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重生到了这具小了五岁的身体上,而是以自己的身份跟你成亲,这会儿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晏璃扬唇一笑,“平白占了五岁的便宜。”

  慕苍纠正:“六岁。”

  晏璃微默,随即缓缓点头:“对,六岁。”

  她重生到这具身体上时,晏璃才十四岁,比她原本的年纪小了六岁。

  上个月她才过了十五岁生辰。

  “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个大便宜。”晏璃摸了摸自己的脸,肌肤滑嫩,仿佛吹弹可破,“不过便宜也不是白捡的,苦了你明明已经成亲,却还是要做个禁欲王爷。”

  这个问题若真的跟十四五岁少女讨论,慕苍大概会沉默回应。

  不过此时,他却只是从容一笑:“我可以等,到时候加倍补偿给我便是。”

  晏璃表情一顿,随即抬手拧住他腰间的肉。

  “倒是为夫看你这张脸,越来越有点羲和的影子。”慕苍抓着她放肆的手,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脸上,“眉眼气度酷似羲和,五官轮廓跟初见时也大有不同,好像一年之间蜕变了不少。”

  晏璃沉吟:“难不成是魂魄与身体要真正合而为一了?”

  “大概是。”慕苍想了想,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若以轮回来解释,晏璃被姜家害死之后应该是怀着怨气的。有怨气的魂魄无法转世投胎,或许她一直徘徊在我们身侧,看到了姜家的落魄,看到了太子的下场,看见你替她认祖归宗回到晋国,还看着你以她的身份做出许多伟大的事情,心中怨气化解之后,便心甘情愿投胎去了。”

  晏璃微微讶异:“慕苍,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信命的,但你却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我的认知。”

  慕苍漫不经心地一笑:“命运本就存在,为什么不信?”

  晏璃抬眸打量着他,仔仔细细扫视着他的眉眼轮廓,越看越觉得这个人除了气度卓绝矜贵,容貌俊美出尘之外,脸型当真是生得格外周正。

  “慕苍,我觉得你比羽王更适合继承大祭司的衣钵。”晏璃扬唇,“要不过完年我自己回晋国,你留下来掌管祭司殿?”

  慕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想做个抛夫弃子的负心人?”

  晏璃表情一顿,眼神微妙:“最多算是抛夫,何来弃子?”

  他们连洞房都没有过,不可能凭空蹦出来一个儿子。

  慕苍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羲和。”

  “嗯。”晏璃应了一声,“你对这个名字情有独钟?”

  慕苍点头。

  这个名字早已种在了她的心里,融入血肉,让人午夜梦回都忍不住放在心尖上珍藏着,仅仅想到都会觉得是一种甜蜜。

  南国一行,一切尘埃落定。

  慕苍计划用五年时间把慕廷川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主将,到时穆国兵权会慢慢移交到他的手里。

  北疆朝堂势力也会在筹谋布局中渐渐抽身,让一切回归正轨。

  至于以后……

  慕苍目光远远落在皇城外,看着街道上身着贵气的世家孩童,五年之后,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会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妻子和孩子身上。

  白天陪她上朝处理政务,空暇时间教导孩子……只消想想,都觉得那种画面温馨而美好。

  ……

  南国的年节并无太多活动,一年忙碌到头的官员们大多会留在家中陪伴双亲妻儿,尽一尽儿子的孝心和作为父亲的责任。

  宫中除了宫宴之外,同样只有皇族宗亲聚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然而往常跟皇帝在一块儿到底拘束,今年则是因为女帝出事,宫宴不好大张旗鼓办得隆重,只能低调而简单。

  凤王尚不是皇帝,张罗宫宴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该让人拿住把柄——在女帝生死未卜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喜庆之事都不合适。

  也因此,晏璃和慕苍待在宫里这段时间不必与人打太多交道,大半时候晏璃都会被轩辕羲和缠着聊天,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讲离开南国这一年的经历。

  慕苍则更多的是跟凤王谈正事,聊的是南国、穆国和晋国三国之间的关系,偶尔也会顺带着把昭国带上。

  “昭国那位太子……”凤王平静地看着慕苍,“你是否了解?”

  慕苍微微意外:“昭国储君?”

  凤王点头:“皇妹最近对他好奇。”

  慕苍微默,眉眼淡漠沉稳:“凤修羽处境不是很好,若北阳公主有意与他联姻,南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与此同时,也能顺手白得一个附属国。”

  凤王神色微动:“昭国与南国之间相隔甚远,反而与穆国相邻,你以前待在穆国,就没有与他们联姻的想法?”

  慕苍摇头:“穆国不合适。”

  “为什么?”

  “联姻不是结果,而是开始。”慕苍道,“与他们联姻,表面上是多了个盟国,但昭国眼下存在的问题很多,需要有强国替他们解决问题,打破僵局,穆国没有这个精力。”

  跟昭国联姻其实得不到特别大的好处。

  但以南国目前的实力来说,联姻也不会带来什么坏处。

  凤王听出了他的意思,想到轩辕嘉禾充满着希望的眼神,稍作沉思:“此时我会再好好想想。”

  两国联姻不是小事,自然不可能只考虑轩辕嘉禾的意愿,在昭国太子来南国之前,凤王决定派人好好去查一下昭国眼下的局势。

  “南国的年节稍稍冷清,十五元宵皇城里才热闹,你跟羲和要不要留到元宵之后再走?”

  慕苍摇头:“晋国尚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她需要尽早赶回去。”

  他们此番是借着晏璃需要留在丰鹿养伤的借口来了南国,路上已经耽搁不少日子,早就超出了原计划需要的时间,不能再多加逗留。

  何况夜长梦多。

  此间事了,该做出的交代已经做好,晏璃早已决定大年初三就启程回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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