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75.万死难辞其咎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19-12-02 00:04:4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楚维扬很快就扑闪着袍子从客栈中奔了出来,边跑边叫:“怎么就回来了?竖着回来的还是横着回来的?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两个人回来的?穿着衣裳回来的还是……”

  一大篇乱七八糟的话还没喊完,阮青枝已走到门口跟他打了个照面。

  “鬼啊——”楚维扬发出一声大叫,脚下后退一步恰好绊在门槛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

  阮青枝忍不住笑出了声。

  “咦?!”楚维扬揉着腰跳起来,绕着阮青枝转了两圈,哈哈大笑:“还真是阿寒家的小媳妇儿!你怎么成这样了?你是有多爱钱,脸都涂成金色的!”

  这时携云伴月两个人也哭着扑了出来。阮青枝没心情理会她们的哭笑吵闹,只管揪住楚维扬急问:“夜寒呢?”

  “你还好意思问呐!”楚维扬拍着巴掌道,“你说跑就跑,凌三傻子可是快要急疯了!刚刚收到消息说查到了你的踪迹,他就跟屁股着火似的跑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咦,你跟他没见着面?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们应该有传递消息的办法吧?”阮青枝看着他,“你即刻叫夜寒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楚维扬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凑过来,捏着阮青枝的衣袖啧啧赞叹道:“原来你这深更半夜的,是跑去登台唱戏了呀?怎么人家不给你结工钱吗?你怎么连戏服都穿回来了?”

  阮青枝不理他,径直进门回房洗去满脸油彩,将那身戏服也脱了下来。

  携云伴月在旁边吱吱喳喳问个不住,阮青枝只得粗略地跟她们解释了几句。还没来得及细说,夜寒就回来了。

  跟秦素儿一起。

  阮青枝出门迎着,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个。

  秦素儿抽泣一声,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害得阮小姐跟爷吵架……幸亏您平安回来了,否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那你就去死一死吧。”阮青枝冷声打断了她的自责。

  秦素儿一怔,惊愕地抬起了头。

  阮青枝对她说话,眼睛却看着夜寒:“别光嘴上说说啊!万死难辞其咎,那就至少去死一次啊!”

  秦素儿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张口结舌呆住了。

  夜寒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夜寒,”阮青枝冷冷地盯着他,“你先把这个贱婢给我捆起来。”

  “别闹了!”夜寒皱眉,“这一夜,你折腾得够可以的了!你知不知道素儿她们为找你耽误了多少正事!原本就是你自己胡闹,现在你若无其事自己回来了,还要拿别人出气?”

  秦素儿慢慢地站了起来,低头垂泪向前走了两步:“阮小姐,我……”

  “你先回去。”夜寒抬手拦住了她,“什么都不要多想,明天我叫她向你赔罪。”

  秦素儿擦擦眼泪露出笑容,低头向阮青枝行了个礼,乖巧地退了下去。

  阮青枝才只追出一步,夜寒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次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阮青枝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眼睁睁看着秦素儿迈着小碎步下了楼梯,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掩面奔出了客栈。

  她忽地笑了:“现在是秦素儿跑了。今晚她若是在外面出点什么事,我是不是也万死难辞其咎?”

  “她不会出事。”夜寒放开了她的手腕,语气也软了下来。

  阮青枝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会的。我可以跟你打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寒脸色沉沉。

  阮青枝拂袖转身回房就要关门,夜寒却又追了进来,冷着脸向携云伴月道:“你们先出去!”

  两个丫头磨磨蹭蹭不肯走,还是阮青枝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去隔壁睡吧,不用管我了。”

  隔壁是夜寒的房间。让她们去睡,那岂不是意味着——

  夜寒今晚不回去了?

  两个丫头吓得脸都白了,愈发不肯挪步。

  阮青枝也不管她们,自己在炉边坐了下来,开始煮茶。

  “小姐!”携云哭着扑了过来,“你有什么话,跟我们说一说好不好?我们都担心死了!”

  阮青枝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扯唇角笑了笑:“你们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殿下说明白。——若说不清楚,咱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携云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那,我和伴月在门外守着。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小姐不要担心我们。”

  阮青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由得笑了:“原也不是要瞒着你们,只是怕你们插话罢了。你们若不放心,就守着。”

  携云擦泪应了一声,拉着伴月退了出去。

  阮青枝看着门关上了,便只管低下头守着炉子,并不主动开口说话。

  夜寒沉不住气,走过来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更半夜,你煮什么茶!”

  阮青枝偏过头来看他一眼,之后果然放下了手里的小扇,平静地提起壶把水全部浇进了炉子里:“那就不煮。”

  “你!”夜寒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好玩吗?”

  “不好玩。”阮青枝放下空壶,抬起头来看着他:“夜寒,我今晚差一点就死了。”

  夜寒脸色骤变。

  阮青枝扶着椅背站起来,笑了一笑:“你猜,是谁想杀我?”

  夜寒脸上惊惶的神色很快淡去,眉头拧紧:“青枝,你吃醋生气我都能明白,但这种栽赃陷害的小手段就不要用了,素儿不是那样的人。”

  阮青枝死死地盯着他,忽然低头一笑,两颗泪珠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又笑了:“原来……”

  “青枝。”夜寒走过来,抬手。

  阮青枝倏地向后一退,抬头,神色冷冽:“滚出去!”

  夜寒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二人对视良久,阮青枝叹口气,低声道:“夜寒,我白认识你了。你出去吧,我天亮就走,今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没闹够吗?”夜寒到底还是抓住了她的双肩,不由分说把她拉进怀中箍紧,咬牙切齿:“为你一个人,搅得多少暗卫都现了身、闹得满城不安!素儿给你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你还要怎么样?!”

  阮青枝闭上眼睛,轻声道:“不闹了,真的不闹了。”

  夜寒拥着她很久,发现她果然再也没出声,终于暗暗地松一口气,放开了手:“不闹就好。你先睡一觉吧,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青枝?!”

  怀中的小姑娘并没有再因为他的话而愤怒,也没有很快地甩开他。他的手臂刚刚松开,她便顺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瘫成一团歪在地上。

  夜寒只听见自己耳中轰地一响,整个人晕头转向险些栽倒。

  他勉力地稳住了自己,匆忙将阮青枝抱起来放到床上,扶她躺好。

  只一伸手,他就完全懵掉了。

  没有呼吸。

  腕上摸不到脉。

  手上脸上身上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冷了下去。

  夜寒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

  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依然在床边地上坐着,手中握着的那只手腕已是彻底冰凉。

  她?!

  “来人。”夜寒喃喃一声,之后如梦方醒,厉声向外面喊道:“来人!去喊大夫来!”

  守在门口的携云伴月很快冲了进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后,伴月当场栽倒昏了过去,携云便连滚带爬地冲出去乱喊“救命”,客栈中顿时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藏在暗处的侍卫们很快请来了大夫,楚维扬也来了。伴月醒过来以后不管不顾抡起拳头就往夜寒的脸上打,吓得旁边几个侍卫忙过来将她拖了出去。

  夜寒对这些杂事一概无知无觉,只管缩在墙角看着大夫忙碌。

  却也没有什么可忙碌的了。药石已经无用,金针也已经试过,大夫擦着汗转了过来,颤巍巍道:“人已去了。公子节哀吧。”

  “好好的人怎么就去了?!”伴月甩脱侍卫从外面冲进来,揪住夜寒又要打:“我家小姐刚才还好好的!她还会笑还会说话还会煮茶……怎么才跟你在屋里呆了一刻钟她就死了!你到底做什么了!”

  携云也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是被人打晕绑走的。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细问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她千辛万苦逃回来,就是为了让你杀她的吗……”

  “她不会死,”夜寒怔怔地道,“她没有死。她只是在跟我赌气,她会醒的。”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去赌气!”携云哭得声嘶力竭,“她就不该认识你!你才是他的灾星!”

  “她会醒的。”夜寒再次强调,然后扶着床沿向前倾了倾身子,握住了阮青枝冰凉僵硬的手。

  两个丫头到此时也不知该骂些什么了,只能抱成一团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哭。

  就连一向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楚维扬这会儿也是手足无措,傻子一样靠墙呆站着,直疑心自己掉在噩梦里还没出来。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咽气了?这不是见鬼了吗?!

  也许,天亮以后她就醒了吧?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想道。

  反正这会儿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干脆就这么哭的哭呆的呆,傻坐着傻站着,当自己也是死的算了。

  ……

  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日光照了进来,阮青枝依然没有醒。

  面容恬静,分明是在睡着。只是……

  大夫被迫再次上前查看一番,无奈地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公子,生者再悲痛,也要让死者入土为安啊。”

  “没有醒吗?”夜寒迟疑着放开了阮青枝的手,神色依旧茫然。

  低头看,那只原本纤白的小手上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保持着被他握住的形状,再也不会动了。

  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勒痕,虽然只是破了一层皮,却也因为死亡而凝固了下来,永不会再痊愈。

  “她……”

  直到此刻,夜寒的眼泪才涌了出来。

  伴月只听得他说了一个字,立刻跪扑过来又要打他。

  这一次夜寒躲了,攥住她的手腕哑声道:“你先别忙打,我要查一些事情。”

  楚维扬闻言如梦方醒:“对对对,要查!她也许是在外面受了伤,比如头顶上看不出来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中了毒……我这就去叫侍卫们好好查清楚!”

  “叫秦素儿来。”夜寒补充道。

  伴月立刻又哭了起来:“你还叫那个贱妇来干什么?小姐已经死了,你还要叫那个贱女人再来杀她一次吗!”

  “她,”夜寒看向携云,“她对你们也说是秦素儿绑了她的?”

  携云擦擦眼泪抬起了头,声音已哑得几乎听不清楚:“小姐说,她看见了秦素儿。但,要杀她的那个人,是你的声音。”

  伴月大哭着在旁边补充道:“小姐被人绑了,坏人要杀她!我们觉得你靠不住,小姐还说绝对不可能是你,一定是旁人模仿你的声音骗她的……其实就是你本人对不对?你在外面没有杀了她,所以等她回来又动手了?”

  楚维扬听到此处终于没法再冷静,忙起身飞奔了出去。

  夜寒踉跄着上前抓住携云的肩,咬牙质问:“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携云仰头看着他,咧嘴大哭:“小姐回来没见着你,就说秦素儿多半把你也骗到那个戏园子里去了,这中间说不定还有旁的阴谋,所以她要等你回来跟你商量……你到底听她说了没有?!”

  夜寒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来了。

  那个小姑娘也许想过要说,但他不肯听。

  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他还说:“这种栽赃陷害的小手段就不要用了,素儿不是那样的人。”

  秦素儿出身戏班,擅长模仿他人动作声音,惟妙惟肖。

  这一点他知道,阮青枝却绝对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

  夜寒再次跌坐下去,浑身发颤。

  直至此刻,他才知道那句“我白认识你了”是什么意思。

  她受了委屈、受了惊吓,心里却还想着回来提醒他小心提防。哪怕亲耳听到他的声音说要杀她,她也坚信那是假的。

  可他,却从未信她。

  她也许是因为委屈而刻意冷漠了些,但即便如此她也曾几次尝试过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他,而他每次都是忙不迭地打断她的话、忙不迭地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只因为不愿听到她“污蔑”秦素儿。

  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他总以为日子还长,即便惹恼了她,也可以慢慢哄。

  现在她走了,他却完全不知道她这一夜在外面受了什么样的惊吓和折磨,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千难万险逃回来的。

  他只看到她平安无事,就以为事情可以揭过去了。

  现在,这件事再也揭不过去了。

  夜寒颤颤地回转身去试图再握一握阮青枝的手,伴月却忽然扑过来撞开他,伏在阮青枝身上大哭:“不许你再碰我家小姐!小姐有我和携云就够了,你去陪着你那个秦素儿吧!”

  “爷,秦姑娘她……”一个侍卫从外面撞进来,结结巴巴怎么也说不利索。

  夜寒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出事了?”

  “是是!”侍卫忙点头,“很严重,她……”

  夜寒忽然站起来,仰天而笑:“若是死了,就把尸首抬进来;若是活着,就让她跪着爬进来!”

  侍卫见他笑得不对,再也不敢多说,一阵风地冲出去传话了。

  过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秦素儿终于被人抬了进来,却并不是死的。

  夜寒冷冷看着那几个侍卫:“不是说了只叫你们抬死的?人没死,你们抬什么?”

  楚维扬跟了进来,见状忙吼那些侍卫道:“献殷勤献错地方了吧?自去领罚!”

  侍卫如逢大赦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楚维扬便走进来向夜寒解释道:“夜里秦姑娘从这儿出去的时候,被几个醉汉……”

  夜寒扶着墙慢慢地走了过去。

  秦素儿睁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爷,是素儿自己没留神才被人盯上,素儿自己没用,真的不怪阮小姐!”

  夜寒蹲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秦素儿哭肿的眼睛:“你是因为在青枝面前受了委屈,出去以后失魂落魄,所以才没留神被醉汉盯上,惨遭蹂躏了?”

  秦素儿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爷,我不怪阮小姐,她是无意的!”

  夜寒回头向阮青枝躺着的床上看了一眼,忽然笑出了声:“青枝说,她要跟我打个赌,赌你离开客栈之后一定会出事,我不信。她说,只要你出了事,她就万死莫赎。”

  秦素儿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只不知是被夜寒的话吓到,还是被他的笑吓到了。

  夜寒伏在墙上笑了一阵,抬袖子擦了擦眼:“但是现在,万死莫赎的人,是你。”

  秦素儿再也躺不住,挣扎着就要起身:“爷,素儿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不知道?”夜寒住了笑,拿起桌上阮青枝的匕首扔给了楚维扬:“你不是说要学学古人凌迟的刀法吗?在她身上练一练吧——记住留着她的舌头,也许割她两三百刀以后,她就想说实话了呢?”

  楚维扬接过匕首立刻拔了出来,神色复杂:“秦姑娘,这一次你惹出大乱子了。看在这些年你为他做过一些事的份上,我劝你……早说早超生吧。”

  看着越来越近的锋刃,秦素儿大惊失色:“我不明白——”

  一句话尚未说完,匕首已经削掉了她肩上薄薄的一片肉。

  秦素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这时携云伴月也不哭了,互相搀扶着走过来,眼巴巴看着楚维扬行刑。

  秦素儿没等第二刀割下来,哭叫着爬过去抱住了夜寒的腿:“爷,素儿没有做错什么啊!素儿跟了您这么多年,难道连几句谗言都经不起吗?”

  夜寒甩开她的手,顺势踩了上去,同时向楚维扬喝道:“继续!”

  楚维扬半点儿也没迟疑,第二刀却对准了秦素儿修长的脖颈。

  “不要!我说,我说!”秦素儿哭叫着躲开,嘶声嚎啕。

  夜寒移开目光,声音沉沉:“我已知道真相。所以,你若有半字虚言,我定将你一身骨头一寸一寸敲成碎屑。”

  秦素儿吓得哑住了。楚维扬等得不耐烦,又拿匕首在她眼前摇了摇。

  “我说……”秦素儿哭道,“昨晚是我带了春月班的几个故人把阮小姐敲晕带走的,我没想真杀她,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夜寒打断道:“用我的声音?”

  秦素儿一惊,再不敢胡言乱语,忙又哭道:“爷,你信我!我真不是要杀她!我说杀她,其实只是为了让她伤心、让她生你的气……后来她说她是真凤,我杀了她会遭天谴,我就更不敢杀了……我又怕她回来以后会跟你诉苦、怕你更心疼她,所以想求班主把她带回上京去,让你误会她私逃了……”

  楚维扬冷笑道:“不是吧?你要把她送回上京,难道不是为了让凌霄杀她?”

  秦素儿滞住,无言以对。

  夜寒神色未变,冷冷地道:“继续说!”

  秦素儿哭道:“后来我发现她被一个小戏子救走了,我又不小心跟她打了照面,我怕她回来跟你告状,所以就发信号骗你说找到了她……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说她在小酒馆喝酒、跟人勾肩搭背都是编的,为的就是让你觉得她不懂事,这样她告状的时候你就会以为她是在针对我……”

  她伏在地上嚎啕一阵,继续抽泣道:“后来、后来我找人折腾我自己,也是为了让你对我愧疚、让你觉得她害了我……殿下,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做这些事都是因为……因为我倾慕你啊!阮小姐悍妒不容人,我怕她将来容不下我……您看在我对您一片真心的份上。看在我并没有真的伤到她的份上,饶了我好不好……”

  “饶了你!”她的话尚未说完,伴月已经冲过来,夺下楚维扬手中的匕首就扑了过去:“饶了你,饶了你,饶了你!我家小姐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你去死!你们都去死!”

  她只顾乱刺毫无章法,秦素儿一边哭叫一边躲闪,肩上、颈下被划了好几道,却始终没有伤到要害。

  夜寒在旁边看着,并不阻拦。

  直到伴月自己累了,又把匕首扔给了携云:“你去杀!你去杀了她!”

  秦素儿得了这个空,大哭着扑向夜寒:“殿下,救命——”

  夜寒抬脚避开了她,哑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被拐卖到砌香楼,而是你父亲亲手送过去的。你们是北燕人,混进上京是为了设法颠覆南齐江山。原本,我以为你的心性不错,所以才会容留你至今。现在……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你,也该受到惩罚了。”

  秦素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夜寒闭上眼,向楚维扬道:“看着她,等携云伴月出够了气,就了结了吧。”

  携云发了一阵子呆,之后果然也学着伴月的样子,攥紧了匕首开始往秦素儿身上乱刺。

  这时伴月又扑向了夜寒:“你付出代价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你是少了一块肉还是断了一根骨头啊?我家小姐都死了!你又没去死一死,你有什么脸说你已经付出代价了?!”

  夜寒靠在墙上任她捶打,闭目哑声喃喃道:“我会……”

  他的声音极低,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伴月咬牙忍住恨意屏息凝神细听,却听见耳边忽地响起了一声低唤:“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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