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傲娇的臭老头!

  为了先叫谁后叫谁就这么欺负她。

  可今天宁馨也倔起来,哪怕被扔的嗷嗷叫唤也不肯妥协。

  “李爷爷做好吃的给我吃,叔爷就会欺负人!!”

  于四叔一瞪眼,手上力气更大了些。

  宁馨觉得自己脑浆子都快给甩出来了。

  还是李贵把她从于四叔手里救了下来:“老爷快把馨丫头放下来吧,您路上不也说想她了嘛。”

  “谁想这小没良心的?!”于四叔眉头一横,但到底是把宁馨放到了地上。

  八宝鸭的香味儿盈满了一院子。

  宁馨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小跑进了厨房,看着灶台上已经洗切好的菜肉激动的不得了。

  啊啊啊,她终于能吃上好吃的啦!

  李贵跟在后面也走进来,笑着对宁馨道:“我们到的晚,菜场也没有新鲜的菜卖了,就随便买了一些,明儿,明儿李爷爷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宁馨笑的合不拢嘴儿。

  这笑容直接持续到了晚饭结束。

  因为家里做了好吃的,宁馨便叫阿林打包了一部分送去书院。

  没办法,她就是疼孩子的家长。

  一想到宁成文在书院里吃的不好,她就惦记。

  李贵一回来立马就占住了厨房这样的地方。

  阿林没有显摆成他刚学会的阳春面,好不委屈。

  他打包好食盒刚准备离开,就见宁馨扯了个鸭翅膀下来递到了他嘴边。

  “阿林哥哥辛苦啦,这个翅膀给你吃!”

  小丫头小脸小手都油乎乎的。

  可却温暖的让阿林几欲落泪。

  呜呜呜,翅膀是多好的东西啊。

  小小姐竟然给自己吃……

  他含着一包泪叼住了鸭翅膀,一步三回头的朝书院走去。

  宁馨关上大门回到位子上。

  八宝鸭总共两个大腿两个翅膀。

  叔爷是长辈分的一个腿,宁成文是考生也分了一个腿儿。

  剩下两个翅膀,刚才她给了阿林一个,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

  于四叔噙着笑看看宁馨又看看李贵。

  心里颇有种报复的快|感。

  进门先叫你又怎么样,现在好吃的不还是给了我?

  李贵不欲与自家幼稚到家的老爷计较,刚要开口,宁馨眼疾手快将那个翅膀夹起来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李爷爷吃!”

  “……”俩老头都是一愣。

  “我吃这个!”盘子里的八宝鸭被宁馨拎着脑袋提起来,左手稳住,右手一较力——鸭脖和鸭头一起被她拧了下来……

  切,鸭腿鸭翅膀有什么好吃的,她还是更爱吃鸭脖!

  小嘴吃的油渍麻花的,宁馨终于问起了正事:“那女的怎么样了?”

  把生母程秀娥叫成那个女的,已经算是宁馨对于原身血脉的尊重了。

  实际上要不是原身的关系,她都恨不得管程秀娥叫那个贱|人。

  毕竟不管是对她做的事情还是对她爹做的事情,程秀娥这个人都是该死的。

  于四叔抬头看看她,发现小丫头啃鸭脖的动作都没停,略略放心了些。

  说道:“她日子过的不怎么好,郑家摊上了事儿,她男人叫给捉到了牢里。”

  “嗯?”这个走向倒是宁馨没想到的。

  她之前只是委托叔爷和李爷爷去帮她查查程秀娥和郑家的底细。

  毕竟程秀娥这个人蛇蝎心肠,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来招惹他们父女两个。

  至于如何收拾报复程秀娥,宁馨还没想好呢。

  这怎么人就进去了呢?

  难不成是叔爷的能耐?

  她放下鸭脖热切的盯着于四叔,眼中亮着无比闪耀的光。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老头不是一般人来着,没想到还真厉害成这个样子。

  于四叔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烦,调转筷子头朝她的小脑袋打了一下。

  声音爽脆。

  “哎呦,您打我|干嘛!”宁馨揉着脑袋嘟囔。

  于四叔哼一声道:“她男人是得罪了贵人,才进去的,老夫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哪个贵人?”

  “一个阉狗罢了,狗仗人势的东西。”于四叔根本不掩饰轻蔑之情。

  太监?

  郑家怎么会得罪上太监?

  见宁馨坐在那儿蹙着小眉头沉思,满眼的不可置信。

  李贵在一旁补充道:“她男人在赌场带人设局抽水,刚好就骗到了那位老太监的干孙子身上。”

  郑屠户在赌场的油水越赚越多,甚至连主业都懒得干了。

  每天几乎都泡在赌场里面,四处搜寻有钱但比较蠢的“大肥猪”。

  之前都没什么事,他赚的钱多,程秀娥日子过得也舒坦,俩人几乎就扎在了赌场里面。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俩人终于是踢到了铁板上。

  骗到了老太监孙秀英的干孙子身上。

  这位老太监是前朝旧人,深受先皇的信任,本来这样的人是该陪葬的,但先皇念他陪伴多年,未曾享受过人生,竟在弥留之际将他放出了宫。

  至此,孙秀英也成了本朝唯一一个能够返老还乡的内监。

  此人在宫内便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回到老家淮南以后虽说低调了不少。

  但也并非任人宰割的。

  于是,在发现干孙子被郑屠户设局以后,老爷子便亲自出门去了趟府衙。

  他出来之后,赌场被关停不说,郑屠户一干人也都被捉到了牢里,生死不明。

  于四叔和李贵到了镇上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

  郑家四处奔走,希望能找到办法将郑屠户放出来。

  就连程秀娥这个内人,也被婆婆撵着出来四处寻找关系。

  于四叔放下筷子,淡声道:“那女人若是实在找不到办法,说不定会来寻你爹爹的。”

  “嗯。知道了。”

  对此宁馨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

  府城还好,县城里基本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爹爹被圣上嘉奖的事情。

  又得了案首。

  这样在知县哪里挂了名号的人,程秀娥要是真的来找他帮忙,也实属正常。

  “放心吧,我爹爹又不是傻子,那女人都那么坏了,他咋会帮她呢。”

  于四叔看看她,嗯了一声:“希望吧。”

  希望你爹到时候真的能狠下心来吧。

  ……

  同一时刻,宁成文刚从书院门口接下了阿林送来的吃食。

  听说于四叔和李叔都回来了,宁成文心里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这相当于家里终于有大人管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馨儿这个小不点和阿林那个小傻子在一起会不会受什么委屈了。

  食盒里的香味儿一个劲儿往外飘,宁成文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朝宿舍走。

  为了避开陆明远,加上辛淮的邀请,他已经搬来和辛淮同住了几天了。

  他对这个新舍友非常满意。

  虽说辛淮真的不怎么学习,但人很好,从不会打搅他。

  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屋子里的酸臭味,反倒总是有种香香的味道。

  宁成文自己就是个干净人,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他提着食盒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便道:“我家里带了些吃的,快……”

  他想说快拿碗筷,咱们一块儿吃。

  可眼前一幕却让他的脑袋停滞了片刻。

  辛淮正背对着房门在换衣裳。

  如墨般的乌发垂在腰间。

  背部的肌肤白而细腻,肩膀单薄清瘦,腰肢很细,弱柳扶风一般。

  这……这……

  宁成文的脸莫名其妙就染上了红。

  这……这,自己该不会被陆明远那个变态给传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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