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跟随在周侗身边学艺时,曾经听周侗私下说起过,和修道者有关的某些秘密。

  是以当他发现,危险的来源处,不是其他,而是那朵飘飘荡荡而来的云团。

  理所当然就怀疑到了修道者的身上。

  他知道所谓的修道者,无论是观念还是习俗,都和普通人又很大的不同性,无法以普通人的行为准则,去推测修道者的心态。

  在武松的感应中,那朵云团上气息凌厉如剑,仿佛一柄世间最锋锐的神兵般,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发着危险气息。

  虽然不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和修道者发生过纠葛,为何会突然生出不安的情绪。

  但作为一名习武者,如果连自己的灵觉都无法相信,那么也就离败亡差不多了。

  尤其是武松,更是向来信任自身的灵觉,并且多次仗此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他心念暗转间,就已经飞身下马,躲入了官道旁边,树木参天的茂密的树林中。

  这一幕看地仍然在马背上的张三暗自发楞,浑然不知,为何武松会如此行事?

  武松钻入树林前,转头回看了张三一眼,点头示意。

  张三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学着武松的样子,手脚笨拙地翻身下马,跟随在武松的身后,窜入树林中。

  两人在丛林中藏好身躯后,张三习惯性的准备东张西望,查探一下身旁的情况。

  便被武松一把制止,低声警告道,“勿要作死,有修道者正驾云路过上空……”

  张三闻言顿时偃旗息鼓,再不敢轻举妄动。

  他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皇城司察子,自是听说过,有关修道者行事飞扬跋扈的传闻。

  两人安安静静地躲避在丛林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暗中默默地计算时间。

  半盏茶时间后,武松只觉心灵中那种大祸临,乌云盖顶般的阴霾渐渐消去,危机感降到最低点时,才转身招呼身旁的张三。

  透过树丛顶端斑驳的光线,再也没有看到那朵云朵的踪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警备。

  张三听了武松的说法,犹自不太放心,谨慎地悄悄伸头查探,看到云团果真将要消失在天际。

  经过这一番惊人的恐吓,无论是武松还是张三,都心急如焚地加快了前进速度。

  愈是接近东京汴梁城,武松便愈是感应到,隐藏在虚空中的那一份惊悸不安。

  偌大的东京汴梁城,就像是一头张开血盘大口的恐怖巨兽,正准备将自己吞噬。

  他拉了一下手中马匹的缰绳,制止了前进的脚步,有些踌躇不决,一时间无法下定决心。

  半个多月前,他还在这座大宋国的京城中,随同百万普通百姓,一起生活长达数年的时间。

  兜兜转转,结果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可惜只是半个月时间不到,再一次面对东京汴梁城时,却让武松感到十分的陌生。

  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如此陌生,仿佛随时都能够跳起噬人,犹如妖魔鬼蜮的东京汴梁城。

  张三颇感无奈。

  这一位武二郎的警惕心,乃是他生平未见,简直堪称稍有风吹草动,就

  会疑神疑鬼的地步。

  眼见武松踌躇不前,遥观东京汴梁城,准备过门不入的架势,忍不住劝解道,“二郎又怎么了?”

  武松坐在马背上的身躯一僵,随后突然放松,手中的马鞭遥指东京汴梁城,嘴角含笑,心中暗道,“武某又回来了。”

  眼望路旁神色匆匆的行人,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得把疑惑放在心中不语。

  两人驱马前行,耳边听到行人议论纷纷,说起前几天,那一场不管身处东京汴梁城的那个地方,任何人都能够看到,天空中仿佛遮天蔽日般的惊人画面。

  听着有忧心忡忡青衫士子评论,这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吾辈自当需忠心报国,报效朝廷,上书官家,让他铲灭身旁的奸臣,清理朝政,消除隐患云云……

  张三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角。

  这些穷措大们,从来都喜欢做惊人之语,还没有当上正印官,就开始操持起朝廷大政。

  武松的注意力却放在所谓的惊变上,莫名想起半途中,遇到匆忙赶路的那位修道者,暗忖是否有没可能,亦是惊变的一员?

  作为一名习武者,武松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哪怕武功练地再高,或许在杀伤力方面可以媲美普通的修道者。

  不管怎么说,修道者如果没有真正的超凡脱俗,蜕凡成仙,肉身同样十分脆弱。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修道者在和习武者的战斗过程中,被习武者击杀的先例。

  但是在搞事情的方面,注重个人实力的习武者们,却远远无法和修道者相媲美。

  周侗曾经对他说过,修道者勾连天地元气,撬动宇宙,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以凡人之躯,行事神灵的权柄。

  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排山倒海,缩地成寸,千里传音,掌控雷霆……

  诸多玄妙到无法想象的神通,赋予了修道者们超乎想象的实力,亦让他们变地异常的傲慢。

  眼见城门在即,武松蓦的惊咦一声。

  虚空之中,有感到既熟悉又感陌生的气息浮现,身后普通人无法看到的地方,一颗斗大的星辰在缓缓转动。

  一缕星力从星辰上溢出,沿着莫名的联系,渐渐没入武松的身躯,引发缓慢而又坚定,无可逆转的转变。

  武松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任凭他如何运转功力,都无法察觉到,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异常,才引来这可怕的变故。

  星力虽小,只有细微的一缕,但是在质量上,比起武松苦苦修持多年的真元,要高出无数倍。

  端坐在马背上,虚空中传来无声的传颂,眼前出现重重幻影,武松暗自叫苦不迭。

  果然不应该重新回到这东京汴梁城。

  上次离开东京汴梁城时,武松有一种逃离了困境,龙归大海回复自由的轻松感。

  当时还不觉的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分明是早有征召,自己却没有提高警惕。

  反而信了身旁皇城司察子的邪,觉得返回东京汴梁城,为天子和朝廷效力,或许可以找到离乡的大哥的消息……

  “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固然是有志者们念念不忘的抱负,然而同时也有话说“伴君如伴虎”,说明了投靠官府,乃是一件极其危险的工作。

  这连帝王的面都没有见到,甚至于还在东京汴梁城外头,就感应到了危险的降临。

  武松保持着灵台的最后一点灵光,和虚空中带着无穷魔力的吟唱,还有脑海中的幻影苦苦抗衡。

  他身下的坐骑察觉到控制住自己的缰绳,终于失去了力道,稍稍迟疑片刻,缓缓地抬起蹄子,向前而行。

  张三还以为是武松回心转意,正想要取笑一声,蓦然看到武松漆黑如墨的双眸,吓得心头发颤。

  不知道为何,他只觉武松的眼神深幽如海,带着迫人的威慑,让他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张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窘笑,假装左右观看的模样,躲开了武松摄人的可怕眼神。

  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天而降,道人打扮的络腮胡汉子,伸手搭在武松的肩膀上。

  然后就那么带着武松飞身而起,从虚空中掠走,引发众多行人们的阵阵惊呼,还有几个青衫士子的低声诅咒声。

  眼看着武松在自己眼前被人掠走,张三悚然一惊。

  这一路行来,他最是清楚不过,以武松那超乎想象的警惕,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被人近身,直到掠走时,都毫无反应的事情。

  那一日在半路上,武松看到从天边飘来的一朵云团,都立即下马潜入路旁丛林。

  其警惕心可想而知。

  武松的身上,肯定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变故,所以才会没有抗拒,被人带走……

  张三正想要破口大骂,冷不防听到一位路人叹息道,“这就是皇城司的那位公孙一清道长吧?”

  “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拎着位至少两百斤重的大汉,还能像飞鸟般飞行……”

  张三一呆,这道人也是我皇城司的同僚不成?

  另外一位行人哧的一声轻笑,摇头道,“这算什么,我有一天在皇城司前路过的时候,还曾经亲眼看到,这位公孙一清道长腾云驾雾,从天上落下来呢?”

  “他老人家,可是我们官家亲口敕封的通真虚寂真人哩,那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张三呼吸一促,自己不在东京汴梁城的这些日子里,皇城司中,究竟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连这样一位法力强大的修道者,都堂而皇之的加入了皇城司,并且还浑不在意地在众多普通人的眼前,施展法术?

  再想想自己的这一趟任务,就是同样奉旨外出,邀请如武松这样实力强大的高手,回京加入皇城司中……

  张三口中不由的发出一声呻吟。

  如果从今以后,整个皇城司都是由武松这样的强者,还有公孙一清那样的强大修道者组成。

  那么和自己相似的普通察子,还怎么混日子?

  路旁的行人们赞叹连连,对于公孙一清的行为,一副完全见惯不惯的架势。

  显而易见,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公孙一清没少做掠人的事情,所以众人都没有露出太大的惊讶神色。

  心神震荡的张三驱马入城,匆匆返回皇城司衙门,向相熟的干办交还了差事后,好奇地询问皇城司的变化。

  那干办哈哈大笑,说出一番让张三感到目瞠口呆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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