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尚的眼睛特别好看，顾念念觉得那或许是他整张脸最好看的地方。
眼睛里面像是镶嵌了一整条银河，星光耀耀。
顾念念顿住了喝酒的动作。
“怎么了？”陌子尚被看的有些脸红。
顾念念勾唇不语，任由陌子尚扶着自己走出敦皇。
敦皇外面不好打车，基本没车过来，进这儿的再怎么也有几分地位，外面豪车成群，更何况现在还不到敦皇的黄金时刻。
“怎么没车啊？”陌子尚有些急，扶着顾念念。
顾念念微微醉，只是看着陌子尚的眼睛，似乎彻底醉了。
“我叫辆车。”顾念念说道。
手机打给了南城。
-
公寓。
今夜星光闪闪。
两人回到公寓已经有些时候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陌子尚把顾念念放在沙发上。
“你先躺好，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陌子尚给顾念念盖了一条羊毯，转身一头扎进了厨房。
顾念念只听见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顾念念垂着眼眸，神智清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悄悄醉了。
陌子尚有厨艺天赋，对着手机捣鼓了一碗醒酒汤出来。
“先喝了。”
顾念念没有喝醒酒汤的习惯，她看了一眼碗中有些黑乎乎的汤，道：“我没醉。”
陌子尚看着顾念念，眼神迷离，面色酡红，分明是醉了。
顾念念盯着陌子尚，顾念念曾经觉得自己的理想型是那种，帅气的商业精英，但现在，面前这个可盐可甜的兔子，好像才是自己的理想型。
“你怎么了？”看着略微出神的顾念念，陌子尚问道。
“没什么。”顾念念晃头。
“喝了吧，总队身体没害处。”
“呱噪。”
顾念念嫌弃了一声就去了卧房。
那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终究是没人喝，陌子尚叹了口气，收拾厨房去了。
顾念念躺在床上，刚才还有些混沌迷糊的脑袋突然又清晰了，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晰冷静。
刚才她和陌子尚越界了。
顾念念想着，沉着脸没说话。
‘其实男神挺好的，即便不是念念你的理想型，但是只要适合你就好了啊，谁说理想型就一定是适合自己的？’
小冬瓜的声音骤然响起，它已经憋了好久了，隔壁系统就可以和宿主随意聊天，就它被上级点名批评话太多影响进程，明明他们目前的进度绝对排的上号。
小冬瓜在主系统那边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没接到生意，便是个游手好闲的，成天就和别人唠嗑，这一时间还突然让它不能说话，着实难为。
“你说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顾念念不耐烦，“我说人调酒师是敦煌来的，我看你才是敦煌土生土长的。”
小冬瓜：‘……’
顾念念躺在床上，没有电影中那知了的声音，只剩下独她一人的黑夜。
顾念念趴在床上，脑海中往日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一帧一帧的闪过。
“你说人为什么活着。”顾念念突然开口问小冬瓜。
‘人活着……’小冬瓜本想说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有好多自己挂念的东西，可转念一想，说道：‘人活着当然是为了自己啊。’
顾念念没说话了，她睁开双眸看着天花板，却只看得黑蒙蒙的一片。
安眠药就放在床柜里，顾念念这次没吃。
‘念念，人世间其实很好的。’小冬瓜略有感慨的说道。
“是，人生很美好，每个人都很好，可是我不好，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顾念念说道，声音讥讽。
小冬瓜被噎住了。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理疾病在有些人面前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有自己患过，自己理解过才真的明白那种痛苦。
就像是好不容易追逐自己的梦想，却突然被道路艰险拦住了，四周是永远都跨不过的黑暗。
就像你跑啊跑啊，好不容要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的边缘，却看到黑暗还在逐渐延长……
小冬瓜没体会过这种绝望，但是它见过顾念念那种痛苦，痛苦到了绝望。
“我那么努力，可是别人看不到。”顾念念说道，难得没有出口讥讽。
“别人只觉得我出生就在别人的终点，我的努力只是在基础上锦上添花。”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看过你的努力。’
小冬瓜第一次看到这样伤感无力的顾念念。
顾念念没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却没打算睡觉。
-
翌日。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
陌子尚刚做好早餐打算叫顾念念就看到女人正站在阳台上，光打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抹圣洁。
妖艳的脸上，原本镶嵌着一双宝石眼睛，可此时充满了裂痕瑕疵，红色裂纹看上去可怕极了。
眼底一片青黛，昨晚没睡。
陌子尚轻声开口：“吃早餐了顾小姐。”
顾念念进入饭厅。
一夜没睡，虽然刷过很多次牙，但她口中还有一股子酒味，有些烦躁。
顾念念暴力的抽开椅子，做了上去。
早餐是三文治。
陌子尚站在一边，眼睛似是有星星，看着顾念念缓缓吃东西。
因为工作需要，陌子尚几乎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每天都在尝试新花样。
顾念念垂着眼帘，嘴里的三明治没有大厨的好吃，但也不错，别有风味。
“下午我要画稿，别烦我。”顾念念干巴巴的说道。
每次顾念念都会在自己心情不好，特别暴躁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工作，这样就不会把怒意牵扯到别人身上了。
早餐后顾念念去了二楼工作室。
工作室被顾念念简单布置过，被陌子尚打扫的一尘不染。
顾念念坐在地上。
一只手把玩着普通的中性笔，一只手正在翻看福布斯新闻。
顾王两家合作了，十年，是个大单子。
王总从顾母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私人电话，被她决绝了一次。
顾念念越想越心烦，丢掉了手中的笔，却比那些昂贵的笔还要耐摔。
福布斯头条，是南宫订婚的消息。
顾念念最后才看到。
已经火爆了。
顾念念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时候发生一件大事，和你最亲密的人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念念嘲了一声，这样说起来，她还是南宫最亲密的人。
似乎是觉得没意思，顾念念扔下了手机，看着桌上的白纸，画不出什么设计稿。
脑子里面是南宫穿着西装，站在婚礼殿堂，手臂上附着一只玉手，玉手的主人是个温婉漂亮的女人。
两人双双挂着幸福的笑容。
莫名的，顾念念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拽着铅笔在画纸上比划。
-
南家。
南宫和南家的关系本就一般，此次因为订婚的事情彻底闹僵。
南宫被没收了通讯工具软禁在房间中，直到订婚礼当天。
“扣扣”
南宫还在策划怎么才能离开，门被敲响。
南宫蹙眉，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找。
“进。”
进来的人是南城。
“你来干什么？”南宫看着南城，南城从小阴狠毒辣，表面却是副兔子模样，让南氏夫妇觉得过于懦弱，便把继承权给了小儿子，对外也是宣称只有南宫一个儿子。
“顾念念前几天找我要了个人。”南城说道，他在家也穿着西服，看上去温润如玉。
“陌子尚？”南宫疑惑，他就说一个酒保怎么跑去当保姆了，原来是顾念念的原因。
“原来你知道。”南城坐在沙发，看着南宫。
“怎么能不知道？一个小狐狸精。”
南城笑：“噗嗤。”
南城还是第一次看见南宫如此吃瘪的表情。
小狐狸精这种刺耳的词语都用上了，是得对顾念念多深爱？
“你就那么喜欢她？”南城问道。
“何止喜欢？她从小就是我身边的小尾巴，可就那个小狐狸精一出现，她眼里就没我了。”
南宫难得的在这段时日显得有些生气。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在顾念念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南城轻柔的说道，看着南宫，继续道：“顾念念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南宫一副烦躁的样子，他最是讨厌别人说顾念念了，一句好话也不行，因为顾念念好坏也只能是他一人的。
“你这番出不去，他们倒是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南城感叹。
南宫何尝不知，男人想来最懂男人，他见陌子尚第一面，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表面那副柔弱的兔子模样，和南城一样是个狠角色。
顾念念又向来心大……
这不是养了个黄鼠狼在身边？
“哥，你说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帮帮我啊？”南宫看着南城。
估计只有南宫一个人知道，南城不仅仅是敦皇幕后之主，更是黑道有名的生意人。
“我有什么厉害的。”南城但笑不语，眸底划过一丝暗色。
“哥，你帮我把那个小狐狸精做掉叭。”南宫突然抬头，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噗嗤，那是一条人命，不是草芥。”南城说道，一副正人公子的做派。
“草芥？哥哥手下的人命还少吗？”南宫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有股子教书先生的气势。
但这副皮囊下早就散发着腐臭。
“那是那些人该死，我可没看到陌子尚死后的价值。”
“你想要什么？”
“继承权。”
南宫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继承权当年是父母给他的，是经过家族考验之后才交于他。
未来的南家当家人也只能是他，南宫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况且一个陌子尚之后还有更多陌子尚。”
南城靠在南宫的脖颈处吐着热气说道，说完就笑笑离开了。
南城向来这样，把条件说的明明白白，甚至告诉对方一切后果，但就是这样，对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搏一把。
-
南宫这一考虑，就是三周之后了。
“开门，出来。”南母的声音传来。
南宫慢吞吞的打开了门，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端的是一身贵太太的气质。
“顾念念来了。”南母没好气地说道。
南母一直不太喜欢顾念念。
顾念念这种长相只符合大众审美，但是带回家当个好太太却不见得，大多数的婆婆都不喜欢这样长相妖艳的女人。
南宫听罢，立刻精神抖擞，跟在南母身后去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是温家小姐温恬，另一个才是顾念念。
顾念念今日化得是朋克装，穿的超短裙，露出的两截白嫩的腿格外惹眼。
南宫看着温恬没什么好眼色，转头笑着对顾念念说道：“念念来啦！”
“给你带了个礼物。”顾念念说道。
“什么礼物什么礼物！”南宫像是得到糖的孩子，兴奋的问道。
“打开看看。”顾念念说道，把身后的两个大型袋子放在南宫面前，南宫看到袋子边缘一个小地方有一个logo设计。
是顾念念的设计logo……
好像是一盆冷水，把南宫浇了个透心凉。
“念念这是什么？”南宫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温恬看着礼袋上面的logo设计，这是贵圈每个名媛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够穿上顾念念设计的婚纱，站在婚礼殿堂中和心仪之人成婚是所有名媛的梦想。
温恬几乎按捺不住，她目光炙热的看着礼袋。
“拿的是什么寒碜的东西啊？”南母站在楼道阴阳怪调地说道。
“妈！”南宫就是再讨厌这两个礼袋，也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是。
“怎么我还说错了？一个不知廉耻的破设计师还上得了台面？”南母对顾念念说话从来口无遮拦。
南母和顾母当年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温恬坐在一边看好戏。
顾念念忍住没开口，制止了打算帮自己出头的南宫。
“还不让我说了？我怎么养了个你这种东西？温恬这么乖的女孩子不喜欢，跑去喜欢一个成天抛头露面的女人？”
顾念念脾气不好，这是两套礼服，一套是订婚宴的，一套是婚礼的，是顾念念和她那些伙伴加班加点熬出来的。
两套的价格，得在几千万朝上，才用的都是别家设计师想都不敢想的稀有材料。
顾念念这回是卵足了劲儿。
“一个垃圾东西还敢勾引我儿子？”
顾念念忍着脾气没爆发，南母一把夺过了茶几上的袋子，纸袋一把就被撕开了。
小礼服的裙摆露出来。
南母用手撕扯，顾念念出品质地好的没话说，没扯坏。
随即南母便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把划烂了礼服。
顾念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恬也吃惊的看着那件残破的礼服。
那可是顾念念出手的啊！
“啪！”
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哐当！”南母手中的水果刀掉在地上。
南母吃惊的看着顾念念，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我不说话是敬你为南宫母亲，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面前猖狂。”顾念念眼底是一片猩红。
顾念念对于自己的作品，最为爱惜，更别说这是自己和那群好友一起做出来的唯一款。
“啪！”
巴掌声再度响起。
顾念念下手从来都不会轻，她看着面前的南母，再没了往日的尊敬。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侮辱你以为我看不见？”
南宫担心顾念念，更加担心南母，拉着顾念念的手腕，摇头说道：“冷静一下，念念，看在我的面子上。”
“放手！”
在顾念念的心底，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心血之作更重要。
南宫明显地感觉到了顾念念的怒气。
看着被丢在地上绝不能穿的礼服，南宫皱眉，南母这次确实是过了。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作品真的很重要。。
“你敢打我？”
眼睛里面像是镶嵌了一整条银河，星光耀耀。
顾念念顿住了喝酒的动作。
“怎么了？”陌子尚被看的有些脸红。
顾念念勾唇不语，任由陌子尚扶着自己走出敦皇。
敦皇外面不好打车，基本没车过来，进这儿的再怎么也有几分地位，外面豪车成群，更何况现在还不到敦皇的黄金时刻。
“怎么没车啊？”陌子尚有些急，扶着顾念念。
顾念念微微醉，只是看着陌子尚的眼睛，似乎彻底醉了。
“我叫辆车。”顾念念说道。
手机打给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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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今夜星光闪闪。
两人回到公寓已经有些时候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陌子尚把顾念念放在沙发上。
“你先躺好，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陌子尚给顾念念盖了一条羊毯，转身一头扎进了厨房。
顾念念只听见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顾念念垂着眼眸，神智清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悄悄醉了。
陌子尚有厨艺天赋，对着手机捣鼓了一碗醒酒汤出来。
“先喝了。”
顾念念没有喝醒酒汤的习惯，她看了一眼碗中有些黑乎乎的汤，道：“我没醉。”
陌子尚看着顾念念，眼神迷离，面色酡红，分明是醉了。
顾念念盯着陌子尚，顾念念曾经觉得自己的理想型是那种，帅气的商业精英，但现在，面前这个可盐可甜的兔子，好像才是自己的理想型。
“你怎么了？”看着略微出神的顾念念，陌子尚问道。
“没什么。”顾念念晃头。
“喝了吧，总队身体没害处。”
“呱噪。”
顾念念嫌弃了一声就去了卧房。
那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终究是没人喝，陌子尚叹了口气，收拾厨房去了。
顾念念躺在床上，刚才还有些混沌迷糊的脑袋突然又清晰了，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晰冷静。
刚才她和陌子尚越界了。
顾念念想着，沉着脸没说话。
‘其实男神挺好的，即便不是念念你的理想型，但是只要适合你就好了啊，谁说理想型就一定是适合自己的？’
小冬瓜的声音骤然响起，它已经憋了好久了，隔壁系统就可以和宿主随意聊天，就它被上级点名批评话太多影响进程，明明他们目前的进度绝对排的上号。
小冬瓜在主系统那边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直没接到生意，便是个游手好闲的，成天就和别人唠嗑，这一时间还突然让它不能说话，着实难为。
“你说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呢？”顾念念不耐烦，“我说人调酒师是敦煌来的，我看你才是敦煌土生土长的。”
小冬瓜：‘……’
顾念念躺在床上，没有电影中那知了的声音，只剩下独她一人的黑夜。
顾念念趴在床上，脑海中往日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一帧一帧的闪过。
“你说人为什么活着。”顾念念突然开口问小冬瓜。
‘人活着……’小冬瓜本想说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有好多自己挂念的东西，可转念一想，说道：‘人活着当然是为了自己啊。’
顾念念没说话了，她睁开双眸看着天花板，却只看得黑蒙蒙的一片。
安眠药就放在床柜里，顾念念这次没吃。
‘念念，人世间其实很好的。’小冬瓜略有感慨的说道。
“是，人生很美好，每个人都很好，可是我不好，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顾念念说道，声音讥讽。
小冬瓜被噎住了。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理疾病在有些人面前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有自己患过，自己理解过才真的明白那种痛苦。
就像是好不容易追逐自己的梦想，却突然被道路艰险拦住了，四周是永远都跨不过的黑暗。
就像你跑啊跑啊，好不容要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的边缘，却看到黑暗还在逐渐延长……
小冬瓜没体会过这种绝望，但是它见过顾念念那种痛苦，痛苦到了绝望。
“我那么努力，可是别人看不到。”顾念念说道，难得没有出口讥讽。
“别人只觉得我出生就在别人的终点，我的努力只是在基础上锦上添花。”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看过你的努力。’
小冬瓜第一次看到这样伤感无力的顾念念。
顾念念没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却没打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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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
陌子尚刚做好早餐打算叫顾念念就看到女人正站在阳台上，光打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抹圣洁。
妖艳的脸上，原本镶嵌着一双宝石眼睛，可此时充满了裂痕瑕疵，红色裂纹看上去可怕极了。
眼底一片青黛，昨晚没睡。
陌子尚轻声开口：“吃早餐了顾小姐。”
顾念念进入饭厅。
一夜没睡，虽然刷过很多次牙，但她口中还有一股子酒味，有些烦躁。
顾念念暴力的抽开椅子，做了上去。
早餐是三文治。
陌子尚站在一边，眼睛似是有星星，看着顾念念缓缓吃东西。
因为工作需要，陌子尚几乎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每天都在尝试新花样。
顾念念垂着眼帘，嘴里的三明治没有大厨的好吃，但也不错，别有风味。
“下午我要画稿，别烦我。”顾念念干巴巴的说道。
每次顾念念都会在自己心情不好，特别暴躁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工作，这样就不会把怒意牵扯到别人身上了。
早餐后顾念念去了二楼工作室。
工作室被顾念念简单布置过，被陌子尚打扫的一尘不染。
顾念念坐在地上。
一只手把玩着普通的中性笔，一只手正在翻看福布斯新闻。
顾王两家合作了，十年，是个大单子。
王总从顾母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私人电话，被她决绝了一次。
顾念念越想越心烦，丢掉了手中的笔，却比那些昂贵的笔还要耐摔。
福布斯头条，是南宫订婚的消息。
顾念念最后才看到。
已经火爆了。
顾念念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时候发生一件大事，和你最亲密的人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念念嘲了一声，这样说起来，她还是南宫最亲密的人。
似乎是觉得没意思，顾念念扔下了手机，看着桌上的白纸，画不出什么设计稿。
脑子里面是南宫穿着西装，站在婚礼殿堂，手臂上附着一只玉手，玉手的主人是个温婉漂亮的女人。
两人双双挂着幸福的笑容。
莫名的，顾念念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拽着铅笔在画纸上比划。
-
南家。
南宫和南家的关系本就一般，此次因为订婚的事情彻底闹僵。
南宫被没收了通讯工具软禁在房间中，直到订婚礼当天。
“扣扣”
南宫还在策划怎么才能离开，门被敲响。
南宫蹙眉，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找。
“进。”
进来的人是南城。
“你来干什么？”南宫看着南城，南城从小阴狠毒辣，表面却是副兔子模样，让南氏夫妇觉得过于懦弱，便把继承权给了小儿子，对外也是宣称只有南宫一个儿子。
“顾念念前几天找我要了个人。”南城说道，他在家也穿着西服，看上去温润如玉。
“陌子尚？”南宫疑惑，他就说一个酒保怎么跑去当保姆了，原来是顾念念的原因。
“原来你知道。”南城坐在沙发，看着南宫。
“怎么能不知道？一个小狐狸精。”
南城笑：“噗嗤。”
南城还是第一次看见南宫如此吃瘪的表情。
小狐狸精这种刺耳的词语都用上了，是得对顾念念多深爱？
“你就那么喜欢她？”南城问道。
“何止喜欢？她从小就是我身边的小尾巴，可就那个小狐狸精一出现，她眼里就没我了。”
南宫难得的在这段时日显得有些生气。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在顾念念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南城轻柔的说道，看着南宫，继续道：“顾念念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南宫一副烦躁的样子，他最是讨厌别人说顾念念了，一句好话也不行，因为顾念念好坏也只能是他一人的。
“你这番出不去，他们倒是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南城感叹。
南宫何尝不知，男人想来最懂男人，他见陌子尚第一面，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表面那副柔弱的兔子模样，和南城一样是个狠角色。
顾念念又向来心大……
这不是养了个黄鼠狼在身边？
“哥，你说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帮帮我啊？”南宫看着南城。
估计只有南宫一个人知道，南城不仅仅是敦皇幕后之主，更是黑道有名的生意人。
“我有什么厉害的。”南城但笑不语，眸底划过一丝暗色。
“哥，你帮我把那个小狐狸精做掉叭。”南宫突然抬头，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噗嗤，那是一条人命，不是草芥。”南城说道，一副正人公子的做派。
“草芥？哥哥手下的人命还少吗？”南宫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有股子教书先生的气势。
但这副皮囊下早就散发着腐臭。
“那是那些人该死，我可没看到陌子尚死后的价值。”
“你想要什么？”
“继承权。”
南宫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继承权当年是父母给他的，是经过家族考验之后才交于他。
未来的南家当家人也只能是他，南宫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况且一个陌子尚之后还有更多陌子尚。”
南城靠在南宫的脖颈处吐着热气说道，说完就笑笑离开了。
南城向来这样，把条件说的明明白白，甚至告诉对方一切后果，但就是这样，对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搏一把。
-
南宫这一考虑，就是三周之后了。
“开门，出来。”南母的声音传来。
南宫慢吞吞的打开了门，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端的是一身贵太太的气质。
“顾念念来了。”南母没好气地说道。
南母一直不太喜欢顾念念。
顾念念这种长相只符合大众审美，但是带回家当个好太太却不见得，大多数的婆婆都不喜欢这样长相妖艳的女人。
南宫听罢，立刻精神抖擞，跟在南母身后去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是温家小姐温恬，另一个才是顾念念。
顾念念今日化得是朋克装，穿的超短裙，露出的两截白嫩的腿格外惹眼。
南宫看着温恬没什么好眼色，转头笑着对顾念念说道：“念念来啦！”
“给你带了个礼物。”顾念念说道。
“什么礼物什么礼物！”南宫像是得到糖的孩子，兴奋的问道。
“打开看看。”顾念念说道，把身后的两个大型袋子放在南宫面前，南宫看到袋子边缘一个小地方有一个logo设计。
是顾念念的设计logo……
好像是一盆冷水，把南宫浇了个透心凉。
“念念这是什么？”南宫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温恬看着礼袋上面的logo设计，这是贵圈每个名媛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够穿上顾念念设计的婚纱，站在婚礼殿堂中和心仪之人成婚是所有名媛的梦想。
温恬几乎按捺不住，她目光炙热的看着礼袋。
“拿的是什么寒碜的东西啊？”南母站在楼道阴阳怪调地说道。
“妈！”南宫就是再讨厌这两个礼袋，也不允许别人说一句不是。
“怎么我还说错了？一个不知廉耻的破设计师还上得了台面？”南母对顾念念说话从来口无遮拦。
南母和顾母当年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温恬坐在一边看好戏。
顾念念忍住没开口，制止了打算帮自己出头的南宫。
“还不让我说了？我怎么养了个你这种东西？温恬这么乖的女孩子不喜欢，跑去喜欢一个成天抛头露面的女人？”
顾念念脾气不好，这是两套礼服，一套是订婚宴的，一套是婚礼的，是顾念念和她那些伙伴加班加点熬出来的。
两套的价格，得在几千万朝上，才用的都是别家设计师想都不敢想的稀有材料。
顾念念这回是卵足了劲儿。
“一个垃圾东西还敢勾引我儿子？”
顾念念忍着脾气没爆发，南母一把夺过了茶几上的袋子，纸袋一把就被撕开了。
小礼服的裙摆露出来。
南母用手撕扯，顾念念出品质地好的没话说，没扯坏。
随即南母便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把划烂了礼服。
顾念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恬也吃惊的看着那件残破的礼服。
那可是顾念念出手的啊！
“啪！”
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哐当！”南母手中的水果刀掉在地上。
南母吃惊的看着顾念念，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我不说话是敬你为南宫母亲，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面前猖狂。”顾念念眼底是一片猩红。
顾念念对于自己的作品，最为爱惜，更别说这是自己和那群好友一起做出来的唯一款。
“啪！”
巴掌声再度响起。
顾念念下手从来都不会轻，她看着面前的南母，再没了往日的尊敬。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侮辱你以为我看不见？”
南宫担心顾念念，更加担心南母，拉着顾念念的手腕，摇头说道：“冷静一下，念念，看在我的面子上。”
“放手！”
在顾念念的心底，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心血之作更重要。
南宫明显地感觉到了顾念念的怒气。
看着被丢在地上绝不能穿的礼服，南宫皱眉，南母这次确实是过了。
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作品真的很重要。。
“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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