舍血喂阎君,尽是我辈大公无私的楷模啊。

  肉眼可见的,夜重华沉沉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了开来,似有醒来的征兆。

  花想容适时起身,对苏蓁道:“我到外面去守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唤我一声我便进来。”

  先是在黄泉之镜内受伤,又在夜重华这儿失去了这么多的鲜血,苏蓁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此时见夜重华已经有醒来的征兆,便不再将血喂给他,随意扯了一条裙角将掌心上的伤口一裹,止住了鲜血。

  夜重华说是昏睡过去,倒更像是被魇住了,整个人颓然的躺在床榻上,苍白的嘴唇还沾着些许苏蓁的鲜血。

  他玉冠高束,长发部分绾在发冠之中,大部分却是自然的垂散下来,给人一种惊艳的美感。或许是在冥府之中常年不见阳光,她的皮肤都像是透明一般的白。

  若不是见过夜重华真正的战力,苏蓁怕是会将阎君想象成一个饱读诗书的病弱公子吧。

  她伸手将夜重华的发冠拆下来,随手放在桌案上,扯过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我在等一夜,若是你明天一早不能醒过来,我就将你送到天柱山去。”

  而仰躺在床榻之上,阖目而睡的夜重华,却是丝毫不层听见苏蓁的嘟囔,依旧闭目安然。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从黄泉之镜到那浓雾遮掩着的神秘男人,再到强行破开黄泉之镜,给夜重华喂血。苏蓁觉得,自己这一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似乎都没有这一日之间经历的多。

  放在以前,身边总是有一个人帮抚着她的。

  可是现在,夜重华昏睡不醒,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强行破开黄泉之镜是她一个人,将不知生死的夜重华带出来,也是她一个人。

  往昔觉得自己不可能半成的事情,此时想来,倒也没有那么困难。

  苏蓁疲累的伏在夜重华的床边,嫌趴着不舒服,直接动作粗鲁的将夜重华推到了最里面,自己也爬上床去,占了一个不大起眼的床边躺了上去。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真的累到了极致的时候,莫说这温暖柔软的床榻了,就算是天柱山那硬到了一定境界的竹床苏蓁也睡得着!

  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这凉夜,便也这样渐渐溜走。

  两刻钟后,房门处,两声极轻的叩门声传来。

  房间里二人一个昏睡,一个累极,竟也没有人理会。门外的人再叩了两声,便推开门,自己走了进来。

  一道白色的影子脚步轻轻的踱到了二人的床边,见苏蓁与夜重华同睡在一张床上,诧异的抽了一口气,随即将手伸向了睡在床榻里侧的夜重华。

  阎君大人和衣而卧,除了长发披散开来以外,身上还是那套广袖端庄的正服。

  层层衣料紧贴着血肉,雪白的衣领紧紧贴着的脖颈,更是白的宛若透明。

  似乎能透过那层本就不厚的皮肉,触碰到血管之中蓬勃跳动的脉息。

  只是可惜,夜重华乃是冥府之主,地狱之尊,她本就没有心跳。

  来人轻轻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了夜重华,在他的两侧广袖之中摸索开来。

  在哪里呢?冥府之中没有,夜重华也有将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的习惯,怎么可能不将那东西带在身上?

  来人搜着夜重华身子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在袖中,不在怀里,也没有挂在脖颈上,还能藏在哪儿呢?

  寻遍各处也寻不到,就只能窥视夜重华的记忆了。来人内心挣扎,还是将手伸向夜重华的额头。

  就在这时,一直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一直阖目而卧的夜重华,就在此时悠然的睁开了眼睛,古井无波的望着他。

  “花想容,你想造反?”

  “属下不敢!”花想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喘息声粗重的叩头道:“阎君大人再绕我一次!属下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非想要对阎君大人不利。”

  他抬眼,殷切的望着夜重华:“大人是知道的,花想容一生所求之事,不过一件,又怎敢起了加害阎君的心思。”

  “谅你也不敢真做什么。”夜重华捏了个昏睡决,让苏蓁睡得更香了些,刚被花想容揉乱了的衣领微微翻开,露出一小节白皙光洁的脖颈。

  他目光慵懒的扫过跪在地上的花想容,手上托起了一团火焰。

  火焰之中,是一名称十字星绑在刑架上的人,那人的一身衣裳都已经被抽的破烂不堪了,长发打着绺的垂散下来,毫无精气神的被吊着,早已经不知死活。

  准确来说,这人已经死了,若是活人,又岂会落在夜重华的手里?

  “阎君!”花想容膝行一步,想要抓夜重华手里的那团火,最终却也只是颓然的放下手。

  那焰火,不过是夜重华一个成像的媒介罢了。

  见到了火焰之中的人,向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花想容,像是瞬间被按了暂停键,偃旗息鼓了下来。

  他颓然的跪在地上,眼眶都在微微发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阎君大人如何惩罚我都可,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求阎君不要在折磨她了。”

  “呵?她生前作孽,死后这些也都是她该受的。你这些年来替她恕罪,已经是本府君网开一面了!”夜重华语声毫不留情的宣判道。

  花想容知道,阎君说的没错,自己也无力反驳,只好颓然的低下头。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将她救出来,甚至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像这般在夜重华熟睡之时前来试探的小动作,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次夜重华昏睡不醒,眼见便是最好的机会,他竟然也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苏醒过来。

  花想容垂着头,最初的惊恐已经渐渐退去,只剩下了无助与失落:“阎君大人,我愿用我自己交换,让她重新轮回转世,求阎君成全。”

  “我说过,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会将他还给你。你三百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晌不成?”夜重华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望着花想容道:“今年你就不要过去见她了。”

  花想容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沉默的退下。

  天际,第一缕阳光终于映照在窗棂之上。

  花想容仰面望着天际,起身走出了房间,反手关好了房门。

  那些遥遥无期的梦想,终还是有个终结了。夜重华向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将云裳还给他的,是吧。

  他咬了咬牙,脚步不停地离去。

  床榻上,苏蓁睁开眼睛起身,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我还当花想容是个浪荡子弟,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情种啊。”

  对于自己的昏睡决没能催眠苏蓁一事,夜重华也颇为惊讶。

  他浅浅皱眉,盘膝坐在床上道:“花想容生前不是大恶之魂,能够凝灵塑身,全都是因为系在云裳身上的执念。这三百年来,也都是在抵消云裳生前的罪孽,是个实打实的情种。

  苏蓁可算是能够理解那句话了,有多不正经,就有多神情。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想花想容,也不是他的本名吧。

  云裳生前,又是个怎样的人呢?能让花想容念念不忘三百余年,不惜以身相替。苏蓁摇了摇头,放下杯盏不再去想,转而问道:“阎君大人的伤,可是好些了?”

  “你的血是好东西,但也不可如此滥用,是在大材小用。”夜重华评价说道。

  “不过,昨日的事情,还是谢谢你。”

  能从夜重华的嘴里听到一个谢子,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苏蓁自己都有些惊的合不拢嘴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阴缘情愫:我的阎王老公》,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ww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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