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学期,第三周。

  平行班的第一轮复习已经步入了正轨。在教室里,嬉闹的的身影少了,认真埋头学习的学生成了一道别然的风景。

  坐在最后一排的杨景然旁边是一位校花少女。

  少女在一堆书的掩饰下玩手机。

  VogelimKafig:在吗?

  同桌的杨景然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波澜不惊地拿出手机。

  不喜欢猫的恶犬:在,还在为那事闹心吗?

  他总会秒回自己的消息,尽管他表面看上去是多么不在意,少女喜欢对方温柔的态度和幼稚的性格。

  VogelimKafig:嗯,现在心情不好。

  不喜欢猫的恶犬:把想说的话先说给我听呗,然后再想想要把这些话真正讲出来吗?

  两人虽相隔一堵书墙,仍能真心相对。

  少女侧瞟了一眼自己的同桌,他拿起手机打完字后,又回到学习的状态。

  她知道在对方认真学习时,自己的小任性他都会在意。想到这儿,她糟糕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VogelimKafig:好好学习吧!

  中午,食堂。

  杨景然遇到了苏黎。

  他对许久未见的老友打招呼,对方似乎因独身一人也回应了他。

  两人接下来没再说话,默契地打了标餐,找了两个对座的空位坐下。

  “看来你还是很忌讳我嘛。”杨景然打趣地开口。

  “怎么没有?你个大人物谁不忌讳。”苏黎也说话了。

  和苏黎在初中做了两年朋友的杨景然,哪怕彼此有几近两年的不闻不问,他也依旧立刻了然对方开玩笑的意味。

  “苏黎,你怎么又一个人了?”

  为什么要用“又”字呢,杨景然想到了从前第一次遇到苏黎的时候,那个少年也是独身一人,很可怜。

  “有心事呗!”这个清秀的少年埋头吃饭,假装用释然的语气说话,掩饰了面孔上难以改变的愁。

  “你哪天没往心里埋事?你以后肯定不适合当演员,知道吗?”杨景然望着似乎一尘不变的少年,刚夹起的菜又轻轻地落入盘中。

  “帮我补课,没学费的,愿不愿意?”他话音刚落,想到一件事,又开口了。

  “这种倒赔不赚的事谁会做?”嘴上虽这么说,苏黎却是轻点头,给杨景然一个模糊又清楚的信号。

  “你为什么又想学习了呢?”苏黎也应和杨景然改变的话题,脸上的愁绪也在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中消失不少。他的语气里有好奇:“或者说,高二一年你为什么没去学习。”

  杨景然嚼着菜,想了一会儿,把发散的思绪收回。

  食堂很吵,人很多。

  “可能因为有人不想我学习,不,应该说那时候我跟着那群人走在一起,学他们不务正业的模样,假装自己不想学习,”杨景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起头眼眸中掠过许多许多陌生的人,继续说,“用来缓解我的负面情绪以及逃避不愿面对的现实吧。”

  这是杨景然第一次把自己的伤口展露,他摸着伤口,突然发现它已经结疤了,现在只是表面狰狞,其实不痛的伤疤了。

  苏黎看懂了杨景然没有假意的释怀模样,他笑了,用很羡慕的语气道:“恭喜杨施主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可你好像沉沦红尘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开悟,也不要学费的。”

  “这就不必了。”

  杨景然没继续揪着不放,回到原来的话题:“诶,苏黎,学习是为了什么?”

  “周围人都说是为了自己,或许这就是标准答案吧。”

  杨景然说完后低下头吃饭,接着二人都沉默了五秒。

  “嗯,一定是这样的。如果现在没事做,那就在学校多读读书,多在教室里写写题,这些事一定是有意义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坚持呢,至少你周围的一千五百多人都在学习,对吧?所以,迷茫不知所措的话就学习吧!”苏黎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认识的杨景然会有自己也看不透的迷茫神情,在那一刻苏黎认为杨景然的负面情绪肯定比自己的还要深。

  哪怕已经两年不曾说话、不曾同行,苏黎也会为他而激动,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真心。

  苏黎说完后才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幼稚,不好意思地轻笑,咬了嘴皮,注视对方。

  杨景然没有说话,也不再低头。他那双饱含谢意的双眸就是最好的回答。

  下午放学后。

  杨景然在人们忽视的角落学习。

  VogelimKafig:我在天台,恶犬。

  不喜欢猫的恶犬:嗯。

  少女在天台的水泥墙边坐下,打完字后埋下头,发丝被高空的寒风吹拂。

  过了十分钟。

  “哐嘡!”铁门被打开了。

  “哐嘡!”而后,铁门又受罪了。

  “这上面真冷!”来人啐声说道。

  VogelimKafig:我也冷,给我衣服。

  少女依然埋着头。

  杨景然走了过去,默不作声地脱掉自己的蓝白校服,丢在少女身上,而他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

  VogelimKafig:闷死了,闷死了!

  VogelimKafig:戳一戳。

  杨景然的手机有了剧烈的振动。

  “真是难伺候的大小姐!”杨景然把衣服拿起,冷风不着时地吹来,他面前的少女明显地抖了抖身子。

  她抬起头,露出精致的漂亮脸蛋,愠色道:“好冷!”

  但说完后,她看到眼前的冷漠少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立马又抿起嘴不作声了。

  杨景然猜不透女孩的心思,只是觉得有点尴尬,不敢去看对方,用递出去的校服作为掩饰。

  可对方好像不领情,又开始嘟着嘴直视他,也不动。

  “好啦!好啦!”杨景然撇过头,难得地露出紧张的表情,凭着前一刻的记忆把校服完美地披在少女身上。

  少女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少年也没发现少女赌气之后又紧张得抿嘴的惹人心疼的神态。

  “你不冷吗?”少女好听的声音响起,就如清泉滴落山涧,迸发出的天籁之音。

  “嗯。”杨景然的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住了,他有点喘不过来气了,但他又在保持原有的冷静姿态。

  少女对他的回答以及冷漠的样子很不满意,开始撒气了:“只会嗯嗯叫的小狗,谁管你冷不冷!”

  杨景然紧张得没听清对方的话,只干站着,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坐在我旁边。”少女看到杨景然冷漠的姿态,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十分万幸,杨景然这次听清了少女的话,手忙脚乱地也靠着水泥墙坐下,离少女只有十厘米。

  女孩在伤心的时候是很敏感的,任何动作都会被她们曲解成是他人孤立与自己不安造成的伤害。

  少女也不例外。

  在她眼里,她与杨景然的十厘米已经成了天涯海角,两人之间萧瑟的寒风在无限放大他们的距离。

  笨蛋,笨蛋,笨蛋!

  她眼眸朦胧,要哭了。

  这时紧张的杨景然哪会注意到这一点呢,不明事理地开口:“夏可,你想过学习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

  杨景然听到了声线明显模糊的声音,他侧过头,对上了可怜兮兮的少女。

  她晶莹的琉璃眸子楚楚动人,模糊的眼瞳掩盖不住少女的悲伤。

  哎,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察觉了。

  “夏可,你是不是很伤心?”杨景然说了一句废话,但夏可知道这句话是对她的理解。哪怕是废话,语气里的关心也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少女不说话,她开始主动抑制自己的情绪了。

  “以前我很爱哭,但有一个人不许我哭,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她说,我是正义的伙伴,一定打得过坏人,是很坚强很坚强的人,所以不许我哭。”

  杨景然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对着眼眸朦胧的夏可,不知是因为她,还是由于回忆,他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夏可记得在第一次真正的见面时见过这个微笑,这就是让她无法自拔的情结。

  “五年级的第五个星期,我转校了。我走的那天,她哭了,她哭着告诉我以后没有她在,也不许哭。当时我就忍着泪水,坚强地离开了我最喜欢的人。”

  杨景然已经沉浸在回忆中了,没注意眼前的少女模糊的双眸中也有一抹忘我的专注。

  “还记得,有一次她被人欺负了,我站了出来。可她说不跟我玩了,然后我就哭个稀里哗啦,哭着哭着就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哭了,只还记得她说过不许哭,然后我就没哭了。”

  “那后来呢。”少女好奇地发问,她已经止住了泪水。

  冷风吹瑟。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杨景然并不觉得这风儿很冷。

  少女主动靠了过来,用手去触碰杨景然的手,低垂眼帘,道:“如果我哭了,你愿不愿意做那个说不许哭的人,做我最喜欢的人呢?”

  杨景然感受到了少女冰冷的手指温度,他诧异地打断少女还没说完的话,道:“夏可,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少女闭嘴了。

  少年没有听到少女后面那句“做我最喜欢的人”。

  就在少女想把手收回来时,她又听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好,我愿意做那个让你不许哭的人。”

  情窦初开的花儿与少年在冷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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