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时,陛下尚未露面,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并肩而行,向大殿走去。

  张越和太子心照不宣的走到了一起,二人各怀鬼胎,旁人却也不敢过多议论他们。

  “太子殿下……”张越笑容中带着丝低声下气,“幸亏您那天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否则琮王殿下的性子,必然要将我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了,下官真的是……感激不尽。”

  顾子宴态度温和,冠冕堂皇的道:“张大人何需客气?你我同为天盛王朝想要尽忠尽力之人,但凡是有利于我父皇江山社稷之事,本宫皆愿意出手相援,何况张大人的忠良之心,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一些私下的小事,便留给您自己处理便好。”

  顿了片晌,他神情稍有凝重,道:“二弟素来都是那样的性子,要么对旁人之事看也不看,要么便是穷追猛打,势必要将其翻天覆地,彻底摧毁,张大人被他盯上,十分危险,可要万事小心。”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顾子宴索性站在殿外和人低声谈话,时不时的还有几个其他官员过来拜访,太子都游刃有余的应付了过去,八面玲珑的笼络人心。

  张大人却是一直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半个字,谈话内容十分隐晦,纵然是有心之人想要窃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也听不甚清楚,便都悻悻离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二殿下手段却是够硬,本想保全寨子的……”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一双眉毛皱得死紧,盯着鞋尖恨得直咬牙。

  “住口!”太子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声,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变态癖好,至于惹出来这么多事?那天若不是本宫前去清风寨相援,你现在早就被我二弟扭到父皇面前兴师问罪了。”

  张越悻悻的对上那阴沉的目光,太子说得不错,可其中更多的还是顾子宴对抢功的私心,他一时敢怒不敢言,只低下头认了错。

  顾子宴表面上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可打心底里,还是对这些棋子思量了几分,张越如今有权有势,可为人太过怯懦,他担心日后有事,会被第一个推出去当替死鬼。

  张掖咽了咽口水,道:“太子殿下,下官其实很是抱歉,没了那寨子,一个大财路便断了……”

  顾子宴早就私下勾结了清风寨,他拿钱,张越拿人,各取所需,当初父皇让顾琮远查案之时,他便料到了今天的结局,故而那日血洗清风寨,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断了就断了,别拖本宫下水,龌龊事你自己处理好。”思及至此,他原本澄澈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下次可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张越还浑不自知大难临头似的,冷笑道:“太子殿下请放心,二殿下平日为人刻薄,与人不亲近,只有几个不识抬举的会主动巴结他,他至今为止都以为我是在非法买卖仆人,手头连半个实打实能拿出来的证据都没有。”

  顾子宴神情鄙夷

  的瞟了他一眼,道:“他若是当真如你所说那般简单,本宫便不会被他苦苦折磨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此人背后的势力庞大,你还是小心为妙……”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旦被这条疯狗咬上,可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就在此时,内侍总管宣召众人进殿,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殿内整整齐齐的站好。

  张越偷偷看了一眼腰身笔挺的顾琮远,男子面色一如往常的冰冷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顾基也是简单的听了几个大臣的禀告,无关痛痒,当堂便出了解决方案。

  内侍总管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出一步,用那雌雄莫辨的嗓音抻开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顾琮远泰然自若的微微侧首,见文武百官一言不发,即将准备退朝之时,他忽然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顾基愣了一下,摆手道:“准奏。”

  张大人的心瞬时之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缓缓瞪大了眼,预感到大事不妙。

  顾子宴也是紧紧皱了皱眉,心中油然而生一阵不好的预感。

  满朝官员的目光顿时之间集中在了顾琮远身上,似乎在想这平日里不争不抢的二殿下,今日怎的有些反常。

  男子嘴角一提,朗声道:“儿臣,今日要举报朝廷命官张大人,勾结清风寨匪徒,残害京城中无辜百姓,在府中私自豢养童妓,虐杀数名无辜孩童!”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堂之内哗然一片,这排山倒海的议论声让张越眼前一黑!

  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正人君子,谁知这字字肮脏的事情,竟然和这位朝廷命官扯上了关系!

  顾基见此人有胆在朝廷上揭发,必然是事出有因,沉声怒道:“张越,此事你怎么解释?”

  张越踉跄了两步,滚出来跪在陛下面前,笏板高高举起,眼前一片金星乱闪,强作镇定的道:“陛下!臣冤枉啊!”

  顾子宴见顾琮远已经开始撕破脸皮,还是要尽快和张越撇清关系才是,已经在心中暗暗思量了起来。

  “冤枉?琮王岂会闲来无事用这种罪状来冤枉你!”顾基当初亲自提拔张越,如今竟是被曝出这等丑事,实在颜面扫地,还未等顾琮远多言,他的脸色便是难看了下去。

  张越抖如筛糠,心里乱成了一锅粥,道:“臣……臣真的不知道琮王殿下在说什么,平白无故为何要污蔑臣,难道就因为清风寨之案,在下处理太慢,让殿下不满意了吗?”

  顾琮远恍然大悟的颔首道:“张大人这么一提醒,儿臣还真的想起来一事,险些忘了告诉父皇,清风寨之中贩卖娈童,殴打弱龄少女,张大人可是那的常客。”

  身后的纷纷杂杂的议论声疯狂席卷而来。

  张越顿时心如死灰,纵然面对圣上,似乎也能看见身后同僚指指点点的鄙夷神色来,“你说这张越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

  顾基深吸了一口气,头疼道:“张越还有何罪?一并说出来让朕见识一下!”

  顾琮远垂眸拱手道:“前些年,张越的正房夫人无端暴毙在府,众人都以为是病逝,可儿臣却从张家一个老仆嘴里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回应……”

  顾基心中有了个可怕的揣测,道:“说。”

  他冷笑一声,道:“那老仆说,张越那日疯了似的掐着张夫人的脖子,问她为何不能永葆青春?为何不能永远那样弱小可爱……”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众人心下都泛起一阵阵的冷意。

  还以为张越这么多年来为何不娶妻,原来是因为他只喜欢不过及笄之龄的女子,也难怪他夫人为何不到双十便去世,原来是……

  被他杀害。

  张越忽然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瘫倒在地,口中不甘心的喃喃道:“臣冤枉……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不能光听二殿下一面之词。”

  顾琮远稍稍侧过了身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冰冷幽深的寒潭,见到他如此凄惨的状况,也是不为所动,道:“张大人,本王是有证人的,随时欢迎您来审问。”

  顾基也是被这消息给镇住了片刻,好歹九五至尊,气量和那张越相距了十万八千里,还算冷静,问道:“你说张大人从清风寨买娈童,可有证据?”

  顾琮远见朝堂众人态度动摇,多半是信了他的话,这简简单单的几句便事半功倍,心下放松了三分。

  “儿臣证据确凿,”他颔首道,“张大人将那些受虐致死的娈童都埋在了小清河附近,父皇大可派兵去搜查,想必此时张大人府上,也尚且藏着许多孩童。”

  顾基怔怔的看着殿中跪着的张越,此人的惊慌失措和满口胡言都代表了他做过此事,皇帝沉默了下来,空旷的大殿之中是张越无力苍白的辩解之词,絮絮叨叨,毫无用处。

  今天顾子宴没有再帮人说话了,而是冷眼旁观。

  顾基沉默良久,久到满朝文武都感到殿内寒冷彻骨,他方才怒极了似的一下子掀翻了桌上所有的奏章。

  “废物!!”他龙颜震怒,道,“枉费朕当初提拔你,心觉你是至情至信之人,你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简直罪无可恕!!”

  张越满脸泪痕,苦不堪言的伏在地上哀嚎道:“陛下……臣对你一片忠心,从未骗过您,臣对您绝无二心……”

  顾基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无比荒唐,竟然让张越受理清风寨案件,若非将顾琮远派了过去,雷厉风行的横扫了乞丐窝,岂不是就要让张越护住了那些宵小之徒?

  他竟是险些酿成大祸,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张越这些年来处理了大大小小无数事件,百姓的父母官不恪尽职守,反而疯也似的压榨剥削,简直荒谬。

  “来人!将张越关入天牢!”顾基面色阴鸷,道,“琮王即可命人带兵,彻查小清河与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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