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82.老天爷,你这是造孽啊!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19-12-09 00:05:01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上京,睿王府。

  凌霄照例与几个幕僚在书房内围炉而坐,各自交换着今日收到的消息,气氛颇有些沉闷。

  待凌霄将手中的书信阅完,有人便开口说道:“这个时辰,阳城那边的消息应该快要传回来了。不管是不是他们……”

  “这还用假设?一定是他们!”凌霄将手中信纸啪地拍在桌上,冷笑:“除了那个贱婢和我那个‘无所不能’的三哥,还有谁能搞得这么满城风雨的!”

  几个幕僚互相交换个眼色,惴惴的不敢言语。

  凌霄啪啪地拍着桌子,烦躁不堪:“当时是谁说‘万无一失’、谁说‘必死无疑’的?一直没找到尸首我就知道事情不妥当,如今他果然就活过来了!不但如此,他还跟那个小贱婢搞到了一起,这不是明摆着冲着本王来的吗!”

  一个幕僚大着胆子说道:“他果然还在人世,那先前的事,从王优的假山寨到后来张俭煽动满朝文武跟殿下过不去,恐怕都是他的手笔!”

  另一人沉吟道:“这倒也未必。他久在西北边境,朝中未必能有那么多人受他的摆布。后来的这几件事,还是晋王那边嫌疑最大。”

  “晋王,”凌霄嗤笑,“老五可没那么大本事!你只看见凌寒久在西北边境不常回京,却不知朝中那些武将几乎全都是他的人!就连那些文臣也说他是南齐的什么万里长城,只差没给他写个牌位在家供着了!”

  几个幕僚无言以对,神色愈发复杂。

  厉王,那可不是寻常人啊。

  凌霄咬牙切齿暗骂了一阵,抬头向众人环视一圈,冷笑:“怎么,怕了?”

  “怕倒不至于,”幕僚鲁翰文微微一笑,“皇上心中最属意的人始终是殿下,厉王在朝中蹦跶得越欢,皇上就越不待见他。”

  凌霄看了他一眼,没有像平时一样沉吟思索,反而脸色更加阴沉:“等他掌握了朝堂,你以为父皇能奈他何?”

  鲁翰文脸色一僵,片刻之后咬牙道:“那就还跟先前一样,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他当然不能回来,”凌霄拈起一张信纸在指尖缠绕着,笑意冷冷:“我想,父皇也不会喜欢看到他活着回来的。”

  众幕僚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终于齐齐松口气,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如今他在外面,身边的人也不多,要下手应该比先前容易。明的不行咱们就试试暗的,只不知道阳城的百姓能不能给咱们一个小小的惊喜。”

  “指望他们?”凌霄嗤笑,“那小贱婢一个人就能闹得全上京鸡飞狗跳,如今再加上凌寒沆瀣一气,你觉得阳城的百姓能把他们怎么样?”

  正说到此处,外面便有小厮捧着一只鸽子走了进来:“殿下,阳城的消息!”

  幕僚上前接过递给凌霄,后者展开纸卷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人。

  众人争相传阅一遍之后,凌霄的神色已恢复了平淡:“众卿以为如何?”

  “竟然……”鲁翰文看着手中纸卷,神色复杂:“竟然果真是他!他当众承认身份,那就是明着向咱们宣战了!”

  旁边一人脸色难看:“阳城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原以为就算不能让他灰溜溜滚蛋,至少也能杀杀他的锐气,没想到那些废物这么容易就被他给镇住,咱们反而成了帮他赚口碑的了!”

  许是因为确认了对方身份的缘故,书房中气氛一时愈发压抑。

  这时,凌霄却忽地笑了起来:“阳城那帮废物,做得不错啊。”

  鲁翰文眼睛一亮:“殿下有何妙计?”

  凌霄以指尖轻敲桌上的茶碗,唇角微微翘起:“本王原本便不指望那帮刁民能做什么有用的事,先前命他们围堵客栈,不过是试探他的身份罢了。如今他身份已明,本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是,”一个幕僚急道,“这样一来,他在阳城必然名声大盛!信上虽然没有细说,但可以想见,他必定不会说咱们什么好话,万一消息传回上京来……”

  凌霄以手指在碗盖上重重一敲,坐直了身子:“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了。非但他在阳城的那些胡言乱语不许传到上京来,就连他活着的消息,也不许有一个字传回来!”

  众幕僚下意识地站起,人人俱是惶惶不安。

  向一座城封锁消息,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即使四面城门都在睿王府掌控之中,要做到这一点仍然是一件需要殚精竭虑的事。

  又不是兵临城下,总不能封城吧?

  凌霄看看众人的脸色,有些不悦:“又不是让你们封锁一年半载!两个月,做不到?”

  鲁翰文忙道:“两个月应该问题不大。只要防着阳城的人和各地的大商行就可以,零星一两个小百姓进来说点什么是不会有多少人信的,到时候发现了再抓就是!”

  众人闻言心中稍安,忙信誓旦旦说定能守住。

  重新落座之后,鲁翰文又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在两个月之内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凌霄靠在椅背上,沉声道:“本王没有太多耐心同他周全。两个月之内,他必须死!”

  鲁翰文忽然笑了起来:“想必殿下已经成竹在胸了。”

  凌霄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不是也想到了?他口口声声说那个小贱婢是真凤凰,又说他自己才是天命所归……那咱们就看一看,这一次老天帮不帮他!”

  鲁翰文细细地想了一遍,抚掌:“妙极!只要把那件东西送到阳城去,他如今的名声越盛,将来死得就越快!”

  “那就,尽快送过去吧!”凌霄缓缓倾身坐起,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

  夜幕落下之后的阳城,并不如前两天那样宁谧。厉王殿下死而复生的消息、阮大小姐真假凤命的消息仍旧在阳城百姓口耳之间传递着、议论着。

  即便是宵禁,也阻挡不住人们议论的热情。于是这一夜,各大戏园和秦楼楚馆人满为患。

  在这样的一片浮躁之中,来归客栈安静如常。

  某一间亮着灯的客房里,站着的小姑娘对躺着的男人怒目而视,后者只回应以温柔的笑容,这样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案头的灯花忽然爆了一下,男人笑着拍了拍被褥:“累不累?累了就上来躺着。”

  “夜寒!”小姑娘气极了,蹬蹬两步冲过去爬上床,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腰上:“你是不是不知道老百姓疯狂起来有多可怕?虽说他们今日乖乖地走了,但那只是因为他们没反应过来!你信不信,到明天一早来归客栈门前还是会围着一堆人!你不要说在上京如何如何,你要知道阳城的百姓跟上京的不一样,死而复生的厉王殿下跟普通的王爷也不一样!”

  “我知道啊,”夜寒无奈地扶着她坐稳,“不就是围观嘛,咱们又不丑,怕什么?”

  阮青枝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可是那样就没有办法好好玩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只是围观而已?凌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还有后招!咱们住在这里不走,那不是等着麻烦找上门来吗?”

  夜寒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助她坐稳,叹道:“你也知道他一定会有后招。咱们若走了,焉知他不会对来归客栈中的无辜之人下手!”

  阮青枝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

  夜寒见她气鼓鼓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么着急忙慌要搬走,莫非是怕他?”

  “谁怕……”阮青枝本能地要反驳,之后又忿忿地咽下了话头,嗔怪道:“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夜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阮青枝见状扁了扁嘴,有些郁闷:“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有你的打算,只是不屑于跟我说,是不是?”

  “我哪敢!”夜寒慌忙否认,又解释道:“不是不屑,是目前我也不知道老四的后招是什么,所以不太好向你解释。”

  阮青枝认真地看着他:“那你就该向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觉得不能走?”

  夜寒闭目叹息,良久才道:“因为,睿王凌霄为人阴狠,手段之歹毒恐怕要超出你的想象。此刻我担心的是,咱们若走了,整个阳城都未必能招架得住他的怒火。”

  阮青枝的脸色变了。

  “他,会将怒火发泄在无辜百姓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

  夜寒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地道:“三年前父皇曾命他到西北随我参赞军务,我们发现一个村子与敌国往来密切,知道其中必有奸细。但那个村子里的人十分团结,将士们审了一夜仍然不得要领。最后老四瞒着我,下令将村中男女老少统统杀尽,一个不留。”

  阮青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吓得打了个寒颤。

  夜寒忙重新将她扶稳,继续道:“还不止如此。事后,他又写奏章传回上京,说西北边境村村通敌、百姓不服教化,当尽数诛杀。”

  阮青枝从未听过这种事,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瞪大了眼睛只顾发愣。

  夜寒紧紧攥住她的两只手,嘲讽地笑了一下:“后来,我收到了父皇传来的命令——他命我将边境附近随水草迁徙的牧民尽数杀掉,以防不测!”

  “他们是疯了吗?!”阮青枝焦躁地坐直了身子,“为了一两个可能存在的奸细,他们就要杀掉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无辜百姓?”

  夜寒看着她的眼睛,长声叹息:“青枝,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阮青枝觉得他这句话说得不对。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但人终究是人。怎么会有人把无辜百姓看作牛羊,不问是非黑白随意屠杀呢?

  凌霄是那样,皇帝也是那样!难道为人君者,都是……

  阮青枝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乱,慌忙摇头甩开了这个想法,急急道:“你不要吓我,阳城的事毕竟跟西北边境上的并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夜寒耐心地解释道,“他是一定要杀掉咱们两个的。咱们离开了来归客栈,他会觉得客栈包庇了咱们、整个阳城都包庇了咱们。虽然他不能屠城,但你知道,对一城的百姓而言,得罪一位王爷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咱们离开阳城呢?”阮青枝追问。

  夜寒不假思索道:“咱们逃去哪儿,哪儿就是第二座阳城。咱们逃得越远,被睿王记恨的地方就越多。”

  这一次阮青枝无言以对了。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事情还真就像夜寒说的那样,除了留在这儿等着正面对敌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也太憋屈了吧?阮青枝越想越气。

  夜寒见状忙又拉住她安慰:“你也不必太担忧。我已安排人在城门和城中各处探听消息,只要他的报复手段不算太狠,咱们就悄悄离开阳城。”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阮青枝想了一想,低声嘀咕道:“真是有病,自己哪哪都不行,只会拿老百姓立威、拿老百姓出气!可怜天下百姓还当他是个好王爷、指望着他将来能做个明君呢!”

  “所以说,百姓也很好骗。”夜寒笑道。

  阮青枝瞪大眼睛瞅着他:“将来你当了皇帝,不会也是这样吧?”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之无理取闹。夜寒也并不回答,只眯起眼睛看着她:“我觉得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迟迟不肯从我身上下去,莫非……”

  阮青枝愣了愣神,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对不住哦,我一时气愤就给忘了……你的腰还好吧?”

  夜寒看着这个迷糊的丫头,觉得她即使尴尬也尴尬得坦坦荡荡,倒显得心猿意马的他有些过于不纯洁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脸红,掩饰地咳了一声:“本王的腰没有问题。只是,你还是尽快下去的好。”

  “哦。”阮青枝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果然慢慢地蹭了下去。

  蹭了下去。

  夜寒很抓狂:“这都是谁教你的!你当本王的腰是床沿吗你就蹭?你就不能规矩一点!”

  阮青枝被他给吼急了,当场吼了回去:“你凶什么凶!我又没用力!我还没说你硌着我了呢你就吼我!我就知道你嫌我烦呢!你也跟楚维扬一样,觉得女人又磨叽又麻烦又不懂事,是不是?”

  “不是……”夜寒百口莫辩,也不敢辩,只得咬牙切齿道:“你回你的房间去!不许再胡闹!”

  “我偏不!”阮青枝不服,又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你烦我也没用,我就偏不走!”

  夜寒哀嚎一声,翻身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起来:“求你了,让我缓缓行不行?”

  阮青枝被他哀求的语气吓得一愣:“怎么了啊?你病了?”

  “是,我病了!”夜寒抱着枕头闷闷地道:“你离我远点我就好了!你再不走我要咬人了!”

  阮青枝站在床边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顿悟,红着脸蹬蹬蹬跑了出去。

  身后是夜寒的闷声哀嚎:“老天爷,你这是造孽啊……”

  ……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阳城东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准备进城的百姓,大多是附近的村镇里面来的,肩挑手提带着些菜蔬山货,还有进山砍了柴草来卖的。

  当然也有远路而来的客人,错过了宿头,或者干脆就是没钱住店连夜赶路的,早早就来到这城门之下等着赶最早一批进门。

  有个打柴人许是心情格外好,从怀中掏出一块饼子来啃了两口,想了一想又掰了半块,递给了旁边一个瘦巴巴脏兮兮只露一双眼睛的小男孩:“娃儿,饿不饿?”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饼子咽了口唾沫,回头:“奶奶……”

  缩在墙角的老妪睁开浑浊的眼睛,之后猛地跳了起来,抢过打柴人手中的饼子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打柴人有些发愣,那句“我给孩子的”最终没忍心说出口,叹口气走开了。

  小男孩看看打柴人的背影,再看看鼓着腮帮子嚼着饼子的奶奶,小嘴一扁,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纷纷指责那老妪狠心。

  老妪费力地将饼子咽下去,嘿嘿笑着:“你们不懂!我要是饿死了,这孩子没人管,迟早也是个死;倒不如我活着,讨一碗饭分他一口,他就死不了!”

  原来是进城来讨饭的。

  众人都对乞丐没什么好感,但还是有人觉得可怜,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苹果递了过去:“给孩子一个,别自己都吃了!”

  老妪点头哈腰连声称谢,拿两个苹果在眼前比照了半天,最后果然还是把小的递给了孩子。

  这时城门已经开了,众人乱乱地涌上前去,推推搡搡闹着进门。

  那老妪带着小男孩也往前挤,却被守门的兵丁一把揪了出来:“什么人!”

  “讨饭的!”老妪仰头嘿嘿笑,露出一口烂牙。

  兵丁皱眉将她揪到一旁,不肯放行:“讨饭的,哪儿来的?”

  “洛、洛城……”老妪仿佛有些慌张。

  “洛城?”士兵皱眉,“怕不是扯谎!洛城离着我们这儿五六百里呢!你们怎么来的?走着来?”

  旁边有人听见了,也跟着附和:“是啊,而且洛城繁华富庶不逊于阳城,最近又没有什么灾厄,谁会千里迢迢从洛城跑到阳城来乞讨?”

  这么一说就更奇怪了。兵丁眼中疑惑更甚:“到底是哪儿来的?不说实话,让兵马司打死你们!”

  那老妪紧张得手都没处放,只管嘿嘿地笑:“真是洛城来的,来投亲!”

  说话倒确实是洛城口音。但是,一会儿说乞讨、一会儿说投亲,又拿不出路引,这来历只怕很有些问题。

  士兵猛然转过身,呼喊同伴:“这儿有个可疑的,带下去……”

  一句话未说完,便听见旁边百姓乱乱地喊:“跑了跑了!跑进去了!”

  那士兵一愣慌忙回转身来,就看见人群之中一个小男孩挤来挤去,已经进了大门了。

  “拿住他!”城门口顿时乱乱,推推挤挤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一群士兵去捉一个孩子倒也不难,眨眼工夫那小男孩就被人提着回来了。众百姓看见有热闹也都围了上来,看着士兵们将那对祖孙制住,逼迫他们将裹住脸的头巾和围脖都解下来。

  这个过程当然也少不得一番推搡哭闹。最终士兵们忍不住,亲自上前扯掉了那个男孩脖子里围着的破布。

  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惊骇的大叫。

  原来破布下面露出的不是男孩子结实黝黑的脖颈,而是一片红紫黑灰深浅不一的烂疮。

  烂疮,这是恶疾啊!万一传染可就糟了!

  那个士兵发出一声尖叫,发疯似的将手里的破布远远甩了出去,落到人群之中又引起了一片惊呼避让,无辜百姓互相绊倒摔伤,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那个老妪头上的破布巾也被扯了下来,露出的同样是一片腐烂溃脓的恶疮。

  这下子再无疑问,确定无疑是会传染的了。

  人群轰然炸开,哭喊的、逃跑的、吓得跌倒的、撞倒了别人的……

  兵荒马乱。

  本来遇上这种事,守城将士们可以稍稍维持一下秩序的。但是此刻,他们自己也乱了。

  那几个直接动手抓过祖孙二人的士兵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有两个胆小的甚至干脆坐在地上喊着“娘啊”、“天啊”,嚎啕痛哭起来。

  兵马司的人匆匆赶来,遇上这样的局面一时也有些无措,只得亮出兵器将众人赶到一处,命人请大夫来。

  可是事关性命,平时再温顺的人也不肯再服管束了。

  谁愿意跟身患恶疾的病人挤在一处?城门口的每个人都知道,只要离身边的人远一点,自己就能少一分被传染的风险。

  所以,即便是兵马司将士手中的长枪,也没能完全挡住城门口的混乱。

  而进城去请大夫的士兵迟迟未归,不知是自己吓跑了,还是根本没有大夫肯过来冒险。

  更严重的是,那个小男孩趁着旁人受惊不敢碰他的时机,从马肚子底下钻出去,跑了。

  骑在马上的将官脸色煞白,声音颤颤:“快!快去禀报府君大人!出大事了!”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九世凤命,九世凤命最新章节,九世凤命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