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祭师,你神神叨叨的做什么?”李赶尸不情不愿地被拉到小屋,环顾小屋内破落的摆设,嫌弃地撇撇嘴。

  他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是赶尸人,轮到他这一代,也免不了赶尸的命运。

  用现代一句话说,就怕家族企业,世代经营!

  不过他有他的原则,赶尸只赶无人之主,可怜之辈,无牵挂之体,以免有纠纷。

  毕竟赶尸也是一种职业,在职业纠纷愈发兴盛的年代,他要小心琢磨。

  陈巫婆是村里的祭师,传说能呼风唤雨,延长村里人的寿命,他不确定是真是假,但身为赶尸人,朋友甚少,想打听点消息很难,所以他就和陈巫婆交好,想从她那里得出点有用的消息。

  但相处那么长时间,他发现陈巫婆神神叨叨,本事不小,但疑神疑鬼,好像特别想长生。

  不是他说风凉话,只是古往今来,不论是富家商户还是将相王侯,有谁能真正长生。

  天地自然,法规顺应时代,人不可能逆流而上,所以关于长生根本就是妄想。

  陈巫婆大概到了寿元将近的年头,平时稳稳当当地做事不免有些急躁和慌乱。

  在踏进屋内的前一分钟,李赶尸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无论陈巫婆如何向他诉说,都不要给予回应。

  但听了她说得话,李赶尸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动。

  “尸体已经僵硬,与其将她制成器物保存还不如将她们送于我,我帮你找到她们有贡献值的场所。”

  “城外野林,东南角有一大片沼泽地,地势锋利,但我采集药草时不经意发现,沼泽里有石灰。”

  “对赶尸人来说,石灰很常见。但对于沼泽地,石灰却不常见,于是我捉了一只野鸡扔到沼泽内,由于引力问题,野鸡快速沦陷。”

  “当野鸡完全沦陷,沼泽咕咚咕咚冒泡,就像沸腾的水一样,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相隔几天,我又去沼泽地,发现野鸡的骨架浮现在沼泽上面,骨架完美无损,骨质透亮,十分漂亮。”

  “于是,我又拿野狗,野狼,野猫和飞禽类做实验,发现皆会出现此类现象,于是我用绳子将骨架拿回来做实验。”

  “喏,这是粉末,无色无味,食用起来甚至有一股怪味,但服用一个星期后,我发现眼症和心疾的毛病正缓缓消失。”

  “为了验证猜想,我又试了几下,此骨粉对人的身体极好,既然动物的骨粉对身体好,那人类的骨粉呢?会不会有一样的效果!”

  陈巫婆说完话,像是炫耀般地扬起衣袖,洋洋得意的说道。

  她的发现独一无二,老李一定会心动。

  本来她并不准备将这个秘密泄露给其他人,但是她年迈体弱,必须要有帮手。

  李赶尸身体虚弱,人缘又不怎么好,处于被人忽视的边缘,所以找他帮忙再好不过。

  “陈祭师,你需要我怎么做。”不得不说,陈巫婆的话让他很激动,李赶尸隐秘地搓搓手,眼神中流露着浓浓渴望。

  见过的死人越多,对生命的感慨越深,他越想活下去!

  只要能活,似乎没什么是禁忌。

  “此次你去东北赶尸,大约赶得都是少女,不如我们将她们扔进沼泽试一试。但明面上,我们并无联系,这些器物是我通过钱财和你交换,你觉得如何?”

  “甚好,不过我们要怎么带着她们去沼泽。”

  “不急,我命人挖了地道,过两天就能通过地道直接到达沼泽。”

  “好!”

  ……

  “陈祭师,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李赶尸气喘吁吁地跟在陈巫婆身后,眼神呆滞地看向望不见尽头的暗道。

  村里禁止利用死人牟利,若是他被发现,他世世代代传承的家族企业就要完了。

  但长生不老真的很诱惑人,他终于能体会到古代王侯对长生不老的渴望。

  触不可及,却又想要拥有,近在咫尺,却没办法握到手,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才最让人疯狂。

  罢了,家族企业的传承不仅要传承,还要创新,如果能长生不老,他就能一直做个赶尸人。

  呲啦,呲啦……

  “陈巫婆,什么声音?”耳尖地听见呲啦呲啦的声音,李赶尸警惕地追问。

  人为了某种不可说的心思能做出很多反常的事,他不相信陈巫婆会完完全全相信他,也不相信陈巫婆会相信他相信她,所以她们一定是互相防备,但陈巫婆对此处地势极为熟悉,所以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石灰掺合沼泽沸腾的声音,像不像下油锅的声音。”

  啧,陈巫婆好重的口味。

  吭哧吭哧背着器物,李赶尸默不作声地背着尸体。

  “对了,我研究过,沼泽吞噬活物,但对有死物却很宽容,比如橡胶类的东西,明天我们把监控器放在橡胶里,让他们一起沉在沼泽,务必找到肉体被吞噬的原因。”

  “好!”

  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李赶尸将尸体放置在一旁,等待发落。

  陈巫婆平心静气地站在沼泽外,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突然听见沼泽内穿来咕咚咕咚的声音,赶忙嘱咐李赶尸将尸体扔进去。

  尸体被竖着扔进沼泽,陈巫婆眯着眼努力盯着沼泽内的情况。

  浑浊的沼泽在尸体完全沉入后,突然沸腾,咕咚咕咚声,越来雪响亮。

  声音持续响了约五六个小时,等得李赶尸不耐烦时,突然有具尸体从沼泽内出来。

  衣衫尽毁,皮肉也化为灰烬,只余一副干干净净的尸骨。

  “老李,把尸体弄上来。”眼神发光地盯着澄澈透亮,骨质在阳光下煜煜闪耀的骨块,陈巫婆连声催促。

  哈哈哈,往长生的步子越来越近。

  第一次的成功让他们有了一定的信心,经过反复实验,他们最终确定人的尸骨在沼泽内放过之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于是他们疯狂的收集尸体。

  死人不常有,无主的尸体也是不常有。

  所以他们特意去赶尸的地方故人诱杀无辜少女,然后将她们的尸体带入村庄,并偷偷摸摸沉入沼泽。

  不知是报应还是意外,陈巫婆正喝着骨粉,气喘发作,身旁有没有药,死了!

  而至于李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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