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97.我就是看上凌寒了

小说:九世凤命 作者:梦中说梦 更新时间:2019-12-24 00:06:2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有这句话,凌霄就知道这奏章的内容多半不妙了。

  但他仍然没想到竟是这种程度的“不妙”。

  祝衡并不知道阳城的瘟疫是人为散播,也未必能想到中间这个时间差有问题。所以凌霄原本以为这份奏章应该是请功的,或者最多是骄矜地表达一下对阳城百姓的歉意,总之内容绝不至于让他措手不及。

  然而他全猜错了。

  这是一封请罪书。洋洋洒洒近千字的奏章中,祝衡自陈了八大罪状,一字一句椎心泣血,仿佛恨不得即刻就把自己军法处置了。

  先是说自己轻信调令,未及深思就连夜带兵围了阳城,给阳城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再说自己误信歹人,与那阳城府君李仲道多有往来,私自放了李仲道及其亲眷进出阳城,为睿王传递消息;

  然后说自己受人蒙蔽,误以为阳城瘟疫已不可控,草率带兵攻城甚至入城放火,致使将士和百姓都有死伤……

  桩桩件件,他是半点儿都没打算为自己隐瞒。

  但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关键在于“轻信调令”、“受人蒙蔽”以及“误信歹人”。

  还有“为睿王传递消息”。

  最关键的是,他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三日前,他收到了睿王府的传令,睿王命令他不必打听城内的情况,务必放火焚城,鸡犬不留。

  这条命令,与凌霄今日请缨亲赴阳城的大义之举自相矛盾,谁都能看得出其中必有猫腻。

  要么是祝衡这份奏章在说谎,要么今日睿王与郑太医请缨赴阳城治病救人只是一场表演。

  皇帝会怎么想?凌霄不敢猜。

  此时他手中奏章已经阅完,皇帝命令他传给朝中群臣看。他不情愿,却被安国公给抢了过去。

  安国公声音儒雅清朗,不急不缓地当众读了出来,那奏章上的内容便响彻了整个大殿。

  这下子,凌霄已经没有办法再“随机应变”。

  他急急爬向龙案,跪哭:“父皇!这奏章上的话,不是真的!是……是祝衡和阮青枝这个妖孽合谋来害儿臣的!儿臣素来以百姓为念,这么可能授意祝衡放火焚城!……对质!儿臣要求与祝衡对质!”

  “朕会让他来的。”皇帝叹了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这是,要当一件案子来查办了。

  凌霄颓然跌倒,惶惶无措。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声音几乎要把大殿的屋顶给掀了去。

  如此局面持续了很久,直到阮青枝都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才终于有一个老臣跪了出来:“陛下,此案疑点颇多啊!如若阮大小姐和祝衡所言属实,那……睿王殿下目的何在?”

  “目的何在,恐怕要问睿王殿下本人。”张俭冷冷地道。

  另一老者拈须冷笑:“睿王殿下的目的,倒也不难猜。先前不是有相府二位小姐的真假凤命之争吗?阮大小姐逃去阳城避难,睿王殿下就下令散播瘟疫、焚毁阳城,此举不但可以除掉阮大小姐,而且可以将‘妖孽’之名加诸阮大小姐之身,那阮二小姐的‘凤命’就此名正言顺,岂不妙哉?”

  此话一出,众人又将目光移到了阮青枝的身上。

  阮青枝一脸惶恐连连摆手:“老大人也太瞧得起我了!睿王殿下想杀我是不假,却远远未到拉一城人来为我陪葬的地步,您不要冤枉他了!”

  那老臣揪了揪胡子,觉得阮青枝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她怎么又回头替睿王说话了呢?

  正纳闷着,阮青枝忽然又站了起来,背着手一本正经作小大人状:“依我看,睿王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第一个目的恐怕是为了立功:假如阳城百姓不曾被我所救,殿下今日自请奔赴阳城的‘大义之举’,便是他将来登上太子之位的重要筹码;而郑太医手中那张或许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用处的方子,足以为睿王殿下骗取全天下百姓的爱戴。诸位大人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群臣议论纷纷并没有人来附和她的话,须臾却又有人吼道:“睿王殿下的心思,你如何知道?分明是你小丫头片子信口雌黄!”

  阮青枝不以为意,继续道:“这第一个‘目的’确实是我瞎猜的,但第二个不是。”

  她向前走出两步,看着凌霄:“睿王殿下的第二个目的,确实是想借阳城瘟疫除掉一个人、并且令那人背上千古骂名永世不得翻身。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一个值得以二十万百姓陪葬的——大人物。”

  “妖孽!妖孽!一派胡言!”凌霄暴怒地跳了起来,脸色煞白双眼赤红形同疯癫。

  旁边金吾卫忙上前拉住,防他伤人。凌霄死命挣扎,头发不知何时散下来一绺,形象就更为骇人。

  旁边群臣慌忙避让,就见凌霄仍盯着阮青枝怒吼:“妖孽,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什么‘大人物’值得以二十万百姓陪葬?”

  阮青枝低头看着他,不慌不忙:“我认为那个人不值得,那个人自己也认为不值得。但没准儿你睿王殿下认为值得呢?否则你这一番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再口口声声把百姓挂在嘴上,毕竟陪着那二十万百姓在阳城出生入死的是我和那个人,而不是睿王殿下你。”

  凌霄被人按在地上挣扎不得,只好勉力冷静下来,盯着阮青枝以目光威胁:“本王承认有争功之心,但阳城爆发瘟疫与本王无关!阮青枝,你此番立下大功,本王也感激敬佩,但还是要劝你不要借此兴风作浪,以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的功劳变成了大罪!”

  阮青枝并不在乎这样的威胁,正要顶回去,却听见皇帝咳了一声,语气沉沉地道:“阮丫头,阳城的事,朕会命人查清楚。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府去歇着吧。你的封赏,稍后会直接送到相府去。”

  “陛下,”阮青枝转身行礼,“民女的封赏不急。倒是有个人与阳城的这桩案子牵连甚深,他说有几个问题要同睿王殿下掰扯掰扯,民女自作主张把他带来了,请陛下恩准他进殿。”

  皇帝皱眉不语,神色似是有些恼怒。

  凌霄愈发紧张,挣扎着又要跳起来:“不许!不许他进殿!朝堂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来的吗?轰出去!”

  “哟!”阮青枝大惊,“睿王殿下,民女一直以为天下最大的人是皇上,原来这朝堂竟已是您在当家做主啊?那行吧……”

  “传他进来。”皇帝忽然沉声道。

  太监忙向外通传一声,就见门口光影闪动,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戴面具的那个有人认识,是阮大小姐的男仆夜寒;他手中拎着的那个也有人认识,是阳城府君李仲道。

  凌霄伸着脖子往后看了很久,确认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进来,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坐倒在地。

  没有“那个人”。那个人没来。谢天谢地。

  这时夜寒已押着李仲道走到前面,按着他跪到了地上:“自己说吧!”

  李仲道给皇帝磕了头,没等旁人问,自己就絮絮地说了起来。

  还真是说来话长。他从一开始科举入仕之后被睿王招揽,一直说到睿王使手段将他外派到阳城敛财纳才以及探听消息,再说到这一次阳城瘟疫的事……

  不对!凌霄再次紧张起来。

  李仲道是他的人,休戚相关,怎么会把事情交代得这么彻底!

  此贼,叛变了!

  “父皇!”凌霄伏地痛哭,“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当初识人不明,误认此贼为忠良,将他派往离上京最近的阳城,本以为能仗着阳城富庶繁华为上京之屏障,不料此贼竟趁机兴风作浪,残害百姓……请父皇下旨,为南齐铲除奸佞!”

  “是啊皇上!”翰林院的几个官员也跪了出来,“李仲道是奸佞,他的话如何信得!不如早早杀之,以正朝纲!”

  殿中静了一瞬,并没有人再出来附和,也没有人急着反驳。就连皇帝也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没有说话。

  于是李仲道略一停顿之后,继续说道:“……睿王下令洒遍全城的那罐毒物不便带回上京,罪臣已埋在阳城家中后院,若有必要可随时取出验看;历年往来信件,包括与此次瘟疫有关的,罪臣皆已带在身上,请陛下过目。”

  他手被捆着动弹不得,夜寒便上前从他怀中取出一大包信件来递给太监,送到了皇帝的案前。

  皇帝没有打开看,盯着李仲道问道:“所以,此次阳城瘟疫,确实是睿王所为?”

  李仲道艰难地挺起胸膛跪直了身子,郑重道:“是。”

  “父皇,儿臣冤枉!”凌霄伏地叩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帝垂眸黯然良久。

  满殿文武百官陆续跪了下来,却无人开口。

  人证物证这么多,案情几乎已经完全明朗,狡辩已是无益,落井下石却也多余。

  眼下,就只等皇帝下定决心了。

  其实随着这些日子张俭那边查案的进展,群臣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查出睿王的一项罪名来,所以今日出了这样的事,群臣已不十分震惊。

  只是皇帝恐怕很难接受。短短几个月,一个几乎毫无瑕疵的备选储君,转眼变成个为了立功可以人为散播瘟疫、谋害二十万无辜百姓的穷凶极恶之徒,这岂不意味着君父识人不明?

  皇帝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时间久到群臣几乎要疑心他已经昏了过去,几次示意太监上前查看。

  幸有太后在上方稳稳地坐着,人心安定,因此一直没有出什么乱子。

  时间早已过午,群臣饥肠辘辘头晕眼花的时候,皇帝终于抬起了头:“除去四皇子凌霄亲王冠冕,交由三司会审。李仲道、祝衡一干人证随时传唤,务必确保无虞。”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官长同时出列应命,殿中气氛沉闷而庄重。

  凌霄还在喊冤,但无法自证清白,这种空言是不会有人理会的。

  大事已定,可以散朝了。

  皇帝却迟迟说不出“退朝”二字,默然良久又看向阮青枝:“你刚才说,睿……四皇子在阳城行此大恶,是为了除去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李仲道吧?”

  刚刚被扒下朝服除掉冠冕还没来得及拖下去的凌霄脸色煞白地看了过来。

  阮青枝转身,面向龙案跪下,抬头:“不是李仲道,四皇子针对的另有其人。但……民女想先替那人求个情:他不敢早来见陛下,不是因为不想来,而是因为贼人一直虎视眈眈,他命悬一线身不由己。此次阳城一役,那人力挽狂澜居功至伟,请陛下看在阳城百姓的面子上,准他将功抵过。”

  皇帝扶着龙案,缓缓地站了起来。

  群臣也俱各惊愕,齐齐看向阮青枝,人人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

  救下一座城那种程度的“力挽狂澜”,那可是拜将封侯的大功。此刻这小丫头居然说那项大功只能用来抵过。

  抵的还是“不敢早来见皇上”的“过”。

  由此推断,“那个人”按理是应该早来见皇帝的。他不来,或者来迟了,算大罪。

  那就只能是被皇帝召来相见、却迟迟没有出现的人了。

  那样的人不多。结合最近这段时间的几桩案子,众人的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却无人敢于说出口。

  毕竟,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一片寂然之中,皇帝哑声开口,声音却是冷笑:“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救一座城,却不敢自己来见朕,反要靠你一个小丫头来替他求情?”

  阮青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下意识地仰头看向夜寒。

  皇帝和文武百官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夜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阮青枝身边面朝龙案跪了下来:“父皇明鉴。并非儿臣要靠一个小丫头来求情,而是那小丫头自己要逞英雄!她怕儿臣冒冒失失闯上殿来惹父皇生气,故而……”

  话还未说完,殿中已是惊呼一片,硬生生把他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皇帝面无表情,一语未发。

  夜寒抬手摘下面具,叉手在前以首触地:“父皇,儿臣回来了。”

  太后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满殿群臣在同一时间停滞了呼吸。

  皇帝缓缓地坐了回去,仰靠在椅背上,神色冷厉,久久无言。

  “厉王……殿下!”角落里不知是谁试探着唤了一声。

  紧接着,无数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几乎同时响起。

  “厉王殿下!”

  “真的是厉王殿下,我看清了!”

  “厉王殿下回来了!厉王殿下还活着!”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天不绝南齐!天不绝我南齐啊……”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渐渐地带上了哭音、出现了尖叫,甚至很快就有几名老臣嚎啕着扑倒在地上,拍地打滚喊“祖宗保佑”。

  那些年迈的官员状况百出。有磕头磕得流血的,还有哭得背过气去的,旁边同僚忙着去抢救,乱糟糟的闹成一团。

  站在前排的丞相阮文忠没哭也没跪,只觉得眼前忽然发黑,脚下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最后“咕咚”一声栽倒了下去。

  夜寒仍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对这满殿的喧哗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御座上终于响起了皇帝的声音:“你,下得好大一盘棋!”

  夜寒缓缓地抬起头来,面容冷峻气势凛冽,只额上一片淡淡的红痕,昭示着他刚才的叩首有多真诚。

  皇帝并无丝毫动容,脸上唯有冷笑:“最近这两个月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吧?你果真是长大了,有本事了!”

  夜寒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阮青枝察觉到了他的颤抖,掩在袖底的手攥了攥,忽然直起腰来,脱口而出:“他没有安排别人的事!他仅仅是活下来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青枝。”夜寒按住了她的手。

  阮青枝用力甩开他,从地上跳起来,气冲冲仰头看向皇帝:“你都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他伤到的是前胸、是心脏!他刚受伤的时候,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走一步踩一个血脚印!要不是遇上我这个神医,他早死得透透的了!你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他伤得厉害,就算你不知道他被人一路从落云山追杀到上京,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因为受到伏击才失踪的!他都死过一次了,如今千辛万苦从鬼门关逃回来,你都不知道要关心一句吗?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我原本以为我爹就是世上最王八蛋的爹了,没想到你……”

  这时殿中的那一片热闹已经停了下来,群臣目瞪口呆看着阮青枝,个个都吓懵了。

  唯有栾中丞急冲冲跪了出来:“陛下,小孩子口无遮拦……”

  话未说完阮青枝就给他打断了:“这位老大人您不用替我求情,我又不怕死!我就不信了,皇帝就能不讲理了吗?我前面八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没道理的皇帝!别跟我说做皇帝要权衡这个权衡那个,就算是皇帝,他首先也应该是个人吧?”

  “孽障!你给我住口!”半昏在地上的阮文忠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就要扑过来打。

  阮青枝利索地闪身避过,躲到夜寒的身后,嘴上犹自不肯示弱:“你看你看,没人心的爹就是这个样子的!这种爹根本不把儿女当人看,就只会喊打喊杀!”

  阮文忠气得几乎要吐血,却见阮青枝只绕着夜寒转,他束手束脚当然打不到她。

  正气恼时,阮青枝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今天你最好当一回好爹,否则我就把你十四年前杀了我亲娘的事闹出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阮文忠脸色大变,踉跄一下又跌倒在地上。

  地上栾文广几乎在同一时间窜了起来,扯住阮青枝的衣袖:“你说什么?玉娘她是被……”

  阮青枝愣了一下,眨眨眼:“玉娘?你是……我外公?”

  栾文广正要点头,阮青枝忽然拂袖甩开了他的手:“我没有外公,我阮青枝六亲不认!”

  说罢又回头看向皇帝:“我就是骂你了!你砍了我好了!反正你连儿子都不疼,砍个儿媳妇又算什么大事!”

  儿媳妇?谁是谁的儿媳妇?又有哪位皇子定亲了吗?众人都有点懵。

  许久未说话的夜寒低低笑了出来。

  阮青枝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嘴快了,脸上一红,之后却又高高地昂起了头:“都瞪着我干什么?我就是看上凌寒了,我就是要嫁给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他爹不疼他、我爹也不疼我,我们若是不自己凑对儿,难道要等着自家爹给我们配个歪瓜裂枣成亲吗?”

  私定终身啊。大家终于明白了。

  但这不只是私定终身的事。

  有些脑筋转得比较快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位阮大小姐,一向可自称是真凤凰来着!此番她历经磨难而未死,反而救下了一城的百姓,“真凤”的身份似乎再次得到了验证。

  此刻,她宁可背负“私定终身”的臭名,也要当众宣称厉王是她定下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

  ——厉王殿下是真龙啊!

  越来越多的人想到了这一层,然后看向夜寒的目光愈发狂热。许多素日站在同一阵营的人迅速聚集到一起,一同想办法要帮阮青枝和夜寒度过眼下的难关。

  这俩能凑一对就是天大的喜事,谁还管什么官的私的!

  至于那些曾经坚定地支持着睿王、晋王或者别的什么王的大人们,此刻却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考虑要改换阵营了。

  除了此刻已被栾中丞按住了的阮文忠,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需要狠狠教训一下胆大包天敢骂皇帝的阮青枝。

  她是凤凰。她是神医。她手里有治瘟疫的药方。她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皇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所以,为人臣子又何必枉做恶人!

  朝堂之上,一番堪比菜市场的混乱之后,有几位重臣几乎同时站了出来:“陛下……”

  “你,”皇帝打断了他们的话,眼睛看着夜寒:“朕刚夸你有本事,你就哑巴了?居然要靠一个小丫头替你出头,你丢不丢人!”

  夜寒眯起眼睛,唇角微翘似有笑意:“能骗到一个如此厉害的小丫头替儿臣出头,这也是儿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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