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姝手里拿着那小草兔,不过是普通的狗尾巴草编制成一个寻常的兔子头的模样,虽然瞧着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然而此刻颖姝却是觉着这小兔子编制的竟是有些可爱,好似真是个兔子般。

  小孩子心思单纯洁净,编出来的东西也是惹人喜欢。

  想了想,自己虽然不喜欢可哥儿,但是小可哥儿这般可爱,倒也教人讨厌不起来。

  “这小子,想不到还挺有心。”沈斌从颖姝手中抽出那小兔子,上下瞧了一番便是不屑地道:“这算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也值得你笑成这样?”

  颖姝又一把将那小兔子抢夺回来自己手中,“你粗手粗脚的,再把这东西给弄坏了。”

  沈斌看着颖姝,想了想,面上却是升起不平之状,“唉你说,这孩子怎么只和你亲近?怎么从前我过生辰,他倒是不记得?”

  颖姝不屑,并且很理直气壮地表示:“从前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你管过孩子么?孩子能记得才怪。”

  想了想又怕伤害沈斌幼小的心灵,颖姝便又道:“从前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不是?等到明年,孩子大些,你自然便懂了。”

  沈斌不满地撅着嘴,由此遭到了颖姝的嘲笑,两个人又闹了一会儿,沈斌似是想起来什么正事一般,“对了,我把岳母的牌位放到了五泉山的栖英观里头了。”

  颖姝一时未反应过来:“岳母?”

  沈斌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颖姝,“我知道,你一定想你母亲。只是……我到底也没什么好做的,只想着能做一点便是一点罢了。想来岳母与你也不容易,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在娘家说,毕竟家里还有大娘子。我便供了个牌位,也算是尽一尽身为女婿的心意。”

  “哦哦。”颖姝点头应答着,想起那个自己一穿来就没有印象的生母平氏,自己到底不能说是有多少感情,毫不夸张地说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无。然而谁又能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汪颖姝,自然人人都觉得自己早丧母是可悲可怜之人。

  虽然对平氏没什么印象,然而为了自己的女儿以及姐妹献出生命的人本就值得敬重,颖姝更是相信,平氏之所以会选择不管不顾救了大娘子,固然是因刘氏曾经的过往,而想来,也当是为了原主考量才会有此选择。

  父母只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平氏慈母之心,自己也能感受一二。只是到底不是亲生母亲,连沈斌都想到了,自己却没想到。

  她心中觉着很愧疚平氏,毕竟自己怎么也和平氏有点关系。同时自己也觉得心头很暖,虽然自己对于平氏没有过多的感情,可这些,沈斌却是能够替自己想到的。

  好像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过多的对自己说过什么轰轰烈烈的花言巧语,却能在自己都没有想到情况下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全,这就足够证明了一切。

  自己终究不敢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给沈斌,沈斌却能为自己做出这样许多,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到。便是越发觉着如处温暖花田,甜了周身,暖了心头。

  “你……你真好。”颖姝激动之下,想不出什么矫情的词汇,只是磕磕绊绊地说道。

  沈斌嘟着嘴,好似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般,不满地瞪了瞪颖姝,便又道:“我饿了,你去给我煮鱼丸汤罢。你之前做的鲜橙鱼丸汤,酸酸甜甜的,我挺喜欢的。还有,若是有多余的,给可哥儿也送过去一碗罢。”

  颖姝点头:“我也这么想着。”说罢,颖姝便是下了地,又冲着沈斌亲了一口,“你乖乖等着,我这就去给夫君做饭,怎好饿着我的夫君?”

  沈斌呆呆地看了一眼颖姝,倒是乖巧,眼见着颖姝蹦蹦哒哒地往外走去,沈斌却是忽地叫住颖姝:“唉,你停下。”

  颖姝不解,“怎么了?”

  沈斌想了想,这才略微害羞道:“那个……你把脸上的妆给补一下。还有……”他指着自己满脸的口脂印子,“这东西是不是清水洗不掉啊?得咋洗啊?”

  颖姝摊开手冲着沈斌做了个鬼表情,“那我就不知道喽!你既然是想吃饭,那我必得先去做饭才好哦。”说罢,便是赶紧跑到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的几个丫鬟本来还在看着那三坨肉泥不知所措。在他们看来,她们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小厨房里就成了这样乱糟糟的样子,且那东西又瞧着不像是边角料,正愁着怎么处理才好。

  看着颖姝,几人害怕极了,还以为二大奶奶是来责骂自己的,谁知二大奶奶只是挥挥手,和气地命她们下去,只道:“二爷想吃鱼丸,我上午弄了两条鱼捶了点鱼肉,一时间忘了就放在这里了。你们先下去罢,午膳我亲自给二爷做。”

  几人看着彼此,想颖姝御下极严,长久下来这些人自然是丝毫不敢造次,便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想背了这擅离职守的罪名。看了看颖姝再三催促她们退下,她们这才放心地离了开来,并且相信自己有了假期。

  颖姝卷起袖子系上攀膊,香梨在一边打着下手,主仆二人携手自然很快便将馅料给调好了,正当香梨努力的捣出橙汁时,颖姝却是忽地觉着脑子一昏,有些不适。

  “这小厨房里是摆了多少肥肉,闻着恶心。”颖姝有些不满,又开始在心底里咒骂沈斌昨日晚上很不消停,以至于自己如今这般难受。

  “姑娘要不回去歇着?”香梨很体贴地搀扶着颖姝,“这鱼丸汤我跟着姑娘做了这么久,大概也都学会了。姑娘若是难受,便先回去歇歇才是。反正味道都一样,就说是姑娘自己亲手做的也是成的。”

  颖姝摇着头:“算了,沈斌的嘴越发刁了,我既然答应了他,倒也不好食言。我自己做便是,你帮我把窗子打开罢,透透气。这些肥肉花子味实在闻着头晕。”

  香梨知道颖姝素来不喜油腻之物,便是赶紧将四周窗户都打开了,看了看周围便又道:“姑娘,不若您去后院歇着?后院里那葡·萄架子下最是阴凉,您去暂且透透气再来给姑爷做就是。”

  因着月桂园的小厨房后头连着后院,香梨才如此建议,颖姝觉着自己实在是闻不得这味道,便点头答应了,想着歇一时半刻才好。

  果然,坐在葡·萄架子呼吸着清新空气,享受着阴凉果然是舒爽愉悦之感受,方才在小厨房里头的油腻憋闷之感倒也驱散的差不多了。颖姝想着,自己只在这里头一会儿便觉着受不了,那那些整日在侍奉的丫鬟仆妇想来更是劳累辛苦,回头要商量商量怎么改善远离仆人的待遇才是。

  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从石凳子底下下了来想继续回去做饭,却是听得不远处又人叽叽喳喳说话声音,她心头一紧,很好奇是哪里的丫鬟又在说闲话,便是轻手轻脚凑了过去,非要听听是谁才好。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么?”是一记女声,颖姝恍然间觉得很是熟悉,奈何侍奉的丫鬟又那么多,她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我做了……都按着娘你说的做了。”回答的则是糯叽叽的小孩的生意,带着一点子胆怯与心虚,似是在面对什么可怕物什一般。

  竟是可哥儿!

  有那么一瞬间,颖姝只觉着自己是听错了,然而平复了头脑之后她却是确信了,自己院里没有养的小丫鬟小厮,唯一一个小的只能是可哥儿,自己这般熟悉,自然不会听错。

  而仔细分辨,那女声自然就是可哥儿的亲生母亲祁冉冉了,只不过是故意压低了一些,故此自己才没有立时分辨出来。

  她又谨慎了些,忍不住想要去听听这对母子究竟在说些什么,只听得祁冉冉一声:“那就好,奶奶是怎么个表情?”

  可哥儿仔细回想着:“大娘子,好像……很高兴的。”

  “哦,高兴就好。”祁冉冉冷冷道。

  祁冉冉想了想,又问道:“她可喜欢你?”

  可哥儿回想了一阵子,只傻傻道:“想来,该是喜欢的罢。”

  “你个死孩子,你懂什么?看来我跟你说的那些,你是全然忘在脑后了啊!”

  可哥儿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唔唔”的声音。

  许久,祁冉冉又道:“大娘子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可发现什么了?”

  可哥儿想了半晌,才吞·吐道:“这……这,大娘子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大娘子一直都挺好的呀。”

  祁冉冉语气之中的怒气更加分明,“你可真真是什么都不懂,我教你的你怕是全忘了。她那是故意装出来的!我可都跟你说过了,那汪颖姝最是个可恶,要不是她,咱们娘俩也不至于今日这样落魄!你父亲这般忽视咱娘俩,就是因为她!”

  可哥儿却道:“可我瞧着,大娘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好人啊!大娘子对我很好的,娘你何必……”

  “啪”的一声,颖姝能听得出来祁冉冉是给了可哥儿一巴掌,旋即可哥儿便是哭出了声来。

  “你个小杂碎,你是想让你娘死么?”祁冉冉恶狠狠地道,只是逼迫可哥儿道:“你赶紧给我憋回去!再吸引了人来咱俩都得死!”

  颖姝本能地想要出去喝止,然而一想,却又觉着没必要,人家母子在算计自己,自己最应当躲在边角才是。

  小可哥儿抽泣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止住了,只是胆怯道:“娘,我怕……”

  “你怕什么?”祁冉冉气急败坏道:“我问你,谁才是你亲娘?”

  “自然是……你。”

  “那你就照着我说的做便是了。”祁冉冉很生气,“你给我记着,我才是你亲娘!这世上只有你亲娘才能护住你!甭管汪氏待你如何,那都是假的虚的!她待你不是真的好!我的傻孩子,你若是帮了你娘,将来咱娘俩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最好!你想想,是那假模假式的大娘子要紧,还是你亲娘要紧!”

  答案自然不用过多寻思,自然是亲娘。

  “那就行了!”祁冉冉道:“那从今往后,你亲妈告诉你什么,你做什么便是!我辛苦筹划了这么久,就等着机会呢!你可得时刻打探好情况!见机行事,若是大娘子有什么举动,你必得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么?”

  可哥儿答应着:“好。”

  颖姝听罢,倒也没有心中觉得过多的悲凉或是愤怒,本来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可哥儿这孩子,她对于这孩子最好的期待也不不过是希望这孩子安安分分的,自己也能对着这个孩子有几分笑脸。至于过多的母子情分,自己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做一个家长和做一个母亲又不同,自己也没有对这个孩子真的发自心底里有多好,自然不能指望这孩子又能怎样。

  只是,自己再如何不真诚,却也从来没想过要害这个孩子啊!

  只是这孩子,到底是和亲生母亲一条心,或许从他言辞之间听不出来他想要害自己,到底是心思不纯,一切都可以归结为是受人指引,那一切就都不同了。

  颖姝也不想听了,便是轻轻地回到了小厨房。

  香梨见颖姝回来,只关切问颖姝如何,颖姝强忍着心中恶心,点了点头,便准备继续做那鱼丸汤。

  香梨什么都不知,只道:“按着姑娘的吩咐,大哥儿的饭食里头是少盐的,小孩子吃不得口重的,姑娘放心便是。”

  颖姝看着面前一个给可哥儿单独准备的鱼丸,甚至自己为着能让小孩子吃的开心,还废了心思将鱼丸捏成小狗狗的模样。如今再看,倒也不知道该是说自己傻还是多此一举了。

  她便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一盘子鱼丸,只扔到了桶里。

  “唉,姑娘,您……”香梨聪慧,虽不知何故,倒也明白肯定是有事,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随着颖姝一起做鱼丸汤。

  刚做好汤,前头的大山便是过来传话,说是宫里来了旨意,要颖姝赶紧穿戴一番去接旨才好,颖姝便命人将那汤温着,自己赶紧去穿戴整齐上前接旨。

  一番穿戴好到了前厅,之间沈斌早就等在前头,见颖姝过来,他也是温和一笑冲着颖姝伸出手来挽着,“想是匆忙罢。”

  颖姝还想着方才的事情,只是勉强一笑,便问道:“宫内天使呢?怎么不见?”

  沈斌冷冷一哼,“是王真那厮,他来的。”

  颖姝也“哦”了一声,便是与沈斌一起站着等候。

  又过了半晌,王真才姗姗来迟,对着颖姝夫妇假模假式地笑着,又道:“烦请两位大人接旨,倒是委屈了。”

  这是宫里头规矩,两人自然没什么话说,便是按规矩跪着,听着王真宣旨。

  通常圣旨前半部分是不重要的,颖姝自然没有很认真地听,听到最后一句倒是认真起来了,只听得一句:“今擢为正四品中使,衣冠俱赐,乃令尔端礼后宫,毋忘天容。”

  “臣妾接旨,谢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颖姝规规矩矩地接过圣旨,王真这才对着颖姝福了一福,“恭喜娘子了。因着白部大宴娘子辛苦,陛下与皇后娘娘都看在眼中,恰逢大娘子生辰,便下了旨意册封大娘子官位,这可是无上荣耀啊!娘子小小年纪,便能得了四品官位,整个平京城都羡慕不已呢!”

  颖姝心不在焉地笑着,“都是陛下与娘娘恩德。臣妾怎敢居功,更是辛苦了王先生亲自来呢!”

  王真打量着颖姝,丝毫不掩饰他神色之中对于颖姝的审视,“大娘子,你可记得奴婢说过么?您是有福气的人,您的福气可是在后头。如今,果真是被奴婢说中了罢。娘子可说过若是真有福气,要奖赏奴婢的。”

  颖姝当日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料到自己如今是真的升了官位,更是未有料到王真会拿着明显是玩笑的一句话过来与自己说话。王真阴阳怪气的语气伴着有些许扭曲的脸庞让颖姝怎么看都不舒服,更是看多少遍都觉着不适应。颖姝强忍心中不适,只福了福:“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般卑微,怎敢论赏赐两字?先生是要折煞我了。”她冲着香梨摆了神色,香梨会意便是亲自上前塞给了王真一个描金斗彩的钱袋子,“一点喝茶钱,先生不嫌弃便是了。”

  王真斜睨着香梨,眼中倒是闪出一丝别样的光亮,一双手更是接过那钱袋,顺便有意无意地摸着香梨一下。

  香梨忙地闪开跟在颖姝身后,王真则是道:“谢谢姑娘。”又对颖姝道:“大娘子这里连钱袋都这般好,和姑娘的手一般滑嫩呢!”

  颖姝听着心头只是泛起一阵恶心,正想着说话还击,沈斌却是先站了出来:“王先生这是因着内人高升多高兴啊!多谢先生了!本想着请先生吃酒,怎么先生还没闻着酒味,便醉了呢?”

  王真讪讪一笑,到底不敢在皇帝亲姐府中放肆,复表面恭敬道:“公子倒是会顽笑。”说罢,他便是指挥着身后跟着的小内监给颖姝奉上冠服御礼,“这些都是陛下与皇后娘娘亲赏的,按着规矩足足又添了两倍,就是为了表彰大娘子为大宴尽心尽力的功劳。”

  颖姝虽爱财,可看到王真这般倒也不那么渴望钱财了,她看着王真,只平静道:“多谢陛下娘娘,也多谢先生功劳。”

  王真又微微上前了一步,看着颖姝只含着复杂的神情笑着:“大娘子,这些赏赐倒也罢了,不过是增添了几倍。倒是还有一物,是陛下特别的心意。”

  颖姝不解:“是何心意?”

  王真示意身后自己的土地曹叙拿起一个卷轴,王真递给颖姝,笑道:“这份礼物才是陛下的心意,娘子见了,保证欢喜。”

  颖姝恭敬接过那画轴,只见题头,便是震惊。

  依旧是《雁鹤双翱图》。

  她很不解地看着王真,沈斌亦是差不多的神情,王真则是道:“这是先朝名士之作,陛下说大娘子心思精巧奇特,想来最是喜欢这般的东西。故此,特意将这幅图赐给了大娘子,还望大娘子欢欣胜意。”

  颖姝自然喜欢,或许在旁人眼中这些画不过是前人的一点风雅情·趣,可于自己而言,却是能够从中找到家乡寄托的所在。

  自己的来路并不能对人言说,只能深深藏在心中,至于归处,却也未知。哪怕是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可是自己终究是现代来的王淼淼,从前的事情,自己并不能忘记,自然更是含着深深的依恋。

  也是因着这般,前一刻因着祁冉冉母子带来的阴郁心情倒也消散了些,颖姝的笑容不自觉地浮现她的面庞上,对着王真也没那么戒备了,只笑着行礼感谢:“多谢陛下惦记,也多谢先生。”

  王真到底恭敬,“奴婢早就说过,大娘子的福气在后头。陛下与皇后娘娘记得大娘子的生辰,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说罢,王真便张罗着欲走。

  颖姝看着香梨,又看着沈斌,最终选择命大山亲自送王真出去,自己则很是恭敬地送到了门口。

  沈斌打趣:“如今官位升的倒是快,我该你叫你大人了。”

  颖姝勉强对着沈斌笑了笑,“那你倒是叫啊!”说罢,便是命香梨准备饭食,只在花厅等着用饭。

  又等了片刻,除了颖姝亲手所制作的鲜橙鱼丸汤,又有琵琶大虾,绣球干贝,鲍·鱼火腿粥等等各色菜式。沈斌满眼放光,却是第一眼便相中了那鲜橙鱼丸汤,也不用人侍奉,便是自己盛了一碗来,急匆匆地也不顾着烫便喝了几口,便是称赞道:“果真你的厨艺是好的。”

  “只是……怎么就这么些?不是有三条鱼的么?”

  颖姝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可哥儿母子,便是冷冷道:“就这么些,够你喝就成了。”

  沈斌不解,见颖姝忽地这般冷淡更是觉着纳闷:“这是怎么了?可哥儿的呢?送过去了么?”

  颖姝冷漠地摇着头,“我没做,要做你自己去做,你自己去送。”

  她说话很冲,根本不经过大脑,沈斌自然是觉得很是纳闷。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冲?”沈斌虽不生气,却也不免语调高了些。

  “他是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如今你倒是嫌弃我不够做个慈爱的嫡母了么?可我本来也不稀罕。”颖姝也不知是怎么了,好似情绪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一般,她“腾”地从座位上站起,便是抱着一边的卷轴,“你自己吃罢,我不吃了。”

  颖姝不在,沈斌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自顾自吃着,然而他亦是对颖姝的脾气觉着很是莫名奇妙,然而却是不得不追着颖姝进了卧房。

  只见颖姝抱着两个卷轴,那两个卷轴本是一副画作,拼在一起自然是大幅的画。昨日成器送的是雁,今日皇帝赐下来的是鹤,都是翱翔天际的潇洒飞扬之状,虽然……根本不符合常理,且看着很是别扭。

  然而对于颖姝而言,这画却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那上头虽无明显的现代气息的物什,却不知为何总能让自己想到自己的来处。那里或是都市中的高楼林立,或是田野间的祥和静谧,哪里有着自己能够享受到的高科技的便利,也有着自己熟悉的父母姐妹。

  与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早晚谨慎,不用惶恐自危。

  更重要的,是不用刚结婚就给旁人当后妈。

  还喂不熟。

  偏生的落在沈斌眼中,则就是另外一件故事了。

  “怎么不吃了?”颖姝在气头上,什么都控制不住,语气冰凉冷漠。

  “你怎么不吃?”沈斌本还存着耐心,如今越想越觉着生气。

  “你管我?”颖姝依旧嘴硬,只是抱着两幅画看的出神。

  “喂!”沈斌见颖姝这般不理自己,便觉着气鼓鼓的,“这画有这么好么?值得你这般费心思去看。”

  “自然是好的。”

  “就那么好?旁的生辰礼物都比不上?”

  “自然没有东西能比得上。旁的都是俗物。”颖姝冷冷道。

  沈斌终于忍不住了,他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颖姝犹自不觉事情严重,也不去理会两人之间微妙气氛,“我也就这样子,你若是觉得我不好,就去找你的祁冉冉和你儿子,我这里算什么?去去去,快去,别挡着我看画。”

  沈斌愣了片刻,紧紧握住拳头,一双眼睛紧紧等着颖姝许久,便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是我说的,你的祁冉冉多体贴啊!最是温柔和顺,从不违逆你。还有你的小可哥儿,多机灵啊!你们才是一家三口罢,我才是最多余的那个罢。”

  “好,我这就去找她们母子,你就好生抱着你的那俩画看罢!好好珍惜着!”

  “成器哥哥与御赐之物,我自然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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