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唯一的马车留给了风宸匪,三人决定走回城,一路上阿蔓走走停停,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会皱眉,一会眉开眼笑,子充想起上次阿蔓这个样子,是狐妖最为珍视的那一身油亮亮的皮毛被烧个精光之前,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个冷颤。

  “哥,你说阿蔓这是想着算计谁呢?”

  “我看她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子都想起有一次无衣大长老喝醉了曾经说过:子都啊,让你娶阿蔓我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啊,你说说就她这个性子,不迷谷哪个男妖敢要她啊,整个不迷谷也就你镇得住她,你就受受累吧,孩子,大长老对不起你啊。

  现在想想,除了不迷谷,除了男妖,无论哪里,有个男人能降服得了阿蔓,就这么把她送出去也不错,子都想到这里,赶紧摇了摇头,静下心来,默念:我要娶阿蔓,我会娶阿蔓。

  “大鱼,我有个想法想说于你们听。”

  阿蔓突然放大的脸出现在子都眼前,他差点忍不住变成一惊一乍的子充,

  “什么想法?”最好奇的还是子充,

  “明日你们两个和风宸匪带音侧妃去见太子,在最后的时刻你们要不小心暴露身份,不小心挟持音侧妃,再不小心牵扯到风宸匪,然后在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中,我从天而降,及时解救他于太子爪牙的屠刀之下,你们看怎么样?”

  子都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哎,大鱼你怎么走了,你还没说这个计划行还是不行呢?”

  “阿蔓,你还是一棍子把风宸匪打晕带回不迷谷吧。”

  “是吗?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好吗?”

  两人已经继续前行了,只留阿蔓一人在原地纠结。

  城郊别院,音侧妃盯着风宸匪看了片刻,“你和你的母亲很像。”

  风宸匪端着的茶杯有些不稳,“你认识我母妃?”

  “怎么?你不会忘了我是个妖吧,我已经活得太久了,久到那个皇城里都不知道换了几个皇帝了。”

  风宸匪并没有急于追问任何事,“音侧妃留我在此,究竟有何事?”

  音侧妃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就当我快死了,想找人回忆一下陈年旧事吧。说起来,你今年也不过一十五虚岁,比阿湛还要小很多,对于你们人族来说,你也只不过还是个孩子,可是在这个皇城里,你从出生就面对着无数明枪暗箭,要不是你的心机你的城府你的睿智,恐怕你,乃至你们整个逸王府都不会安稳至今了。”

  “太子殿下还不是一样,他面对的可比我要危险多了。”

  “无论你相不相信,阿湛真的是个温柔的人,他只是被压抑的太久了,你也知道,东宫那个地方,有多人盯着他,再加上皇上如今的情况,他也只不过想自保罢了。”

  “如果音侧妃是想跟我谈太子殿下的话,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

  “世子妄自菲薄了,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包括你的野心,你的抱负。”

  音侧妃一边说一边踱步到了风宸匪面前,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也只是笑了一下,她伸出手安抚似的在风宸匪的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死在这里的人不过是你普通的侍卫,真正有用的人你还没有用过,你当然也不想让他们浪费在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吧。”

  风宸匪突然抓住了音侧妃的手腕,把他拽到身前,“音侧妃不会觉得我真的废物到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杀不死的地步吧?”

  “我当然知道我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只不过你真的不想听我接下来说的话吗?”

  风宸匪看着这个女人眼中的笃定,他确定她真的是知道些什么,或许这是他唯一可以接近真相的机会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风宸匪松手放开了音侧妃,

  “将来的某一天,保阿湛一命。”

  还没等风宸匪拒绝,音侧妃又笃定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做得到,给他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我只求他余生平安。”

  “好,我答应你。”

  音侧妃得到风宸匪的承诺,仿佛卸下了心中大石般,眼角眉梢都轻松了许多,“谢谢你。”

  “你先不要谢我,如果你的陈年旧事并不能让我满意,我随时会反悔的。”

  音侧妃扑哧的笑出了声,是真的在笑,就好像风宸匪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太像了,你和你的母亲太像了,就连这威胁人的语气、表情都如出一辙。”

  “看样子音侧妃和我母妃真的是旧时。”

  “是,你的母妃,姜清扬,是我唯一朋友。”

  直到听到这个名字,风宸匪才确定音侧妃真的和母妃相识,因为姜清扬这个名字除了父亲和他,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母妃就是北狄郡主黎青宛。

  “清扬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就像刚才那个阿蔓姑娘,与众不同。”

  音侧妃提到阿蔓语气中的调侃,风宸匪并未在意,音侧妃又觉得这孩子样貌是随了母亲,这性情八成是随了逸王了。

  “你母亲姓姜,想必你知道她来自哪里了吧,我和她也是相识于西境,只是后来没想到在这南山皇城再一次相见了,她跟我讲她是替北狄郡主来南山和亲的,只不过我见她和逸王情投意合,也就没有多问,后来。。。”

  音侧妃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神情有些悲伤,

  “你可知你父亲当年为何造反?”

  “天下人都说风尘逸野心勃勃,妄想着那本不属于他的帝位,甚至不惜弑兄。”

  “那你呢?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不知道,自我懂事起,父亲就不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了,甚至连见都不想见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无从得知。”

  “也是啊,你越长越像你的母亲,如果是我,也会尽量对你避之不见的,因为每次见你,想必都是心如刀割般的痛吧。”

  风宸匪的身子微晃,极力的隐忍让他的眼底都有些充血了,

  “不过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对你的爱一分也不少,他对逸王府,对你已经尽全力保护了,要不是因为你,当年他一定会选择跟风尘然同归于尽的。”

  “我母妃的死果然跟风尘然有关?”

  “当中的曲折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此的谋反大罪,你和你父亲竟然还能活着,风尘然对你母亲也是有愧疚的。”

  “活着?哈哈哈哈”风宸匪笑的悲凉而无奈,“你以为他为什么让我们父子活着?是愧疚?是恩赦?不,这才是最狠决的惩罚,风宸匪,这是他赐给我的名字,宸匪,宸匪,一个御赐的贪图皇位的匪,他让天下人都知道,都记得,我父亲是匪,我亦是。”

  音侧妃不知道今天提起这些事是对是错,或许是她自私了,为了保住她想保护的人,却伤害了自己挚友的亲人,“世子,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的话,她也不会希望你带着这些上一辈的恩怨继续痛苦下去。”

  “是啊,母妃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看着我走下去。”

  风宸匪的眼神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连音侧妃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了,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既然风宸匪是姜清扬的孩子,相信他总会找到自己要走的路的,而她能做的就是讲完这段旧事,让自己也解脱。

  “十五年前,清扬在东宫看到了我,那时的我因为重伤还不能恢复成人形,她知道阿湛待我很好,就答应我一直留在东宫了,只不过她会常常偷偷的给我送一些西境上好的丹药助我疗伤,也会跟我讲他和风尘逸的相识相知,后来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不过她也说她命中有一大劫不知能不能闯过去,我当时多希望自己可以恢复人形恢复法力,无论是什么样的劫,我都会帮她,现在想想她不告诉我,一方面是为了护我,另一方面也是怕我因风尘然和阿湛有了嫌隙吧,虽然我不能行动,但是这皇城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会得到消息,就在清扬生下你的第十天,她。。。”音侧妃双拳紧握,似是说不下去了,

  “母妃她是怎么死的?”风宸匪只知道那段历史已被尘封,十五年前风尘然即位后就连当时的宫人们都被屠戮殆尽了,

  “清扬被人发现死在了御花园假山后的密道内,全身筋脉尽断,她死前拼命在往外爬,手指都深深的扣在了石头缝里,据说你父亲是第一个找到清扬的人,他竟然还为她验了尸,发现清扬还身中蛊毒,噬心蛊,是被种在人的五脏六腑内,那种痛会折磨的人连昏倒都不可能,就那么清醒着感受内脏被蛊虫掏空,最后到达心脏,所以最后你父亲得出的结论清扬要么是疼死的,要么是累死的,你父亲当时就疯了,是真的疯了。。。”音侧妃似是强撑着自己说完这些话,眼里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风宸匪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的腿是我父亲伤的?”

  音侧妃苦笑一声,“杀了仇人远不如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更为解恨吧。”

  音侧妃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十年前我刚刚能恢复成人形的那个晚上,就看到你父亲一身夜行衣偷进了东宫,他虽然避开了所有宫人,却在阿湛的面前摘下了面巾,也止住了我踏进那间屋子的脚步,我就那么亲眼看着他用气力震碎了阿湛的双膝,那时的他也不过才十一岁的年纪。你父亲走后,我看着躺着地上疼的打滚的阿湛,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风宸匪知道父亲当时必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去做的这件事,不过风熙湛竟然不知道何人伤了他,却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难道。。。想到那个可能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有第一时间帮阿湛修复他的双腿,我竟然还想着这样也好,希望这样可以抵消你父亲心中的仇恨,我甚至用法力抹掉了阿湛一部分记忆,让他不记得当晚发生了什么。哪知最后还是天意弄人,我谁也没帮上,阿湛的腿废了,你父亲最后也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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