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凛子雪白柔嫩的脖颈,久木冲着镜子里的凛子说:“好女人呐……”

  “说起来不好意思,认识你以后,比以前上妆多了。”

  “这种事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连你这儿都滑溜溜的。”

  久木说着偷偷地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凛子慌忙扭着腰肢,嗔怪道:“别闹别闹,头发要弄乱的。”

  “乱了怕什么。”

  久木从后面轻轻亲吻着凛子的脖子。“性的满足使女人的皮肤越来越滋润,男人却越来越干瘪。”“净瞎说。”“这就是牝的和牡的与生俱来的宿命,最后牡的被牝的吃掉。”

  凛子觉得“宿命”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可怜的牡君,快穿衣服吧。”

  在凛子命令下,久木磨磨蹭蹭地脱掉浴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饭店的餐厅吃了顿不当不正的早饭,两人出了饭店。稍觉一点点秋凉,不算太冷。在满目秋色中,他们先来到湖尻,从那里乘渡船去游览芦湖。

  星期日游人很多,中途他们在箱根园停靠了一下,在那儿坐缆车上到驹岳山顶。站在这里,箱根的群山、远处的富士山直至骏河湾的美景尽收眼底。

  海拔一千三百米的驹岳山上,满山遍野覆盖着火红的枫叶,这美景倒映在湛蓝的湖面上,山水一色,红彤彤连成一片。

  两人饱览了高原的湖光山色之后,乘缆车下山,回到湖尻时已是下午四点。

  不早点下山,回东京就该堵车了。

  “怎么办?”

  凛子没有马上回答,看样子不大想回去。

  “晚回去行吗?”久木又问道,凛子点了下头。久木决定在箱根再逗留一会儿。

  “驹岳山上有个能看见芦湖的餐厅。”

  两人再次穿过开始拥挤的公路,上了山。餐厅位于不到驹岳半山腰的地方,脚下方的芦湖仿佛近在眼前。

  赶着吃完晚饭后,他们才注意到,外轮山已被晚霞染红了。

  也许因为在山上,才会觉得日落早吧。从暗云缝隙间泄漏出的光线,斜射在山冈和湖面上。

  久木来到凉台,眺望着晚霞映照下起伏的群山,对凛子低语道:“在这儿待下去该多好啊。”

  凛子没吱声,轻轻点了点头。久木下决心提议道:“咱们再待一晚吧。”

  远望着暗黑下去的湖面,凛子微微点了点头:“好啊……”

  久木虽然这么提议,其实没有抱多大期望。估计凛子不会同意,只是随口一说。“你真的行吗?”“你呢?”被凛子这么一反诘,久木一时无言以对。

  当然,想住也能住,只是,为此要和妻子联络,还得现编理由,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好在工作清闲,没有要紧的事,不过,最晚也得十点左右到公司。

  然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凛子的家庭。

  虽说凛子借口招待会后和大家一起出去住,但两个晚上不回家会不会有问题呢?再说明天是星期一,凛子的丈夫也得去上班了。

  “我这边怎么都好说,可你那边……”

  久木咽下了“你丈夫怎么办呐”这句话,窥视着凛子。凛子凝望着太阳落山后通红的天际低语道:“只要你没事,我就行。”

  夕阳西下后,群山环绕的湖水霎时失去了光辉,沉入了黑暗之中。

  望着沉寂的湖面,久木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清晨那个梦里见到的凛子的丈夫。

  已经过去一天了,梦的轮廓已不大清晰了,只有那冷冰冰的印象一直挥之不去。

  他猜想,凛子很可能是明知道会和丈夫发生冲突,也不顾一切要住下的。

  “真的可以吗?”久木追问道。与其担心凛子,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因为说不定要为不能回家的凛子承担责任。“真的没关系?”久木又问了一遍。凛子凝视着渐渐幽暗下去的远山,一动不动。

  见凛子心意已决,久木就到餐厅门口用公用电话给白天住的饭店打电话。

  幸亏今天是星期日,饭店比较空,所以还能订上。还是昨天住的那一间。

  然后,他又提着心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没人接,只听见电话留言的声音。久木觉得很万幸,留了句“同伴邀我再留宿一晚,明天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这边暂时没什么了,凛子会怎么样呢?

  久木回到餐厅,告诉凛子订了房间,然后问她:“你不打个电话?”

  凛子稍稍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几分钟不到就打完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久木不安地问。

  凛子淡然地答道:“管他呢。”“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呀。你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你想回去?”

  又一次被反诘,久木忙不迭地摇起头来。

  “我是怕你为难。”

  “我会有办法的。”

  凛子的语气里含有豁出去的味道。既然本人这么说,久木也不再瞎操心了。“好的,那今天一晚上,咱俩就得彻底摽在一起了。”

  凛子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男人也不能胆怯。无论后果如何,有凛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走吧……”

  久木忽然有些激动,抓住凛子的手说道:“多谢你了。”

  这与其说是对凛子下决心留下来的感谢,不如说是对她给予自己勇气的谢意更准确。

  决定再住一晚后,两人又回到了饭店。

  上午刚退了房,现在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不大自在。前台值班的服务生若无其事地领他们去了昨天那个房间。

  四周已昏暗下来。服务生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的陈设一如昨日。

  服务生放下手提箱离开后,两人站在房间当中没有挪地儿,互相刚一对视,便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但久木和凛子的心是相通的。

  “你到底还是没回去啊。”

  “你为了我又住一晚呐。”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出来,但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已使对方感知了一切。

  久木更紧地拥抱着凛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问:“被丈夫责骂,你都不在乎吗?”

  凛子也以接吻问他:“你妻子生气,也无所谓吗?”

  两人又以一番热吻互相作了回答。

  “妻子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丈夫怎么说我也不在乎。”

  久木搂过凛子的头,他们的脸颊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情感。此刻,久木断定,两人已越过了那条鸿沟。

  无论多么爱慕凛子,久木也不曾想越过那条沟壑的,而现在他们正越过这最后一道沟壑。

  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难回头了。前面就是枪林弹雨的最前线,弄不好两人会双双中弹倒下的。

  “你没事吧……”

  久木想用语言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凛子已泪流满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是怎么回事呢?是担心两天不归会引起可怕的后果呢,还是觉得自己居然这样胆大妄为而心情激动呢?不管怎样,这会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久木用手为凛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脱掉了她的外套,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凛子闭着双眼,衣服一件件落到了脚边,最后裙子也落下了,凛子像个木偶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昨夜苍白的月亮静悄悄地将清辉从凉台洒到了床头。可今夜云层很厚,凉台周围也一片黑暗。

  当凛子身上只剩下了文胸和内裤时,久木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抱起凛子上了床。

  床的大小、弹性和昨天一样。两人一下子倒在床上,随即紧紧拥抱起来,胸贴着胸,腰挨着腰,四肢互相缠绕着。久木渐渐感觉到了凛子身体的温热,刚才还萦绕在头脑中的家庭、妻子、工作,等等,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久木正一点点融化、陶醉于凛子的温馨之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

  这可以说是孤独感,也可以说是堕落感吧。

  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这样下去,会被同事们唾弃,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久木这么想着,心里反复念叨着,却仍旧迷恋那坠落下去的感觉,全身心地沉醉于那坠落的惬意之中了。

  “危险……”

  这个词在久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已朝着放纵情欲的快乐花园坠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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