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后期?”

  君弈目光一凝,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不错。”

  老者神情坦然,也不作隐瞒。

  毕竟已经发下了心魔大誓,奉了眼前的少年为主,所谓木已成舟,事不可逆,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

  数息前,待老者同意,以及做完了一切后。

  君弈便按照老者的说法,让九浪蝾螈挖开了棋盘下方的泥土,取出了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泥坛。

  泥坛颇封,棋盘的本体也就显露而出。

  同时,浮现在君弈面前的棋盘,以及老者的身影,尽都消失不见,显然都还是虚幻的显影罢了。

  直到老者从镇压中缓缓走出,笼罩在小岛周围的禁制,才都消失不见。

  随后,老者将事情如实相告,君弈这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老者本命商简离,的确是商盟的长老,而且还是处于位高权重的一列,非是归一山庄褚叶之流可比。

  只是七百年前的一次外出,他遭受到了黑衣武者的袭击,才落得了如此下场。

  “出手之人实力恐怖,非是老夫可敌。”

  时隔七百年,再提过往旧事,老者除了咬牙切齿的愤怒之外,眼中还不乏弥漫着浓浓的忌惮。

  但君弈心中明白,想来商简离也是不想脸上太过难看。

  他口中所谓的不敌,怕是被单纯的毒打。

  “不敌?”

  只是在一旁放了水回来的九浪蝾螈,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而且他因为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还憋了一肚子的火。

  开口就直接揭了商简离的短,道:“真是说的好听,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怕是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吧?”

  “你...”

  商简离眼睛一瞪,老脸上便是有些挂不住。

  眼看着他就要发火,君弈便伸手将发簪递到商简离的面前:“以后时间还长,总还有机会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看着眼前的发簪,商简离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

  他接过发簪,消化着君弈的言语,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叹道:“公子说得对,以后的时间还长。”

  见商简离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君弈又免得他再与九浪蝾螈掐起来,便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

  闻言,商简离的眼中一阵迷茫。

  在没有脱困之前,他心中有着无数的念头,有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

  但现在脱困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九浪蝾螈眼睛一亮,又忍不住的要抓紧机会,好开口讥讽商简离几句。

  不过好在是蓝瑾萱眼疾手快,直接就拉着九浪蝾螈走向了一旁,还蛊惑的说道:“我们去看看小岛是不是真的解封了。”

  “可是...”

  九浪蝾螈心中不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商简离。

  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怕是寻常的情侣分别,都不过如此。

  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蓝瑾萱的威逼利诱,待她搬出君弈的名头后,九浪蝾螈便是妥协的远去了。

  君弈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站着,迎着咸湿的海风,聆听大海的声音。

  “呼...”

  良久,商简离的神情才恢复了正常,叹了口气道:“老夫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先回商盟看看了。”

  迎着他的目光,君弈意味深长:“七百年前遭遇黑衣人的出手,或许真的就是图谋已久吗?”

  “什么意思?”

  商简离目光凛然,眼中有寒意涌出。

  “便是你理解的意思。”

  君弈神情不变,毫不畏惧的与他四目相对。

  心魔大誓的束缚,乃是以道心为基,尤其是对道尊境界之上的武者出奇的有效,但有违背的念头,便会反噬重伤。

  所以商简离如今的模样,并非是针对君弈,只是心有所念罢了。

  稍顿,君弈又道:“如今你刚刚脱困,实力尚未恢复一二,若是想要回归商盟,一路上未免有太多的不确定了。”

  “而且你七百年都等过来了,又何必再等些许年月呢?”

  “公子的意思是?”

  商简离敛去波动的情绪,心中念头一瞬而生,便借着君弈的话头说道:“公子是想让老夫跟着你?”

  “不错。”

  君弈没有隐瞒,坦然相告:“实不相瞒,君某此番离开云州,便是有要事去做,需数年乃至数十年之久。”

  “此去艰难,阻碍非常,仅凭我们几个,实在有些麻烦。”

  虽然君弈的体内有着鬼陵神秘的存在,但终究是存在于识海的天罚鬼陵之中,一旦遇到危机出手,到底是不太方便。

  不说万灵域界强者众多,容易被有心人注意。

  毕竟鬼陵神秘如今的情况,即便是比商简离好上一些,原因却也是相差不多,有着太多的限制。

  比如此番小岛遇险,就只能干瞪眼,帮不上忙。

  而有了商简离在侧,行事就方便了许多。

  比如遇到了鸿尊境界的强者,乃至道尊境界的强者时,就不需要鬼陵神秘出手了,甚至有商简离的震慑,也会免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三十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看着商简离犹豫的神情,君弈又笑着说道:“商长老也是需要时间恢复,有人一同上路做以照应,至少也能解解闷,缓缓寂寞不是?”

  一想到过去七百年的孤独,商简离的眼神就不禁微微一抖,显然是对此深恶痛绝,不堪回首。

  “也罢,老夫便跟着公子走上一走,就当散散心了。”

  一念至此,商简离便不再迟疑。

  他开口言语之间,神情都放松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好似是年轻了数十岁,眼中充满了少年郎一般的期待。

  “君某谢过了。”

  君弈微微一笑,向着商简离拱手道谢。

  见此,商简离连连摆手,苦笑道:“老夫发下心魔大誓,奉公子为主,本就不能违背意愿,何至于谢?”

  说着,他脸上的神情便是一肃,反向着君弈拱手:“而公子大义,并未对老夫有待奴隶之意,老夫感动至甚。”

  如此,商简离心中也是了然。

  想必君弈是担心自己的实力太过强横,或者脱困回到商盟后会秋后算账,才在不得已之间,出此下策。

  他没有点破,但心中对君弈仅存的些许不满,也都荡然无存。

  老实说,若换做是他,怕是会选择最早的决定,用自己大量可以消耗的时间,保守的消磨死对方,再做离去。

  “商长老见外了。”

  君弈伸手按向商简离的大手,笑着轻握:“你我如今是自己人,再何必道谢相谈?岂不惹人笑话?”

  “哈哈哈哈哈...”

  商简离连连点头,对君弈所言深以为然:“是极,是极,若非心魔大誓,老夫都想与公子做一忘年之交。”

  在商简离看来,如此天骄妖孽,并不委屈自己。

  “有何不可?”

  君弈大手一挥,神情真挚的看着商简离:“莫怪小弟太过谨慎,实在是形势所迫,待商简老哥回归商盟之时,便是奉主誓言消散之时。”

  “当真?”

  听得此言,饶是商简离都心生欢喜。

  以他如今与君弈的关系,显然心魔大誓都算不得了什么了,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心魔大誓来相处。

  但即便自己强自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但心中到底还是会有些疙瘩,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他人掌控。

  有了君弈的承诺,商简离的心中如何能不开心?

  同时,他也很是理解君弈,对他言语中的时间限制,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只当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换做他自己,绝对不可能答应。

  平白得来一个任由驱使的打手,怎么可能抬手放之?莫不是傻子才会如此去做。

  但如今,傻子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又让商简离感觉如置梦中,深深的不可思议,又满心惭愧。

  他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若是遇到了麻烦,一定要主动出手解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某何至于欺骗老哥?”

  君弈笑着回应,但下一刻却是神情一敛,故作不悦道:“莫非老哥信不过君某?便待君某也发下心魔大誓...”

  “不,不必如此...”

  商简离连忙阻止,按着君弈的手,神情真切:“信,自然是信的,况且公子抬举叫商某一句老哥,商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多谢老哥。”

  君弈顺势应下,也不坚持。

  见状,商简离双目一呆,直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上路吧。”

  将商简离的神情收入眼底,君弈自然心知肚明,也不叫他深思下去,便开口转移了他的注意,示意与他结伴同行。

  两人一路欢笑,说着过往的趣事,就靠近了小岛的边缘。

  那里,九浪蝾螈正闷闷不乐的发呆。

  蓝瑾萱则是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侧,摆弄着自己修长的鱼尾,拍打着海水,享受着短暂的清静。

  她趁着夜色,看向茫茫大海。

  虽然她看不了多远,却知道顺着方向看去,便是自己的家。

  听得身后有笑声传来,才将蓝瑾萱和九浪蝾螈先后惊醒,连忙起身回看,便见到公子和商简离笑着走来。

  两人好似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气氛异样的融洽。

  “公子,你这是?”

  九浪蝾螈瞪了瞪眼睛,直盯着君弈身侧的商简离,眼中满是不善,显然他还记得方才没有如愿放出的水,耿耿于怀。

  听着他瓮声瓮气的话,君弈故作生气的上前,拍着他的大嘴道:“休要多想,以后商老哥便随我们一起,都是自己人。”

  “满身尿骚.味的自己人。”

  九浪蝾螈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自己生着闷气。

  而商简离也因为君弈方才言语承诺的原因,竟出奇的没有生气,摆了摆手道:“难得小九赤子之心,无妨,无妨。”

  “你才赤子之心,全家都是赤子之心。”

  九浪蝾螈似是初生的牛犊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连带着一旁的君弈,都被嘟囔着埋怨了起来,道:“怕不是被卖了还数钱,真是个傻子。”

  “好了,耽搁不少时间,快快赶路吧。”

  君弈连忙开口,在商简离不满的注视下,一起坐上了九浪蝾螈的背,向着夜幕下的大海深处,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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