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又说:“不过本来她是要来的,但是知道你要来之后,她就说她不来了。”凌翔狡黠地转过头,看着酒吞童子,他笑着说:“对了,她还要我给你带句话呢?”

  “什么话?”

  凌翔道:“去死吧!”

  酒吞童子:“……”

  绝心罗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凌翔也跟着大笑起来。酒吞童子立刻去抓凌翔,“好小子,连你也敢笑我。”

  凌翔一躲,他笑道:“客人,注意你的礼仪,殴打主人,很失礼的。”

  酒吞童子举起双手将手掌捏得噼啪作响,还浑身飙杀气,只是凌翔和他太熟了,根本不怕他。酒吞童子放下手,说:“我过了今天,再找你算账。”

  凌翔道:“你要是敢打我,我下次就把颜如玉姐姐的座位放到你旁边去。”

  颜如玉?

  阿克列姆回想起之前摔杯子的那个年轻女孩。

  绝心罗笑着拍了拍酒吞童子的肩膀,“她也来了,你惨了!”

  凌翔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酒吞童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的前女友个个都恨你恨得牙痒痒的?”

  酒吞童子道:“你懂什么小鬼,女人说恨你就是爱你。”

  凌翔:“我怎么不懂,又不是只有你有前女友。”

  酒吞童子立刻眼睛亮了,他大步上前,搭着凌翔的肩膀贼兮兮地问:“哟,小子,都有前女友了啊!来跟我说说是谁啊?”

  凌翔道:“我干嘛要告诉你啊?”

  酒吞童子:“我可以给你支招啊!”

  凌翔不屑地说:“拉倒吧你,我才不想被追杀呢!”

  绝心罗和阿克列姆都大笑起来。

  酒吞童子一听,立刻勒住了凌翔的脖子,“臭小子,活腻了你。”

  “放、放、放手!”

  酒吞童子笑道:“你跟我说说你那前女友是谁,我就放了你。”

  凌翔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怎么那么八卦啊!我就不告诉你。”

  酒吞童子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是萧湘月对不对?”他看凌翔反应平淡,又问:“难道是端木琳琅?总不会是涂山青若吧?”

  阿克列姆一听到涂山青若的名字,立刻条件反射地竖起了耳朵。

  凌翔炸毛地挣脱了酒吞童子的桎梏,“你胡说八道什么!”

  酒吞童子笑道:“这么大反应,不会真是涂山青若吧!”

  凌翔大声说:“谁会和那个疯丫头交往啊!我脑子又没进水。”

  酒吞童子贼兮兮地说:“可是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她的,你还给她写过情书呢!”

  凌翔道:“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自从她把我按在酒缸里泡了一个小时后,我就再也不喜欢她了。”

  绝心罗大笑:“她把你按酒缸里泡了一个小时,哈哈哈哈……难怪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酒香味……哈哈哈哈……”

  凌翔又是窘迫又是气呼呼地,阿克列姆含笑看着他,这小孩挺好玩的。

  他们说着说着就到了黎母的行宫,这里的花灯更加的精致,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什么样的形状都有。沿着曲折的回廊走,回廊两边的屋檐已经两侧的花木上都是五彩缤纷的花灯。池中的水车带动着水流转动,天上的明月和那些绚丽的花灯全部都碎在了池子里。

  凌翔带着他们走过回廊,穿过一座座的水上的石桥,然后到了正殿。

  阿克列姆踏入殿中,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坐在大殿正中的最高处,她必定就是浮玉山的山主黎母无疑。黎母的身边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看年纪和打扮估计是她的几个女儿和外孙女。

  大殿的正中央是一条非常宽阔的走道,光可照人的地砖无缝拼凑在一起组合成一个锦绣花团的图案。大殿的两边都是今夜赴宴的宾客,其中就有白泽。

  酒吞童子、阿克列姆和绝心罗一起走进来,酒吞童子拱手道:“老元君好久不见了。”

  绝心罗也是拱手说了句:“元君,别来无恙!”

  阿克列姆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他也不知道该随什么礼,那就按他们亚斯蓝的礼好了。

  黎母年事已高,日常健忘。她看了看,似乎很迷茫。坐黎母旁边的那几位年轻的女子齐齐地站起身来,朝着酒吞童子、阿克列姆和绝心罗盈盈福身一礼。

  一位身穿浅紫色襦裙,发髻上插着紫玉明珠步摇的女子笑道:“三位贵客,快快入座。”

  “这边,这边!你们坐这边,绝心罗殿下坐这里。”

  凌翔引着阿克列姆和酒吞童子坐到了左边席位上第一列第二席,而绝心罗坐到了他们同列的第一席,和他带来的使臣坐在一起。

  白泽坐在对面,和几个阿克列姆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他看着阿克列姆三人坐下,举杯笑笑。

  上方,黎母还在疑惑着,她的外孙女玉树在她耳边说:“外祖母,是鬼王殿下和绝心罗殿下到了。”

  玉树不认得阿克列姆,只好跳过他了。

  黎母哦了一声,她看了看酒吞童子、又看看阿克列姆和绝心罗,阿克列姆看她那迷茫的眼神,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认出人来。

  黎母歉意地笑笑,“年纪大了,老忘事,酒吞和绝心罗殿下,我现在认出来了。”她看着绝心罗,“绝心罗殿下,老身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孩子呢?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绝心罗道:“元君,您记错了,上次华灯宴我还来过呢!”

  黎母:“是吗?”她看着外孙女,玉树看了绝心罗一眼,眼波流转,然后转向黎母,“是的,外祖母。”

  妖族并不是人类认知中不老不死的,他们其实也有生老病死,只是他们的寿命很长。

  黎母笑了笑,然后她看着酒吞童子身边的阿克列姆,她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我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殿里的人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阿克列姆的身上,其实他一进来,众人见他眼生,却又和酒吞童子和绝心罗很熟稔,早已好奇他的身份了。

  而阿克列姆却因为黎母那个称呼“孩子”非常无语,不过想到黎母都是几万岁的妖怪了,那……说他孩子就孩子吧!

  酒吞童子笑道:“元君,他叫阿克列姆,是我朋友。他以前都不在妖界,您不可能见过他的。”

  酒吞童子从没有问过阿克列姆的来历,但是从他的招数和所用魔法,心中大概有个猜测。

  黎母细细地看着阿克列姆,见他容貌俊朗,气质不凡,越看越顺眼,她慈爱地笑道:“哦,这样啊!好孩子,你多大了?”

  阿克列姆客气地说:“两千多岁了。”

  黎母又说:“成家了没?”

  阿克列姆:“还没呢?”

  黎母:“有对象了吗?”

  阿克列姆:“……”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对话往诡异的方向去了。对面的白泽在忍笑,阿克列姆求救似的看着酒吞童子,酒吞童子说:“元君,他有喜欢的人了。”

  黎母顿时觉得失望了,然后她还追问:“是哪家的姑娘啊?”

  酒吞童子贼笑,“是涂……唔……”

  涂山青若的名字,只吐出一个字,阿克列姆毫不客气地用筷子在桌底下扎了酒吞童子一下,看着阿克列姆冷着一张脸,酒吞童子立刻吞下那三个字,朝黎母道:“您不认识的。”

  黎母没在问了,这事过了。

  玉树在黎母旁边说:“外祖母,孙女让人新编了一支歌舞,我让她们跳给您看,好不好。”

  黎母乐呵呵地笑道:“好好好。”

  玉树双手互击,殿中的乐师们立刻奏起乐来,十来个婀娜的美貌舞姬从侧殿进来,在大殿中央跳起了胡旋舞。

  魔界魅魔一族的女子也擅长舞蹈,然而阿克列姆看了一千多年早就看腻了,现在看这些舞姬跳的胡旋舞倒是觉得有意思。

  凌翔带着阿克列姆三个进来后,很快就走了,然后没过多久他和他的表兄信一起带着赴宴的宾客又回来这里。

  舞姬们见到有贵客到,立刻先退到一边去。阿克列姆正看得有点意思,就被打断了,他颇有怨念地朝着门口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安倍晴明和涂山青若并肩走来。

  涂山青若穿着青丘公主的礼服,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摆和袖口上用银线勾勒出华丽而繁杂的图案,紫色的腰封勾勒出她不胜一握的细腰,腰上系着紫色的绦带串成的白玉步禁。她脑后乌黑的头发用两支翡翠蝴蝶簪挽起,两鬓乌发微微垂落,耳中坠着一对长长的钻石流苏耳坠。

  她一踏进着大殿,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什么叫增之一分则太长,什么叫减之一分则太短,什么叫著粉则太白,什么叫施朱则太赤。那便是从殿外娉婷走来的涂山青若,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嫣然一笑,风姿绝艳,倾国倾城。

  涂山青若对于众人的惊艳早就麻木了,她和安倍晴明走到了大殿的中央,两人拱手朝着黎母道:“元君安好!”

  殿上的玉树等人站起身,对着涂山青若和安倍晴明还礼,“青若殿下,晴明殿下安好,两位殿下请入座!”

  涂山青若和安倍晴明坐到了对面的第一列第二席,阿克列姆自涂山青若踏进大殿,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直到酒吞童子轻笑出声,阿克列姆才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涂山青若坐下来后,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阿克列姆,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特别是发现阿克列姆和她非常讨厌的酒吞童子坐在一起的时候,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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