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是你吗?”

  宁采臣满脸激动上前,兰若寺的时候,廖文杰就随身携带一把红伞,据说还是一件降妖伏魔的法宝。

  “你要死啦,有危险,不要过去!”

  知秋一叶伸手拉住宁采臣,后者仅有0.5缚鸡之力,被知秋一叶这么一按,顿时寸步难行。

  “宁老弟,眼神真好,这都被你认出来了,我还想吓唬你一下呢。”

  廖文杰收起红伞,笑着朝宁采臣走去,因为面具的缘故,笑声阴仄仄的,让人无法将他和善类挂钩。

  知秋一叶就这么认为,且无比坚定,他刚刚立誓,如果廖文杰是善良之辈,他就吔十碗大米饭!

  不妥,太伤身体了。

  “崔兄,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

  这次知秋一叶没有再拦,宁采臣抱住廖文杰拍了拍肩膀后背,眼眶微微湿润,抱怨道:“燕大侠说你降妖而死,虽死无憾,还让我不要伤心,应该高兴才对。”

  “运气好,活着从阴间走了出来,这段时间都在养伤。”

  “那你遇到燕大侠了吗?”

  “遇到了,他伤得比我严重,送小倩、小青转世之后,我带他回兰若寺,那只树妖也被我们连根拔起了。”

  廖文杰说道:“别光说我,你呢,功名到手了没?算算时间,马上就要二月了,有无机会去京师才加会试?”

  “没有,什么都没有。”

  宁采臣闻言叹气,苦笑道:“我和燕大侠分别之后,被当做逃犯抓捕,一关就是半年,错过了乡试时间,再想有所作为也只能等到三年之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身上臭烘烘的,还留起了胡子,感情是半年没洗澡了。”廖文杰调侃道。

  “有的,我洗了……”

  宁采臣小声BB:“附近有间义庄,我骑马过去歇歇脚,刚好碰上雷雨天,趁机冲了一把。”

  廖文杰严肃点头:“确实,半年了,是该冲一把,时间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你说话还是这么怪怪的……”

  宁采臣捋了捋,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摇摇头不再多想,好奇道:“崔兄,半年不见,你干嘛带着面具,是新的修行方式吗?”

  “那倒不是!”

  廖文杰抬手点了点面具,朝姐妹花那边扫了一眼:“我算出这里有一位女子与你有一世宿命姻缘,如果我露出真容,你就没机会了。”

  “哎呀,在我面前也敢说帅,我知秋一叶行走江湖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会吹的。”

  宁采臣还没说话,一直旁听的知秋一叶忍不住了:“先说好,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眼见为实。你把面具拿下来,我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牛皮吹上天,可别怪我口下无德。”

  “好说。”

  廖文杰微微侧身,避开对面的好奇视线,拿下面具露脸,给秋一叶行看了一眼。

  “呜呜呜———”

  知秋一叶潸然泪下,哭得像个孩子,宁采臣拍着他的肩膀好言安慰。

  “知秋法师,不要难过,这也不是你的错。”

  “你走开,我不要你安慰,我只是眼里迷了沙子。”

  ……

  正气山庄。

  嘭!嘭!嘭!嘭————

  红线鬼手连续挥舞,五具摆放在正屋中间的棺材飞出,整齐排列在院子中。

  廖文杰挨个上前,挥掌将棺材盖拍飞,确认棺材中只有干尸,这才作罢。

  “崔兄,你在干什么?”

  “义庄里有尸气,我怀疑这里有变异的僵尸,或者是尸妖,检查一下以防万一。”廖文杰解释道。

  “有尸气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知秋一叶探头嗅了嗅鼻子,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闻闻,貌似还真有一些。

  厉害,果然是高手!

  他心中佩服,嘴上不服输,双手抱拳道:“在下知秋一叶,昆仑派后进末学,不知道阁下是哪派高人?”

  “崔鸿渐,一个无门无派的野道士,算不得高人。”

  廖文杰抱拳回礼:“知秋老弟要是不介意,和宁老弟一样,喊我一声崔兄即可。”

  知秋一叶:“……”

  廖文杰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介意,大家岂不是都没面子。

  “崔兄。”

  “知秋老弟。”

  廖文杰点点头:“外面说话没意思,我这里有酒有菜,进去收拾一剑屋子,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有酒,那可真是太好了。”

  ……

  烛火点亮,廖文杰从红伞中取出酒水熟食,三人配着馒头吃了起来。

  几句话聊完,廖文杰话锋一转:“知秋老弟,我刚刚藏在暗中,看到你用朱砂画符。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的施法步骤,先吐口水,再抹朱砂,会不会有点耽搁时间?”

  醉翁之意不在酒,廖文杰借机套话,想问问定身术什么价钱。

  诚然,知秋一叶的定身术耗时太久,实战之中并不适用,可话又说回来了,正经人谁用定身术降妖啊!

  再拿猴子举例,七仙女被他定住之后,没多久就下凡找老实人去了。

  “确实有点长,遇到高手,我连施术的时间都没有。”

  知秋一叶四下瞄了瞄,小声道:“我偷偷告诉你,还有宁老弟,你们可别传出去。”

  宁采臣:“……”

  怎么回事,在坐就属他胡子一把,怎么是个人都可以喊他宁老弟?

  “知秋老弟细说,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其实这招定身术,原本是咬破指尖,以血画符,我怕疼,就琢磨出用朱砂来代替。”

  知秋一叶嘿嘿一笑:“见笑了,一点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

  “那你可真是个天才!”

  廖文杰由衷说道,非贬义,纯字面意思,的确是在夸人。

  三人边吃边聊,隔壁大屋内,一群家丁大眼瞪小眼,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酒香,再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一时间悲从心来。

  他们也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咕噜噜~~~”

  傅月池揉了下干瘪瘪的小肚子,委屈道:“姐姐,我好饿,我能去隔壁借口吃的吗?”

  “不行,你一个女儿家,大半夜找人要吃的,成何体统?”

  “人家饿嘛!”

  “忍着!”

  傅清风摆出姐姐威严,教训道:“虽说爹爹遭了大难,我们现在落草为寇,但家门礼数不可忘,爹爹的教诲更不能忘。”

  “咕噜噜~~~”x2

  (๑ ̄~ ̄)σ(; ̄︿ ̄)

  “姐姐,你也很饿,对吧?”

  “我不饿!”

  ……

  “我虽遭了牢狱之灾,却在监狱里遇到了一个厉害人物……”

  宁采臣讲起自己神通广大的狱友,翻出行囊布包,将一本书和一枚铁牌放在桌上:“老伯让我帮他把这本书印了,还给了我一块令牌,说我将来会用得上,你们认识吗?”

  令牌上写着‘卧龙’二字,知秋一叶接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猛地拍了下桌子。

  “我不认识!”

  “巧了,我也不认识。”

  廖文杰撇撇嘴,拿起名为‘人间道’的书翻开起来,开篇第一句,天地有情尽白发,人间无意了沧桑。

  有点意思,不愧是著书大家,写什么都会被抓的诸葛卧龙。

  梆梆梆!

  房门敲响,傅家姐妹推门而入,傅清风望着满满一桌酒食,只觉腹中更加饥饿,先是躬身一礼,而后道:“我们姐妹和诸多家将风餐露宿,此刻饥饿难忍,我这里有银子,若是三位的干粮还算充足,能否分我们一些?”

  傅月池没说话,探头朝廖文杰看去,她进来的时候,廖文杰抬手将面具扣上,可惊鸿一瞥,她隐约看到了半张脸。

  怪人,明明脸上没伤疤,长得也不丑,干嘛整天戴个面具?

  “月池,不得无礼。”傅清风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衣袖。

  “没有,我只是……”

  傅月池刚要辩解,余光瞥到桌上的铁牌,当即眼前一亮:“咦,姐姐你看,那块令牌是诸葛先生的信物。”

  “诸葛卧龙!”

  傅清风望之大惊,恭敬行礼道:“原来是诸葛卧龙前辈当面,晚辈失礼了。”

  傅月池跟着行礼,心头嘀咕疑惑,没记错的话,诸葛卧龙比她爹年纪还大,可她刚刚分明在面具下看到一张年纪轻轻的面孔。

  “我不是,他才是,这是他的铁牌。”

  廖文杰抬手一指宁采臣,找诸葛卧龙,关他崔鸿渐什么事?

  “原来那位老伯就是诸葛卧龙,难怪这么厉害!”

  宁采臣恍然大悟,猛然间还有点小窃喜,他在狱中和诸葛卧龙相谈甚欢,白嫖了六个月的名师,学到了不少学问。

  当时觉得老头疯言疯语,满口惊世骇俗的言论,现在想来,分明都是至理哲学,一般人想学都学不到。

  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他。

  正想着,发现傅家姐妹一副恭敬有加的神色,宁采臣急忙摆手:“误会了,我不是诸葛卧龙,令牌是他人所赠,和我没关系的。”

  “骗人的,他就是诸葛卧龙。”

  廖文杰无情拆穿实话,给宁采臣上了一个治世大贤的马甲。

  之前没注意,现在近看傅清风,发现她和小倩并非完全样貌一样,相似程度只有九成五。

  半成差在体型上,傅清风有点月……咳咳,稍稍圆润了那么一小圈,因为对比,伤害翻倍输出,和她妹妹傅月池站在一起,圆得更明显了。

  不怪她,是小倩的错,都怪小倩太干瘪,打打气,两人就彻底一模一样了。

  ——————

  有盟主‘一只孤单的狗子’的打赏,另,晚上三更,补上昨晚那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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