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150.青阳郡主可不是跳梁小丑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20-02-16 23:01:05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正月将要结束的时候,天气转暖,好消息接踵而至。

  最大的喜讯当然是皇帝龙体无恙,并在二月二亲农赐宴之后连发三道诏书,盛赞太子凌霜仁孝忠厚,钦定二月十六惊蛰那日传位。

  传位之后,太上皇将移居安和园颐养天年。新帝登基便即亲政,一切政务无论大小,太上皇皆不再过问。

  与这件大事相比,失踪的青阳郡主平安归来并出现在北方山区帮助厉王剿匪救民的喜讯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听到消息的百姓只随便感叹一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之后就仍旧热火朝天地讨论新帝登基的事情去了。

  毕竟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天下人都还没从晋王立为太子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才一眨眼,太子就要变成皇帝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跨两级,织造局中太子的礼服尚未绣好便没了用处,只好在原来的料子上直接将四爪龙改作五爪龙,做成龙袍了。

  可即便龙袍可以改,其余的礼器仪仗一时也未必能凑得齐。因此圣旨才下来,宫中朝中甚至民间立刻忙翻了天,甚至于需要临时到京中富户家中借用桌椅锦缎等物,乱哄哄很不成个样子。

  宫中忙乱,民间必生惶恐。若非传位诏书是皇帝当着朝臣和部分百姓的面含笑颁下的,天下人必会猜测这位新晋太子殿下是逼宫夺位了。

  “便是逼宫夺位又如何?”尚未来得及换匾的晋王府中,凌霜折下一支梅花,笑容浅淡:“事到如今,又有谁能拦我?那只被拔了牙的山猫?还是那条命不久矣的野狗?”

  他对面站着一人,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太子殿下是天命所归。睿王、厉王或者别的什么王,无非都是跳梁小丑而已。”

  凌霜拿花枝掸了掸肩上的花瓣,微笑摇头:“翰文,你越来越谄媚了,这样不好。”

  对面那人正是昔日睿王府的幕僚鲁翰文。他躬身立在红梅树下,不急不慌姿态从容令人舒畅:“对天子谄媚,不为耻;对圣明天子谄媚,更不为耻。”

  凌霜畅声大笑:“翰文啊翰文,昔年你在四哥身边的时候,也这样吗?”

  “当然不,”鲁翰文也跟着笑,“睿王信任深沉内敛之人,我便深沉内敛给他看,如此才算投其所好嘛。”

  “哦?”凌霜笑声顿收:“这么说,你在本宫面前谄媚,也是因为本宫喜欢奴颜婢膝之人?”

  鲁翰文的笑容没有僵,额角的冷汗却已经流下来了。

  “当、当然不是,”他含笑道,“是因为学生对殿下心悦诚服,不由自主地便要谄媚起来了。”

  “哈哈……”凌霜的脸上重新露出笑意,手中梅枝往鲁翰文怀中一扔:“你啊你啊!”

  鲁翰文满面堆笑,双手捧着梅枝如获至宝:“学生一向便是这样,性子弱、胆子又小,平生所求无非攀龙附凤飞黄腾达封妻荫子……殿下不是早知道嘛!”

  “不错,所以本宫信任你。你这样的人,单纯。”凌霜含笑说着,亲手斟了一杯暖酒递了过去。

  鲁翰文受宠若惊,忙就地跪下双手接过酒杯擎在头顶,再三谢恩之后方才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凌霜敲敲桌沿示意他坐,鲁翰文连声道谢,诚惶诚恐地靠了过来。

  屁股还没挨上凳子,他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抱住肚子哀嚎起来。

  凌霜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身,看着他:“翰文呐,攀龙附凤你已做到,可惜飞黄腾达怕是来不及了。你放心,待你走后本宫必定善待你的一双儿女,你这‘封妻荫子’的遗愿,会实现的。”

  “你、你……”鲁翰文有一肚子的脏话要骂,却连一个字也不敢出口。

  凌霜拂袖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脸上笑容完全隐去了:“想骂就骂吧,本宫不怕挨骂。”

  “为什么!”鲁翰文双手死死抓着桌角,不肯倒下。

  凌霜背转身去,看着亭外的花树:“为什么,你身为谋士会不知么?”

  身为谋士,鲁翰文当然知道某些“规矩”。比如说,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必死。

  可他总觉得自己会是个特例。

  他功劳大。而且,他没有泄密的理由啊!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他与他的主子是休戚相关的!

  鲁翰文仰头瞪着凌霜,满眼不甘。

  凌霜感觉到他的愤怒,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本宫以为你会有自知之明。第一次被那些西北狗识破真面目的时候,你就应该自行了断的。”

  “厉王并不曾识破!”鲁翰文猛扑上前,用了所有的力气为自己辩解:“他们看到了我,最多也只是猜测睿王贼心不死,绝无可能怀疑到你头上……”

  “你当他跟你一样蠢吗!”凌霜冷笑,“闹到现在,他脑袋里就算是一团草,这会儿也该知道本王是渔翁了,你竟还以为他猜不到!”

  鲁翰文张了张嘴无话反驳,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

  凌霜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放心去吧。那条路上,本宫不会让你孤单的。”

  鲁翰文大张着嘴巴啊啊叫,话已经说不出来,眼中的光彩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凌霜一拂衣袖,大步迈出了亭子。

  门外侍卫立刻进亭中“清扫”,不待人咽气便拖着去处理了。

  有一黑衣人迎上来沉默地跟着,凌霜便冷声吩咐道:“剩下那几个不顶用的也都清理掉,不许留下痕迹。”

  黑衣人躬身应着,又禀道:“北边传来消息,厉王与青阳郡主已经返程,还在军中留下了替身掩人耳目,真身此刻差不多已经到窦县了。”

  “也该回来了,”凌霜冷笑了一声,“他若再不来,本宫都恨不得派车去接他了!”

  黑衣人低了低头表示自己在听,却没有接话。

  凌霜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皱眉。

  话少的人放心是放心,就是太闷了点,远不如鲁翰文那种会说话的令人愉悦。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凌霜叹了口气,自己又接道:“他若不及时回来,岂不是浪费了本宫费尽心力为他备下的这份大礼?”

  黑衣人道:“殿下,今日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来送礼道贺了,管家说,门房里已经放不下,问要不要开库房。”

  “开啊,”凌霜语气不太好,“这会儿敢送到本宫面前来的,必然是世间罕有的好东西,这库房开得不冤。”

  黑衣人低头应了声是,又没了话。

  凌霜皱眉问:“阮文忠来了没有?”

  黑衣人忙道:“他没亲自来,说是还在养伤,派了个儿子带着管家来的。”

  “栾玉棠?”凌霜追问。

  黑衣人道:“不是。是一个八九岁的幼童,管家却叫他‘大少爷’。”

  凌霜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问:“栾老头呢?”

  黑衣人继续木然地道:“栾中丞也没亲自来。说是年纪老迈腿脚不便,也是派了个儿子来的。”

  当然他的儿子可不是幼童,最小的一个也四十多岁了。

  凌霜的脸色更加难看:“老东西跟我耍花招!年前还上蹿下跳一天到晚不肯消停呢,如今本宫做了储君,才半个月他倒赶着递了三道折子要告老!他不就是瞧不上本宫、不肯伺候吗!”

  主子动了怒,若是鲁翰文在此必定会设法安慰,那黑衣人却没有这个念头,仍旧木木地禀道:“除了这两家,还有三四家家主没有亲自来的,但是都派了儿孙前来,态度也算恭敬。”

  凌霜不爱听这个。

  没有亲自来就是表明了态度,不管派来的是儿子孙子还是父亲爷爷,都没有用。

  他背着手在梅林中快步转了几圈,又问:“那两家送的是什么?”

  黑衣人一板一眼答:“阮相送的是一套上好的湖笔,栾家送的是一只琉璃枕。”

  “哈!”凌霜气笑了,“湖笔?琉璃枕?他们打发叫花子呢?”

  黑衣人本不太会接这种话茬,但他先前在外面听管家唠叨过一阵子的,这会儿照样就学了出来:“那只琉璃枕据说是极难得的珍品,价值不下万金的。”

  不料没这句话还好,听见这一句,凌霜更是火冒三丈:“价值连城又如何?栾老头他——他是暗指本宫在做春秋大梦呢!”

  黑衣人不懂这个。但既然凌霜这么说了,他当然认为主子说得对。

  送个枕头,可不就是方便做梦嘛!

  管家兴冲冲从外面进来,听见这一句,吓得忙颠着小碎步奔了过来:“殿下,您别这样想啊!您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阮家栾家之流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栾文广那老家伙看着硬气,其实骨子里是最圆滑的了!依老奴看,他送个琉璃枕更像是向咱们示好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如今朝中还有那么些不长眼的在动别的心思,栾中丞自己愿意给殿下送枕头,那就让他帮殿下做些事,顺便也考一考他的忠心嘛!”

  这一番话,管家自认说得十分漂亮。

  不想凌霜听罢脸色更难看了:“所以,本宫到底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还是被一堆不长眼的盯着在动别的心思?”

  管家吓得一颤,噗通跪了下来:“殿……殿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民心所向也难保没有无耻小人动别的心思啊!”

  “起来吧,”凌霜冷哼了一声,“你说得没错。阮文忠和栾老头子就是那样的小人!他们家的女婿还活着呢,他哪里肯把本宫放在眼里!”

  这句话管家可就不敢劝了。他愈发小心地弯着腰,赔笑:“那些跳梁小丑,殿下也不必在意。”

  凌霜手中捏起一朵梅花,缓缓勾唇冷笑起来:“青阳郡主,她可不是跳梁小丑。”

  她是天定凤命。

  管家知道凌霜的心思,闻言立刻禀道:“殿下前日吩咐要请的人已经找齐了,正在外头等着消息,问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北上。”

  “现在就去吧。”凌霜屈指将揉碎了的那朵梅花弹了出去,微笑:“人已经到窦县了,咱们的车夫至少要迎到杞县。让他们谨慎着点,务必把三哥和青阳郡主给本宫完完整整地接回来!”

  ……

  初春时分从北边回上京,是一段很奇妙的旅程。

  天气一日比一日和暖,时光仿佛被加快了。一路看着冰消雪融柳芽儿一天比一天饱满,真令人身心愉悦。

  如果路上恰好还有喜讯,那就更令人欢喜了。

  阮青枝看着夜寒越翘越高的嘴角就知道是好消息,立刻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又不是头一次打胜仗,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至于。”夜寒将手中书信递给了她,“这不是一次寻常的胜仗。这一战,西北军无人伤亡。”

  “哟!”阮青枝惊叹了一下,也跟着加倍欢喜起来。

  高兴得差不多了,她又凑到夜寒身边打趣道:“厉王殿下,你羞不羞呀?你在的时候将士们偶尔还会有伤亡,如今你不在,他们反而大获全胜了!”

  夜寒哈哈一笑:“这是常有的事。我的将士们,都很厉害。”

  竟然不生气。

  看来是臊不到他了。阮青枝只得作罢,又拿起那封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笑道:“这一仗真挺顺利的,看来余大憨没有说谎。”

  旁边马背上被捆成了粽子的余仲谦闻言立刻吼了起来:“不许给我乱起名字!我叫余仲谦!”

  阮青枝回过头去向他扮了个鬼脸,理直气壮:“你不叫余大憨,我刚才说的就不是你,你乱接什么话茬?难不成你希望我替你取名字?可我又不是你娘!”

  余仲谦闻言顿时又气得直喘。

  阮青枝看见他那副好像要喷火又偏偏喷不出来的样子就觉得解气,笑呵呵地又拍马过去绕着他转了个圈,从各个角度细细观赏了一番。

  成功地把余仲谦气得闭上眼睛开始装死了。

  阮青枝心满意足又回到夜寒身边,抱怨道:“这么多天了,那个憨憨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马上就到杞县了,”夜寒笑道,“最多再过四五天就到上京,那时你就不用看见他了。”

  “我现在就不想看见他!”阮青枝轻声嘀咕着,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余仲谦脸上的表情。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看见余仲谦生气她就高兴,这些日子在路上全靠余仲谦解闷了。

  夜寒对这个现象非常担心,每次都试图拦住她,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这会儿见阮青枝似乎又想回去逗余仲谦,夜寒忙拽住了她的手,没话找话:“要不要猜一猜,上京里如今是怎样一副局面?”

  阮青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她想了一想,摇头晃脑地道:“还能是什么局面?新天子的登基大典,不管办得有多仓促,该有的热闹是不会少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夜寒笑道,“我说的是民心,以及朝局。”

  阮青枝抬头往上京的方向看了一眼,撇撇嘴:“凌霜本身也是一个玩弄人心的老手,我不信他会没有准备。你不要以为这时候还会有人为你厉王殿下鸣不平,那种傻子万中无一,剩下的都是明哲保身的普通人。”

  “真是残酷得让人无言以对。”夜寒苦笑道。

  阮青枝回头向他笑了笑:“所以,厉王殿下,咱们这次回京,艰险重重啊!”

  夜寒闻言又笑了:“咱们一直都处在危险之中。我倒觉得如今的局面并不太坏。”

  凌霜太急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睿王后面担当一个“其次”的角色,如今睿王倒了,百姓们一时却还未必能接受那个不太起眼的晋王成为皇子之中的佼佼者。

  何况还有个厉王呢。

  一个尚未在百姓心中占据太多位置的人,突然一跃成为太子,又一跃成为皇帝,百姓心中不会不嘀咕的。

  这个时候,如果另有一人光芒万丈从天而降,百姓心中的天平会倒向谁,不问可知。

  至于朝中群臣,那更是一个赛一个精明。什么样的主子更好糊弄、什么样的主子可保长久富贵,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每时每刻都在响。

  所以夜寒此刻并不十分担心。

  阮青枝知道他的心思,却不像他那么乐观。她看着前方那片雾气弥漫的林子,忧心忡忡地道:“京中的局势也许不算坏,但前提是,咱们要活着回去。”

  话音才落,身后的两个侍卫已经同时拔出了刀。

  阮青枝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干什么?你们是奸细?!”

  其中一个侍卫忙催马上前,低声道:“属下方才看见林中有人影晃动,疑有埋伏,请殿下和郡主小心!”

  阮青枝闻言立刻哀嚎:“真有埋伏啊?完了完了,我这乌鸦嘴!”

  “关乌鸦嘴什么事?”夜寒无奈摇头,“这一路,遇上的埋伏还少吗?”

  一路从韩城往回走,到今日才堪堪走了六天,各种各样的刺杀倒已遇上了十四回,平均一天两次还多。

  该习惯了呀!夜寒心道小姑娘真娇气。

  却不知阮青枝心里实在委屈得够呛。

  话说她不是天定凤命嘛,她不是药王娘娘嘛!没有万民拥戴夹道欢呼就罢了,怎么还到处都是刺杀呢?

  长此以往,她就算不死,心态也容易崩啊!

  阮青枝心中很崩溃,而夜寒和他的将士们已经毫不畏惧地催马向着那片林子奔了过去。

  带着火把。

  这会儿离着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明晃晃的太阳照着火把,显得有些可笑。

  行到林木密集处,几个侍卫同时将手中火把向前扔了出去,地上的枯草落叶立刻飞快地烧了起来。

  一行人同时拨马回转,眨眼工夫已退出二里多路,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默契十足。

  阮青枝遥遥看着那片渐渐开始发红的林子,双手合十:“罪过啊罪过啊,林子里的野鸡野兔老鼠刺猬万千生灵啊……”

  后面那匹马上的余仲谦看着她虔诚的背影,心中一阵欢喜一阵困惑,最后重归愤怒。

  夜寒好笑地抓住阮青枝的手强迫她放下来,无奈道:“别念经了,一会儿仗打完了叫侍卫们进去找一找,捡到野鸡野兔挑最好的给你吃。”

  阮青枝立刻转悲为喜,欢天喜地。

  余仲谦顿时大失所望,气得眼圈都红了。

  这时林中已有刺客冲了出来,一个个手提长刀灰头土脸,其中有几个人的衣裳甚至破破烂烂的沾满了灰土,一看就知道是被火扑到身上了。

  弄成这样,先前准备的短箭飞镖之类暗器当然不能再用,而长刀长枪面对面作战,西北军还没怕过谁。

  很快便战作一团。

  阮青枝素来是不管这些事的。她只管守着余仲谦,替他牵着马,防止打斗之中坐骑受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至于余仲谦会不会受伤,她却丝毫不肯管,反正他受惊又不会乱跑。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场激战之中,余仲谦就眼看着那些刀枪剑戟在他眼前闪来闪去,有好几次都是直扑着他的面门来了,他旁边那个女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如此冷漠无情,当是假的青阳郡主无疑了。

  余仲谦越想越是愤恨,之后却又大为不解:那些刺客是来杀人的吧?这个“青阳郡主”手中只一条马鞭一柄尖刀,看上去毫无疑问是最容易杀的一个,怎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尝试来杀她?

  这不公平!

  余仲谦的正义感顿时冒出来了。在成功躲过了一记“飞来横枪”之后,他忽然亮开嗓子喊了起来:“各位壮士!我身边这个女人是青阳郡主!杀了她,你们主子重重有赏!”

  十几个刺客都充耳不闻。阮青枝面前非但没有人来杀,反而更加宽敞了些,很显然是那些刺客刻意避开,不肯伤到她。

  余仲谦正在惊疑,旁边却有人挥刀向他砍了过来:“臭小子,竟敢撺掇爷爷们杀青阳郡主!爷爷先削了你的脑袋!”

  阮青枝顺手一甩缰绳,余仲谦狼狈地弯下腰避开了那一刀,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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