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以为聂瀛是在跟余笙打感情牌,但是听他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渐渐地也对他的话相信了几分。

  但是他不明白——

  “我们雨山乔园的人招你了惹你了,你要用那么阴毒的手段对付我们!”

  “哼!”聂瀛对他冷笑。

  明显是不屑搭理贺琛。

  贺琛正要发作,却被黎冬按住。

  黎冬用眼神示意贺琛稍安勿躁,而后他看向聂瀛。

  原本他以为聂瀛在整件事之中只为了一己私利,不过从聂瀛的话中,他感觉似乎另有隐情。

  黎冬尽量用友好的方式,客客气气的对聂瀛道:“小聂,很抱歉之前我故意找借口把你叫上门来。但是,你之前也利用了我。就当咱们是扯平了。我从咱俩相处之中,我能察觉到你对我并没有敌意。你针对的,是不是住在雨山乔园里的那些老住户?”

  就比方说是,贺家和骆家。

  聂瀛冷着脸道:“我承认我的手段不光彩。当初贺森他们得到雨山乔园那块地的手段,又能光彩到哪去!”

  听到他恶狠狠的叫出父亲的米只能给,贺琛忍不住了,不顾黎冬阻拦,指着聂瀛: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聂瀛冷笑着对他侧目,“你爸没有告诉你,他们当初是用什么手段得到那块地的吗?他们用他们的方式抢夺别人的东西,我用我的方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

  “等等!”黎冬拦住贺琛。他仍然看着聂瀛,“听你这意思,雨山乔园那块地是你们家的?”

  “至少曾经是!”聂瀛声音冷硬。

  黎冬转而看向余笙,用眼神询问她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余笙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那时候我还小,不记得这些事。”余笙说,“我跟我外公从十八胡同搬去雨山乔园,那时候我才三四岁。”

  黎冬看着聂瀛,“小聂,这里面的故事,还请你跟我们好好说说。”

  贺琛激烈道:“我也想听你说说,听听你是怎么抹黑我爸的!”

  聂瀛冷冷瞥了他一眼。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淡淡讲道:“那里在成为雨山乔园之前,还是一块未开放的地方。是我们聂家名下的地产。被贺家看重了。贺家一直跟我们家周旋,想要拿下那块地。但是我父亲一直没同意。后来,贺森用了一些手段...”

  不等他说完,贺琛便大声质问:“你告诉我,我爸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黎冬再次按住他,“小贺,你先别说话,你先听他说!”

  聂瀛没有理会他们二人,就像是在跟余笙一个人讲述这些事:

  “贺森总是找理由聚赌,联合了几个在牌桌上出老千,害得我父亲欠下巨额赌债。我们家为了还债,不得不把那块地让了出去。”

  “不可能!”贺琛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有那么肮脏。

  “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问你那个好父亲去!哼~”贺琛一声冷笑过后,双眼竟然红了。“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我父亲将贺森的丑恶面目拆穿之后,贺森竟然没有否认,还挖苦我父亲,说我父亲活该被人骗!

  从那以后,我父亲的精神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终于有一天,他提着汽油桶带着我和我妈,去了那块地。他将汽油浇到我和我母亲身上。我直到现在仍然记得汽油被淋在身上的感觉。还有那气味!在我父亲点火的那一瞬间,我被我母亲用力推开!我才能活到现在!但我却眼睁睁看着父母在大火中挣扎惨叫...”

  黎冬惊愕不已。

  贺琛也被聂瀛的故事震撼到了。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断喃喃。

  余笙捂嘴哽咽了一下。

  她没想到,雨山乔园在成为雨山乔园之前,还发生过这样惨烈的事情。

  黎冬冷静的想了想。

  他发现聂瀛说的事情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小聂,你说你们家跟我老妹儿家里早就认识了,好像是在我老妹儿出生前,你们两家就认识了。我老妹儿的外公是个神人。你们家人不会不知道吧。你们家出这么大事,你们家人就没有找我老妹儿外公管过吗?”

  “当然找过!”聂瀛说,“那时候,褚阿翁早就金盆洗手了,一门心思都在褚阿姨和刚出生的外孙女身上。褚阿姨身体本来就不好,褚阿翁担心玄门的诅咒会从他的妻子延续到他女儿、外孙女身上,就一直没有复出。但是,褚阿翁人很好,给了我爸一些建议。他说如果聂家想要情况好转,我爸必须戒赌。我爸还是没有控制住,可这并不能成为被人谋财害命的理由啊!”

  黎冬看向贺琛,小声说道:“他知道玄门诅咒,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贺琛也开始相信了。

  就因为他从聂瀛口中听到了玄门诅咒。

  关于这个玄门诅咒,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毕竟这是缠绕楮家和余笙身上的噩梦。

  唯有与他们亲近的人,才知道的秘密。

  聂瀛冷冷的看着贺琛:“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父亲。或者去查查当年的新闻。当年我父母在那块地方横死。你爸他们害怕了,之后通过多方关系找到褚阿翁。褚阿翁为了超度我父母,可能也有点弥补的意思,才将那个地方的风水布局改成了雨山乔园现在的样子。我爸叫聂雨山。我妈叫乔园。而我父母自焚的地方,就是现在余笙住的那个地方。”

  黎冬现在明白了聂瀛为啥会对余笙家的房子有那样的执念了。

  他偷摸进余笙家的院子,不为财不为其他,只为了缅怀死在那里的父母。

  聂瀛双眼猩红仇视贺琛,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所以雨山乔园是我的!现在知道了吧!”

  余笙的眼泪止不住的落。

  贺琛脸色发白,错愕的盯着聂瀛看了一阵,倏然转身快步离去。

  黎冬和洋洋连忙去追。

  这小子在知道了这些事后,千万不要干出傻事来呀!

  余笙哽咽道:“这么多年,你是咋过来的?”

  聂瀛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样,颓丧的坐了下来。

  他抱了一下头,“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吧,可能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憋着这股仇恨,所以干什么都不太顺。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把雨山乔园拿回来。但是雨山乔园对外面的防范实在太严了,外人根本进不去。前段时间才找到机会...我还专门避开了你。没想到我做的局,还是被你那么快就识破了。”

  他望着桌上的箱子,苦笑连连。

  余笙擦去脸上的泪痕,“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聂瀛看向她,眼中浮现出敌意。

  他坚决道:“即便是你阻止我,我也不会放弃把雨山乔园拿回来!”

  “关键是,怎么‘拿’。”余笙说,“我知道我外公的手札在你这里。你应该没少研究上面的内容。如果你破坏了雨山乔园的风水,就等于是破坏了叔叔阿姨的安息之地。你忍心?”

  聂瀛突然茫然了。

  他神情恍惚的,呆呆地坐在那里。

  余笙邀请他:“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聂瀛蓦地抬头看向他。

  她明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还邀请他去雨山乔园?

  聂瀛张大着双眼,眼里明显写满了渴望,却是重重的向余笙摇了摇头。

  余笙并不勉强。

  “等你想好了,你可以随时去雨山乔园找我或者黎哥。”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外公的手札,你是怎么得到的吗?”

  聂瀛缓缓说:“这些年,为了能混进雨山乔园,我找过很多机会,也干过很多工作。那年我去那边收破烂,有个女的将褚阿翁的手札当成破烂卖给我了。那时候我便觉得,我想要做的事情,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没理由放弃!”

  余笙点点头,“我...暂时想把我外公的手札收回去,可以吗?”

  聂瀛没有拒绝。

  他去书架前,将一本羊皮纸书拿给了余笙。

  没错。

  这就是整个雨山乔园的风水布局图了。

  余笙说:“那个叫田水生的,你联系他,让他去雨山乔园把园子的风水改回来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要是不去改,我来改。”

  “你...”聂瀛一度欲言又止,“我真没想到你居然继承了褚阿翁的衣钵。”

  余笙摇头。

  “我没有继承我外公。我只会一点皮毛。”她又说,“聂瀛,我没资格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劝你打开心结放弃仇恨,就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我也不会这么劝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是我觉得,你和雨山乔园这件事,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圆满的解决。”

  “你不是已经选择好了立场吗。”聂瀛看着桌上的纸箱,“今天你能带着这些东西来找我,不就意味着你已经站到贺家那边了吗。”

  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余笙不卑不亢道:“我要是没有顾虑到你们,我发现园子的风水被改成镰刀煞的第一时间,就把风水局改回来了。你要是下次还在园子里动手脚,我还是会阻止你。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贺家、骆家,也是为了你们聂家,还有你那个叫田水生的朋友,更是为了雨山乔园。之前我并不知道雨山乔园是叔叔阿姨的安息之地。我现在知道了,更不能让你搞破坏了。”

  贺琛沉默了。

  余笙带着手札离开。

  离开之前,她对聂瀛说:“我在雨山乔园等你。”

  离开了“飞黄腾达”公司,跟黎冬汇合,却没有看到贺琛,余笙不禁问:“贺琛呢?”

  “受刺激了。”黎冬叹着气说道,“不管小贺跟老贺闹得多么不愉快,老贺在小贺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很伟大的。如果小聂说的事都是真的,那老贺当年确实做了不光彩的事,用不正当的手段将雨山乔园据为己有,还害了小聂一家三口。这一下子,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倒塌了,你说小贺能受得了吗。他可能咋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父亲曾经会是这个样子的。”

  余笙吸了吸鼻子,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

  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从聂瀛的故事中走出来。

  “黎哥,这件事,你咋看?”

  黎冬不答反问:“我们走了以后,你搁上面跟小聂聊得咋样?”

  余笙苦笑了一下。

  “雨山乔园是他的心结,是他的执念。他不可能轻易放弃的。他也明白跟我说了,他一定要拿回雨山乔园,不管用啥手段。”还有一件事,她不忘跟黎冬说,“我请他到家里去,他没答应。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想去的。我已经把话给他说出去了。黎哥,之后我要是不在这儿,他要是找到雨山乔园去,你帮我接待他。”

  黎冬点头答应,“小聂,也可怜啊!真没想到,他这么苦!我都想象不到,他这些年一个人是咋熬过来的。我看他也不像是爱出门的样子,他一直光靠仇恨这么支撑着不行啊!你想想他父亲做的多么极端,我真担心他有一天也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

  谁说不是呢。

  余笙也一样这么担心聂瀛。

  黎冬感慨:“雨山、乔园,原来是小聂父母的名字凑一块儿的。难怪老贺搁雨山乔园住的那么不踏实。他可能是心里有亏吧。”

  “我估计贺琛是去找贺爸爸了。”余笙坐上车,“我们回雨山乔园。”

  黎冬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

  他留意到余笙手上的羊皮纸卷。

  “外公的手札,要回来啦。”

  “嗯。”余笙打开手札,“我外公对这些老物件儿,很是热爱。他不爱用草纸书写,就喜欢做一些羊皮卷。他喜欢这种味道。”

  “这做的也真是太精致了吧。”黎冬瞄着手札里的内容,被上面细致的图文震惊到了。

  余笙提醒他:“黎哥,你还没跟我说,关于这事儿,你是咋想的呢。”

  “这回,聂家、贺家,我谁也不站。”黎冬决定保持中立态度。“我觉得这个事儿,哪边都有错。老贺不仁道。但小聂他爸当初要是听了外公的劝告戒了赌,说不定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我估计,以小贺的脾气,他的反应可能会更多一些。”

  余笙深以为然的点头。

  贺琛心目中父亲的形象被颠覆,他一时之间肯定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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