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此事我已经说过与旁人无关,是本王一人的选择,阿炎你难道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康王满眼怒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突然觉得他或许并不太了解他。

  年轻人血气方刚他能理解,可这件事情他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便不需要他再跳出来为他出头。

  “王爷!阿炎实在是为您不平,您不该是如今这个处境。”

  阿炎气的红了眼眶,看康王到现在都还在维护德妃,更觉得不值。

  她若是有真心尚且还好,可她都那么对他了,他为何还要为了她回来?

  “本王说够了,阿炎你听不懂吗?”康王动了怒,看着他的眸间满是怒火。

  他鲜少对他发脾气,更不可能因为别人对他冷脸。

  阿炎顿时觉得委屈,眼带不甘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跑了出去。

  康王顿时脱力坐在椅子上,没了逗鸟的心思,就连被金丝雀啄了一下,都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他知道自己如今多半是疯了,哪怕这么多年的苦楚,都依旧不能让他清醒。

  当初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无论后来会发生什么,她会怎么选择,他都注定只能是被动的。

  “嫣儿,二十多年过去,你这次让本王回来,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的孩儿?”

  虽没见到德妃,可他却也已经将凤夜辰归为了自己的孩子。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与他高度相像的脸,还有他的出生日期。

  全天下人都以为二皇子是因为早产,而他当初也是这般以为。可早产的孩子大多早夭,纵然是皇家的孩子也挡不住。

  可他不仅没有,而且从小到大身体都特别好,文武骑射样样在行,如何像是先天不足的孩子?

  他关心嫣儿,自然对这个孩子也多少知道一二。只是他不过感慨嫣儿命好,有这么一个人儿子之后,在宫中便能站稳脚跟。

  往后,他就是当不上皇后,按照当时表现出的聪慧,也定然能给她安稳的未来。

  对于这孩子可能是他儿子这一点,他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想。

  当晚,他便乔装打扮一番,到了王嫣所在的宫殿。

  几日的调养,她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纵然没见到凤昊天,身体渐渐好转,也让她觉得欣慰。

  只是姜嬷嬷自那日之后还没有来过,她见不到她,总觉得心中难安。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康王,王嫣先是诧异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连忙看向四下,生怕有人看到他这个时宸过来见她,还是翻墙。

  若是传出去,皇上必然会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

  “嫣儿莫慌,本王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不会让人撞见的。”

  康王忙开口,只是看到王嫣慌乱的样子,便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多年不见,他本以为她现在过得很好,却没想到一场病竟如此折磨人。

  她瘦了,也比去年送到江城的画像老了几分。

  不过她还是那么漂亮,一如当年他见到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王嫣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看着多年朝思暮想的人,她还未曾开口便落下泪来。

  “你瞧瞧本宫,年纪大了,见不得故人了。”

  擦去眼角眼泪,王嫣浅笑着说着,笑容却格外勉强。

  她本以就算是见到,这么多年的磨炼,她也早已经是铜墙铁壁再无半点缝隙可寻。

  可现在真的见到他,她才知道,之前那些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她依旧是当年的她,而凤昊宸,康王,也依旧是当年那个看到她便手足无措的少年。

  “昊宸,本宫同你多少年未见了?”王嫣低声反问,捏着手中的帕子满心复杂。

  二十多年,他们二十多年不曾见到。她还以为,至死都见不到他了。

  “许多年了吧。娘娘看着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如当年一般。”

  凤昊宸恢复了些许理智,也不再称呼当初的旧称。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纵然他还有心怀念从前,却也清楚,回不去了。

  “本宫老了,你也老了。时光当真丝毫不留情面。”

  王嫣低低一笑,近乎贪婪的看着他那张许久不曾见过的容颜。

  今日之后,她又不知道多少年能再见他一次。

  “娘娘说的是。咱们确实上了年纪,孩子们,也都大了。”

  凤昊宸面带深意的看着王嫣,仔细观察着她的变化。

  听到孩子两个字,王嫣睫毛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微微一笑道: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们都长大了。本宫此次让你回来,也是想让你帮帮夜宸。”

  她不知道康王此次回来是否是为了报复,可这些年,她每日都活在煎熬中,也总该还够了吧?

  更何况当初她也是被逼无奈,而并非是故意为之,怎么能算是她的错?

  “娘娘以为本王还会愿意牵扯到这皇位争斗之中?”凤昊宸低低一笑,看着她的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嘲讽。

  当年他也是因为她方才对皇位动了心思,却不曾想,她竟会以为他不能成事。

  或许他是真的无能,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他的哥哥,而无能为力。

  如此想来,他确实是废物了一些。

  “昊宸,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本宫?若是的话,要打要骂随你去,只要你还愿意帮本宫……”

  王嫣着急开口,看着他的眼中满是恳求。

  她现在已经没了别的办法,而她又不能再轻举妄动,就连见到皇上一面,如今都成了奢侈。

  这样的自己,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帮到夜辰什么。

  所以,她才会冒险让人送信到苏城。

  她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她与凤昊宸之间究竟还有没有情分在。

  毕竟,她当初那一下,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斩断了大半。

  若他是怨恨她的,倒也正常。

  “德妃娘娘这话本王有些听不明白,你不妨说的清楚一些。”

  凤昊宸看向德妃的眼中带着浅浅笑意,俨然是一副等她自己坦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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