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食盒之中的汤汤水水顿时飞扬而出,菜汤共馒头齐飞,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即哗啦一下扣在了第一个婢女的头上,另一人躲闪不及也被铁馒头砸得晕头转向。

  未料这路遥能冷不防来个背后袭击,两个下人顿时被打得双眼昏花。

  “疯了!这女人发疯了!”被食盒蒙蔽视线的宫女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四下乱转,没几步便撞在了身后的树上,一个屁墩儿险些摔断了尾巴骨!

  另一个则是顶着一脑袋的菜汤,痛得叫不出来,她伸手摸了摸额头,顿时摸到一个鼓起来的包,“我的头……我的头……”

  她往地上匆匆一瞥,就看见了那冷硬的馒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不远处的路遥张口便骂:“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我们好心给你送被褥和饭菜来,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动手打我们!”

  路遥拢了拢自己深红色的云纹披风,泰然自若的回视那人凶狠目光,轻哼道:“不知感恩?亏得你们说出这种话来。”

  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距离二人几步之遥时脚步一顿,道:“屋中那床被褥,是公主殿下心地善良命人送来的,与你们何干?”

  “至于这饭菜嘛……”路遥的眼神轻飘飘的看向了撞树险些撞到昏厥的宫女,更是冷笑不止,“不过是些你们吃剩下的废物罢了,装模作样混在一起给我送来,你当这是喂猪?”

  树下那小宫女将食盒从头上扒了下来,惊疑不定的望着路遥,满眼都是深深地恐惧。

  “又或者说,”她轻轻一勾唇,“九公主原本是派了你们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给我的,只不过在半路上被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耗子给偷吃了而已。”

  两个宫女顿时面如土色,贼溜溜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撞树之人怕是脑子也坏了,见路遥如今扣上了谋害公主的罪名,便认定了她一朝落魄再不可能翻身,于是便将满腔怒火都点燃。

  她起身几步走上前去,怒道:“那又如何?你坏事做尽,身居喜安宫却想谋害喜安宫之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个不是效忠九公主的?教训一下你本就天经地义!”

  见小姐妹霸气相击,另一人也鼓足勇气,道:“公主就是太过于心慈手软,才让此人在喜安宫里狐假虎威,不知廉耻……”

  路遥不以为忤似的轻轻颔首,笑道:“二位还真是有勇有谋,知道我如今不是琮王妃,便来百般羞辱了。”

  一提起顾琮远,两个宫女便对路遥嫉妒成疯似的,面目狰狞又开始咄咄逼人:“你现在除却东宫客卿的虚衔,便不过是一个贱商罢了,奉劝你最好离二殿下远一些!”

  要说这顾琮远怎么就是树大招风呢?

  平日里他鲜少来喜安宫走动,可单单是逢年过节那么几次,这芳心纵火的二殿下便将一干小宫女迷得神魂颠倒了。

  奉劝?

  路遥冷笑一声,缓缓的眯起了眼睛,想不到如今两个头顶烂菜叶的宫女,也能颐指气使的奉劝她了。

  她不声不响的静静站在原地,也不答话,空气一时都冷硬凝固起来。

  两个宫女见路遥面色

  平静,也不知她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儿,便问道:“你……”

  她一言不发,也不生气,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便那样老老实实的站着。

  “你是在等谁吗?”宫女到底是发觉了她气场与自己不同,颤着嗓音问了一句。

  二人很是狼狈,却禁不住幸灾乐祸的笑道:“公主殿下早就睡下了!不可能来救你,至于远在宫外的二殿下,就更不可能了。”

  路遥垂眸轻笑,兀自向后微微退了一步,道:“你们身上的菜味儿好难闻,当真是令人作呕,可切莫靠近我。”

  俩宫女脸色齐刷刷一变,尚且来不及继续对路遥恶言相向,不远处好像便有几道轻快的马蹄声响起,可又不像是马蹄,相比之下轻快了不少。

  直到听见几声欢快而兴奋的“汪”,这二人才彻底面无血色。

  她们怎么忘了?

  九公主平日里最喜欢小动物,见到孤苦无依的大狗小狗都一并抱回喜安宫里养着,如今加起来总共该有十多只了!

  路遥此时轻描淡写的道:“这菜既然是给我的,便任由我来处置……我不爱吃,喂狗便是。”

  顶着一身饭菜油香味儿的小宫女牙齿禁不住打颤,很快便看见了数十只野狗饿虎扑食一般向她们跑了过来,分明只是狗而已,可此时却是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啊啊啊!!”

  两个人面如土色,立刻惊慌失措的抱团逃走。

  路遥望着那仓惶逃离的背影,面无表情,却是冷冰冰的勾了勾唇,转身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小屋中去,她低头一看,月白流仙裙如今灰败土黄……

  她纤长的眉睫颤抖了一下。

  该死,竟是有些想顾琮远那木头疙瘩了。

  翌日一早,顾允月准时出现在了徐贵妃的寝宫门前,一声不吭的等到了母妃开门,这才兴高采烈的扑上去。

  徐贵妃对睡到日上三竿的顾允月司空见惯,冷不防见了这起大早的公主,竟是有些不适应了。

  她惊讶问道:“你这天还没亮就蹲在这儿,可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顾允月装疯卖傻的摇头道:“哪有什么坏主意?儿臣是来给母妃请安的!”

  九公主年纪最小,嘴巴嘴甜,故而哄起来徐贵妃也是一套一套的,说得天花乱坠,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徐贵妃被人哄得十足开心了,这才气定神闲抿了一口热茶,斜眼看去:“说吧,又有何事来求我?”

  顾允月笑嘻嘻的放软语气道:“母妃……你看我那二嫂,昨天被关在杂物间里一整天,我都怕她夜里被冻死,我落水之事尚无定论,怎能就这样让她受苦?”

  徐贵妃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回事,她啐道:“住口!”

  “我看你掉进湖里,湖水都灌到脑子里去了。”她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亏你能替她求情,小顺子都说看见是路遥下得手,你还不相信?一大清早跑来就为了说这个破事?没出息!”

  顾允月立刻愤而反驳道:“小顺子?就他那眼神儿,还不如我呢!母妃也信那奴才说得鬼话!”

  九公主振振有词的阐述了一堆路遥清白的证据,然而被徐贵妃一个眼神便瞪了回去,只能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回宫去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之中厚重的檀香气袅袅腾腾的升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萦绕在大殿之中,在午后昏昏沉沉的温暖光线下,竟是有种引人入睡的特殊魔力。

  顾基公文批得累了,有时便和衣倒在案前休息片刻,他坚持不肯去殿后的软榻上小睡,在此期间也不许任何人打扰。

  此时一如往常到了犯困的关头,顾基干脆将手上的小狼毫放了下去,单手支颐,闭眼休息。

  这本并不算年长的帝王在夙夜的操劳之下已经满头华发,老早便成了白发苍苍的样子,乍一看纵然依旧气宇轩昂,可隐约有些掩盖不住的老态龙钟之意。

  他拼命的缩减自己歇息的时间,只为了天盛王朝多一分的海晏河清,可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非但有外患,更有内忧,就连这深深宫闱之中……

  也是阻隔不断的勾心斗角。

  一旁服侍的小太监揣手站在原地,也是摇头晃脑,欲睡不睡这刚刚调来御前当差的内侍,也不知想不想保住这门差事了,便肆无忌惮的在陛下面前打瞌睡。

  就在小太监险些歪身摔倒在地上的关头,殿外传来了一道尖锐嗓音:“陛下,有事要报。”

  顾基本就睡得很浅,立刻被惊醒,一旁的小内侍也跟着清醒了过来,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有人要见朕?”顾基闻言,还以为又是礼部棘手的琐碎事,摆摆手道,“不见。”

  大太监总管躬身道:“陛下……奴才觉得,这件事情您或许可以一听,事关九公主。”

  这些个孩子里,要么是勾心斗角的太子和琮王,要么就是登不上台面的三王爷,要么就是天生腿瘸的四殿下,唯有这个聪明机灵的小九,最让顾基感到开心轻松。

  一听事关顾允月,他立刻摆手叫人进来。

  跟在太监总管脚后跟处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宫女,她甫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

  顾基见这架势吓了一跳,忙问:“九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正是秀春这搅屎棍,她演技高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陛下,九公主被那东宫客卿路遥陷害落水,下水后便高烧一场!至今不醒,徐贵妃心急万分,怕陛下也跟着操劳,故而一直隐瞒,可奴婢实在是不能看着公主这样下去了……”

  顾基当即也来不及兴师问罪了,顿时拍案而起:“路遥!?”

  秀春哭成泪人儿,哽咽道:“没错,就是她,因为一些小小的口角,而怀恨在心,公主好心请她出游的时候,狠心将殿下推下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顾基狠狠的倒腾了几口气儿,就差翻白眼一蹬腿了,他说不出话,先颤抖着招了招手。

  大太监一凑过来,就被他给了个巴掌,怒道:“这小阉人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摆驾喜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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