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40.陪你去给三哥收尸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2-06 23:53:54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一股北风袭来,旁边古树上夜猫子凄厉地叫了一声,哗啦啦飞走了。

  凌傲打了个寒颤,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阮青枝不说话。夜风刮得她满头青丝乱舞,没披斗篷没戴兜帽窄瘦的肩膀愈显得伶仃,脖子比凌傲的手腕也粗不了多少。

  凌傲移开目光,摇摇头,重申道:“我不信。三哥不会死!”

  阮青枝转过身抓住马缰,费力地踮起脚尖去够马镫:“这马借我。”

  黑马不乐意,迈着小碎步一个劲地往旁边躲。

  凌傲忙上前拽住马缰,阮青枝小小的身躯立刻被他挤在马鞍旁边动弹不得。

  如此停顿了一瞬,凌傲恍然大悟,忙伸手抓住阮青枝腰间锦带将她提到马鞍上放好,随后自己也跟着上去了,依旧像先前一样与她共乘一骑,催马前行。

  “你干什么?!”阮青枝甩肩,手臂乱挥不肯安分。

  凌傲忙又向后仰了仰,整个后背几乎要贴在马鞍上了。看阮青枝还不依,他只得红着脸咬着牙道:“你再忍忍,等到了城门口,我问他们讨一匹马来给你!”

  阮青枝仍旧不依。反正命已经豁出去了,她也不肯再客气,脊背挺直手肘往后乱拐,尖声叫骂:“小贼!你到底玩什么把戏?你要杀我就直接杀了,这样戏弄人算什么本事!”

  “我没戏弄你啊!”凌傲委屈道,“大黑只听我的话,你自己骑着它是不走的!”

  阮青枝回想了一下,无法反驳,只得默默地接受了他的说辞,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以免他不自在。

  凌傲松了一口气慌忙催马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城西门。

  此时城门当然已经落锁。听到马蹄声响,城上的士兵拿起了弓箭,厉声喝问:“什么人!”

  “皇六子凌傲!”城下的答复半点儿也不含糊,“要出城,给我备两匹马!”

  城头的小将慌忙奔了下来,满脸堆欢:“六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又要出城跟将士们喝酒吗?”

  “哼!”凌傲黑着脸,“今年这年头,饭都不一定有得吃,喝什么酒!”

  那小将连连称是,含笑的目光不住地往阮青枝的脸上打量,正盘算着这六魔头终于开窍了,他作为旧相识是不是可以说句俏皮话打趣一下,就见那小姑娘忽然脸色一变,一口血直喷出来。

  小将吓得嗷地一声跳着后退,但衣襟还是被溅到了。他惊恐地仰头,就见那个六魔头颤着手扶住那小姑娘的肩,吓得结结巴巴跟傻子似的:“你你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都这样了能没事吗?小将心道。

  下一刻却听见那小姑娘细细的声音说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小将和旁边十几个士兵同时点头。

  凌傲盯着那小姑娘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没事就好。马来了,咱们出城!”

  前面果然有士兵牵了两匹马来,城门也打开了。

  小姑娘看看城门,再低头看看两匹马,扁了扁嘴似乎要哭。

  男人最怕这一套,那小将顿时觉得头大。

  却见那小姑娘没哭,伸手按住黑马脖子,半空中飞身跃起,竟然稳稳地落在了旁边那匹枣红母马的背上。

  “咦?!”守门将士齐齐发出惊叹。

  眼前只见雪粒飞起,三匹马两个人已经飞奔出了城。

  “厉害啊!”那小将啧啧称奇,“难怪这些年六魔头身边都没见有什么小姑娘,原来他稀罕的是这一款的!”

  “不对啊头儿,”一个士兵忽然惊呼,“不是说京营已经调动了吗?出门西边没有人了啊!这大晚上的,他们出城往西做什么去?”

  小将愣了一下,脸色顿变:“不好!上头说这几天城中有变,让咱们严守城门,该不会……”

  “应该不是吧?”旁边士兵忙安慰:“上头说要防的是兵乱,六爷又不带兵,就只自己好勇斗狠,也没见他跟谁亲近过!”

  小将想了想稍稍放心,又叫过几个下属来嘱咐道:“不管怎么说,今晚放了六爷出城的事,谁都不许往外说!”

  众士兵都拍胸膛表示绝对不说,忙忙地又把城门关好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城外一片树林子里,阮青枝勒马停住,看着凌傲:“你要杀我?现在可以动手了。”

  凌傲拽着缰绳勒住马,一脸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傻了?我杀你干什么?你不是赶路吗怎么停下了?”

  “你不杀我,你跟着我干什么!”阮青枝焦躁地甩着马鞭,抽得旁边柳树细细的枝条断了一地。

  凌傲气得够呛:“谁要跟着你?我不是跟你一块去给三哥收尸吗!”

  “给你收尸,给你收尸!”阮青枝手里的马鞭没头没脸地甩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不怪我啊!”凌傲双手抱头委屈得大叫,“不是你跟我说三哥死了?你不去收尸,难不成要让他暴尸荒野?”

  “你才暴尸荒野!”阮青枝气得把尖刀都拔了出来,“你再敢说一个字,我送你下去陪他!”

  凌傲委委屈屈闭了嘴果然不敢再多说。

  阮青枝狠狠地把尖刀插了回去,一甩马鞭哒哒哒走了。

  凌傲却又默默地跟在了后面,没一会儿工夫又赶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要是急着赶路可以快一点,我特地给你要了双马,不会耽误行程的。”

  阮青枝正是满肚子焦躁,听见声音又猛地转了回来:“你怎么还跟着呢?我要去见我男人,你跟着干嘛?去跟我抢男人吗?!”

  “不是……”凌傲哭笑不得,“那是我三哥!”

  阮青枝眼睛瞪得通红,咬牙恨恨:“三哥又怎么样?他也是凌霜的三哥、也是凌霄的三哥!我也不懂你们家的事,难道‘三哥’原本不是用来杀的?”

  凌傲脸色沉了沉,沉默片刻才粗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反正我认三哥是我的三哥!”

  阮青枝不懂他的话,懂也不信。

  她手中下意识地攥紧用力,马鞭竟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她愣了一下,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握在手里,将坏掉的马鞭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凌傲闷头想了好一阵子才醒悟过来,试探着问:“你……怕我是坏人?”

  “怎么,你竟是好人吗?”阮青枝反问。

  凌傲急得揪完头发揪胡子:“不是……三嫂,你得讲理!你想想刚才出城门的时候,没有我你出得来吗?我一路救你一路帮你,你还怀疑我!再说我哪里像坏人了?”

  阮青枝看着他的倒八字眉方脸大口络腮胡,认真地道:“哪里都像坏人啊!”

  没等凌傲委屈,她又继续说道:“再说你救了我帮了我就一定是好心吗?我觉得你是想利用我找到夜寒然后看他死没死决定要不要再补一刀,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凌傲不懂得什么大鱼小鱼,但他知道这不是好话,气得在马背上站起来哇哇乱叫:“你这个婆娘怎么没良心的?我好心救你还救错了?三哥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三哥”,阮青枝心里又加倍焦躁,忍不住扬起手中树枝要打架:“夜寒看不看得上我是他的事,轮不到你管!我受够了你们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今日要么你滚远远的,要么你杀了我好了!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凌傲也不是个没脾气的,眼看这小丫头实在不讲理,他气得将手中马鞭子狠狠挥了一下,打掉了她手中的树枝,之后拨转马头沿着原路疾奔离去了。

  一路催马一路还忍不住咒骂:“亏你是个小丫头片子,要是个男人,我不把你打趴下我就跟你姓……”

  阮青枝一直目送着他走,当然也听见了他的抱怨。

  她嗤地笑了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碍事的终于走了,可以哭了。

  却又哭不痛快。

  眼里只觉得酸,眼泪却很快就没了。胸膛里疼得厉害,不知有多少情绪乱冲乱撞等待宣泄,偏偏喉咙堵着,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喘气都难。

  阮青枝慢慢地从马背上爬下去,找棵大树靠着坐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哭不出来,只好又默默地起身回去爬上了马背。

  心里很羞愧。

  瞧瞧,她就是这么没心没肝的一个人,自家男人死了都哭不出来。

  其实哭不出来也正常。死个男人嘛,她已经死过八个了,这第九个虽然死得忒早了点,但也没什么好哭的。

  习惯了嘛。

  熬过这辈子,下辈子再换一个嘛。

  虽然没有下辈子了……

  但是这辈子也不必再找了。凌家的人,一个两个三个,都该死。

  反正这辈子无论怎么积德行善都没用了,不如就玩一票大的,帮着这南齐天下换个主人吧。

  皇帝姓张姓王姓李姓赵都无所谓,姓凌的就算了,他们不配。

  不配。

  所以这片土地上的新皇帝应该从哪里找呢?阮青枝环顾四周。

  这附近荒山野岭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别处应该会有。实在不行,就去问问北燕愿不愿意南下。

  算了,北燕不行,夜寒不喜欢。

  夜寒……

  他怎么会死了呢?一个没有命的人怎么会死了呢?这不是个笑话吗?

  她都还没答应,他怎么敢死的?他怎么好意思死的?浪费了她那么久的心血,浪费了她从司命神君手里诓来的、从自己的嘴里省下来的仙药……他都不觉得羞愧吗?

  等等,仙药?

  阮青枝愣了一下,随后胸中一股闷气终于找到了出口,伴着一声怒吼尽数倾泻而出:“夜寒你个蠢货!浪费了我的药,我给你戴一千顶绿帽子!”

  她忽然伏倒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哈哈大笑,笑得满脸泪,喉咙里又腥又咸怎么也咳不干净。

  后面不远处,络腮胡子的少年骑着黑马慢吞吞地跟着,脸色黑得很吓人。

  夜渐深,北风越来越紧,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刀子似的直往人的脖子里钻。

  上京往北数百里之外的那片深山里,训练有素的贼匪还在镇子上住着,每个时辰派五百人出来换班守在镇子入口的那片山坡上,手持硬弓长箭对准山坡下的一个深坑,兢兢业业,即便是深夜也毫不懈怠。

  那个深坑里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动静。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人早已经死透了。

  那坑里的毒多厉害啊!首领都说了,三天之内谁也不许靠近,否则毒死活该别想领到一文钱抚恤。

  所以这差事实在过于轻松了些,而且显得很可笑。夜里那几班的贼匪难免都有些抱怨。

  因为心里存着抱怨,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呜呜的北风声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些别的声音。

  坑底,并不是贼匪们以为的人马倒籍尸体横陈的局面。

  如果此刻那些贼匪肯过来看一眼,就会发现原先倒在地上堆得很高的死马死人已被土盖住成了一个高高的坟包,顶端几乎与地面平齐。

  这些土的来源就在旁边。那是人工挖出来的一个三丈见方的大洞,宽敞得如同一间大屋,里面或站或坐一百多人,个个浑身脏兮兮灰头土脸,却都露着大牙笑得很灿烂。

  “死不了了,”吴林嘿嘿笑着,“爷,我觉得我又有力气了!楚公子出的主意果然不错,那些毒盖住了,咱们就没事了!”

  夜寒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也算死里逃生。看来他们下的不是剧毒,等药劲过了就没事了。”

  众人闻言都赞同,心里却又觉得不太对劲。

  最初中毒厉害没来得及逃出坑去的那一批,死了好几个呢。就连那些小贼也有几个逃得慢了被毒死的。

  他们这些人已经在坑里被困一天一夜,怎么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再增加伤亡,反而越来越有精神了呢?

  难不成那毒药的药效过得快,等最初凶险的那一阵过了,就不致命了?

  如此歹毒的贼人,应当不至于会用那么蠢的毒药吧?众人越想越觉得费解。

  夜寒也跟众人一样被这件怪事闹得一头雾水。

  第二次跌进这个坑里以后,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尤其是后来发现留在坑里的同伴已经有几人没了呼吸、那些伤重的也没有再醒过来之后,他几乎就已经绝望了。

  不料居然迟迟没有死。

  等到那个小贼把这帮贼匪的来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众人都觉得知道了仇人是谁就可以瞑目了,却仍旧没有要咽气的意思。

  不但没死,程叔吴林他们甚至还有精神说笑,小舟更是挣扎着爬起来翻出一些干粮分给众人吃。

  如此这般糊里糊涂到了天亮,众人已经有力气跪坐起身了,便商量着死马当活马医似的拿了刀剑长枪开始挖洞,越挖越精神,经过了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之后,局面就是现在这样了。

  简直如有神助。

  照这个趋势下去,夜寒觉得天亮以后若打起来,他还能再杀一波。

  楚维扬也是,原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哼哼唧唧呢,这会儿居然靠在墙边开始哼小曲,唱什么“小姐小姐你多风采”,好像死过一回忽然就对女人感兴趣了似的。

  这时众人都已休息得差不多了,有几个心大的就靠在角落里闭上眼打算睡一觉,不敢睡的就各自拿了自己的或者捡来的兵器在擦拭。夜寒觉得背上的伤处不太疼了,低声唤小舟来给他换药。

  小舟一边蹦过来一边笑道:“我就爱在爷身边呆着。每次离您近一点,我就觉得格外精神些!”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夜寒笑问。

  旁边吴林忽然愣了一下,脱口接道:“不是油嘴滑舌,我也觉得是!先前挖洞累极了的时候我就到爷身边歇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有力气了!”

  “越发胡说八道了!”夜寒无奈,“你们都拜了楚维扬做师父不成?”

  无辜被点到名字的楚维扬气得哼唧了一声,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像狗似的在夜寒身上嗅来嗅去,最后下了结论:“可能凌老三被仙人开过光,咱们把他分着吃了,可以百病全消。”

  话一说完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自己忽然又拍了一下巴掌:“仙人?你家小媳妇不是一直神神叨叨自称仙人来着?她……怎么给你开的光?凌老三你该不会真的……”

  “闭嘴!”夜寒打断了他的疯话,伸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是小点声别惊动了敌人。

  楚维扬配合地捂住自己的嘴,只一霎过后又放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我没在开玩笑啊,今天这事太邪门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跟你小媳妇有关系?你没被她开光,难道她给你什么老君仙丹了?你别藏私啊,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也好!”

  “什么老君仙丹!”夜寒无奈,“都是你们撺掇的她,心越来越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出门,她只扔给我一瓶市面上随处都能买到的伤药,连句好话也没说!”

  他说完话就闭上了眼,楚维扬却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急得不行:“药呢药呢?拿给我看看呀!一瓶寻常伤药你也藏私?!”

  夜寒睁开眼,气得想揍他:“我媳妇给我的伤药,干嘛给你?你稀罕,你也娶媳妇去啊!”

  “凌老三你……”楚维扬气笑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一瓶破烂伤药你也当宝贝藏着?你不给,我偏要抢!”

  他一边说着果真扑过来在夜寒身上乱摸,三下两下果然找到了一只小瓷瓶,笑嘻嘻握在手里:“我看看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竟能解得咱们厉王殿下的相思之苦……”

  随着一声轻响瓶塞拔出,淡淡的草药味立刻弥散开来,确实是寻常伤药的味道。

  可是随着药草味散开,附近的小舟、老程等人立刻觉得心头为之一爽,就连先前身上带伤的也瞬间觉得不那么疼了。

  夜寒也察觉到了这个异状,呼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楚维扬拿着那瓶药,呆呆:“所以,咱们活到现在竟是这瓶药的功劳?难不成这真是老君仙丹?你媳妇真是神仙?”

  “什么神仙,”夜寒慌忙否认,“至多是神医而已!”

  神医,可不能神到这个地步。众人心里同时想道。

  这会儿大家都有了些精神,力气也有了、脑筋也转得快了,人人都觉得夜寒越是否认,他媳妇是神仙这件事就越是绝对没错。

  所以,他们这些人四舍五入也算是神仙护着的人咯?

  神仙护着的人,怎么会死!

  这会儿原本打盹的人也不睡了,人人都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立刻就能冲出去大杀一场。

  老程攥着大刀咧嘴笑着正要开口,旁边吴林忙捂住了他的嘴,替他说道:“爷,咱们冲出去吧!”

  夜寒摇了摇头。

  吴林忙道:“咱们可以的!那些废物不顶什么事,咱们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不是不去,是要等一等。”夜寒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此刻大家身上的这股力气是虚的,还需要再歇一歇,养足精神。”

  众人想反驳却觉得底气不足,只得躬身领命,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谁都没料到,原本必死的局面,竟会以这种方式柳暗花明。

  所有幸存的将士都簇拥了过来,楚维扬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药瓶递了出去,在每一个人手中传递着。

  众人也不知这样做有何意义,只是本能地觉得,也许摸一摸那只瓷瓶,就可以百病全消了。

  夜寒在旁看着没有反对,只淡淡地笑着,似欣慰似惆怅。

  竟是他误会那个小丫头了。原以为她真的不曾给他准备什么,却不想竟是这样的一份大礼。

  装在瓶中,仅凭气息就可以解毒救人,这绝非人间灵药所能做到的。

  难不成真是仙丹?

  可……不是人间的东西,怎能轻易用在凡人身上?

  这算不算逆天而行?!

  夜寒心中一凛,脸色顿变。

  楚维扬在旁看见,忙上前挽住他,急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没有。”夜寒摇摇头,拔剑出鞘:“差不多了。咱们,该回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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