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路遥确认了此人十有**是醉得不轻。

  她当即狠狠的向后一挣,扬声道:“殿下自重,我是顾琮远的女人!”

  顾子宴面对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气定神闲的朝人弯起嘴角笑了笑,手上虽不客气,可说话时却格外温和,一如往昔:“客卿还是早些时日认清现实比较好,我二弟十六岁之前就是个闷葫芦,十六岁之后那一场战役他杀人无数,说不定心中骨血都已经彻底变了,他早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路遥只听说过顾琮远十六岁那年被迫帅军出征,取得大捷,自此以后被百姓津津乐道,还从未听说过这背后的真相,一时不由得怔在原地。

  顾子宴这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他虽说得直白,可却好似发自肺腑似的,一字一句的道:“客卿,你别再执迷不悔了,他注定就是个天煞孤星,不会有人与他走到最后的,就连当初他向父皇提亲要娶你之前,也都是口口声声的推拒了世家小姐的心意……”

  他稍稍喘了一口气,道:“这等冷血薄情的男子,又怎能让你托付一生?”

  路遥脑子乱嗡嗡一片,又是想到那身形单薄的少年出征前夕的场景,又是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推拒世家小姐的心意都是为了自己,顿时心猿意马,只会傻乎乎的看着太子了。

  可说句实在的,路遥对顾琮远的了解委实是少之又少,和那些朝廷之中萍水相逢的官员一样,唯独知道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细细回想这几年来,唯一特殊的便是她三番五次的从卫岚那里探查出暗影阁的消息,这还是十分难得才发现的线索。

  如今的路遥无暇顾及那人究竟是好是坏,在芸芸众生眼中是否是那个扛起大梁的玄机营将军。

  脑海中都是他疲累之时无人依靠的身影。

  许久后,她声音竟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你说他十六岁时究竟……”

  “花前月下,二位倒是好有雅兴。”

  一道寒意彻骨的声音骤然传了过来,二人齐齐望向黑漆漆的楼梯口,一个笔挺颀长的身影被勾勒出轮廓,那人好似闲庭信步似的缓缓踱步而来。

  他不言不语,却让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杀伐的戾气。

  顾琮远的视线落在了顾子宴的手上,浓眉本就紧紧蹙起,见到路遥受惊一般微微颤抖,他的眉顿时皱得更紧。

  太子尚且未转换成防备的姿态来,便本能一般向后撤手,饶是如此,还是被他尚未出鞘的长剑给敲到了腕骨,霎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顾子宴冷汗顿时抖下来了,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声道:“顾琮远!”

  若非他躲闪及时,恐怕自己的左手手骨便要废了,往后舞刀弄枪就皆要受其阻碍,然而他一时理亏,纵然被打得生疼,也说不出四五六来。

  顾琮远毫无惧色的走了过去,顺手就将披风裹在了路遥纤弱的身躯上,那雪白的狐裘无声无息的落了地,还顺带着被人一脚踹开。

  他冷声道:“别以为夜半三更,仗着当朝太子的

  金贵身份,便能不知廉耻了。”

  太子向来是自持稳重的,素来标榜自己风光霁月、品德过人,今夜酒后吐真言,未免失态,又被顾琮远这么**裸的挖苦一句,顿时面如菜色,“你!”

  路遥瞬间被裹紧那令人安心的檀香之中,厚重的披风还带着男子身上的温热,一时心头涌上温暖,可与此同时,她有些怔忡的呆呆望着面前男子的背影,高大而坚挺,好似看见了他面对千军万马而丝毫不退的场面。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危难关头,又有谁愿意替他冲锋陷阵?

  她自从与他认识,便从未见过那人灿烂如阳的面容,一切都是从道听途说之中寻到的蛛丝马迹,好端端的,为何自从十六岁之后便性情大变?

  路遥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什么?”顾琮远灵活的转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别回腰间,道,“皇兄若是继续这般不自持身份,随意调戏本王的女人,可休怪我翻脸无情,这次本王顾及元宵佳宴众人兴致正高,便不让你挂彩,下次没有这种好事。”

  顾子宴这才回过味来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咽了咽口水,神情复杂,瞪了他一眼道:“还你的女人?你们二人早就和离,京都上下无人不知,你还大言不惭纠缠路遥。”

  顾琮远十分淡然,一把将身后的路遥拽上前来,顺势就将人勾进怀中,格外亲昵的低头看她一眼,不偏不倚吻了一下那人发梢。

  他自顾自的道:“我们夫妻二人有情趣,不似皇兄十年如一日的老成无趣,这你也要多管闲事?”

  想起自己那失败而不甘心的婚事,太子脸色更加难看。

  “只要本王一天尚存人世,路遥便一直是我的女人,其他豺狼虎豹胆敢觊觎半分,本王便是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话到此处,他眼神猛地犀利,仿若目光化剑,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顾子宴手上也不知伤到哪里,竟是疼痛难忍,禁不住的颤抖,想不到这二殿下直接下了死手!

  他面色阴沉的道:“酒后失态,二弟竟较真起来?与哥哥斤斤计较,委实可笑。”

  顾琮远漠然道:“亲兄弟明算账。”

  “行。”温文儒雅的太子殿下气得说不出话,看着他频频点头,又看到自己价值不菲的狐裘被人践踏,顿时满身火气,脑袋上直冒火星子,“哼!”

  路遥见太子那怒气冲冲的背影,有些惊奇的看向顾琮远道:“你怎的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话问得奇怪,醋坛子二殿下险些火山爆发,他强忍怒意,心中已经暗自盘算,等到手刃顾子宴那天一定要先将人左手剁下来!

  顾琮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本王见你晕头转向的出门去,本以为你是找红鸾来了,谁成想太子鬼鬼祟祟的也出去醒酒,本王见他呼吸都不痛快,更别提踩着你的脚印跟出来了。”

  路遥意外的从这话音之中听出来一丝……可爱。

  她尚未来得及落

  下的眼泪被憋了回去,忍俊不禁道:“原来二殿下观察如此细致入微,我还真是刮目相看。”

  顾琮远眼尖的见人的手尚且微微打颤,忙将素手拢进怀里,动作不可谓不轻缓,“那畜生吓到你了?”

  “没有。”路遥摇了摇头道,“这满朝上下,敢直接叫太子是畜生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顾琮远看她这般可怜的模样,暗暗决定以后要跟人更紧一些,他沉默不答,心里却是将太子拖出来鞭尸了!

  路遥心中一团乱麻,“你这般直言不讳,就不怕太子日后找你麻烦?”

  “就凭这个不敢上战场的废物吗?”顾琮远轻蔑的哼笑一声,道,“放心吧,他根本没这个胆子,顶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上次演武场的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没来得及问你!”路遥焦急的抓了抓他胳膊,道,“玄机营近年被打压得厉害,万一他借着理由想要让天枢营取而代之……”

  顾琮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人一眼,安抚道:“夫人尽管宽心,那天枢营都是一帮花架子少爷兵,他们根本没那个勇气。”

  “不过……”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窃笑,带着些狡黠的意味,“夫人今日似乎格外关心我?”

  路遥顿时噎了一下,脸红道:“看来你是埋怨我平日里关心不够了。”

  也难得二殿下老老实实服软道:“为夫不敢。”

  恰在此时,顾琮远和颜悦色的神情渐渐冰冷了下来,似是想起什么事。

  路遥也是原地愣了愣,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就要跑,被顾琮远顺手拎住了衣领给拽了回来。

  “夫人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上官玉的事情么?”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的。

  路遥心想此人还真是翻脸无情,方才还大义凛然的护妻,转眼之间就来兴师问罪了,好端端一个玉树临风的王爷,怎么还弄出来两副面孔。

  她装疯卖傻道:“上官什么?”

  顾琮远负手而立,定定看她:“上官玉本身并无选妃之意,从一开始就是你让她进宫的对吗?”

  路遥挠了挠头发:“上什么玉?”

  顾琮远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据本王听说,上官玉本应该在这场宴会上奏古筝,她临时变卦,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

  路遥望向远处的风景:“什么官玉?”

  “你不必与我装傻。”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着一阵恼火,定神道,“本王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路遥神情几番变化,很快都被她掩盖成了没心没肺的淡然。

  顾琮远代表那杀人不眨眼的暗影阁,皇帝顾基则是代表了泱泱的天盛王朝,他心怀不轨的与皇帝为敌,不就是与天下人为敌么?

  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那天,又有谁能救他?

  路遥自然是最不想看到他落到那般惨状的人,她神情黯淡,提步便走:“听不懂王爷说什么,我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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