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快别说了!平日里老村长和婶婆多和睦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嗐!这谁知道呢!”

  “……”

  两人跑得挺快,林桃也就只听到这几句。

  走得近了,才发现,村人们都围在离龚成林家院子,两三米的位置扎堆说话。

  而院门外一圈,围着的都是村里人高马大的壮劳力。

  里正爷一边指挥两个年轻人,冲撞龚成林家院门,一边冲院子里喊:“成林兄!他是你家唯一的血脉啊!你千万别伤他!”

  “救、救命啊!”龚良友的尖叫,已经破了声。

  林桃挤进人群,靠近院墙,方见龚成林正骑坐在龚良友的肚子上,手里举着的菜刀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

  “敢当着我的面偷人,说我没种?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有种没种!”

  龚成林的刀猛的砍下去,周围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也就是龚良友反应快,一双手死死撑住了龚成林的手,菜刀才没能砍在龚良友身上。

  “阿、阿爷!你醒醒啊!我是良友啊!是你孙儿啊!”龚良友力气都用在手上,说话都有些结巴。

  龚成林昴头哈哈大笑,猛的变了脸,恶狠狠道:“砍的就是你!你爹不是龚家的种,你也不是!野种!你们都是野种!我杀了那不要脸的死老太婆,现在轮到你了!”

  说着,他挣脱龚良友的手,菜刀再次向下砍去。

  旁边婆子们看得捂眼尖叫。

  不自觉的,林桃扬起一边嘴角。

  真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这出伦理大戏,比上一世时的黄金八点档还要精彩万分。

  要说这龚良友真是命大,眼瞅着刀要落下时,龚成林居然被里正爷带来的年轻人给拧住了。

  啧啧啧,这么好的结局,就给破坏了。

  被按在地上的龚成林,两眼血红的瞪着龚良友,嘴里还喊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龚良友直奔里正爷身后。

  “疯了!我阿爷疯了!”

  “呸!你不姓龚!不配叫我阿爷!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的死鬼爹是野种,他也是野种!他们都是那死婆子,在外偷人生下来的野种!”

  不止里正爷听懵了,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懵!

  忽然有人小声说:“原来当年的传闻是真的啊!”

  “不会吧!当年保下梁氏的,不也是老村长?要不是老村长认下肚子里的孩子,大着肚子的梁氏早被沉塘了!”

  “嗐!这事儿,谁说得准呢!你们别忘了,当初成海叔可是亲眼看到梁氏偷人,告到叔祖爷那去的。”

  一堆老头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着当年的事。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林桃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合着,龚成林年轻的时候,他老婆梁氏红杏出墙一个住在村里的外姓人。

  两人正打扑克时,被龚成林的亲弟撞破,告到当时的村长那里。

  村长把梁氏等人拿到祠堂问话,两人自是不敢承认。

  没想到次日龚成海就失声了,好好一个大男人,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加上龚成林出面,替梁氏澄清,并且保下了梁氏。

  至于那个外姓人,有人说他离开了龚家寨,也有人说他可能真与梁氏有染,被龚成林灭了口。

  反正,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奇怪的是,梁氏在生下当时腹中孩子后,便再无所出!

  于是,龚成林不是个男人的传言,就这么传开了。

  这些在当时,也就是大伙的猜想。

  而今天弄这么一出,当年的那些谜团也迎刃而解。

  这时,里正爷忽然从堂屋里冲出来,撑着墙壁,呕吐不止。

  不多时,梁氏的尸体,被从堂屋里抬出来。

  就一眼,林桃旁边扎堆的老头老太太,跟玩闪现似的,瞬间就跑走了。

  其实何止他们,就连那些年轻的壮劳力们,好些都没能忍住,吐的吐晕的晕。

  林桃看着那具尸体,嗯……被刀砍的皮肉外翻、断胳膊少腿,尤其是脸上,重重叠叠的刀伤,外露的头骨,甚至是脑浆。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砍成这样?

  吐了好半天的里正爷,强忍着干呕,不知打哪拿了张草席,把梁氏的尸体盖上。

  然后拉着龚良友问:“良友,你阿爷到底是发生了啥?”

  “这、这……是她!”龚良友手指直直的指着林桃。

  在场众人齐齐向林桃看来。

  林桃乐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刀在你阿爷手上,尸体也是从你家抬出来的,关我啥事?”

  “是啊!良友,这是人命啊!不能乱说!”

  “里正爷,真的是她!我阿爷吃了她家那种粮食,才变成现在这样的。”龚良友解释。

  林桃摇头:“笑话,我怎么不记得,卖给你家粮食过?再说了,我家这粮食在坊市卖了多少!为何别人家吃了没事?”

  “对啊!良友,你可得说实话啊!”里正爷嘱咐到。

  “这、因……”龚良友眼神恍惚,明显乱了心神。

  在里正爷的催促声,和龚成林发疯般的喊叫声里,龚良友终于道出了实情。

  “我家,上山挖了和她家一样的粮食,吃了以后,我阿爷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家?那你怎么没事?该不会,像你阿爷说的,你不是你阿爷亲身的孙儿,又怕事情败露,所以你给你阿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

  林桃这么一说,里正爷和村人们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龚良友疯狂摆手。

  “那你为何没事?”林桃笑问。

  龚良友忽然低下了头,半晌后,细声细气的说:“因、因为我没有吃!”

  里正爷两手一拍,拽着龚良友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要是没句真话,我也不管了!把你们爷俩往官府一送,一了白了!”

  一听要送官府,龚良友也急了。

  开口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细细说了出来。

  “我撞见她家挖粮食下山,就偷拿了一根回来给阿爷看。阿爷就带着我们上山去找。后来我们在右望坡那里,挖了好些同样的回来。阿奶就做来吃,然后、然后阿爷就成那样了!”

  “你也没解释,为什么你阿爷吃了,你没吃啊!”林桃直击打要害,挑出问题。

  “我、因、因为……”龚良友向发疯的龚成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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