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屋里灯火通明。

  沈微生把关于荭玉身世的那封信递给了梁姣絮。

  梁姣絮嗔了他一眼,略显惊讶:“这信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梁姣絮穿着长衫在却怎么也睡不着,四下乱走。

  沈微生趴在书案上,和梁姣絮面对着面。

  两人四目相对。

  沈微生蹙眉,手支着头,看着面前的梁姣絮。

  愁眉苦脸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烦躁了。

  “瞧瞧吧。就是用这送信的幌子,我才来到扬州。想和你一起尝冷暖,受磨难。”

  梁姣絮眯起眼睛,被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心里暖暖的。

  握住沈微生的手,他掌心冰凉。

  梁姣絮没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在这种注视下,还是沈微生先开的口,似有宽慰道意思:“这案子虽然错综复杂,不知何时能破。但有我在这儿,本就是压在我身上的重担,你不必事事往自己心里搁。”

  梁姣絮依旧凝望着他的脸,安静肃穆,眉目清冷,脸的轮廓被蜡烛的柔光包绕,给人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她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努力地想露出个笑容,但这个笑容却很落寞。

  沈微生在公差上虽竭尽全力,却从不会将内心焦灼写在脸上,任何事在他身上皆是举重若轻。

  可梁姣絮不同,她尚不会掩藏情绪,何况这次她内心是接受不了林舒去送死。

  这也就是梁姣絮一直睡不着的原因。

  “这怎么能只是你的事?怕是我自不量力才会揽下这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险些耽误了林舒。”

  沈微生嘴角微弯,不再多言。

  梁姣絮心头烦闷,只能强行安慰自己,沈微生一定会做好万全之策,才会让林舒前去。

  可那样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梁姣絮一颗心,乱如麻团。

  沈微生握着梁姣絮的手,压了一下。

  只是那一下,梁姣絮便觉得很无助。

  她眼底有泪水打转,随即便抱住了沈微生。

  沈微生叹气摇头:“林舒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且去问问他的意思,他若不去,我便直接回绝。”

  “我沈微生的门生,倘若我不为他们做主,谁为他们做主。别说你一直心有芥蒂,便是我,也忧思忧虑。”

  梁姣絮点了点头。

  沈微生这才宠溺的扶着她的后脑勺迫使梁姣絮居低临上的看着他。

  “满意了?”沈微生拆开信件,示意梁姣絮去看。

  梁姣絮应了一声。

  沈微生随即绕过书案,圈住梁姣絮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身下是半米长的毛绒毡毯,他们彼此倚着书案。

  梁姣絮将头靠在沈微生的身上。

  “行了,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这么多愁善感之人了,只不过刚才一下子钻了牛角尖,总想着一些可笑的原则问题。”

  “其实我心里明白,所以我的心焦你一分都不会少。再说,我就是如何也不会被这钳制。”

  良久,沈微生才叹息了一声,紧紧地抱着她,手在梁姣絮的背后轻轻地抚摸着,淡淡道:“林舒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们两个可谓是两小无猜,早些年,没少一起上战场打过架。”

  “有一次,他受了伤,却还是和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等到了援兵赶到。我问他害怕了吗?他嬉皮笑脸的跟我说,他还没杀够。”

  “后来苍木山需要卧底,是他主动请缨前去的。”

  “自从母亲死了之后,我便对上战场一事心如死灰,要不然也不会随了父亲,继承了这首辅的位置,但姣儿,你知道吗?时至今日,便只有林舒还有那一忱热血。”

  “我跟你说这些不为让自己心安理得,也不是借口为自己开脱,凡事总想着左右兼顾,互不得罪,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此事,只看林舒的选择。”沈微生道。

  梁姣絮笑了,她不该这么多愁善感的,与谁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只是,梁姣絮很少听沈微生说小时候的事情,有些心疼他罢了。

  梁姣絮嘴笨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便只能把手放在沈微生的头上意思意思。

  “所以,这就是你讨厌尸体的原因吗?”梁姣絮淡淡道。

  沈微生吐了一口浊气,摆了摆手:“算是吧。”

  显然,沈微生还是不太想提及那段过去的,只是因为梁姣絮担心的意味太过于明显。

  沈微生为了宽慰她,才讲了这一切。

  “好吧,那我在问你,倘若让你选择,你是会逍遥自在的驰骋疆场,还是继续当这个首辅?”梁姣絮道。

  “你们女人啊,哪里有那么多心思?”沈微生有点不悦。

  梁姣絮正色道:“说嘛,指不定以后我是将军夫人呢。”

  “首辅夫人都满足不了你了?呵,梁姣絮,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沈微生反唇相讥。

  梁姣絮托腮:“小气死了,我就是一问,不说拉倒。”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唯一买不来的就是后悔药。”沈微生道。

  梁姣絮明白了。

  还是那句话,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思来想去,她还是凑过去,吻住了沈微生的嘴角,嘴里嚷嚷着:“这样也挺好的。”

  沈微生觉得莫名其妙的,拍了一下她的头。

  “没大没小!”他呵斥。

  梁姣絮吃痛,也识趣了,好整以暇的抽过那封信,笑道:“行吧,既然是你亲自送的这封信,我必须要好好的看。”

  沈微生摸了摸她的脑袋,将纸张扯平。

  这才读着荭玉父亲当年所救的小女孩身世。

  霍苧,磬县人,自幼丧父丧母,因皆为横死,她无人抚养。由族中叔叔霍冀寄养…

  霍冀乃磬县一入了贱籍有衙门文书的仵作。

  常用死人相伴。无妻无女,性格怪癖,有暴力倾向。

  永嘉二十三年,他醉酒之后,不忘痴迷剖验之术,将其侄女霍苧扔于停尸间上下其手。

  翌日,霍苧莫名失踪。

  同僚找到霍冀时,他后脑枕骨断裂,脖颈粉碎性骨折死亡。

  身上更是接连数刀,血肉模糊。

  当地衙门秘而不宣,只因区区一贱役,且死相极惨,最后不了了之。

  看到这,梁姣絮不仅皱起眉头:“应当是霍苧自保,过失杀人。”

  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沈微生侧眸看了眼梁姣絮,吧唧了一口说:“嘉安五年,改名换姓的霍苧,在长陵第一乐坊为头牌。”

  因身材轻盈,步子很小。娇嫩的嘴一撇,怜意忽生,加上较好的容颜,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而得名。

  曾经盛京的权贵都争相夺取,因此乐坊在那段时间,风靡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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