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实在反常,让陆长维愣了一下,他不禁在思考,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让他情绪如此激动?想来想去,他知道了,错不在他,是乞丐的问题。

  “你别害怕。”慢慢蹲下身子,他轻轻安抚着乞丐,试图得到他的信任,“我不会害你的。”

  他的安抚没有奏效,却让乞丐如同惊弓之鸟,离得更远,“左…左…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我会乖乖听话。”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仿若一盘散沙,若是叫旁人听见了,必定一头雾水,可是听在陆长维耳朵里,却是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他们怀疑了那么多的人,从各个出口去突破,却唯独忽略了一个人,当朝宰相左维,要是他没弄错的话,乞丐嘴里的左,应该就是他了,毕竟整个端南,也没几人姓左,那么他们二人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好好查查他的身份,看看他与宰相有何关联。”

  他不方便出马,只能派随从调查,相信不过半晌,就能得到结果。

  他在这里一面等着随从回来,一面继续与乞丐攀谈着,想要试试可否还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毕竟得到线索越多,此事就能越早告一段落。

  “你做错什么事,我为何要杀你?”

  他试着用左维口气说话,探探乞丐口风,看他情急之下,又能吐出什么消息。

  “我不知道。”乞丐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委屈,“我没做错。”

  “你若没有犯错,何故怕我?”

  这也是陆长维心中疑虑所在,看得出来,乞丐很是害怕左维,哪怕只是听见与他相似的声音和语气,就能吓得魂飞魄散,真要见到真人,恐怕活不成了,这种情况之下,要说毫无问题,明显是不可能。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会听话。”

  乞丐现在神志不清,说话含糊,翻来覆去只有这几句话,再也说不出旁的来,更加听不出半点的蛛丝马迹,陆长维问到了最后,也终于放弃了。

  “唉。”叹了口气,他说,“罢了,我也不勉强你,你老实待着吧。”

  既然问不出来,他也不想多费唇舌,还是等到事情弄清之后,再进行下一步打算好了,现在他还不能确定,乞丐是否和左维有关系,自然不能贸然替他做主。

  “侯爷,属下打听好了。”他等的正焦急的时候,随从总算姗姗来迟。

  “说。”时间宝贵,他没办法浪费。

  “他是相爷府里的人,据说是犯了事,被相爷给赶了出来。”

  “犯的是什么事?”眉头紧缩,陆长维问。

  他猜测的都应验了,乞丐果然是相爷府的人,只是他不清楚,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能让他被左维亲自赶出府,差点置于死地,而且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看这架势,罪名肯定小不了了。

  “属下不知。”随从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相爷府的人不愿说,大抵是属下身份卑微,也不值得他们开口。”

  “既然如此,那本侯爷就亲自走一遭,看看他们这次如何搪塞。”

  两人驾着乞丐,一路风风火火的来到相爷府,好在门口守卫还认得陆长维,没有令他难堪,“参见侯爷。”

  “都起来吧。”要是一直都这态度,陆长维也不会难为他们,“相爷可在府上?”

  “不在。”守卫老实回答,“相爷出去办事,还未回来,侯爷若找相爷有事,可去府中等待。”

  “不必。”陆长维摆摆手,拒绝他们此番提议,“我来这里是有件事要问,想来问你们也一样。”

  左维不在家是最好,免得被他发现,节外生枝,等下问过守卫,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让左维知道,对他们也有益,至少能够省去诸多烦恼。

  “侯爷有何事要请教?”

  守卫一头雾水,不知他这位卑言轻,能有哪里帮得到陆长维?

  “你可还认得他?”

  轻轻抬起乞丐的头,陆长维让他的容貌暴露在守卫的面前。

  乞丐脸上又脏又黑,根本端详不出他的五官,但是通过那双眼睛,以及神情,守卫依旧认出他来,“认得。”

  一起共事了那么久,没有道理会不认识他,就算是掉进粪坑里,想必守卫也分辨得出来。

  既然他还认识,陆长维直说了,“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被赶出了相府!”

  这个问题,着实是让守卫为难,“相爷不让我说。”

  一面是主子的叮嘱,一面是陆长维的审问,两人他都得罪不起,可是偏偏又得得罪一个,实在叫他头疼。

  左维真是个老狐狸,想的周到,可陆长维同样也不是吃素的,拿出一锭金子,放在守卫眼前,他说,“你若是告诉我真相,金子便是你的,本候向你保证,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让相爷听到半个字,如何?你可要做了这买卖?”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子,守卫咽了一口唾沫,实在没办法拒绝他,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风风雨雨,无非就是为了赚点银子,现在赚钱机会就摆在他眼前,哪有再说不的道理。

  “做了。”守卫接下金子,笑眯眯的说道。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凡事最忌讳逞强了,他这次就顺应天意,卖他几分面子。

  “那就快说。”双手背到身后,陆长维心里面满意极了,他就知道,这天下间还没有金子解决不了的事情。

  守卫左顾右盼,确定看不见左维的身影之后,这才说清事情前因后果,“他先前因为偷窃相爷的东西,被发现后,一时自尊心太强烈,所以服毒自尽,后被救下,相爷心地善良,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只是将他赶了出去,并且下令从今以后,再也不准在府中提起他。”

  “事情只是这样?”无论如何,陆长维都不相信真相会如此简单,至少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过程不会这般平静,而且关乎左维善良一事,同是有待商榷,要么是左维隐瞒了什么,要么就是守卫没说实话,总之这不对劲。

  “我刚所言句句属实,真实情况就是如此。”

  见他有些怀疑自己,守卫忙不迭的向他保证,就差竖起手指来发誓了。

  “我知道了。”

  看他这副神情,和小心翼翼的态度,陆长维也大致猜得到,他是真不知情,想必此事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头绪来,还是早些回去,和李长歌商量好了。

  他又重新回到将军府,并顺利找到李长歌,先是和她说了乞丐的事,看着乞丐痴痴傻傻,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她也顿时心软许多,“玲珑,先把他安顿在府中,找人照顾一下。”

  就他目前这个状态,要是让他回到刚才那个地方,恐怕不出三天,定被活活饿死,李长歌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被她看见了,她便不能不管不顾,坐视不理,若是就此将他送回,实在于心不忍,不如先将他留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是,小姐。”

  玲珑领着乞丐走了,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寂静非常,正好适合谈接下来的事。

  “乞丐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古怪。”陆长维将他心中疑虑,和之前没有对别人讲的事情,纷纷吐露给李长歌,让她帮忙分析一下,

  “他先前口口声声念叨着,让左维不要杀了他,并且还说他会听话,言语神态都很害怕左维,可是那位守卫却说左维心善,放过了他,两人说辞大相径庭,此事实在蹊跷的很,你怎么看?”

  若是相差不大,他还可能说服自己,只是角度不同,看法不同,可是如今他们说法一南一北,一天一地,他若再没发现,未免粗心一些。

  “会不会是乞丐神志不清,因为糊涂,所以信口胡诌?”

  李长歌不相信左维是个好人,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怀疑乞丐言语的真实性,毕竟他自己都不清楚曾经说了些什么,没有办法对他的话保证,所以在一个傻子和一个守卫面前,她宁愿相信于后者。

  “我觉得不太像。”陆长维想了想,推翻她的说辞,“人在紧张害怕的情况下,总能说出一些潜意识里的话,乞丐虽然有些痴傻,但是封存心底的恐惧,做不了假。”

  不知为何,比起守卫,他显然更相信乞丐,或许因为他的眼神清澈,举止单纯,所以尽管他很疯癫,陆长维仍旧愿意坚信他比守卫更值得信任。

  “你是说守卫可能说了谎?”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李长歌觉得仿佛是有个谜团,摆在她的眼前,离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想要解开谜团,可没那么简单。

  “也许是他说谎,也许是左维骗了他,总之我不相信左维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一起共事多年,也算打过几场交道,左维是个什么人物,陆长维可比谁都清楚,在他的事情上,他人休想骗过他的双眼,“此事不能就此罢休,找到机会,我会去相爷府重新打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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