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刚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一个满身黑衣的男子跟了过来不知跟子衿子佩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子衿进来说:“小姐,南阳侯府的人偷偷的进了夫人的院子,要小姐留意。”

  清欢这才想起来上官昱佑在她身边还放了暗卫,便问子衿:“南阳侯不是一向跟赵氏联系私密,怎么会让世子爷的人看到了?”

  想到上官昱佑的人在暗处,大概是对方没有提防,又问:“既然是鬼鬼祟祟的进了夫人的院子,夫人肯定防备的很,我能有什么办法进去偷听呢?”

  子衿问:“小姐想要过去听吗?二门上的那两个丫环最喜欢热闹,平时也是偷奸耍滑惯了,我和子佩过去将她们引走,若是夫人心中有鬼,说不定里面没有人守着呢,小姐不妨一试。”

  清欢想了下有道理,便吩咐了一些话让子衿子佩出去了。

  这些年,赵氏的这些丫环在府里一向随意,除了清欢几个,整个相府都是自己人,夫人的院子里除了相爷和两位小姐及大少爷,几乎没有外人进来,当然,南阳侯的人除外。南阳侯府每次来人,夫人都只是交待小心在外面候着,看到相爷过来要赶紧来汇报。

  今日依然如此。

  子衿和子佩从她们两个面前走过。

  子衿先是问道:“子佩,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人?”

  “当然是真的,你随我去门口看下不就知道了,据说那人不光会吐火,不拘手里拿的什么,手一挥就能变成一朵花来。”

  “你说的这么神奇,那个人还在大门口表演吗?别是走了吧,我趁着小姐在房里休息就跟你去看看。”

  府里丫环们见识匮乏,哪里见过会吐火还能变花出来的人?

  赵氏二门外的两个丫环彼此递了一个眼神,就决定也去门口看一看,何况夫人只是让守着说是相爷来了跟进禀报,相爷此时还没回来,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不是从大门口进来,那时再回来禀报也不会误了事。

  子衿子佩看到两个人果然跟了过来,给门角边的清欢递了个眼色,清欢赶紧趁人不备闪进了赵氏的院子。果然里面就没有人守着了,若说不是赵氏心里有鬼,谁信呢?

  清欢在门口站定,确定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又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赶紧就进了空间以防丫环回来后看到自己。

  那个空间里面虽然可以自由走动,但是相对外面真实的世界却是相对静止的。因此清欢在空间里面不管走到哪里,其实都还是在赵氏的门边,虽然看不到里面如何,但好在还是能听到两人谈话。

  赵氏的声音传来:“夫人,此事侯爷也极为不悦,只说那和尚沽名钓誉,已经赶出府去了。”

  赵氏松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那项链也是假的了?”

  “侯爷是如此说的,那和尚当时口口声声说的让人极为心动,可是如今又突这样说,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清欢心里一紧,这是跟自己项链有关了?

  “哼,我早就跟侯爷说过,小心那个和尚,别被他给骗了,可是侯爷当时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就是不肯听我劝。果然是那和尚有问题,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和尚这样做,又有何目的呢?如果欺骗侯爷的话,这谎言迟早揭穿,到最后他也讨不到便宜啊。”

  “夫人,侯爷一开始就是想到这些才对那和尚深信不疑,谁知道他又突然跟侯爷说项链看着像真的,但是除了值些银子其它的也没什么新奇,可能是世人言过其实了,说它是明月国的传国至宝,可能是因为这是一件有特殊感情的信物吧。你听听这话,侯爷岂能不恼?只觉得被那个秃驴给耍了。”

  赵氏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夫人,侯爷还有交待,说是如今圣上身体越发不好,立储之事只怕很快就提上议程,但相爷还是立场不明,朝堂上从未为大皇子及丽贵妃说过话,还请夫人劝说相爷,自古便有说法,或是立长,或是立嫡,皇后娘娘没有母家支持,前朝之上,丽贵妃更胜一筹。不管相爷是不是因为夫人,都应该看清形势的好。”

  想到此事,赵氏一阵心烦:“你回去吧,此事我会慢慢开导相爷的。”那个人便开门出去了。

  赵氏如今不必为宝贝的事情烦心,这才想到,申越已是有些时日没有在自己这里过夜了。

  清欢看着那个人开门走了,赵氏虽然没有出来,可是门开着,清欢也不敢随便就从空间里面溜出来,只好在里面打理自己的花草,慢慢等着时机。

  过了一会儿,赵氏也换了衣服出来,对着二门外的两个丫环问:“相爷还没有回来吗?”

  丫环到门口发现白高兴一场,人也是早就回来守着了,听到赵氏问话便赶紧回答道:“回夫人,相爷回来了,如今在书房里面。奴婢们想着等下晚饭的时候再叫夫人的。”

  赵氏点点头道:“嗯,你们两个随我来吧,老爷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我们去老爷书房看看。”

  待到人都走完了,清欢才终于出来,弓着腰赶紧就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过了一天,清欢大早上就听到子衿过来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有什么话便说。”

  子衿说:“小姐,府里出事了,相爷对夫人发了好大的火,说夫人不贤德,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夫人在父亲眼里不是最最贤良淑德了吗?你说说是因为什么?”

  “昨晚晚饭后相爷又去了秋姨娘处,今天早上的时候夫人端了一碗药去给秋姨娘,说是秋姨娘伺候相爷辛苦了,这是给她补身子的。秋姨娘不愿意喝,夫人便要让丫环强行灌下去。秋姨娘刚闻到药味顿时就吐了起来,吐了丫环一身,那碗药也打碎了全泼到地上。夫人正在生气怒斥秋姨娘命贱,相爷又回来了,说是昨晚写的折子忘在秋姨娘处了,就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发了脾气。”

  清欢接着问:“然后呢?秋姨娘是真的,有喜了?”

  子衿说:“没错小姐,秋姨娘哭着告了夫人一状,说是自己可能有了身孕,夫人还强行要灌药。相爷让府医看过了,确定秋姨娘怀孕了,而且还检查了地上的药渣,是堕胎用的。相爷怎能不生气?”

  难怪申越生气,秋姨娘还是有些运气的,如今既然知道了怀孕的事情,申越自然处处要留心,赵氏想要再找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且有了这一次的事情,若秋姨娘的胎有何不妥,恐怕第一个算在赵氏头上。

  清欢有些担忧地又问:“既是有喜了,如今怎么样了?赵氏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吧?”

  “相爷嘱咐秋姨娘好生养胎,还给她开了小厨房,让夫人回去自己的院子,没事不能去打扰秋姨娘。”

  秋姨娘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对自己更有利。清欢不介意帮她一把,能给赵氏添堵,何乐不为。于是在第二天便准备了不少的的安胎补品着人送了过去,虽然秋姨娘此刻不缺这些,可是清欢准备的,可是来自于她的空间,若秋姨娘识货,便一眼就能看出东西的差异来。果然没一会儿,便有丫环来了。

  小莲行了礼说:“三小姐在写字啊?我家姨娘让过来感谢小姐。”

  “回去跟姨娘说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那些补品放心吃吧,都是好东西。”

  “是,但姨娘说了,感谢的不是这一件事,没有小姐便没有姨娘的今日,姨娘心里感念小姐的恩情。”

  看来还果然是个有良心的,没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你跟姨娘说,好日子刚刚开始,一定好好保住胎儿,享福的日子都在后头呢。还有,若是缺了什么,只管过来跟我说,都是一家人让姨娘不要客气。”

  小莲心里也奇怪的很,印象里三小姐极为窝囊,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那些昂贵的补品,三小姐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一个丫环,自然也不敢问太多,只能谢恩之后就回去复命去了。

  晚间的时候,清欢因为无聊依然坐在桌子边上练字。现代的她字写的极为漂亮,如今用毛笔写的像是狗子爬的一样,实在是不甘心,没事了就慢慢练。

  突然抬头看见窗户上一闪,上官昱佑已经进来了。

  清欢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抚着心口轻拍,惊魂未定。说:“哎呀,你……敲个门进来会死啊?多大的人了还爬窗户!”

  上官昱佑却不管不顾说:“那不行,我不想让你的丫环知道我在里面。”

  清欢:“?你也知道这样不好?”

  上官昱佑撇撇嘴说:“怎么?生气了?”

  清欢:“切!有话快说!”

  上官昱佑并不奇怪她的态度,柔着嗓子说:“我从外面回来,路过相府,过来看看你!”

  清欢抬头,两人眼神相撞,她顿时脸红了起来,赶紧低下头,轻声说:“怎么这么晚?”

  上官昱佑嘿嘿一笑:“我这些日子查到了一些线索,成王世子可能还在人世,这几天都在忙着这件事。”

  清欢面上一喜:“真的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是昱菲姐姐知道了吗?昱菲姐姐一定高兴坏了。”

  上官昱佑皱眉说:“我没有跟她说,还不能跟姐姐讲,万一希望落空,岂不是更加伤心。”

  清欢的小欢喜还没雀跃起来,就被无情掐灭了,蔫蔫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不能掺合进来,成亦珩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清欢没有再说话。

  上官昱佑从地上将毛笔捡起来,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忍俊不禁。

  清欢一把抓起来,将纸揉成一坨,往旁边的盒子里丢去。

  上官昱佑又铺了一张纸,不容拒绝将笔塞回给她,又握住清欢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来。

  清欢的心砰砰直跳,眼前只剩下这一张惨白的宣纸,和上面整整齐齐写下来的字。确切地说,是名字。

  清欢,上官昱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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