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郑太医为父王准备醒酒药,也该好了,请郑太医、姜神医一道过来。paipaibook/book/damishu/”朱承瑾道,“三位庶妃娘娘坐吧,别站着了,父王要回来还得一段时间,都站着也挺累的。至于你,木兰,倒是个忠仆,不错,那既然你说丁氏用你家人威胁你,你又为何不遵从丁氏的话,难不成你就不怕丁氏恼羞成怒?”

  “凝露前车之鉴,奴婢不怕主子们笑话,奴婢是与凝露一同入府的,奴婢家人只剩哥哥嫂子,嫂子为了侄儿读书的钱,将奴婢卖于王府为奴为婢,我与家中人素来没什么感情,何苦搭上自个儿的命。”

  要说就是丁氏实在不得人心,自己心腹都不护着,还指望别人给她卖命?

  丁氏只知道木兰家人三天两头找木兰,却不知道都在问木兰要银子,朱承清多么厉害的人,木兰还能逃出朱承清的手腕?

  “这丫鬟倒也是个心狠的,只是还知道护主,就还能留着。”梁庶妃哼了一声。

  程庶妃轻轻道:“谁说不是呢,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对婉和县君脸上这疤痕不会有影响吧。”

  她是个聪明人,朱承瑾挑了挑眉。

  秦庶妃掩住口唇:“不会吧,丁姐姐好歹也养育过县君,宛小姐又素来柔弱,怎么能下此狠手呢?”

  这几个女人说着就把这事儿几乎定了下来了。

  朱承宛仍旧挺着背脊,“这是婉和县君联合奴才污蔑,我只是中了她们的圈套。”

  “行了,我差人带丁侧妃来了,一切都等人到齐了再做评断。”朱承瑾回首问身边侍女,“父王回来了吗?”

  “郡主宽心,已经在回府路上了。”一看帘子掀起,小丫鬟示意,珠玉道,“郡主,郑御医与姜神医到了。”

  瑞王一路被抬回来,颠簸的酒醒了大半,吐了身边奴才一身,又被沈总管亲手喂了一碗醒酒汤,得亏他平时吐得多了,此刻悠悠醒了点精神,捂着额头道:“怎么了这是,我回府了?”

  “王爷,您可快醒醒吧,丁侧妃宛小姐联起手来要毒害婉和县君!”

  这话比醒酒汤好用多了,瑞王道:“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王爷,奴才给您喂醒酒汤呢啊……”

  “喝喝喝!都什么时候了!喝什么醒酒汤,赶紧抬着本王去后院!”

  沈总管小心翼翼问:“抬着去不颠簸吗?”您再吐奴才一身可怎么办呢。/32/32359/

  “本王要是站得起来还用你们抬去?”瑞王都要气死了,“快点儿!”

  就这一段路,更是四个脚程快的轿夫抬着去的,瑞王到后院的时候,是被沈总管和几个奴才搀着架着送进屋里了。

  一进屋,他那贴心小棉袄闺女景豫郡主就上来,满脸关心,“父王脸色怎么这么差,来人,给父王上茶。”

  瑞亲王感动的不行,殊不知自己一路折腾又被灌醒酒汤,完全是小棉袄的功劳。还感叹女儿贴心呢,“也就你,时时刻刻挂念着本王。”看着坐在一边的朱承宛,还有刚到正满脸不服的丁侧妃,“赶紧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我听说,丁氏与宛儿要害清儿?”

  “清姐姐身边的丫鬟木兰禀告,丁侧妃以家人相逼,要让木兰将药粉下到茶水中。今天宛姐姐非要来探望清姐姐,二人说话说得恼了,宛姐姐不顾清姐姐脸上尚且有疤痕,就端起水来泼向清姐姐,得亏木兰挡下,不然伤口沾水,何时才能好?”朱承瑾说给瑞王听,又道,“我已经请了郑太医、姜神医来,父王您看?”

  瑞亲王道:“那就……先请二位,看看丁氏给的这是什么东西。”

  郑、姜二人进来,将木兰奉上的纸包打开,姜神医自然认得出来,但是郑太医也认出来这事儿还是让朱承瑾有些惊讶。

  郑太医放在鼻端嗅了嗅,又用手指沾起一点粉末,对着光源仔细观察,“请郡主借金器一用。”

  崔然见朱承瑾点头,递上一支金钗。郑太医道:“还需一点血。”

  奴婢愿意割伤手指放点血拿赏钱的不少,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上一小碗血来,郑太医将药粉放了一些进血中,用金钗搅了搅,不多时拔出金钗一看,尖端斑斑点点紫黑亮点。“回禀王爷、郡主,真应该是前朝年间的乌木之毒。”

  “这毒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并非如此,这药取自穿山铁头蛇之毒,不可沾血,若是碰到伤口,即使只有一点,也会留下不可痊愈的狰狞伤疤,状似阴沉木的花纹,”郑太医说来与姜神医说的差不多,忍不住看了一眼朱承清脸上伤口,“服下的话,只是日积月累损伤脏器,不会立时毙命。此等药物,最是阴毒,无色无味,但是会与血迹凝固进金器里,无法消除。/book/67649.html”

  “丁氏!”瑞王刚要发怒,丁侧妃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朱承瑾道:“侧妃娘娘,先别急着请罪,你的罪过还不止这一桩。”

  朱承清起身,站在瑞王与朱承瑾面前,将怀中布包掏了出来,一点点掀开,露出那支金簪证物,九枚花蕊细致无比,簪身紫黑斑点泛光,“父王,这药出自丁氏之手,这簪子是丁氏的簪子,当年魏国公嫡女毁容一案别有隐情,请父王还我母亲清白!”

  瑞王一时失言,看向朱承清,一向柔弱的少女,此刻分外坚毅。

  朱承瑾道:“父王,当年张庶妃只是个庶妃,您对她的恩宠也不足以让她太过放肆,既然如此,她为何要毁去魏国公嫡女的容貌呢?这事情,对谁最有益处呢?您心里没有一丝质疑,不想为清姐姐寻个公道吗?”

  “王爷!这是清小姐构陷我!”丁侧妃看到那簪子,霍然起身,横眉道,“当年张氏用这毒药毁了魏国公嫡女的容貌,那么这药,张氏的亲女儿朱承清怎么可能没有!至于说这簪子是我的更是荒谬!当初这簪子,可是每个人都一样,凭什么说张氏的簪子是我的!”

  “是每支都一样,可是侧妃娘娘,你的那支可不跟她们的一样。”朱承瑾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丁氏可恨,可以想象朱承清心里如何痛楚,与陷害母亲的恶人相处多年忍辱偷生四个字,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瑞王在此等事实面前,想不信,也不得不信,“丁氏出生于九月初九,这花蕊选九数,的确是本王专送给丁侧……丁氏的那一支。”

  丁侧妃哪能想到瑞王这么“爱她”,当初那簪子,每支都一样,不然她也不会用这支来划伤魏国公嫡女的脸颊!不就是想着目标多,而且她最是不喜欢这支,又怎么会细看。瑞王一片好心,却成了丁侧妃催命的利器!

  “即使簪子是我的,那也是张氏偷了簪子再栽赃陷害我!木兰这丫鬟的话如何可信,我压根没见过她,怎么会威胁她毒害清儿!”丁氏咬死了是栽赃陷害,不然罪名一压下来,瑞王再怎么想护着她也无能为力。

  “那便搜院子好了,”朱承清道,“恳请父王搜查丁氏的院子,找找还有没有这等阴险毒药!再者说了,木兰一开始就是丁氏安插在我这儿的眼线,只是日积月累,木兰心怀愧疚这才让女儿幸免于难。浮萍总该是你丁氏的身边人吧,我纵然手眼通天,也无法与你心腹丫鬟联合诬陷你吧丁氏!”

  “婉和县君本事大,区区一个丫鬟,怎么经得住你威逼利诱!”丁侧妃虽有两分苍老之色,但是此时还能维持艳色不减,朱承瑾也是佩服的。“再说郡主一心向着婉和县君,不就是因为王爷宠爱我与宛小姐,你们才用此毒计吗!”

  “丁氏,人嘴两张皮,你非要将自己说成受害者,我们倒是一时半会儿也拿你没办法,”朱承瑾将下人奉上的茶端给瑞亲王,“本来我想着,这是咱们家事不好外传,只不过若是丁侧妃娘娘一定觉得我审理不公——父王,女儿请您出面去找皇伯父,大理寺并宗人府合审当年魏国公嫡女毁容一案、还有今日的谋害婉和县君一案!”

  大理寺、宗人府。

  丁侧妃和朱承宛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些刑具,她们倒是不会被虐待,但是身边奴才心腹,能熬多久?二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明白此案决不能闹大,否则太后关注,再想脱身难上加难。

  “大理寺程少卿,是程庶妃的娘家人,宗人府更有郡主的亲信,我但凡落进这些人手里,难逃一死啊王爷!”丁侧妃突然发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丫鬟,扑到瑞王脚边,伸手拽着瑞王衣袍,“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难不成……”

  “光凭侧妃娘娘这番话,怕是难脱一个不懂规矩的罪名了。”朱承瑾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心软,“回府之时,崔姑姑便提醒过侧妃娘娘,自称什么。事到如今,你一口一个‘我’,权且放下不说,毕竟侧妃娘娘这几年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但是‘一日夫妻’?父王要扶侧妃娘娘为正室,怎么不告诉女儿一声?”

  “胡说八道!”瑞王再怎么不靠谱,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扶正丁氏,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给丁氏脱罪而扶正她。

  朱承瑾和朱承清逼得越狠,丁侧妃眼泪流的越是厉害,朱承宛心里越是焦急。

  万一丁侧妃被逼出什么话来,那可就全完了。

  “冠公子回来了!”

  “冠公子游学回来求见王爷!”

  “冠公子求见!”

  外面声音纷纷扬扬,朱承瑾和朱承清一愣,丁侧妃却是松了口气,她儿子,朱承冠回来了!

  瑞王宠爱丁侧妃,更是从小看着朱承冠长大,对这个儿子也颇多宠溺之情。朱承冠去江南之地游学,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今日回来。

  瑞亲王看了一眼泪眼斑驳的丁侧妃,“你先起来,此事容后,让冠儿看到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丁侧妃破涕为笑,娇娇怯怯道:“妾身遵命。”

  朱承瑾坐在一旁,面无表情,朱承清恨得眼中都冒火光了。

  不多时迎进来一个俊朗少年,约有十五岁,身型挺拔削瘦,眉目如星,长相多似丁侧妃,男生女相,一点不假。他见了瑞王就红了眼眶,哽咽道:“儿子不孝,让父王母妃挂念。”

  他以往都是这么称呼,瑞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今日听女儿先提起扶正一事,再听就有些刺耳了。即使如此,爱子之情汹涌而出的瑞王还是笑道,“不可叫母妃,怎么出去一趟,反而糊涂了起来。让父王好好看看,对了瑾儿,这是你冠哥哥。”

  “想必妹妹便是景豫郡主,为兄远在江南,也听了妹妹为民伸冤的美名,丁家仗着是母……仗着是侧妃娘娘的母族,很是猖狂,是该有人教训一番。”朱承冠这话一出,朱承瑾就知道,丁侧妃不足为惧,但是这个有小聪明的朱承冠却是不容小觑。

  “大哥不必客气,正巧大哥回来了,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日后也不会有什么流言传出来。”朱承瑾将话题扯回来,看到朱承冠笑意一僵,“想必大哥饱览诗书,识大体明事理,若是大哥旅途劳累,那便先去休息,咱们这边出了结果再告知大哥也是一样的。”

  “妹妹客气,我这一路有人照顾,谈不上劳累。”

  “那便继续吧。”朱承瑾看向丁侧妃,“侧妃娘娘,您口口声声申辩自己无辜,总不能只凭一张嘴,刚才清姐姐说的搜查院子,我倒是赞同,还请父王派人去搜,省的咱们这些人都被怀疑手脚不干净,趁机构陷侧妃娘娘呢。”

  “这……”瑞王看了一眼娇妾爱子,再看看捧着金簪说哭就要哭的朱承清,与似笑非笑的朱承瑾,“沈总管,你亲自带人去搜查侧妃娘娘的院子,然后奏与本王。”

  奏与本王,瑞王不让朱承瑾等人听结果,朱承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看样子丁氏这次还能捡回一条命。

  朱承清道:“只要能证明生母清白,我便心满意足了。”丁氏,日后再折腾也行,最重要的是先为张氏翻案,也为自己洗清“罪人之女”的称号。

  朱承瑾道:“可怜清姐姐了,伤在脸颊,更在心里。”

  瑞王心里的愧疚都要漫出来了,看看执手相望泪眼的母子俩,再看看俩女儿,左右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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