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听到这话的凤霖低低一笑,抬头看向凤昊天,开口反问道:“母妃究竟是死了,还是去了哪儿,父皇您说的清楚吗?”

  他满眼嘲讽,看向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却也忍不住笑他太过无能。

  但凡他之前多少强势一些,他的母妃又怎么可能做出与皇叔出走的事情?这个脸,他可真是不觉得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昊天登时沉了一张脸,看向凤霖的眼底带了几分怒意。

  纵然他对贤妃的死也多少有些疑心,但怀疑与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直接说出来不同,便是直白的在打他的脸。

  况且他也并非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如何能忍?

  “儿臣是什么意思父皇不知道?别人若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那岂不是有了上天入地的本事?”

  凤霖呵呵一笑,半点不信这件事情凤昊天不知情。

  这个宫中,他才是那个一手遮天的人。

  得到他的准许,那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无人敢拦着。

  可若是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悄无声息的办成一件事情,这根本不可能!

  纵然她叶拂衣的能耐比寻常人多了不少,那也绝对做不到!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母妃的尸身如今就在皇陵之中,岂容人在这里胡搅蛮缠?今日朕姑且当你醉了,不与你计较。可若是再有下次,你看朕不砍了你的脑袋!”

  凤昊天怒极,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乖巧不已的凤霖竟然还有如此没规矩的一面。

  若是早知道他是个这种性子,当日他就不会只是将他禁足,而应该将他幽禁起来,也免得跳出来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凤霖看着气成这个样子的凤昊天,丝毫不以为然,反而讥讽一笑道:

  “你要砍就砍吧,反正本王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本王的存在,从来都是一个错误不是吗?”

  他的话使得凤昊天骤然心冷,看着他的眼中也下意识多了杀意。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他沉了脸问出声看,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事情他隐瞒的那么多年,居然会被他给知道。

  难不成,是当时他派去的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父皇就说是不是就好,至于本王如何知道的,这重要吗?堂堂贤妃,居然与自己的小叔有染,这若是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凤霖继续笑着,看着凤昊天的眼底满是讥讽。

  很明显,他瞧不上他父亲这个姿态。身为皇上,他想要什么没有?

  可他呢,非但不为了这件事情而怒火中烧杀了那两个人,却还试图在这里遮掩。

  呵,他是不是应该夸一句兄弟情深?

  “混账东西!那可是你的生母,你怎么能如此作践她?”凤昊天面带错愕,怎么都没想到凤霖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往日虽然他与她也不算是特别亲近,但至少进退有礼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可现在的他提起来贤妃与他皇叔,眼底的讥讽不屑格外明显,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

  纵然是素昧平生的人,也不该用如此恶意的话去伤人。

  “生母?一个生而不养的人,本王为何要叫她母亲!当年她为何生下我,难道父皇你不知道吗!”

  凤霖晃晃悠悠起身,也顾不上什么跪不跪,只是想着过往的一切觉得格外可笑。

  “你知道吗,起初我并不明白为何她要那么冷漠的对我。本以为是我不够懂事,所以才惹怒了她,以至于她冰冰冷冷的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可后来呢?即便我再努力,再拼了命的想要她多看一眼,可她对我的态度却也依旧如此,冰冷的让人以为她只是一个照顾我的嬷嬷!”

  “这些,父皇您都是看在眼里的!但凡您当时说句话,她也不能如此冷落我吧?”

  凤霖笑了,笑容极其苦涩。

  他当年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可她对他的冷漠,却贯穿了他整个年少无知的阶段。

  若非后来明白这些都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他的父皇,他或许还会以为是他自己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她对他一直淡漠。

  原来,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凤昊天满脸复杂的看着凤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想着过往对他的疏离到底将这话忍了下来。

  当初不单单是贤妃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他这个当父皇的,也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他。

  所以,他如今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他。

  “父皇,你是不是也觉得当年的我真的可怜?”凤霖没等他开口便自己问了出口,面上满是嘲讽。

  凤昊天淡淡应了一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自然是觉得当初的他比较可怜,一个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却被自己的父亲母亲双双冷漠以对。

  可他平日里除了忙朝着的事情之外,便是陪在菀怡母子的身边,至于旁的其他孩子,他确实没有什么精力一一照看。

  “看吧,您都如此觉得。可母妃并没有,她只是觉得她对我已经很好,我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和现在一眼满腹怨言。”

  凤霖对上凤昊天略带疼惜的双眼,笑容更是讽刺。

  这都过了这么久,他可算是知道心疼他这个儿子了……

  “你母妃性子清冷,并非独独对你这样。这些年,她对朕有何尝有过热脸?”

  凤昊天轻叹一口气,试图说服此刻想法偏激的凤霖。

  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他们这些长辈做错了,而不是他的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总不好顺着他的话说贤妃不好。

  她人已经去了,即便当初确实做错了事情,不该将上一辈的恩怨转移到孩子的身上,可斯人已逝他也不好再追责什么。

  “那是因为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你。”凤霖冷冷开口,看向凤昊天的眼底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生了儿子后心思依旧不在自己的身上,这说起来难道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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