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市局,换一辆车,再去‘开心茶楼’。”

  姚振华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地制造障眼法,甩掉之前可能跟踪他们的人。

  从市局到“开行茶楼”很顺利。

  他们故意在距离茶楼几百米远的一个停车场停了车,步行来到了“开心茶楼”。

  “意外!开心茶楼的老板霍辉已经死亡,老板的儿子霍晓辉也被羁押,他的茶楼竟然还能正常营业!?哦,难道是杜鹃?”姚振华站在开心茶楼门前猜测。

  “姚队,我们进去吗?”郝春晓问道。

  “进去。”

  二人刚踏进门,就有一位穿着茶楼工作服的迎宾女子走了过来。

  她笑脸相迎,颔首道:“欢迎,欢迎!”

  “哦,是姚警官呀!”

  姚振华打量了一眼正在招呼自己的女子,果然是杜鹃,但较年前,她明显憔悴了许多。

  “你好,杜鹃。我们有点事情找你,方便聊聊吗?”

  “方便。请等一下,我喊个人过来。”

  “好。三楼有客人吗?”

  “没有,现在那个雅间暂时封存了。”

  “我们在三楼等你。”

  “好。”

  二楼有些嘈杂的声音,像是一些玩棋牌的人在高谈阔论。

  三楼,与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门已上锁。

  一会儿,杜鹃上来了。

  “姚警官,久等了。”她有些歉意,又道:“要开门吗?”

  “打开吧。”

  杜鹃很熟练地打开了门,雅间内的陈设布置依然都在,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动过。

  “杜鹃,请你给我们讲一讲茶楼现在的情况?”

  “嗯。”

  “姚警官,上次我曾跟你说过,霍老板对我有恩,虽然他现在不在了,但是他的太太和儿子都在,我不想让茶楼有损失,当然也是为了报恩,从霍老板出事到现在,我一直按照原来的规定管理着茶楼,让茶楼正常营业。这样,茶楼也不至于亏损,也能分散霍太太的压力,我们几个姐妹们也不至于失业。”

  “霍太太什么态度?”

  “我年前曾去看望过她,向她汇报了茶楼的情况,她说既然茶楼有盈利,那就开着吧。”“并委托我代她管理,每个月向她汇报及交账。”

  “这一段时间,你是否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没有。”

  “你在茶楼这些年,有无见到霍辉藏有账本之类的东西?”

  “什么账本?”“茶楼的账本吗?”

  “茶楼有账本吗?”

  “有。”杜鹃一脸疑惑,也许是因为姚振华他们是警察,查账应该是税务部门来查,不应该由警察来查的缘故。

  “拿来我看看,别担心,我们不是查账,我只是看看账本的记录及本子。”

  “好,请等一下。”

  在杜鹃去拿账本的时候,姚振华让郝春晓与他一起在雅间翻找一下,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对案件有价值的物证。

  二人把雅间内的抽屉内、角落处、挂件后……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有异议的东西。

  姚振华有些不舒服,心闷得很,出了雅间门,来到走廊走走。

  “春晓,有没有烟?”

  “有,姚队,您不是不抽烟吗?”

  “是的,我的心情很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抽根烟冲一冲。”

  郝春晓边说边去摸烟和火机。

  “春晓,这边怎么有个梯子呢?”

  姚振华没有等待香烟,而是走向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很窄很轻巧的竹制梯子。郝春晓也跟了过去。

  姚振华观察了一下这个梯子,横柱很光滑,应该是用了很久了,但是上面又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大概是最近没有人用过。他又用手按了按,感觉能承受很大的重量,这是一个能用的梯子。

  “这个茶楼,三楼是个阁楼,楼顶全封闭,楼顶全是琉璃瓦,根本没有立足之地,那么这个梯子在哪里使用呢?”二人都思忖着。

  “姚队,要不要点一根?”

  “不点了,我不那么闷了。”

  郝春晓收起了香烟和火机,跟着姚振华往雅间门口走。

  这时,一阵砰砰的脚步声传来,二人推测是杜鹃回来了。

  果然,杜鹃拿了几个发黄的账本回来了。

  “姚警官,这些就是这几年的账本,全都在柜子里锁着的,我都拿上来了。”

  姚振华拿了最近年份的一本,郝春晓也跟着拿了一本。

  粗略地看了几页,姚振华又翻到了最后一页,显示是个学生字体,但书写字体是很工整,记录井井有条,只是字体与原来的不一致。

  “杜鹃,这一页是你记录的吧?”

  “是的,前面的都是霍老板自己记录的。”

  “看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账册记录的很认真。”

  “应该的,霍老板对我和我的家庭都很照顾,做好我自己的工作就是对霍老板的报答。”

  “好好工作,相信霍太太不会亏待你。”

  “姚警官,霍老板的儿子什么时候放出来呀?”杜鹃有些结巴,战战兢兢地问道。

  “案子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问了我也不能说。”

  “哦,那我不问了。”

  “杜鹃,走廊尽头为什么有一把梯子呢?”

  “那个梯子是霍老板平时养花草用的。”

  “杜鹃,你是开玩笑的吧,这里哪有露台可供养花草呢?”郝春晓不满意地质问道。

  “呵呵,警官,露台这里是没有,但是有天窗啊,因为是天窗,所以才用到梯子。”杜鹃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

  姚振华觉得不正常,霍辉费那么大劲,打开天窗,在房顶种花草干嘛?

  道:“春晓,把梯子搬过来,我们去看看霍辉种养的是什么样儿的花草。”

  “好。”

  “杜鹃,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杜鹃颔首,带着他们出了雅间,往梯子的另一头走去,将要到另一头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抬头指了指上面。

  姚振华循着杜鹃手指的方向望去,房顶确实有一块玻璃天窗,只是外面有了些许灰尘,透光很差,不注意观察,很难看到这个细节。在往下面看,墙上有两个凹痕,当春晓把梯子架上去的时候,梯子的顶端与两个凹痕扣在了一起,很吻合。

  “姚警官,这个天窗玻璃的一端是个扣,可以搬开,另一端是个可以滚动的环扣,上去打开了往上面推,翻开天窗玻璃,就能看到花盆了。”

  “好,谢谢。”

  姚振华抬腿攀爬,郝春晓和杜鹃一人一边扶着竹梯。他很顺利地掀开了天窗玻璃。

  发现,这个天窗玻璃是向高处翻的,琉璃瓦上有一个花钵,花钵靠在一个很大的飞檐后面,但里面的植被已经枯萎。

  “霍辉不像是个爱花草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将花钵放在那么大的飞檐背后。”

  姚振华端起来花钵,看看底部,没有什么发现;挪开花钵下面及旁边的琉璃瓦,看到下面都是屋顶材料,同样没有发现。

  “这个霍辉难道真的很爱花草吗?他费那么大周折难道就是为了种这钵花草?”

  “不正常。”

  虽然明知道不正常,但就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姚警官,你要把上面的瓦片放好哦,不然会漏水的。”

  “哦,好。我已经照原样放好了,应该不会漏水。”

  “漏水!”

  “飞檐!”

  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个飞檐有问题。

  再次移开花钵,发现这个飞檐真的又大又高,挡住了花钵的光线,但它的外形又很平常,与房檐上的其余几个飞檐没有什么区别。

  “不对!这个飞檐上竖立嵌着的一个圆柱琉璃瓦质地的筒状物有些不一样,它的表面没有那么厚的尘土,只有一层薄薄的尘土,好像也是最近几个月才覆盖上去的。

  姚振华伸出手去按了按,有些松动,好像可以抠出来。他用双手,慢慢地将那个圆柱体琉璃瓦扣了出来。

  果然,里面有东西。

  琉璃瓦是个圆柱桶,原来的里面应该是泥土,霍辉可能将里面的泥土清理了,又为下面做了一个木头底,为上面做了一个盖。

  姚振华很轻松就把盖子扒开,里面有一个塑料袋装着的东西,他拉出来一看,惊喜!好像是一个账本之类的东西。

  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姚振华惊喜万分,正是他们想要找的物证——霍辉记录的交易记录等等。

  “惊喜!”

  但,怎么带走呢?最好不让杜鹃知道,因为她知道了可能会有心理负担,更可能会有危险。但是,自己站在梯子上,只有肩膀上部在房顶之上,没有地方可以藏这个本子啊!?

  姚振华将琉璃瓦和花盆都放置回原位,思考了一分钟,还是没有想出来法子。

  “杜鹃在下面一妇当关,上面又没有可以掩盖的道具,没办法,只能拿下去了。”

  “姚队,有收获?!”

  “嗯。”

  “杜鹃,你看到的都不要说出去,最好忘记,因为即使你知道这个事情,都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包括你的家人。当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证据很可能对霍晓辉有利。”

  杜鹃听到郝春晓的问话,又看到姚警官手里拿的东西,大概猜出来什么了,她寻思着明天向霍太太汇报此事呢,却没有想到姚警官告诉她说了有危险,甚至知道就有危险。

  “嗯。”杜鹃连续点头几次。

  姚振华将东西踹到风衣里面,又上去把天窗关好。

  “杜鹃,天窗的事情也不能向别人说起,以后,你就当天窗不存在。明白吗?”

  “明白!”杜鹃又是一串点头。

  郝春晓放回竹梯,与姚振华一起下了楼。

  此时,天色已晚,太阳早已落山,只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但路灯已经开了。

  二人都很兴奋。

  但,姚振华突然说道:“春晓,你注意后面,其他方位由我来警戒,我们现在要进入戒备状态。”

  “是!”

  郝春晓此时的兴奋一下变成了紧张,他更感慨姚队长的理性。

  姚振华清楚这个物证的重要性,也清楚他们今天能被跟踪一次,就能被跟踪第二次、第三次……

  从茶楼到停车场的停车位,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他们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又感觉走得很快、很快,更感觉走得很累、很累。

  上了车。

  “春晓,系好安全带,开车注意观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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