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樱子原本娇美中甚至带着些情愫萌动的一张脸,霎那间,全然褪去了血色,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恐怖了,那是一种惊恐到了极点的样子。

  这副表情出现在了这雌雄莫辨的一张脸上,顿时显得不伦不类了起来,就连统领天枢营、周旋于朝堂之间的顾子宴乍然瞧见他这副样子,也感到一阵阵的汗毛倒竖,实在是太恐怖了。

  然而瘆得慌归瘆得慌,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却没有松动一星半点,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那上面,险些将赤木樱子给捏得叫出声来。

  顾子宴看着他那痛苦的神色,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太子殿下慢条斯理的问道:“说吧,你和赤木信阳打得什么鬼主意?”

  赤木樱子挣扎了几下,最终作罢,泄了气似的任他拿捏,轻轻的道:“什么都没有。”

  顾子宴一想起来从一开始就对他抛媚眼、百般奉承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大老爷们扮演的,就觉得一阵阵恶寒,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感到不适。

  尤其是方才这赤木樱子还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甚至抱着这变态上了床,一回想起来那人就要凑上来的嘴,顾子宴就巴不得现在就将人给大卸八块。

  “恶心,真是恶心。”他忍无可忍的骂了几声,“若不是本宫方才摸到了你的喉结,又不小心蹭到了你的……恐怕大婚之日,都要被你给蒙在鼓里了!”

  赤木樱子笑了几声,看着顾子宴惊慌失措的模样,似是快活到了极点,心底里蔓延出一阵爽快酣畅来。

  “你笑什么?”顾子宴猛地皱起了眉头来。

  “我笑,就连天盛太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也能被我这种人给玩弄成这副狼狈的样子,你们全都看不起我,可最后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赤木樱子越笑越是放肆,最后笑得都快躺在床上打滚了。

  顾子宴忍了又忍,手上的青筋爆了起来,声音近乎冰冷的呵斥道:“因为登不上台面,所以就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陷害别人吗?”

  以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这赤木信阳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在东瀛众多皇子之间,又能有一个怎样的地位了。

  他询问道:“你既不是东瀛公主,那便是皇子了。”

  赤木樱子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在听见“皇子”二字之后,亮了一瞬,但是这样的精神头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他就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动了,薄薄的、涂着口脂的嘴唇一开一合:“是。”

  只吐出了这一个字罢了。

  顾子宴却觉得此人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一般,然而那人又嗤笑着补充了一句:“可你一定感到诧异吧?天底下哪个皇子会不受宠到如此境地,要我男扮女装、扭曲志向来迎合旁人。”

  “你想用发簪杀了我?”顾子宴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他看人的时候居高临下,倒是很像独霸天下的皇上,赤木樱子愣愣的看着这个人,似乎从此人身上看见了自己从小的志向。

  然而时过境迁,有些人在不断的追赶着小时候的心愿,而有的人早已经面目全非了,赤木樱子顿了顿,一滴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这画面倒是很美,毕竟能屈身扮演女人的男子,长得都不差。

  但是顾子宴喜欢女的,他对眼前这样一副美人落泪图丝毫没有动容,只冷冰冰的看着他,再一次逼问道:“你和赤木信阳究竟想做什么?”

  赤木樱子今日很累了,他想睡觉,但是顾子宴掐着他的脖子,几乎就要将他掐得窒息。

  顾子宴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屈辱,竟然要被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欺骗感情,这简直是不可饶恕,令人恶心至极。

  “说啊!”

  “……我不知道。”赤木樱子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来,他其实根本也不知道赤木信阳究竟想要做什么,自己一直以来也都是对他唯命是从。

  顾子宴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你说谎话最好打一打草稿,你和赤木信阳是兄弟,难道你会不知大盘赤木信阳的真实面目?”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罢了,他觉得我出身卑贱,从未有一天把我当作亲弟弟来看待,这男扮女装的主意,就是在东瀛的时候,他精心策划好的。”他道。

  顾子宴慢慢松开了手,目光冰冷阴沉的睨视着他,先前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道:“继续说。”

  赤木樱子还真就像是唯命是从的一条狗,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近乎是木讷的道:“赤木信阳从来不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我,他每次都是临时改变主意,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包括我在内,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是要去南疆,还是回东瀛去。”

  顾子宴犹疑不定的半坐起来,挑眉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先前可从未遇见过这样奇怪的人,可男可女,简直称得上是身怀绝技了,若不是他觉得此人是个东瀛细作,恐怕以顾子宴的爱才之心,都要直接将此人收归帐下了。

  赤木樱子身世悲惨,看上去很是可怜,虽说顾子宴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但至少也没有达到某种丧尽天良的程度,因此见此人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似的,不由得久久不能回神。

  “是真的。”

  赤木樱子刚一应声,顾子宴便惊奇的发现此人正在微不可查的颤抖,他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谁知道越看此人,越是发现他笑得猖狂,最后竟然是放肆的直接笑出声来,而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畅快意味。

  顾子宴顿觉毛骨悚然:“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随便笑笑。”赤木樱子回答得极其敷衍,然而那魔鬼一般绕着耳朵打转的声音又纠缠着顾子宴,急得那人干瞪眼。

  顾子宴要让这个人给逼疯了,他能干出来男半女主欺君罔上的事情,就保不齐之后还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他可真是不敢恭维这样的变态疯子,沉下眉眼来,冷冰冰的道:“快说,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赤木樱子在床上娇笑着:“你杀吧,我不怕……”

  “少说废话。”顾子宴冷声打断道,“你不怕什么?你刚才想用发簪杀我,都没能成功,如今还能手什么手段,不妨一并说出来!”

  赤木樱子喟叹一般道:“没有啦,没有啦。”

  顾子宴正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个傻子,并且如何和皇上报备此事,谁知赤木樱子忽然轻轻的问起:“皇上是不是快要来了,他亲自来吗?”

  顾子宴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去,他没好气的呵斥道:“废话,难不成还有人替他来不成?”

  赤木樱子忽然笑得更加开心了,神经质的小声念叨道:“太好了,太好了……”

  顾子宴皱了皱眉,道:“什么太好了?究竟是什么?为何一直遮遮掩掩?”

  赤木樱子忽然发了疯似的看着他笑,道:“为时已晚。”

  顾子宴下意识就联想到了那很久不见的顾允月,立刻瞪大了双目,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发疯似的怒斥道:“顾允月在哪?顾允月在哪里!!”

  “为时已晚。”赤木樱子盯着他的脸,痴痴的傻笑着,露出了一个更加瘆人可怖的笑容来,“皇上就算是来了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会亲眼看见女儿死在眼前。”

  顾子宴猝然睁大了双眼!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皇上的圣驾亲自驾临的时间了,外面张灯结彩的挂着灯笼和烛火,并且城中开始渐渐热闹了起来,人潮拥挤,甚至还有不少从其他城池特意赶来的百姓,都为了一睹今晚的烟花盛会。

  路遥提着裙子,匆匆走下了楼去,她紧紧的跟着顾琮远的脚步,简单的将方才在顾允月那里的所见所闻和顾琮远提起。

  男子紧紧的皱着眉头,道:“按照这个情况来说,小九的确是中了毒,只不过温水煮蛙,她这是慢性的,若是再在此地待下去,也不知后果如何。”

  路遥近乎恳求的看着他,道:“一会儿尽快将小九带走,好不好?”

  顾琮远宽袖之下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柔声安抚道:“你放心,一定会尽快救走她的。”他眼神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分明没有对赤木樱子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可那人却是佯作对顾允月好的样子,背地里下阴手,实在是令人恶心至极。

  口口声声的说着喜爱顾允月,可不过是一种变态般的占有欲罢了。

  这时,百姓们纷纷退避到街道两侧,个个不敢抬头,圣驾来临,侍卫们庄严整齐的夹道相迎,威严重重。

  皇上在街边承受着万民敬仰,大摇大摆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礼拜。

  顾琮远低声问道:“夫人可有看见顾子宴?”

  路遥摇了摇头:“你瞧见赤木信阳了吗?”

  那人也摇了摇头,二人惊恐得面面相觑。

  来到观望台的时候,迎接的除却各路官员,顾子宴和赤木兄妹竟然全部缺席,然而人多眼杂,九五至尊正被众人捧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缺席的两个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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