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踢打在一起的贺初铮和阎谨,捏着药单直奔南辞的病房而去。

  秦昱北走到病房门口时,时穆寒递了杯红糖水给南辞,他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表情。

  南辞接过玻璃杯,琉璃般的眸仁里是不设防的浅笑,和谐得刺眼。

  秦昱北觉得,一定是这医院的空气不好,让他喘气时鼻腔都带着火辣辣的疼。

  秦昱北看着南辞喝完红糖水,推门而入,很亲昵地揽着南辞的腰身,扫了眼时穆寒。

  “送辞儿来医院,麻烦你了。”

  时穆寒抬头,目光坦荡地看着秦昱北,“秦总,下次来医院探病之前,先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处理干净。”

  他指了指秦昱北脖子上青着的痕迹,面带嘲讽。

  秦昱北眯了眯眼睛,正想要反驳,耳畔却传来南辞的声音。

  “秦昱北,你给我适可而止!”

  秦昱北闻听,用拇指擦了下南辞唇角未融化的红糖渣,挑了挑眉。

  “好,我都听秦太太的。”

  南辞被他激的,一口气闷在了胸口,秦太太……

  他这话让他们刚才的对话,像是在打情骂俏。

  时穆寒见到这副画面,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并不作过多纠缠。

  “南辞,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时穆寒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南辞和秦昱北二人,秦昱北立刻就松开了她的腰肢,面色冷了下来,“跟我回去。”

  南辞眉头蹙了蹙,不比秦昱北的气势弱上分毫,仰着脸看他。

  “回你的别墅?秦昱北,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和金丝雀,如果你需要的是逆来顺受、乖巧安静的床/伴,那你找错人了。”

  连时穆寒都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南辞觉得挺丢人现眼的。

  “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选。”

  南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逐客令的味道明显。

  秦昱北态度清冷,“你承认秦太太的身份,我就解释给你听。”

  他想知道,南辞膈应他脖子上疑似“吻/痕”的痕迹,是因为吃醋嫉妒,还是因为颜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辞抿着唇角,一直没开口。

  秦昱北想逼她服软,但她活了二十四年,从来就没有服过软。

  “砰——”

  楼上传来一声枪响,秦昱北眸子一厉,离开了病房。

  等他赶到顶楼的病房,贺初璨正被五花大绑着,阎谨肩膀中弹,鲜血四溢。

  医生用镊子给他取子弹时,他还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痞子似的翘着二郎腿,淡淡吐出一个烟圈。

  能伤到阎谨的人,除了贺初璨没有旁人,看样子那一枪是冲着他的心脏去的。

  秦昱北蹙了蹙眉心,视线从虚弱的贺初璨身上划过,聚拢在阎谨张狂桀骜的脸上。

  “你要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枪,阎谨,是不是我该找个精神科医生给你看看脑子,你欠虐?”

  阎谨被噎了一下,但眉眼间很快恢复如初,“昱北,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我只要她。”

  他的话,让被绑在地上的贺初璨,眼里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偏偏,阎谨已经半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小璨儿,我心疼你才失去了一个孩子,你非要凌迟掉我的心软,是不是?”

  贺初璨动了动唇,嗓子干涩得一个字音也发不出。

  那一枪没打死他算她倒霉,阎谨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些年来她也算是门儿清了。

  她撇开视线,挣扎着躲开他的钳制,下巴却要被阎谨捏碎一般。

  “小璨儿,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但我只接受死在你身上这一种形式。”

  他说的字字暧昧,贺初璨心里却没有心动,只有翻涌在胸腔里的难堪。

  她剧烈挣扎,可绳子绑得太紧,根本动弹不了。

  “阎谨,我诅咒你这一生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阎谨的视线一下子就冷了,不是因为不得好死,而是因为孤独终老。

  “昱北,你先出去吧,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没人能管的了,更没人能插足。”

  秦昱北眉头紧蹙,阎谨是他的兄弟,平时什么都好,可碰上这个女人就像是失了智,阎家老爷子抽了他几百鞭子,把他扔去军队边寒之地,都扭转不了他的倔脾气。

  “胸口的那一刀,再加上这次的枪伤,阎谨,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阎谨不走心地应了声,等秦昱北离开后,他抚了抚贺初璨的脸蛋,贪恋地流连着。

  “说说,枪是哪里来的?”

  贺初璨咬着后槽牙不说话,手枪是阎谨的保镖给她的。

  那个男人曾是贺初铮的朋友,看不过眼想帮她一把,她不能害人。

  “不说是吧?”

  阎谨捡起地板上的枪,利落地装好***,装弹上膛,枪口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砰”的一声,精准打中一个男人的眉心。

  贺初璨惊恐地看着,半个小时前偷偷塞了把枪给她的男人,整张脸被血糊住,倒地。

  男人的尸身很快被拖走,病房门关上,只剩贺初璨与阎谨两人。

  “还想跑吗?”

  阎谨问地很平静,但贺初璨知道,他越平静心里就越是震怒。

  她的眼睛里泪光汹涌,既自责愧疚于那个男人的死,也绝望痛苦于自己的处境。

  “不……不跑了。”她机械地说,大脑已经放空。

  阎谨挑眉,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手臂上束缚松开的一瞬,贺初璨直接往身后的墙上一头撞过去,却被阎谨禁锢住,抱到了病床上。

  男人的身体压下,贺初璨慌得伸手用指甲去抠他肩膀的枪/伤,她指尖全是粘稠的血,他却浑不在意地扯着她的衣服。

  她的病服被扯开大片,阎谨解自己衬衫扣子时,贺初璨忍着头晕眼花,爬起来就跑,却被阎谨一把握住脚踝拖了回来,压住。

  “敢跑是不是?贺初璨,你那个前男友叫什么名字,我现在让人去杀他,你说黄昏之前,我能不能看到他的骨灰?”

  贺初璨狠狠愣住的片刻,阎谨已经得逞,与身旁的女人完成了最亲密却最绝望的事。

  他的吻晕染开贺初璨的泪珠,“贺初璨,我爱你……我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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