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你确定在牢里头的那个是池启河?”秦浅还是觉得池启河不会那么安静乖巧。

  “那边来电,说的是。”对于秦浅的问题,程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她又没有亲眼所见。

  秦浅面色凝重,许久之后,问火兮,“你现在打算住哪儿?如果你有地方去,一会儿去车库挑辆顺手的车,要是不想去那些住处,这儿叫下人给你准备一间厢房。”

  “好。”火兮点头。

  “湛越,你先回去。然后抽空……去一趟封家,和封老爷子暗自说一下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问问封老爷子的看法。”

  “我去一趟监狱。”秦浅还是不放心。

  这池启河本来被判了死刑,只不过距离暗地执行还有两个月。

  本来她就担心池启河会耍花样,和那边的人都打过了招呼。毕竟那边监狱的人她也不好说安排人插手,太过挑衅了。

  每天也都有人来汇报池启河在那边的生活和动静,都没有什么异常。

  前几天她还在想没有异常就太不正常。

  ……

  监狱。

  秦浅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程惜下车出示了一下身份之后,那边才开门让她进的监狱。

  她进去的时候,除了值班的狱警,其他的狱警都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往她这边儿跑。

  “池……池小姐,您大驾光临,我们不周到,您别介意。”狱警的队长从身后的狱警手中接过茶水,弓着腰递上前。

  秦浅抬手,推开那杯茶,“突然来这里,也没打个招呼,给你们带来不便,希望谅解。”

  “这茶就不喝了。”秦浅的目光落在了那茶杯上,顿了一秒,抬眸,看向了狱警,“我来见见池启河。”

  “哎!好!”那狱警队长立马连连点头,领着她往前面走,“池小姐,这边请!”

  到了池启河的牢房外,狱警给她将门挡拉起来。

  望进去,池启河还没有睡,背对着门,面朝着墙壁,就那样静静的呆坐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因为池启河特殊,所以秦浅特别吩咐说了让他一个人住单人,不许他与人接触。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要是和谁接触,打着心中的小九九,谁和他接触,就是他的助手了。

  “池启河!”狱警用警棒敲了敲门框,“有人找。”

  听到声音,那身影岿然不动,仿佛充耳不闻一样。

  “池小姐,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的,也不跟人说话,就那样坐着。”狱警同秦浅解释。

  “这样多久了?”秦浅望着那身影在听到“池小姐”三个字的时候,轻轻瑟缩了一下。

  “多久……”狱警沉吟思索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三天了吧。”

  三天……

  “把门打开。”秦浅说。

  “这……池小姐,你知道的,他毕竟是犯人,您这样的人进去,万一他伤着你……”

  秦浅低笑一声,“凭他这把老骨头,要是硬碰硬这样干一场,他还动不到我。”

  “开!”秦浅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锐利的眼神像是锁定了她的猎物。

  狱警见秦浅坚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身后的另一个狱警使了一个眼色。

  这池清浅有本事能耐,池启河伤不了她是一回事。但这犯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那就是他们管教不好的事儿。

  所以不管怎么的,就是池启河动手,也要在池清浅出手之前将池启河给控制住。

  狱警掏出钥匙,找出钥匙,刚插进钥匙孔,那里头的“池启河”立马就变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然后立马耷拉着双肩和脑袋,望着池清浅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愿意的,我是被逼的,真的!真的!”

  秦浅眯起眼,细瞧了一下,这身影确实像池启河,别说,面目也有一两分相像,留个络腮胡,遮住大半的脸,一晃眼倒还是瞧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见状,那狱警脸色顿时一白,开门的手都开始发抖。

  拉开门之后,狱警迅速冲上前,一把将“池启河”按倒在地,发现确实不是池启河。

  “人呢?”他立马冲着下属大吼,那脸色黑得可怕。

  秦浅清冷的眸色睥睨着那被按倒在地上的“池启河”,“你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想好了说。”

  她的声音很轻,让人听不出什么严厉的感觉,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感觉身体一僵,“想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是要想好。不然,要是让我知道,你说错了什么,或者敷衍了什么,错一个字,就是一鞭子。”

  “那个字怎么算呢?当然是从一句话起底,按照一个字一个字算鞭数。”秦浅说完之后,抬脚转身朝外头走去。

  那狱警脑门抹了一把汗,连忙拎着那“池启河”跟上秦浅的脚步。

  走到办公室里,秦浅没有坐,而是双手环胸,站在正中央,“我要看从池启河得到监狱,直到三天前这一段时间的所有监控。”

  “好!好!我这就去给池小姐调出来。”那狱警的队长心里打着鼓,连忙应到。

  “还有,这一段时间,你们队里的狱警值班表,给我。”顿了顿,秦浅补充到,“在给我之前,你自己和你的下属们确认一下,什么时候,谁和谁换了班,落实到每一个小时。不然如果是因为换班的乌龙,被当做嫌疑人处置,那就不要怪谁了。”

  “好!好!”狱警头子,连连点头,搬着椅子上前,“我这就去办。池小姐,您先坐。”

  秦浅坐下,长腿交叠,望着那被按在地上的“池启河”,“这么长一段路,你也应该想得差不多了。”

  “开始说吧。”

  ……

  从监狱出来,秦浅去了一趟翟钧霖那边。

  不过考虑到有人跟着,她是在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的时候,和程惜换了一身衣服。

  等程惜离开之后,她才打了个车去的翟钧霖公寓。

  在到翟钧霖公寓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处她停下了,然后等车离开之后,确认没有任何人,任何车尾随,才徒步去的翟钧霖家。来

  她在下车时候就给翟钧霖打了个电话,还好今天他在家。

  接到秦浅说她要过来的电话的时候,翟钧霖要不是还没有上床睡觉,他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从电话挂断的两分钟后,翟钧霖便放下了工作,跑到了门口处。

  听着,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不等秦浅按门铃,他就一把拉开了房门。

  这一突然的动作,倒是让秦浅也一懵。

  她着实没有料到翟钧霖会突然开门,呆呆地望着他。

  “快进来。”翟钧霖伸手将秦浅拉进了屋,然后转进厨房去给秦浅沏茶。

  秦浅把包放下,“你先别忙,我有事找你。”

  “你先坐,马上就好。”翟钧霖在厨房忙碌着。

  又拉开冰箱,“我买了些水果的,给你做个水果拼盘吧。”

  在烧热水的时候,翟钧霖又用热水冲了冲水果上的凉气。

  秦浅走进厨房,从他手中拿过水果,“秦初不见了。”

  闻言,翟钧霖动作一顿,“秦初怎么了?”

  “秦初不见了。”秦浅重复,然后将事情的前后都和翟钧霖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不只是秦初,还有喻笙,我们怀疑,源头现在在薄家。”秦浅望着翟钧霖,脸色很是凝重。

  毕竟,本来想他刚好坐稳了位置,可以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

  没想到又出了这个事情来。

  “你怎么就确定是薄家?”翟钧霖问她。

  “封吟本来是要被湛越秘密处置的,但是他临时有事,先走了。后来封吟被人救走了。湛越的人查到,那是薄家的人救走的封吟。那个时候,我刚好和封老爷子在谈合作,他好心提醒了我一下。我没有太在意。”

  “如果今日池启河还在,那么首先我觉得的就会是池启河。但现在池启河被我拉下马,就算他有其他的势力,也都还算在监控范围内,做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他的人没有动作,他却悄无声息越了狱,就只能说明有人在背后帮他。刚刚我和你说过那个空壳公司的事儿,后头的千丝万缕也指向的是薄家。”

  “会是薄栾舟吗?”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秦初不见和他有关,而且他也有足够的动机。

  毕竟女人,和家业,全都给他抢了,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旧仇,全部都说得过去。

  秦浅摇了摇头,“他参与了,但绝对不是主谋。”

  对上翟钧霖不明的神色,秦浅解释:“封吟的事,是我刚回来那段时间。那一阵我和他,你和他还没有这样的地步。”

  “而且,那个时候,他仍旧是老爷子最看好的继承人。如果他不放弃继承权,也没有你什么事儿。可是封吟出事的时候,是在他放弃继承权之前。”

  “当时的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位置,何况……”说到这里,秦浅看了一眼翟钧霖,抿唇两秒后,有点尴尬地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关系并没有怎么样,他还处于想和我重新在一起的阶段,封吟的下场是我一手促成的,以他当时的立场,就会站在我这边儿,绝对不会出手救封吟的。”

  何况,他和封吟还没有交集,也没有什么交情。他自来也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所以我想,这里头,肯定还有一个薄家的人。”

  “你觉得会是谁?”翟钧霖对薄家可以说是还没有秦浅熟悉的。

  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弄清,何况他一心忙着公司的事,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管薄家人,更没有想法去怀疑薄家人。

  秦浅摇头,“我不知道。薄君然,薄君厚,薄清樊、薄清丰都可能是。”

  “为什么没有薄清勉?”翟钧霖问。

  “清勉,是我唯一一个确定不可能的事。他的性格,还有他的本事,我都是知道的,不可能是他。”

  很多事,是装不出来的。

  在薄家的孩子中,就薄清勉和她是最亲近的,以前在护卫队是,后来也是。

  其他的人不是很清楚,是因为相处不深。

  像是秦浅这么敏感的人,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的。

  要从公司方面来说的话,薄清勉当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傻孩子,单纯得很。

  曾经,在池玉国出事之后,薄清勉还担心她,陪她去看过一趟心理医生。

  为了引导她接受,他是自己提议,先接受催眠的。

  用那个心理医生来说,就没有见过哪个年轻人像他这样,有个七老八十的放宽心态,都快无欲无求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我要去医院看一趟薄老爷子,你想办法让薄清勉也出现在医院。其他的,我见到他,之后会见机行事的。”

  范围太广,就相当于谁都要防范,必须谨慎又谨慎。

  “好。”翟钧霖点了点头,“那秦初……”

  “还有,这段时间,我要借一下钧昊。”秦浅说话的时候,刚好打断了翟钧霖后面的话。

  说完之后,才解释,“秦初和喻笙,现在我们只知道不见了,找不到他们。但目前看来,他们绑他们是有一定价值的。在价值没有体现之前,两个人应当还是安全的。”

  秦浅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毕竟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无法弄清楚他的势力在哪里,现在这全球的范围太大了,秦浅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好。”翟钧霖点头,“你一会儿回去不方便,我这就叫钧昊过来吧。让他送你回去,也刚好听你的话,帮你做点事。”

  他的内心透着一种无力感。

  现在他坐的位置,已经够高,够强大了吧。

  可是再强大又如何,却不能够在秦浅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伸手扶一下她都不行。

  看出翟钧霖的情绪,秦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不只是秦初喻笙的事,这件事关系到了四大家族。稍有不慎,毁掉的不是一个家族,而是我们四个。”

  “你现在处在最风云诡谲的薄家,敌人和朋友都分不清。不像我们其他三家这么明朗。所以你一切要小心,守好薄家。”

  “不管是为了老爷子,还是四大家族,还是……”秦浅顿了顿,“为了我。守住薄家的阵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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