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山雅筑。

  “哎呀,秦小姐,你给我的工资,多了。”梨姐翻出银行的到账提醒,跟正在收拾东西的秦浅说。

  虽然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池家都有。

  不过她无所谓,但是秦初,还是想带点属于他的东西,在身边。

  “没多。”

  秦浅笑着安抚着一脸惊慌的梨姐,“本来让你忙到今天才回家,就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部分,是给你的过年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要离开,是前段时间就跟梨姐说好的。

  秦浅的意思,本来是差不多到了时间就让她回去过年,不过没有想到她一直留到了她们走的这一天。

  “这……这……不好吧?”梨姐握着手机。

  “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过个好年。”

  思考一会儿,梨姐才缓缓地收下,然后又问她:“那……你们这就……去了就不回来了吗?”

  不然怎么就直接全部结了工钱,也不然让她过来了。

  可是她看,这也没有收拾什么,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

  秦浅回头,环视了一眼房子,深呼吸一口气,“大概吧。”

  大概是不回来了吧。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屋内的谈话。

  梨姐收起手机,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了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还吓了一跳。

  她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不过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害怕,“你……你们找谁?”

  只见这一溜男人,分站两侧,空出一条道来。

  然后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踩着那十厘米的高跟鞋靴,“嗒嗒嗒”地上前走来。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梨姐一手捏着门框,见这阵仗架势,掌心都开始腻汗。

  要是以前的她,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不过经过了秦初之前被绑架的事情,她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些。

  “池清浅,池小姐,是住这里吗?”女人在门口站定,双手插在那巴掌大的蝴蝶腰上,询问。

  “池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池小姐。”梨姐立马摆手,“你找错地方了。”

  闻言,女人好看的眉毛一皱,错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址,再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啊。

  她轻轻地“啧”了一声,突然灵光一闪,“那秦浅,秦小姐是住这里吧?”

  梨姐迟疑了片刻,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个女人。

  冷得很,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饶是梨姐一直都知道秦浅是个了不得的人,但因为她瘦瘦的,加上还带两个儿子,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孤儿寡母不容易。

  梨姐没有立马让开,而是问:“你找她做什么?”

  这个回答,那就是没错了。

  “我们是来接他们去机场的。麻烦你通报一声,车已经到了。”

  通报?

  梨姐皱了皱眉头,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在古代,宫廷贵族一般。

  “你等一下。”

  梨姐关上门,进屋找秦浅。“秦小姐,外头来了许多人,说是来接你们的。”

  说完,她又忍不住添加到,“真是来接你的吗?如果不是,我还是帮你报警吧。”

  闻言,秦浅心暖,“是来接我的。”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朝门口走去。

  梨姐不放心,跟在了她身后。

  只见秦浅一打开门,门外的那两排黑衣人,都朝着秦浅齐齐深鞠躬:“小姐好!”

  刚才问话的那个女人,也十分恭敬地朝秦浅弯了弯腰,“师姐。”

  梨姐这才相信,这些人确实是来接秦浅的。

  不过同时,也有些唏嘘,秦浅究竟是什么来头,这阵仗竟然只是来接她。

  看到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秦浅低笑,“是你呀,进来先坐会儿吧。”

  秦浅倒是没有想到,来接她的会是火兮。

  看来那位是被她躲怕了,难得她愿意主动回去,就立马出动了“野火”护卫队,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火兮身材本来就火辣,又穿着一身劲装,怎么看,都怎么那么引人犯罪。

  只不过索性她的本领,能够把那些容易对她犯罪的人大卸八块的吧。

  她走进屋,看着这狭小的空间,满脸的不可思议。

  完全无法想象,池氏家族未来的家主,竟然住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比蜗牛的壳还要小的房子里。

  将她目瞪口大的神情尽收眼底的秦觉,双手抱胸倚在门框处,毫不客气道:“不入眼,你可以选择出门右拐,电梯下底楼,不送。”

  闻声,火兮回头,倒是有些诧异。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难道她现在已经这么大意了?不应该啊!

  她看着这个长得好看,可是越看却越想一拳揍过去的少年,强忍着,按下了挥拳的冲动。

  火兮转过头,马尾在空中扬过一抹弧度,背对着秦觉,不理他。

  主要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

  但他又是秦浅的人,她还是不能动手的,所以——眼不见为净吧!

  梨姐收拾好行李后,跟秦浅秦觉和秦初说了再见。

  走之前,她把之前自己准备给外孙的红包,取了出来,塞给了秦初。

  “小初,提前跟你说新年快乐。这是压岁钱,你要快快长大啊!”

  秦初拿着说声谢谢。

  然后美滋滋地把这份心意,装进了自己的小包里。

  这还是他收到的新年第一个红包。

  ……

  秦浅和秦觉都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几张照片。

  因为秦初比较小,喜欢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带的东西要多一点。

  照片、喜欢的书籍,还有他喜欢的画册,还有一些他在乎的小玩意。

  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全部陌生的地方,所以秦浅觉得他能带一些也好。至少有熟悉的东西在身边,刚过去的时候不那么孤独。

  “秦浅,我们这就走了吗?”

  在出门前,秦初突然问她。

  “对,我们现在去机场,然后去另一个城市。”秦浅解释。

  见秦初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秦浅蹲下身,看向他,问:“怎么了?小初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吗?”

  “我还没有跟爸爸说再见。”秦初小声地回答。

  他的声音很小,也很小心地望着秦浅,担心她会因此不开心。

  见秦浅思绪晃了晃,没有生气,他才问她:“我们走之前,我可以去和爸爸说句再见吗?”

  “可以。”秦浅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秦浅答应,小家伙立马眼睛就亮了起来。

  然后又竖起食指,抵在鼻尖,问:“我可不可以再去看看小萤妹妹?”

  担心她不答应,又赶紧解释说:“之前我答应小萤妹妹,要送给她画笔来的。你和阿觉哥哥不是说过,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吗?”

  “是。”秦浅点头,看着秦初期盼的小眼神。

  在真正要走的时候,感觉到了小家伙的不舍,“那我们看过爸爸,然后再去看小萤妹妹,好吗?”

  “嗯!”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前,站在门口,又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房子。

  有时候,小孩子的心才是最敏感与柔软的。

  如果说是远行,去玩耍,他们会很开心地出门,因为他们知道,等旅程结束之后,他们总会回家。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他知道,这一次他离开之后,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

  这个他从一记事以来就生活的家,他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小家伙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秦浅看着他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却也只能这般。

  她伸手拉过小家伙的小手,握在手心,像是要给他力量一般。

  在门口伫立一会儿后,秦初深呼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秦浅。

  小脸上撑起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走吧,秦浅。”

  “好。”秦浅的喉咙有些干哑,同样回应小家伙一张笑脸。

  车从伴山雅筑驶出,几辆轿车保驾护航,一路开到泰峰楼下。

  秦浅望着泰峰楼下的大门,熟悉不已。

  收回视线,她跟秦觉说:“你带他上去吧。”

  ……

  秦觉牵着秦初的手,在秦初的带领下,进了电梯。

  按了楼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楼层数的变化。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秘书部的人看到一个俊美的外国少年,被这容颜惊了一下。

  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上前询问:“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我来找爸爸。”小家伙脆生生地回答。

  几个秘书的目光,这才从秦觉身上移到小家伙跟前。

  秦初大家是见过的,立马明白了过来。

  “这边请。”

  推开办公室的门,秘书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正在处理文件的翟钧霖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秦初,愣了一下。

  再视线上移,落在了秦觉身上。

  大概猜到了,“这就走了?”

  “走之前,小初想跟你说句再见。”秦觉解释。

  男人放下手里的工作,绕过办公桌,上前一把将秦初抱在怀里,坐到一旁的沙发,看向秦觉,问:“她在楼下吗?”

  秦觉抬脚上前,坐到两人旁边的沙发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爸爸,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秦初坐在男人的腿上,提醒他。

  “什么约定?”

  闻言,秦初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说好三个条件都要答应的!”

  翟钧霖恍然,抬手捏了一下秦初的脸蛋儿,“放心吧,爸爸没忘,也一定会做到的。”

  “你说的啊!”秦初望着男人的眼睛,一脸认真,“那我等你,你不能骗我哦!”

  “当然,爸爸不是跟你击掌了吗?说话不算数的还是小狗。”

  秦初这才放下心来,“好!”

  听着两父子的谈话,秦觉虽然不知道具体商量了什么,不过呢,以他对秦初的了解,八成和他和秦浅以后有关。

  可是想到那天秦浅说的话,饶是他,也陷入了纠结。

  不知道是劝进,还是劝退,眉心紧锁。

  两父子又说了一会儿话,男人才把秦初放下来,“好了,妈妈还在楼下等你,去吧。”

  他的手放在小家伙的脑袋上,叮咛嘱咐,“爸爸不在,要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好吗?”

  “我会的!”秦初抬起小手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男人低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秦觉,“谢谢你,送他上来。”

  秦觉耸了耸肩,起身,拉过秦初,准备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翟钧霖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秦觉。”

  秦觉回头,看见男人走到了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背对着自己。

  然后他听见男人说:“你之前说的话,我明白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

  少年先是懵了一下,有些茫然。

  随即转念思考,便恍然过来,翟钧霖说的是医院的那次。

  他望着男人的背影,笔直而挺拔,如山峰高耸如云端。

  他想,如果他当真明白,兴许在以后,能够许给秦浅一个美好的未来。

  秦觉没有回应男人的话,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牵着秦初离开。

  只不过转身的瞬间,唇角轻轻地扬起。

  ……

  翟钧东的住所。

  离开泰峰之后,秦浅给许绾绾打了个电话,问得了今天翟若萤在家。

  然后在中途,下车买了份礼物,驱车去了他们的住所。

  秦浅的拜访,是许绾绾和翟钧东没有预料到的。

  他们以为,在她跟翟钧霖离婚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

  特别是后来,翟钧霖还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他们母子受伤进医院。

  尽管翟钧东对于翟立松夫妇对翟钧霖的偏爱,心存怨怼。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就算他想由他来继承泽盛,也并不想翟钧霖有生死的危险。

  所以,秦浅突然的造访,翟钧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何况刚好今天邀请了孟封南带着妻女来家里做客,和秦浅碰上,大概算得上是冤家路窄吧?

  “秦小姐有何贵干?”

  听出翟钧东语气的不喜,秦浅自然明白。

  “我准备离开嵘城,离开前,小初说之前答应给小萤准备的礼物还没有给她。所以过来一趟。”秦浅简明扼要说明来意。

  翟钧东垂眸,落在了秦初双手抱着的礼盒上。

  心里咀嚼着秦浅说的那句话。

  准备离开嵘城,去哪儿?

  答案显而易见。

  他颔首,“小萤在楼上,我让保姆上去叫她。”

  显然,翟钧东没有要邀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秦浅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也不喜欢翟钧东一家,只不过秦初喜欢和翟若萤一起玩儿,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喜欢,影响两个孩子之间的友谊。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等,也没有说要进去。

  没过一会儿,翟钧东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翟总,有客人?”56

  只不过不是翟若萤的,也不是许绾绾,而是徐凤仪。

  四目相对,翟钧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进来坐会儿吧。”

  秦浅恍然翟钧东先前没有开口的原因,倒是对他多了两分感激。

  她跟翟钧东说了声谢谢,带着秦初进屋。

  立马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孟封南和孟清安。

  目光顿了顿,收回视线。

  她上前,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下人送上来热茶。

  秦浅说了声谢谢,接过,端了一会儿,放到一旁。

  “哟,这是谁呢?”孟清安看着秦浅,上下扫了一眼,“怎么,都要过年了,离婚后,没钱买身好点的衣服吗?就这样,就来翟总家,是来乞讨的么?”

  “清安!”孟封南低声责备。

  秦浅对孟清安的话,仿若未闻。

  就连眼神都没有留给她一丝。

  面对秦浅的无视,孟清安一股子火气就往里头蹿,“秦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快要掐起来的时候,只听见快频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初哥哥!”

  然后就看到了翟若萤欢喜的笑脸。

  她跑到跟前,顿足脚步后,十分有礼貌地唤了她一声:“婶婶好!”

  翟若萤不知道她和翟钧霖离婚的事吧大概,也没有改称呼。

  秦浅倒也没有纠正,俯下身,柔声道:“小萤好。”

  她轻轻地推了推秦初,“去吧,和小萤妹妹好好的说吧。”

  秦初“嗯”了一声,然后拉着翟若萤到了一旁。

  秦浅远远地看到秦初把礼物交给翟若萤,小姑娘欢喜地接过,满脸的快乐。

  不过在秦初说了什么之后,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翟若萤抱着那礼物,撇着嘴,小脸皱在一起,眼泪汪汪的,依依不舍的样子。

  也不知道秦初跟翟若萤说了什么,反正最后是把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的。

  等他们说完,秦浅便起身,“打扰了。”

  说完,和秦初一起离开。

  走到院子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孟清安不满地吼声,“秦浅,你拽什么?”

  孟清安就是不爽快,秦浅怎么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

  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能够让她爸爸一直对她心心念念的,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比不上秦浅在孟封南心里的地位!

  孟清安不服气!

  秦浅实在没有心情理会孟清安,感觉和她说话,斗嘴都是浪费时间。

  谁知孟清安不依不挠,上前伸手抓住秦浅的肩,把她往后拽。

  秦浅往后稳住,神色下沉,面露不耐,“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死人脸!你要是不在乎,七年前,你会到我们家外面,下着大雨也要死要活地等爸爸吗?”孟清安低低叫嚷着,“不就是你想回到孟家来吗?”

  “你今天来这样一趟,又想做什么?怎么,离了婚,你在外头就活不下去了,没脸去找你前夫,准备舔着脸从你前夫他哥哥这里来卖苦情戏吗?”

  “你既然毫不在乎,有本事你就别来啊!既然来了,又摆出一副清高的神情做什么?!”

  “虚伪!婊!”

  孟清安一口气地将她心底的话,全部都吼了出来。

  “什么七年前在家外面?”

  孟清安身后传来了孟封南疑惑的声音,闻声,孟清安回头,对上孟封南的脸,脸上闪过惊慌。

  同时,这边门外车里的一溜黑衣西装男,在孟清安跟秦浅动手的那一秒,就十分整齐迅捷地从厕所下来,朝秦浅这边跑了过来。

  分散两侧,形成一个半保护圈儿。

  要是孟清安敢再对秦浅有半分不敬,就有人上前一把拧断她的手腕。

  “没什么。”对于当年的往事,曾经她一度很难过。

  不过也过了这么久了,就算再难过的事,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打磨,也会变得麻木。

  何况,已经过去的事,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只是当年母亲要我嫁进翟家前,我来找过你。你的妻女不让我进门,然后在大雨里等了你一晚上,没见到而已。”

  秦浅的语气平淡,平静的眸色,像是在叙述一个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她抬眸,望着满脸震惊、气愤和懊悔交织在一起的神情,眸色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建议你最好管好你的宝贝女儿,不然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徐凤仪哭两下就能解决的。”

  听到秦浅的话,孟封南这才收敛思绪,将注意力落在了她两侧的黑衣人身上。

  看到那黑衣人西装上的徽章,他瞳孔一缩。

  “这是……”

  曾经在池家那么多年,这个徽章,孟封南就算死也不会忘记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浅,“浅浅,你这是……”

  “如你所见。”她面色清冷,“池家未来的家主是不容任何人不敬的。何况你女儿她……”

  秦浅抬眸,目光清浅地落在了孟清安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刚才对我动了手。”

  “就当还你当年贡献的精子,我今天饶她一回,从此离我恩怨相抵,再无瓜葛!”

  “你凭什么……啊!”

  孟清安叫嚣着上前,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离她最近的黑衣人,一把按在了地上。

  那漂亮的脸蛋儿摩擦在特别挑选的粗粝的石板上,红印子上血点浮现。

  “清安!”徐凤仪见状,立马就慌了,心疼地上前,伸手去拉那个黑衣人。

  手还没有碰到那黑衣人的衣袖,就被另一个人也一并按在了石板上。

  徐凤仪当真觉得,他们孟家跟翟钧东这一家子许是犯冲!

  不然为何每次,最屈辱的时刻,都是跟翟钧东家沾上了关系?

  “你……”孟封南愣在原地,嘴唇蠕动,颤抖着,“怎么要回去?”

  那么可怕的地方,回去做什么?

  只不过这句话,当着这群人的面,他没有说出口来。

  秦浅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回去?”

  孟封南沉默了。

  池家的事,不是他一个小虾米可以想得清楚的。

  而他,即便不忍让秦浅回到那个地方去,但也无能为力。

  甚至只能看着她回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火兮踱步上前,在孟清安眼前驻足,那高跟鞋刚好踩在孟清安眼前的石板上。

  她恭敬地站到秦浅跟前,“池小姐,请吩咐。”

  秦浅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母女俩,“放了吧。”

  不过是个每次都叫嚣得厉害的纸老虎罢了。

  “池小姐,虽然您现在还不是池家的家主。但这不过是近两日的事。护卫队有规定,但凡胆敢对池家家主不敬者,决不轻饶。还请您三思。”

  “什么池家家主?”孟清安想要扭头看火兮,却被按着动弹不得,“这位小姐,您怕是搞错了吧?她可是连自己亲妈都不要的人!而且她……啊!”

  吃痛的叫唤,让孟清安额头凝出了汗。

  “行了。”秦浅淡声。

  这时,火兮才收起了踩在孟清安胳膊上的那只穿着细跟恨天高的脚。

  低头间,声音染上冬日的凛冽,“你这个人怕是没有脑子吧,都说了,不得对家主不敬。”

  “她算什么家主,不过是个吃不起饭求人的落水狗,她……”

  一听孟清安嘴上仍旧逞强,火兮长腿一抬。

  “火兮。”秦浅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上前,在孟清安跟前蹲下,手指头往上勾了勾。

  黑衣人便立马揪着孟清安将她拖起来,能够面对着秦浅。

  “你做孟封南女儿二十几年,难道不知道他的前妻姓池吗?”秦浅偏头,低声又疑惑。

  对上孟清安不明的神情,她低笑一声,“很不巧,那个池,就是澎城池氏家族的池。”

  “更不巧的是……”秦浅凝视着孟清安和徐凤仪两人的脸上震惊蔓延,她莞尔一笑,“我刚好是池家的下一任家主。所以……现在明白了吗?”

  闻言,两母女的脸同时煞白。

  良久,孟清安煞白着小脸,红着一双眼瞪着她,“那你这些年……都是闹着给我们看好玩儿的吗?”

  是吗?

  当然不是。

  不过秦浅也不会这样告诉她。

  秦浅轻轻地“嗯”了一声,面容带着浅笑,冷凝着唇角的弧度,“逗你们玩儿的呢。”

  “怎么?你有意见?”

  话落,她嗤笑一声,起身,看向翟钧东。

  “给你带来了麻烦,抱歉。”说完,她牵过秦初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轿车旁,黑衣人替秦浅打开车门,小心地护着她坐进车里。

  等关上车门,这边的黑衣人才松开孟清安和徐凤仪,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许绾绾站在门口,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想着当初她对秦浅做的一切,背心一阵寒意发凉。

  就连翟钧东也伫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知道秦浅是池家的人,应该很重要。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池家的下一任家主!

  而他记得,当初秦浅质问过翟立松,他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爷爷在知道秦浅的身份的同时,强迫钧霖娶了秦浅,而且还想要他们有一个孩子。

  他爷爷想做什么?

  翟钧东的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问号。

  ……

  机场。

  “浅。”

  秦觉突然顿住脚步,他站在原地望着应声回头的女人。

  他说:“很抱歉。”

  “怎么了?”秦浅疑惑地看着他。

  “很抱歉。”秦觉重复了一遍,他说,“我不能陪你回去了。”

  “什么?”

  秦浅有些接受不能。

  虽然从最开始,她没有想过要秦觉一定跟她走。

  但是后来秦觉和她说,他们会在一起。

  对于秦浅而言,那就相当于他们还能够像从前一样。

  至少他们三个是不分开的。

  突然,秦觉告诉她,他要离开。

  那种感觉,秦浅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表达,憋在心口,像是发了酵一般难受。

  “本来应该早就告诉你的。只不过,不忍看你伤心,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同你讲。”

  秦觉将秦浅五味杂陈的神情尽收眼底,挪动脚步上前,伸手。

  却被火兮突然长腿横跨过来,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火兮冷着一张脸,对他露出了不满以及敌意。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要磨磨唧唧的?还忍着不讲!”

  “要走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我们师姐的眼!”火兮瞪了秦觉一眼,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下,印象更坏了。

  “这是我和浅的事,你让开。”秦觉蓝色的眸子凝着眼前的女子。

  “我若说不呢?”火兮扬起了下巴,像是挑衅。

  “如果说不……”秦觉浅声开口,顿了顿,话锋突转,“那就只好我请你让开了。”

  话落,秦觉便出了手。

  火兮侧身一躲,眼中露出诧异。

  她一直都以为,这是一个花架子的少年,没想到还有几分真本事。

  眼眸中精光一闪,立马就反攻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眼见着火兮落了下风,旁边的黑衣人就准备上前去帮忙。

  秦浅呵斥住。

  在这两人过招的时间,秦浅也冷静了下来。

  她上前,“火兮,你让我和他聊聊。”

  火兮立马收了攻势,站到一旁,带着些许的不尽兴。

  秦浅上前,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上的褶子,开门见山,“你要去哪儿?”

  “回家。”秦觉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提及“家”这个字。

  “浅,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你现在要回去走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了。而我……也到时候了。”

  他也和她一样,逃避了这么多年。

  是时候去面对了。

  秦浅自然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出众的少年是个孤儿。必定出自名门。

  “你家在哪里?”

  虽然她其实想问的一句是“还会再见面吗”,不过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有的人陪你度过一段美好的岁月,并不代表那能够固执对方永远。

  她珍惜那段时光就够了,不奢望太多。

  “记得奥兰多吗?”

  “嗯。”秦浅轻轻点头。

  “他在意大利,我在俄罗斯。”

  这话,说得十分的隐晦了。

  风袭过机场。

  秦觉那柔软的头发迎着风随意而起,像是有几分慵懒,又像是带着几分狂野。

  “你是池家的家主,我也是我们那边的家主。”

  他望着秦浅怔愣的神情,低低地哼笑了一声。

  “照顾好自己。”他双手放在秦浅的肩头,“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手臂轻轻用力,秦觉将她转过身,面朝池家的飞机,背对着自己。

  “去吧,走你想走的路。”

  他的手掌慢慢地下移,掌心贴着秦浅的背。

  “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头戴王冠,身坐王位,傲视群峰。”

  缓缓地使力,秦浅的身体便往前倾,朝前挪动。

  “回见。我的浅。”

  ……

  两架飞机先后从嵘城的机场起飞,方向一南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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