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问过黄莺她们了,王爷宠幸女子,都是在女子的苑中,啸风苑中却是重来没有女子在那里过夜的。”纪柔微微一笑,“就连央瑾……有没有过呢!只要今夜聂荣桦能够宿在啸风苑,不需要等到明日,这个消息就会传入央瑾的耳中。到时候……不就有好戏可看了吗?”

  “夫人说的是。”王嬷嬷轻声说道,“只是到时候瑾夫人要来找夫人您的麻烦。”

  “我会怕了她?纵然她是北卫郡主又如何?这里可是西汉!她想要在这里逞威风,那是在做梦。何况……猫儿哪里有不偷腥的呢?若是王爷真的心心念念都是央瑾,又如何不将她扶上正妃的宝座?”纪柔眉梢一挑,“若是除了事情,央瑾自然会让人说出云香的事情,可是那又如何呢?尽管来搜!”

  “若是她让人去查外面的药铺……”王嬷嬷担心地蹙起眉心。

  “那个东西可不是在药铺买的!云香……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药铺!”纪柔的唇角扬了扬,“嬷嬷,我想用些甜汤,您去做了来吧。”

  “是。”王嬷嬷知道纪柔不想再谈,便躬身退了出去。反正纪柔心中有数,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央瑾早早用过饭,又泡了香汤,如今正一边拍着棋盘,一边任由蓝织帮她梳理头发。

  “王爷……怎么还没有来呢?”央瑾轻轻一叹,看向画儿,“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因为下雨,所以王爷就不来了。”

  “是。”画儿躬身退了出去。

  央瑾轻轻笑了一声,“以前怎么就忽略这样一个宝贝呢?”

  蓝织笑了笑,没有出声,自然是因为那个时候嬷嬷还在啊!很多夫人还没有想到的事情,嬷嬷已经提前做好了,自然夫人就不会发现画儿的好处。如今嬷嬷不在了,碧月又不能随便出来,自然就有了画儿施展的地方了。

  蓝织将央瑾的头发簪好,然后轻轻将梳子和手边的头饰盒子放了回去,“夫人今天没怎么用饭,要不要弄些小食给夫人送来?”

  “不用。”央瑾摇摇头,“等王爷来了,我同王爷一块儿用。”

  央瑾照着棋谱摆弄着玉制的棋子,“你去看看外面雨停了没有?”

  “是。”蓝织走出去,问了问小丫头们画儿有没有回来,又看了看天色,便重新回到央瑾的身边。

  “夫人,雨还在下呢!不若奴婢让人给您送碗银耳汤来,等你用完了,想来画儿也就回来了。”蓝织轻声说道。

  央瑾想了想,点点头,“也好。这画儿,怎么动作这样慢。”

  看着央瑾微蹙的眉心,蓝织轻声说道:“想来是下雨的关系吧,夫人别急,也许是画儿在路上遇到了王爷,躲开了也说不定。”

  “你说的是。”央瑾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棋子,想着一会儿司空瑞来之后,她要如何在适当的时候提一提纪柔呢!若不是如此,王爷怎么会一直厌恶纪柔呢?她希望纪柔在王爷眼中的样子,永远是当时在湖水中……一身狼狈的样子!

  蓝织这边刚将银耳羹递给央瑾的时候,红玉进来通传,“画儿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央瑾将汤盅放到一边。

  蓝织直起身,站到央瑾的身侧。

  “见过夫人。”画儿的头发上还有些滴水。

  “这是怎么了?拿到你没带雨具就出去了?”央瑾关切地问道。她看向蓝织,“蓝织,把这盅银耳羹给了画儿,让她暖暖身子。这虽然是夏季,但是夜雨也不是好淋的,小心风寒。”

  “奴婢不用的。”画儿连忙摆手道。

  “夫人既然赏了你,你就快用了吧!不然你若是病了,夫人岂不是要不安。”蓝织轻笑着将一边的汤盅送到画儿手上。

  “这……”画儿拿着汤盅,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带回来的,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快些。”央瑾皱眉看向画儿,“难道还要我让蓝织喂你?”

  画儿笑了笑,“多谢夫人。”

  她端起汤盅,试了试温度,然后一口用尽。

  红玉走过来,将空掉的汤盅接了过去,出门递给了门外的小丫鬟,然后轻步走回央瑾身侧。

  画儿叹息一声,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

  央瑾眉梢微抬,“王爷可是去了别的苑子?”

  画儿点头,“是,王爷去了容易阁。奴婢走到半路刚好看到王爷,只是……王爷走到方向不是夫人这里,所以奴婢便大着胆子跟了上去,为了不让王爷发现,奴婢就将伞放到了一边。”

  央瑾微微敛下眼,“王爷怎么会想到去容易阁?”

  “奴婢没有敢跟得太紧,但是却远远看着王爷身边的侍卫去敲了容易阁的大门。于是奴婢便又转头去了啸风苑,想着看看着一路上的下人们有没有奴婢相熟的人可以打探。”画儿轻声说着。

  “你个傻丫头,这下雨天的,路上哪里有那些个下人。”央瑾怜惜地看着画儿,“下次可不许这样糊涂。”

  蓝织在一边好奇地看向画儿,“那画儿妹妹有看到熟人吗?”

  画儿点点头,“还真找到一个。夫人有所不知,秦嬷嬷要求奴婢们一日分两次来打扫外面的院子和回廊,风雨无阻!尤其是这种天气,因为风雨会将叶子或者花儿吹落,所以一路上的下人们还不少。奴婢听人说,是王妃先去了啸风苑。”

  “什么?”央瑾的眉心微微蹙起,“聂荣桦去了啸风苑,而王爷却去了容易阁?”

  “莫不是有人看错了?”蓝织轻声问着。

  画儿摇了摇头,“不会,因为很多人看到王妃,而且王妃在啸风苑外的那个小亭中,还被一个侍女撞到了,那个侍女还哭求着王妃饶命。”

  央瑾疑惑地看向画儿,画儿接着说道:“那个侍女是玲珑苑的,是转成过去给王爷送汤品,然后在经过亭子的时候,刚好撞到了正在撑伞的王妃,那个汤还打碎了,侍女担心回去会被纪柔夫人责罚,便大声哭求,于是王妃就说是她撞倒了那个侍女,然后让那个侍女滚了!之后有人看到王妃走向啸风苑。”

  “那到底有没有人看到聂荣桦进到啸风苑。”央瑾立刻抓中重点问道。

  画儿摇了摇头,“可是也没有人看到王妃离开。”

  “这真是奇怪。”蓝织轻声说着。

  央瑾侧头看向蓝织。

  蓝织轻声说道:“从玲珑苑的方向的确是要经过那个花亭,可是,一般送汤品的侍女都不会走得太快,而且画儿说那个时候王妃在撑伞,也就是说王妃站在花亭边其实没有动!那么这个提着汤品的侍女,为何会撞到王妃身上呢?夫人,不信您看。”

  蓝织说完,便你看像红玉,“你提着汤品走过来。”

  红玉立刻明白蓝织的意思,做侍女,走路定然是要又轻又稳,这样才会既给主子将事情办好,又不会打扰到主子。

  红玉装作提着汤品,向前走着,然后蓝织就出现在她的前方。

  蓝织没有躲避,倒是红玉走过去发现有人的时候,虽然向后退了两步,但是手中挽着提篮的动作却没有变化。

  央瑾点点头,“我明白了。”她的唇角忽然扬起,“你们还记得画儿昨日说玲珑苑的一个丫头,从外面带了东西回来吗?”

  “您是说……那碗汤是纪柔夫人加了东西的?”画儿吃惊地看向央瑾。

  “很有可能。”央瑾微微眯着眼睛,“可是不对啊……”如果这个汤真的是给王爷的,那个送汤的侍女定然会小心翼翼,又怎么会撞到聂荣桦呢?而刚才蓝织和红玉不就也刚好证明了这个侍女是故意拿着汤去撞聂荣桦的?纪柔想要做什么……

  “夫人?”画儿轻声叫了一声。

  “聂荣桦到底去了哪里呢?”央瑾垂眸思索着。

  “王妃的功夫似乎不错,会不会她是从别的路离开,而没有被其他的人发现呢?”蓝织轻声说着。

  “的确很有可能这样。”央瑾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口,她看着外面的细雨。这个季节,这样的雨也很奇怪。“自从聂荣桦从痴傻中清醒,不,是自从她嫁入瑞王府,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啸风苑。既然如此,她定然是有事情要过去见王爷,那么到底是发什么了身事情,让她改变了主意呢?而王爷若是去了容易阁,很可能王爷是知道聂荣桦要过去的,而他没有等到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央瑾回头看向画儿,“你说秦嬷嬷安排了人一直在清理院子,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那这个时候,可有人在容易阁外面?”

  画儿站起来,对着央瑾恭声说道,“不如奴婢去外面看看,若是没有人,奴婢就亲自去容易阁外面守着。”

  “这……”央瑾有些犹豫,“还是算了吧!”

  “夫人,您就让奴婢去吧!奴婢身体壮实着呢,这点雨实在不算什么。”画儿笑着说道。

  央瑾轻轻一叹,“那你有用些姜汤再过去吧,我让蓝织她们给你备好热水,等你回来了用。”

  “多谢夫人,那奴婢就去了!”画儿朝着央瑾福身行礼,很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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