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高平咧嘴。

  “嗯,就这。”伍三月点头。

  “我承认这基本就是蒙的。”他接着说,“只是考虑到你们与俄罗斯的距离,还有你在途中展现出的力量。真的是十二位天使?”

  高平只看着他,不说话。

  那目光却似乎在说“你爱信不信,这种屁事我用得着吹牛吗?再说十一还是十二又不是我说的。”

  “十二位!”于兰这时有点激动地高声回答。“确实是十二位!”

  伍三月开始揉额头,显然是疼得有点厉害。

  “所以我才会犹豫。”姜孟说。“天使的力量……我亲身感受过,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与之对抗的。或者说,在他们眼里我们中的强者也不过只是健壮些的虫子罢了。而他……”

  他看了看高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有话就直说呗。”高平一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而他是天使们猎杀的目标。”姜孟鼓起勇气说。“如果我们与他有了瓜葛,那么很可能被卷入一场我们注定要死个精光的战争。没有胜算——没有半分胜算!”

  “因此你在挣扎,想要将高平的存在隐瞒过去,又有些举棋不定。”伍三月点头。“老实说,让我做这样的选择的话,我也会和你一样举棋不定。事情太重大了!”

  然后他抬头盯着高平,目光诚恳而友好。

  “高平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究竟是谁吗?”他问。

  “您放心,这间屋子有世上最好的消息屏蔽系统,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听到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他补充。

  “老实说我现在也有点迷茫了。”高平想了想后说,“我是地球人,牧城市二十一中的沉重,名叫高平。然后我还是……还是……”

  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说出自己在魔界的身份。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蓝吉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些疑惑。“这个伍三月听说天使的存在好像并不吃惊,反而对你的身份感兴趣。这说明他早就知道神界与天使的存在。说吧,把魔界的身份透露出来也没有关系,获得他的信任之后我们才能知道更多地球方面的秘密。”

  “还是魔界的一位魔王。”高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魔界?魔王?”伍三月极是吃惊。通过现在他的表情,高平更能断定他知道神界与天使的存在。但除了这之外,他显然对这个世界的秘密还是知之甚少。

  除了申勇以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神界与天使已经足以让他们发疯,魔界的出现更是打乱了他们原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切的知识突然间都变成了扯淡,原来神话与传说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有谁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伍三月揉着额头:“这么说您其实是……其实是混入人间的魔王?那您的目的是什么呢?”

  “反了。”高平纠正。

  “什么反了?”伍三月不解。

  “顺序反了。”高平说,“首先我是一个地球高中生,然后某天我获得了力量进入了魔界,征服了一处魔域,接下来就开始了我顺便征服魔界的旅程。就是这样。”

  “魔界……什么样子?”于兰忍不住问。

  “乱七八糟吧。”高平说,“各个魔域风景不同,人文方面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可以告诉你们在地球上的魔人有不少。”

  “我就是其中之一。”申勇站了起来,“我是与我哥签订了契约成为了哥的部下,才获得了恶魔之力。”

  “那是什么样的力量?”伍三月有点着迷。

  “对不起不太方便演示。”申勇看了于兰一眼,脸色有点红。

  于兰的脸也不由红了两下。

  伍三月大惑不解。

  “您看过‘死灵骑士’吧?”申勇问。

  “你不会说你是……”伍三月惊讶。

  “对。”申勇点头,有点腼腆地笑了笑。“和那个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每次变身回复之后,身上的衣服都会被魔界之火烧个干净,所以……很麻烦的。”

  伍三月揉额头。

  不能理解,但必须理解,因为神界的存在已经被证明,因为天使的存在也已经被证明。

  “秘密应该拿出来交换。”高平看着他,呵呵地笑着,一副奸商嘴脸。“我已经说了我的部分秘密,想听更多的话就要拿出诚意来交换吧?”

  “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伍三月抬头看着他,“我早知道神界与天使。”

  “我最好奇的就是这点。”高平点头。

  “具体的时间已经无法查证,但能知道是清朝末年。”伍三月说,“有些地方传奇志上曾记载过这件事,说是太平天国因此而诞生。”

  “我了个去!”高平可真是感到有点吃惊了。

  清朝末年降临人间的天使……太平天国因此而诞生?难不成是天使降临世间指引世人方向?不太像吧,太平天国被灭得那么惨……

  “他当然不是来引导民众起义的。只是目睹了天使真容的人,自然会相信基督教的一切传说。”伍三月说。“天使因何而来已经无据可查,只是知道他飞入了大兴安岭雪山林海之中。也许是他身负重伤想要隐藏,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使他只想躲起来。但不论如何,结局是他被一种力量冰封于雪原之中,最终被国家得到,这也是后来超自然现象研究与防卫局成立的原因。”

  “这么说,有一个天使在总局里?”姜孟激动了起来。

  “是的。”伍三月点头。“这份秘密最低也要到省一级分局局长的位置才有资格知晓。”

  在场者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太离奇了,太奇幻了,太……扯淡了!

  “有天使自然会有神界,会有上帝。”伍三月说,“这让我们着实苦恼。因此这秘密必须严格保守住。今天之所以对你们泄露出来,只是因为你们已经知晓了天使的存在,曾经亲身经历了世上最奇妙的冒险……”

  众人无言。

  高平看了看众人,觉得这事挺无聊的。但他觉得那位清朝时就降临人间的天使挺有趣的。

  “他现在活着还是死了?”他问。

  “活着……”伍三月说,“或者死了。”

  “妈蛋,当我没问。”高平没好气地说。

  “天使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我们无法用以知的任何一种手段来检查他的身体。”伍三月有些无奈地说。“能使用的手段我们都试过了,但对于这位天使,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那带我去见他吧。”高平说。

  这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

  没办法,就算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也会起极大的好奇,更何况是与神界有着特殊关系的高平?

  天使为什么要来杀自己?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那个传说中路西法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湛蓝女神将自己变成神战士,会不会是有意为之的什么计划?

  是阴谋还是……

  高平揉额头,然后突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学习了伍三月的这个坏毛病。

  甩了甩手,他说:“因为或许只有我可以弄清楚那家伙的身份,甚至是让他醒来。”

  “千万不能杀他。”伍三月极慎重地说。“那是我们最为宝贵的一笔财富。”

  “我觉得现在对整个地球来说,最宝贵的财富是我哥。”申勇淡淡地笑着,语气中透出骄傲的味道。

  伍三月深思,觉得颇有道理。

  “我们立即就动身。”他站了起来。“直接飞首都。我会在路上向总局请示让你进入‘天牢’去见他。”

  “别把我打入天牢就成。”高平开了句玩笑。

  是为掩饰心底的紧张。

  一切都将见分晓了。当自己见到那个天使,自己就会了解到神界的秘密,知道自己的秘密。

  我是谁?我特么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堕落的六翼天使?

  “六扇门”有自己的专机,这是高平没有想到的。

  “六扇门”还有自己专用的机场,这更是高平没有想到的。

  飞机不大,可以乘坐二十几个人,但这已经足够了。伍三月带了两个贴身的不知是保镖还是秘书的能力者,姜孟则带上了牧城分局全部的组织成员——包括闻天朔。

  在启程前,始终一言不发的闻天朔主动向伍三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老了。”他说,“雄心壮志什么的在不久前还保留着,但刹那间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我也经历了这一切,我想我也有资格与你们一起去了解最终的秘密。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么你可以杀了我。”

  伍三月当时看着他,眼睛明亮得有些灼热。有一种力量随着他的目光散发,包围闻天朔,是为考验。

  闻天朔站在那里坦然承受他的目光,不为所动。

  高平当时看着伍三月乐,因为他发现这小子的能力也是火焰。不过比起吴伟来,那真叫一个天上地下。

  可是如果和他高平比那就……

  关公门前耍大刀确实不是什么挺酷的事。所以当伍三月知道高平的能力是火时,他的脸上充满了尴尬神色。

  然后他破例免了闻天朔之前的罪,并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为国家所用,为国家贡献一切力量。

  闻天朔淡然的答应,最终跟着一起上了飞机。

  不片刻间,飞机已经冲天而起,高飞于云层之上。

  高平坐立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它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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