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还没来得及向霍玄炫耀,她那刚出生的小侄女像小猴子似的,忽闻齐皇后晕倒,不免吓了一跳。

  李稷忙命人送齐皇后回坤宁宫,长平则留下坐镇。

  刚刚出生的一对小姐妹被乳母抱走,王先生还在为柳妃治疗当中。

  长平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几许,突然发现雪鹰还没有回来,不禁疑惑道:“雪鹰怎么还没回来?”

  霍玄已经知道雪鹰是去请王先生的,便道:“许是没找到人,耽误了功夫。”

  说着,他便命霍甲前去告知雪鹰,他已经带王先生进宫了。

  不多时,霍甲回来禀道:“长公主,侯爷,雪鹰出宫后遭到了伏击。”

  长平惊道:“那他怎么样了?”

  霍甲回道:“雪鹰腹部中剑,属下已将他送回长公主府医治,所幸于性命无碍。”

  长平眉头紧拧:“怎么会这样?”

  霍玄冷眸微凝:“看来,是有人不想柳妃顺利产子。”

  柳妃的胎像很稳,却突然提前发动,已经令人怀疑。

  如今雪鹰请医却被人拦截,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长平十分生气,什么人竟如此大胆,而且还对宫内外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时,雪萝面色难看的走进来,低声道:“殿下,皇后娘娘……小产了。”

  “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平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齐皇后才刚刚诊出喜脉,怎么就小产了?

  霍玄却是猛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凛,牵着长平向外走去:“阿余,我们先出去。”

  长平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跟着霍玄来到了殿外:“夫君?”

  霍玄沉声道:“我怀疑,这明华宫有不干净的东西。”

  霍玄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指的是催产之物,而且还有可能是极为烈性的。

  若不然,柳妃为何突然早产,皇后不过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又为何会突然小产呢?

  不过,王先生还在为柳妃诊治,倒是不好大肆搜查。

  霍玄只能先带着长平远离殿内,以免也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长平瘪着小嘴,神情颇为难过:“皇后娘娘的小宝宝还不会动呢,怎么就没了呀。”

  霍玄安抚道:“皇后娘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小宝宝的。”

  长平点了点头,道理她都懂,但心情还是很沉重。

  折腾了一天,直至天色渐暗,王先生才满身疲惫的从产房里走出来,道柳妃已经脱离了危险。

  李稷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着沉沉睡去的柳妃,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长平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李稷道:“皇后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精神有些不济。”

  齐皇后先前受范嬷嬷埋在坤宁宫里的腌臜物的影响,身体还没有调理好,原本不该这么快有孕的。

  她此次怀有身孕实在是巧合了,太医早就说过,这一胎恐怕难以保住。

  帝后二人对此均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李稷还好,他有心理准备,又得了一对双生的小公主,并没有太过沮丧。

  但齐皇后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对于这个盼了多年的孩子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她的欢喜还没散去,就迎来了噩耗,怎能不受打击。

  霍玄趁机向李稷说了自己的猜测,李稷顿时勃然大怒。

  如果皇后小产、柳妃早产都是意外,李稷尚且能够接受,可若是人为,就无法容忍了。

  李稷当即下令,先将柳妃转移到附近的宫殿休养,而后将整个明华宫都翻了一遍。

  天色已晚,这事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长平打算先去探望皇后,再回长安宫休息。

  皇后怀胎的月份尚小,又本就胎像不稳,小产后身体虽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

  她虽然心里难过,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微笑着招呼长平。

  长平安慰了皇后一番,离开时叮嘱李稷道:“皇后娘娘虽然在笑,但她失去了小宝宝,心里是很难过的。你要多多关心她,知道么?”

  长平一板一眼的说教模样,似乎和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长公主的形象重合了。

  不过,李稷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耐烦,而是吃味的说道:“皇后是朕的妻子,朕自然会关爱她。反倒是你,你又不是没有夫君,总盯着朕的妻子做什么?”

  长平皮笑肉不笑的磨了磨牙,强忍着压住了发痒的手。

  哼,那个讨人厌的弟弟又回来了!

  长平与霍玄回到长安宫休息,不免又聊起白日之事。

  长平鼓了鼓脸颊,半晌方才慢慢说道:“夫君,我不想生小宝宝。”

  霍玄问道:“为什么?”

  长平吐了吐舌头,面露难色:“生宝宝太可怕了。”

  长平虽是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也从来没有如此直观的见过妇人产子的过程。

  柳妃疼的大喊大叫花容扭曲,全无平时优雅的形象,还有那样浓重的血腥气,好像将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流干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长平为了稳定大局,一直壮着胆子陪着柳妃,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后怕不已。

  长平看向霍玄,忧愁的问道:“夫君,你想要我生小宝宝吗?”

  霍玄看着小公主一脸藏都藏不住的“快拒绝快拒绝”的表情,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着,他又认真的说道:“阿余,你不想生宝宝那就不生。我不要宝宝,我有你就够了。”

  长平并不懂得霍玄这句话的份量,但解除了生小宝宝的危机,她心情大好的扑到了霍玄的身上:“夫君,你最好啦!”

  霍玄伸手抱住长平,唇边溢出幸福的笑容。

  转天,对明华宫的搜查出了结果。

  赵得海在殿中的炭盆里,发现了一角未燃尽的纸张,太医在这张纸上发现了可致孕妇早产的毒药。

  这毒药十分厉害,附于纸上无色无味,对身体并不造成伤害,可一旦燃烧纸张,毒药挥发出来,孕妇闻到后就会早产。

  原本,那纸张快要燃尽,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危害了。

  可偏巧齐皇后本就胎像不稳,才会导致小产。

  柳妃这时已经清醒过来,听闻此事愧疚无比:“是妾身害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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